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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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悅心連忙收拾提包,跟著君耀宸一前一后走進電梯。 君耀宸的辦公室位于大廈的三十三樓,電梯從三十三樓勻速下行,到二十八樓時突然晃了幾下,緊接著電梯內(nèi)的燈開始閃爍,四周響起吱吱聲。 宋悅心抓住扶手,緊張的說:“電梯好像壞了!” 她話音未落,電梯劇烈的搖晃了幾下,她一頭撞入君耀宸的懷中,緊接著電梯急速下降,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啊……” 事發(fā)突然,君耀宸一手抱緊宋悅心,一手抓緊扶手,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兒。 燈全部熄滅,陷入死寂的黑暗中。 宋悅心感覺自己腰間的那只手,有源源不斷的勇氣傳遞給她,慌亂的心頓時平靜了許多,鼻息間滿是君耀宸的味道,雖然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該發(fā)花癡,可依然不能抵抗他的魅力。 電梯下降數(shù)十秒之后戛然而止,又是一陣令人恐慌的搖晃。 當電梯停止晃動時宋悅心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不甚咬破了嘴唇,滿口的血腥。 君耀宸收回圈在宋悅心腰間的手摸出手機,看到空無的信號不禁蹙緊了眉。 “很快會有人來救我們!”宋悅心定定的看著君耀宸那張被手機亮光照得輪廓剛毅如刀刻的臉,摸摸索索的按下了警報器,告知保安她們被困在了電梯里。 和君耀宸在一起,宋悅心很安心,即便是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她依然能夠泰然處之。 君耀宸把手機收回褲兜,電梯又恢復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這逼仄的空間內(nèi),靜謐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呼……”宋悅心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在心中祈禱,電梯不要再下墜,她不想和君耀宸就這樣死在這里,拋下兩個孩子不管。 屈膝站立的時間越長,宋悅心的腿酸軟無力,她慢慢把身體的重量轉移到手上,更緊的握著把手。 電梯突然像骰鐘一樣劇烈的晃動起來,使得君耀宸和宋悅心東倒西歪。 宋悅心的手沒抓穩(wěn)把手,猛的重心不穩(wěn),狠狠摔倒在地,發(fā)出凄冽的痛叫。 “宋悅心……”君耀宸聽到宋悅心倒地時的痛叫,立刻松開把手,朝宋悅心撲過去,把她緊緊抱在懷中。 電梯開始急速的上升,比云霄飛車還要快,宋悅心害怕極了,抱緊君耀宸的腰,死死咬著下唇才沒有尖叫出來。 君耀宸快速的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帶到墻邊兒:“抓緊!” 宋悅心抓緊把手,渾身不停的顫抖。 電梯突然停了,還沒等宋悅心和君耀宸緩過勁兒,又開始飛速下墜,情急之中,君耀宸抓住了宋悅心的手他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別怕!” 她沒有回答,身體朝君耀宸靠攏了幾分。 所幸電梯沒有一墜到底,在考驗了宋悅心和君耀宸的心臟功能之后停了下來。 燈亮起,眼睛不能立刻適應光明。 宋悅心的腿在不住的顫抖,她微微抬眸,對上君耀宸的眼,他正專注的看著她,兩人的手仍握在一起。 當宋悅心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君耀宸迅速抽離。 “謝謝。”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不管君耀宸抱她還是拉她的手都是出于人道主義的相互幫助,并不能代表什么,若是換做別人,他也一樣會這么做。 片刻之后,電梯門外有響動,知道即將得救,宋悅心并沒有劫后余生的喜悅,反而滿心的失落。 翌日,宋悅心剛到公司便被君耀宸叫進總裁辦公室,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宋悅心本打算出差回來再做報表,結果君耀宸現(xiàn)在就要,她只能趕著整理出來,沒想到忙中出錯,把一個數(shù)據(jù)的小數(shù)點打錯了,這本是內(nèi)部報表,錯了就錯了,改正就好沒有太大關系,但君耀宸卻不這么認為,他容不得一點點的紕漏。 一整天宋悅心連大氣也不敢出,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出差是晚上七點半的飛機,兩人打印了登機牌之后便在候機廳等待,晴朗的天空像被捅破了窟窿,突然大雨傾盆。 “這么大的雨,飛機不會延誤吧?” 宋悅心話音剛落,機場的廣播就開始播報,受大雨影響,飛往蓉城的航班延遲起飛。 “烏鴉嘴!”君耀宸薄冰般的冷眸狠刮宋悅心一眼:“去問問,能不能改簽?!?/br> “是!”宋悅心起身前往服務臺。 十分鐘之后宋悅心沮喪的回到君耀宸的面前,把在服務臺得到的壞消息告訴他:“君總,雨太大,去蓉城所有的航班都延誤了,機場安排了住宿,等起飛時間確定之后再通知我們?!?/br> “嗯!”君耀宸闔上筆記本電腦,裝進電腦包,丟給宋悅心拎,他自己空著手,舉手投足,盡顯瀟灑。 機場大巴很快將乘客送往酒店,君耀宸一向不喜歡與人擠,等所有人都下車之后他才慢慢悠悠的站起來。 宋悅心拿著兩人的登機牌和身份證辦理入住手續(xù),酒店的前臺服務員把最后一張房卡遞到她手中。 “還要一個房間,我們是兩個人?!彼螑傂囊詾榉諉T搞錯了,開口提醒。 服務員立刻笑容滿面的解釋:“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酒店就只剩這一個房間了!” “不行,必須再給我一個房間,我的老板需要休息!” 