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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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0411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407 06:32:28 瀟瀟0411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405 23:02:05 第71章 3.16 第七十一章汴河寒意猶未消 汴梁西的萬勝門臨近汴河,因水路順暢,每日清早起就有成千擔生魚在此挑進挑出,就連空氣中亦彌漫著濃郁腥味。 昨日傍晚時分,萬勝門附近的小客棧里來了一個體態(tài)肥胖的中年人,臉色卻發(fā)白,肩頭還帶著血跡。伙計怕是惹了事端的人,不敢留他住宿。他卻說肩上是被城中的無賴砍了,只需住個兩三天便走。說話間,還從懷中取出一把碎銀塞給了掌柜。掌柜見他雖然身上有傷,可看樣子也不是歹人,加之聽說外面確實發(fā)生sao亂,便讓伙計領著這人進了客房。 這客棧就在魚市邊,就算門窗緊閉也都是腥味,除了商販之外沒人來住。整整一天,受了傷的錢樺躲在房中聞著陣陣腥臭,一陣陣犯著惡心,可又只能隱忍著蜷在床上。 懷思太子被人劫走之后,他便倉惶逃竄。當時心急慌忙地奔進了外城,可四處紛亂,地痞橫行,他好不容易才找個僻靜的巷子躲了起來。開始還想要等sao亂平定后即刻回宮向太后稟告,可頭腦稍稍冷靜下來后,卻又心生寒意。 太后雖然平時待他較好,但現在他犯了這么大的過錯,如果回到大內,豈不是自尋死路?! 因為了解太后的性情,錢樺越想越怕,再也不敢回到大內。尋思著自己出來還帶著些銀兩,身邊也有上等玉佩可以換錢,不如趁此機會逃之夭夭,總好過回去后死活不知。誰知等他再掙扎起身想要出城時,汴梁府尹已經下令封鎖城門,衛(wèi)兵持著長矛嚴加盤查,不放任何可疑之人出去。 衣衫上滿是血跡的錢樺沒法出城,惶惶然如喪家之犬。聽得四處馬蹄聲疾,望到禁衛(wèi)與捕快沿街搜查,嚇得他又是東躲西藏。等到街上暫時平靜了,他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跑到魚市附近,找了這個不起眼的客棧躲了進來。 肩上的刀傷令他苦不堪言,整整一夜都沒能合眼。捱到早上給小伙計一把銅錢,讓他出去買回了傷藥,敷上之后也還是疼痛不減??捎譀]法外出去醫(yī)館,只好咬牙硬挺,希望戒備盡快消除,好讓他混出城去另尋生路。 他這邊正躺在小木床上苦熬,客棧外卻來了幾個身穿窄袖勁裝的男子。 為首之人一進門,便掏出鏨金腰牌表明身份,并制止了掌柜與小伙計的驚呼,只低聲問道:“早上是否去了橫橋邊的藥鋪買刀傷藥?” 小伙計戰(zhàn)戰(zhàn)兢兢答道:“是……是,替一個客人買的?!?/br> “客人多大年紀,長什么模樣?現在可還在店中?” “在的?!毙』镉嫴桓译[瞞,指指后面小院,“四十多歲,白白胖胖的,肩上挨了一刀,還在房里休息?!?/br> 男子朝著身后隨從示意,幾人便按著腰刀疾步朝后院而去。 ****** 后院除了錢樺之外還住著兩三個商販,巧的是正有一人開門出來,望見這數個身強體壯的男子攜帶腰刀快步而來,不由想到昨日城中sao亂,嚇得叫了一聲便關門躲起。 這一聲雖然短促,可斜對面屋中的錢樺卻陡然警覺。窗戶本就破了個洞,他朝外面一望便知大事不好。昨日住進房中后便猜到了可能會被人追蹤,故此現在他想也沒想,徑直將后窗一推便跳了出去。 那幾名男子耳聽屋中動靜不小,上前猛地踢開房門,便見錢樺已跳窗逃走。為首之人一按窗臺縱身躍出,那錢樺在奔逃中回頭急切張望,眼見追捕之人越來越近,而自己奔至巷尾,卻見前方就是滔滔汴河。他急得沒法,跑到河邊竟猛然扎下,撲騰著朝著下游游去。 雖已入春,可河水畢竟冰涼,肩上傷口被水一沖更是疼痛難耐。錢樺強撐著一口氣游出幾丈,只覺雙臂無力兩腿抽筋,竟不由自主往下沉去。 這里雖也臨近萬勝門,可恰好是個轉彎死角,周圍并無船只。他急得想要大聲求救,可一張開嘴巴,河水就一下子灌了進來。 