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臟了，”何夕燃終于挑選出了一個氣味芬芳的沐浴露，從水中撈出蘇安的手臂，滑膩的橙色乳液被擠出了一條長長直線，“需要好好洗一洗。”

    蘇安：“？？？”

    所以我到底臟在哪？

    敢說我臟了，很好男人，小本本上給你記一筆。

    蘇安全身都被涂上了泡沫，何夕燃慢條斯理，仔仔細細不放過一個角落，手指揉捏搓滑向下，等到蘇安身上的每一處皮膚被洗得干干凈凈后，他動作輕柔地沖去泡沫，引入新水，再來一遍。

    蒼白優(yōu)雅的一雙“價值萬金”的手沒有一絲不耐，重復(fù)著同一個動作，蘇安的皮膚在熱水和搓洗之下越來越紅，最后都有些絲絲刺痛。

    蘇安躲著他的手，“已經(jīng)洗干凈了！”

    何夕燃神情專注，像是工廠里修理機械的維修工。如果不是他下面鼓起了一團，蘇安真的以為自己在他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吸引力。

    何夕燃再次注入新水，悠閑地給蘇安洗第四遍，“沒有。”

    程蘇安抽泣道：“你好過分，”抬起細長手臂在他面前，“明明都已經(jīng)洗得干干凈凈了?！?/br>
    何夕燃：“還是臟的?！?/br>
    又不知道被洗了幾遍，蘇安被抱回臥室的時候，皮膚紅得透血，呼出的氣息帶著guntang的溫度。他雙臂松松地攬在何夕燃的背上，好幾次因為無力而滑落，又被何夕燃勾起放好。

    蘇安無意識貼著何夕燃吸去他身上的冷氣，何夕燃抱著他坐下，手在他脊背上安撫，“知道錯了嗎？”

    蘇安嗚咽了一聲。

    何夕燃摸上了他的后脖頸，梳理他滴落著水跡的頭發(fā)，“程蘇安，跟著我的時候，不要碰其他男人?！?/br>
    蘇安恍然想起在學(xué)校音樂教室門口的那次，他也是輕易打破了鋼琴的彈奏，跟蘇安說跟好我。真是從一而終，占有欲逐漸顯現(xiàn)。

    不禁一陣惡寒，蘇安埋在何夕燃脖頸里“嗚”了一聲以作回應(yīng)。

    何夕燃：“嗯？”

    “我沒有碰，”蘇安委委屈屈，“我沒有碰其他人?！?/br>
    “你碰了，”何夕燃長指從蘇安發(fā)絲中穿過，觸到了他的額頭，嘆了口氣，“你還是不知道錯在了哪里?！?/br>
    蘇安一愣，摸了摸額頭，他之前似乎靠在了同學(xué)背上？

    何夕燃冰冷的吻落在了蘇安的耳側(cè)，“把浴袍撩起來，叔叔要教訓(xùn)你?！?/br>
    蘇安：“……”

    所以剛剛何必穿上呢。

    *

    蘇安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過上了飯來張口上廁所都有人抱著的少爺生活。等第二天下床之后，他就看到客廳里站著的十來位前來應(yīng)聘的家庭教師。

    何夕燃正坐在沙發(fā)上，長腿交疊，他的黑發(fā)好像長了些，發(fā)尾遮住了脖頸，額前頭發(fā)卷曲優(yōu)雅，像是影視劇中瘦削迷人的紳士。

    面前的家庭教師緊張地和他一個個交談，何夕燃偶爾點一點頭，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挑剔而冷漠，直接對應(yīng)聘者進行否決。

    和蘇安初次見到他時一模一樣。

    蘇安眼角抽了一下，加重了腳步聲，沒睡醒一樣地問道：“叔叔，他們是誰??？”

    客廳的人朝他看去，何夕燃招招手，蘇安乖乖走到了他的身邊，被他拽到了懷里抱著。

    幾位家庭教師目中一怔，面上及時穩(wěn)住了神情。

    “他們是給你找的老師，”何夕燃在蘇安頭頂上親了一下，慢條斯理道，“以后直接在家里給你上課?！?/br>
    蘇安愣神，知道做出反抗何夕燃只會更過分，于是柔順地道：“叔叔，我不想在家里上課?！?/br>
    何夕燃怎么跟沈長修動了一樣的主意？老男人談起戀愛來就想把人養(yǎng)成金絲雀嗎？

    何夕燃卻比沈長修更為冷酷，他好像沒聽到蘇安這句話一樣，伸手指了三個人，“你們留下，今天開始教課。”

    三個家庭教師隨身帶著資料，聞言應(yīng)道：“好的，何先生，我們現(xiàn)在就準(zhǔn)備準(zhǔn)備?！?/br>
    蘇安目瞪口呆，他不由身后拽拽何夕燃的衣袖，“叔叔?！?/br>
    焦急，“我——”

    何夕燃拍了拍蘇安，讓他去吃飯，“你還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

    蘇安呆了一會，“那學(xué)校？”

    “請過假了，”何夕燃從身后走來，“高考之前，你只需要待在這里?！?/br>
    蘇安：“……”笑容勉強。

    別墅里的房間很多，何夕燃甚至叫來了幾個傭人。黑板干凈，陽光明媚，坐的是沙發(fā)和大課桌，手邊放著水果和牛奶。

    待遇比在學(xué)校里好得多了，蘇安低著頭扣著手指，用沉默來應(yīng)對老師的互動。

    何夕燃請的家庭教師也不簡單，見蘇安不理他，也能面色不變笑容滿面地接著講了下去。

    晚上，家庭教師收拾了東西，到畫室去找了何夕燃，委婉地道：“何先生，程同學(xué)好像對在家中上課的方式感到很排斥?！?/br>
    何夕燃正在畫著肖像畫，大拇指和食指從下方斜握著筆，處理蕾絲紗布最曼妙美麗的朦朧感，“他不喜歡，那就再換?！?/br>
    家庭教師一愣，覺得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抱歉，您是說？”

    何夕燃放下鉛筆，抽出根煙放在嘴里，煙霧噴到畫上，肖像畫上的蕾絲長裙仙氣飄飄，“你明天不用來了?！?/br>
    傭人將家庭教師請出了門，第二天又換了另外三個老師。蘇安驚訝了一下，慢吞吞地坐到自己的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