和君耀宸一個房間宋悅心倒是沒什么,只是不知道君耀宸會不會介意。 君耀宸開了口:“一個房間就夠了,很多事需要處理,沒時間休息。” 只要君耀宸沒意見,宋悅心自然更沒意見,兩人一前一后上了樓。 想到要和君耀宸獨處一室,宋悅心的心跳就不受控制,莫名的緊張起來。 走進房間,宋悅心瞥了一眼不大的兩張床,心跳更加凌亂。 她深吸一口氣,把君耀宸的電腦拿出來,放梳妝臺上,暗暗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她和君耀宸是出來辦公,不是出來開房。 “你現(xiàn)在給蓉城分公司的李副總發(fā)封郵件!” 忙了一天,沒歇口氣,此時君耀宸已是疲憊不堪,半躺在床,閉上了眼睛。 “是!”宋悅心打開電腦:“郵件的內(nèi)容寫什么?” “就寫飛機延誤,不確定到達時間,不用派車來接?!?/br> 雖然疲憊,閉上眼睛卻沒有睡意。 君耀宸被起身走到宋悅心的身后,稍稍俯身,一股幽香鉆入了他的鼻腔。 透過梳妝臺上明亮的鏡子,宋悅心看到君耀宸離自己很近,感覺他的鼻息已經(jīng)噴上了她的發(fā)絲。 身體不由得一僵,似有無數(shù)的螞蟻爬在她身上,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 她縮了縮脖子,身體朝前傾,盡量拉開她和君耀宸的距離。 “君總,你看這樣行不行?”指著已經(jīng)編輯好的郵件,宋悅心被這曖昧的氣氛搞得心不在焉,連呼吸也越發(fā)困難。 君耀宸也做不到心無旁騖,大致掃了一眼,點頭道:“嗯,就這樣,發(fā)送吧!” “好!”宋悅心點下發(fā)送鍵,然后開始整理明天分公司會議的資料。 宋悅心的發(fā)香讓君耀宸胸腔里那顆躁動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他大步走到窗前,拿起小桌上的礦泉水猛灌一口。 冰涼的水順著喉嚨進入他的小腹,緩解了灼人的體熱。 灌了大半瓶冷水,心情才勉強平復下來,君耀宸一回頭,就與宋悅心那雙明亮的眸子相觸。 她又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鏡,不戴順眼得多。 被君耀宸專注的盯著看,宋悅心尷尬的低下頭:“君總,你休息一下,這幾天加班加點辛苦了!”縱尤住巴。 “轟隆隆……” 君耀宸正要開口,天空中炸開一聲巨響,雷聲驚人,緊接著房間里所有的燈都滅了,只有電腦靠消耗自帶的電池還亮著。 黑夜,太過曖昧,宋悅心心慌意亂,她飛速逃竄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望。 映入眼底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夜色,嘩啦啦的雨聲混合清新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 宋悅心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的心跳恢復正常。 “嗯,我睡會兒!”君耀宸確實困乏,走到床邊,倒頭就睡。 宋悅心回過頭,借著電腦微弱的光,能看到君耀宸背對著她,側躺在床上。 關了電腦,房間里立刻伸手不見五指,宋悅心憑著記憶,輕手輕腳的朝門口走去,她準備去酒店的大堂去坐會兒。 門還沒有完全打開,宋悅心就急著要出去,悶頭悶腦往外沖,卻不想,臉撞在了半開的門沿上,眼鏡斷成了兩半。 臉痛得宋悅心眼淚直流,她捂著臉蹲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擦干眼淚悄悄的走出去。 宋悅心在酒店大廳坐到凌晨兩點才得到航班起飛的確切時間,她回到房間,輕推君耀宸的肩:“君總,大巴車馬上過來接我們?nèi)C場。” “嗯。”君耀宸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緩緩坐起來,看到宋悅心沒戴眼鏡,額上和鼻尖一片紅,問道:“臉怎么了?” “撞門上了?!彼螑傂牟蛔栽诘幕卮稹?/br> 君耀宸忍著笑,說了聲:“很好!” 他的意思是不戴眼鏡很好,宋悅心理解成撞門上很好,頓時難過極了。 坐上飛往蓉城的飛機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半,宋悅心系好安全帶,昏昏沉沉的靠在座椅上,眼皮直打架。 君耀宸坐在宋悅心的旁邊,專心看雜志,不發(fā)一言。 飛離m市機場不到半個小時,客機就撞上了超強氣流,機身顛簸得非常厲害。 宋悅心嚇得連忙抓緊扶手,屏住了呼吸,驚叫聲,哭喊聲不絕于耳。 幸好十秒鐘之后飛機穩(wěn)住了,沒再繼續(xù)顛簸,機上的乘客和機組人員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飛機又開始劇烈的顛簸。 雖然心中盈滿不好的預感,但宋悅心沒敢說話,因為她怕自己烏鴉嘴,又給說中了。 飛機搖搖晃晃,所有乘客都系好了安全帶,空姐卻搖搖晃晃的走出來,拿著一疊便簽紙,分發(fā)給眾人。 “這張紙拿來干什么?”有人著急的問。 空姐很平靜的解釋:“寫下你們最想對親戚朋友說的話?!?/br> 最想說的話? 遺書? 頃刻間,機艙內(nèi)只有哭聲四起。 眾人都不愿意相信,手中的紙要用來寫遺書。 哭喊已經(jīng)解決不了問題,宋悅心迫使自己平靜,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握筆的手在顫抖,歪歪扭扭寫下“mama豆豆”四個字。 淚水,模糊了視線,隨著飛機的顛簸,手抖得難以下筆。 君耀宸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他很鎮(zhèn)定,之前可以有驚無險,這次也可以,紙和筆顛落到地板上,也懶得撿。 轉頭看到淚流滿面還堅持寫遺書的宋悅心,眉峰微蹙,奪過她手中的筆,隨手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