正在這危急關頭,岸上卻有人拋來繩索,就漂在他的身邊。到了此時錢樺也顧不得別的,卯足了勁兒抓住繩索死也不放,探出頭嘶聲呼救。岸上的人奮力拉動繩子,總算將快被淹死的錢樺拽到了岸邊。 死里逃生的錢樺趴在石岸邊大口大口地吐著污水,已是精疲力盡、奄奄一息。 “不要裝死!”那幾名男子迅疾上前將他困在中間,聲色俱厲。 “你們……你們是太后派來的?”錢樺扒著石縫艱難問道,那幾人卻面色冷峻,并沒回答。此時自萬勝門方向緩緩駛來一輛玄黑馬車,石欄邊男子望見之后,便將錢樺一把拽起拖到岸上。 馬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錢樺渾身癱軟地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抬起頭來。 車窗半開,里面的人讓他為之一驚。 “九……九殿下……”他使勁抹了抹臉上的臟水,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所見。 九郎斜睨著他道:“錢殿頭不是外出與親人見面嗎?怎落得如此狼狽?” 錢樺原以為是太后派人來擒他回去,可如今出現的卻是九郎,叫他一時之間亂了頭緒。但他隨即換了神色,一臉痛苦地抓住車輪,悲聲道:“奴婢難得出來一次卻遭到無賴追打,這肩上被砍得血rou模糊,剛才見了這幾位弟兄卻又慌了神,幸虧九殿下趕來才救了奴婢一命……” 他涕淚交橫甚是逼真,九郎卻只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錢殿頭隨我回去,太后那邊正著急?!?/br> 錢樺一聽這語氣就覺不對,連忙拱手道:“殿下費心,但奴婢現在渾身穢濁,請殿下先行回宮,奴婢自己找個地方清洗了之后自會回去。” “不必了?!本爬商鹣骂h一示意,車邊的一名男子便快步離去。 “早就給你預備了車馬,就停在前面巷口……”九郎正待要那幾人再將錢樺拽起,豈料他竟猛地爬起徑直往對面沖去。幸好近前兩名男子反應迅速,一下子就將其重重按倒在車前。 九郎打開車門厲聲道:“還想作甚?數名禁衛(wèi)在旁,難道能容你逃走?” 錢樺被人踩得緊貼著地面,臉孔都已扭曲,嘶聲哭道:“我回宮便是死路一條!殿下不是已跟太后決裂了嗎?為什么還幫著她來抓我回去?!” “這些與你無關!”九郎盯著他道,“白光寺里的人到底是誰?你若肯說出來,或許我還能給你一條生路。” 錢樺心中一震,聽九郎的語氣似乎并非為了太后而來,否則怎會問起白光寺的人?可這其中關系重大,如果告訴了九郎,太后那邊豈不是更要殺他滅口?而九郎素來不問政事,又怎么會忽然出現在這里? 這一連串的疑惑在他頭腦中翻來覆去,九郎眼見錢樺神色猶疑,似是不敢輕易答應,便揮手叫那數名禁衛(wèi)暫時往邊上退了幾步,又道:“此時回宮嬢嬢不能饒你,你自己流落在外也是生不如死。何況我要是走了,說不定幾時就有人來取你性命。倒不如老老實實說出真相,至少我這邊并不想殺你滅口?!?/br> 錢樺身子發(fā)顫,他在太后身邊伺候了二十多年,雖然有些重要內情并不完全熟知,可白光寺那個懷思太子的身份卻是一清二楚。當年太子被廢之后神志不清,先帝為避免他出事而將其軟禁在后苑。可沒過多久先帝也病重駕崩,就在宮中為了處理喪事而忙亂不堪時,太子所住之處忽然失火,熊熊烈焰吞噬了整座院落,火滅之后只找到一具焦尸。 太后面對聞訊趕來的二皇子,聲稱那就是被燒死的太子,而其實卻是趁亂將太子送出了大內。為的就是將其作為要挾,以避免二皇子登基后對自己翻臉成仇。 這樣機密的事情,怎能對九郎說出?可要是堅持不說,自己豈不是也陷入絕境? “我……我要是說了,九殿下能保我不死?”錢樺哆哆嗦嗦地攀著車輪,望向九郎。 這時斜后方的巷子里已駛來另一輛馬車,旁邊跟著的正是先前離開的那個男子。九郎看了看他,道:“我們留你一命自然還有用處。你若是答應,便去那輛車中待著,我自會帶你去安全之地。” 他吃力地吞咽了一下,又往四周胡亂張看一圈,終于下定決心點了點頭。 “帶他過去?!本爬上蜻吷系哪凶邮疽?,那幾人抓住錢樺衣衫,便將其推著走向那輛馬車。 這周圍本就冷僻寂靜,錢樺腳步蹣跚地朝那邊走了幾步,卻忽聽得風中傳來數聲尖利的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