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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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雙成微微一笑,誠懇道:“侯爺用不著攆,是我走不開,非我不甘愿?!币宦牭竭@話,躲在后的簡蒼就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警惕地看著蕭政,似乎在防備他要突然發(fā)難,連帶著能一手掀走她和冷雙成倆人似的。 蕭政靜默對上眼前一從容一緊張的兩人,冷眼瞧了一刻,最后撤了掌上暗藏的內(nèi)力,將右手背向了身后,說道:“坐下來解圖?!?/br> 兵器陳列架前有一個石桌,陽光落在槍戟尖端,泛出冷厲的光芒。簡蒼小心翼翼避著冷光,走向了桌旁,見冷雙成留在場外不過來,還向她招了招手。 坐定的蕭政忽爾抬頭看過來,冷雙成暗嘆一聲,捺住了將要邁出的步子,裙裾只是微微一漾,似乎有風輕拂,不顯露大的波紋。 簡蒼看得眼急,又沖她皺皺眉,扁扁嘴。冷雙成回之一笑,示意簡蒼不用驚慌,隨后抬頭觀望四周景致,心里暗思量,無論他們倆是否隔著前情舊恨,這擾人相聚的事情,以后還是得少做。 侯府飛檐重樓,華麗氣派。右前方一處垂簾小樓里,紗幔飄拂,映著一道高挑而窈窕的影子。敦珂站在流紗后,細細看著底下的動靜,即使迎上了冷雙成打量過來的目光,她也不躲避,徑直將一股羞惱的意味,投入到冷雙成的眼簾里。 冷雙成收回目光,暗想,或許是簡蒼的登庭,惹得王妃動了氣。 簡蒼還站在蕭政一丈開外渾然不覺自己有錯。 蕭政攤開羊皮圖紙,細細查看內(nèi)中的城樓棧道設(shè)置,默然記了一刻,將各處走勢印在心底,便于以后去核查真實性。圖紙按照他的要求所畫,在前城加強了防御攻伐工事,新添了箭樓、云梯、刀車架等物,布局得當,顯露出了匠師水準。 他等這張完整的設(shè)計圖,等了兩年。簡蒼外逃之前,只甩給他一張漏洞百出的草圖。他喚其他匠師修正,均未成功,終于明白,他少她不得。 可他也未料到,此次順手將冷雙成擄來,竟能對簡蒼起大作用,讓她極快就畫出了全圖,尤其在身上還帶著傷的時候。 蕭政聞得到簡蒼衣下傳來的清涼藥膏香氣,突然記起,那還是冷雙成饋贈的,與他這個多有依仗簡蒼的人無關(guān)。 他抬頭對簡蒼說:“坐下來?!?/br> 簡蒼緊緊揪著腰結(jié),皺眉說:“侯爺看好了么,早些拿走圖紙吧?!?/br> “細則尚未商談?!?/br> 她稍稍探了探身子,朝桌上圖紙瞟了一眼,又極快退了回去,淡淡道:“不是都標注清楚了么,再看不懂,隔行如隔山,怨不得我。” 蕭政冷冷道:“版筑厚度、填充物細節(jié),壕塹深淺,墩臺間距,光這四項,就缺乏術(shù)數(shù)標注,更不提你在城下挖空,修筑棧道,全然沒了設(shè)置的規(guī)矩?!?/br> 簡蒼慍怒道:“侯爺是在懷疑我藏私作假么?信不過我,又何必千方百計抓我回來,給你畫圖?” 蕭政朗聲道:“備文墨?!彬T兵隨后端來文房四寶等物,施禮離開。 蕭政看著簡蒼說:“你過來,在圖上標數(shù),若與我的勘測相符,自然能得我的信任。” 簡蒼搖搖頭,一臉防備,道:“我明天再將大圖遞上來,可讓侯爺一目了然。” “過來!”蕭政冷聲徹骨,“我現(xiàn)在就要完整細圖,由不得你多拖一日!” 簡蒼躊躇,突然看見蕭政起身大步走向兵器陳列架,連忙站到桌旁說道:“我畫就是,何必又去動鞭子!” 蕭政拋下鞭子,放棄了遷怒于冷雙成的念頭,轉(zhuǎn)眼看見簡蒼抖抖索索站在他座位左側(cè),立即醒悟到,她會錯了意,以為他是要鞭打她。 可瞧見她如此害怕的模樣,他的心驀地一沉,讓他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走過去坐定,推出了圖紙。簡蒼執(zhí)起羊毫筆,夾在穩(wěn)固斷指的指板與虎口之間,抖動半天,勉強寫了一個字。 蕭政想都沒想,伸手過去接她的筆管,卻驚得她一叫,甩開了手,還躍向了一旁,防備地看回來。 墨汁濺在了蕭政的懷里和皮紙上。他抬頭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狠聲說道:“就這樣怕我?當我是洪水猛獸?為奴也需講究禮法道義,連這個根本也不顧了?”他迭聲說著,左手已探出去,猛的抓住了簡蒼的手腕。 簡蒼回頭看向冷雙成,驚惶道:“初一——過來救我!”話未落地,她就被一股大力扯了過去,靠在蕭政剛勁的胸膛里,腰身還被他扣在了手邊,掙扎不得。 許久不露聲息的冷雙成微垂雙手走近,腕上鎖鏈叮叮作響,應(yīng)和著她沉篤的語聲。“侯爺求圖,必不能傷巧手之主,請三思。” 蕭政冷冷回應(yīng):“本候管教自己的妃子,與你有何干系,滾下去!” 冷雙成微微一笑:“不是罵奴么?怎又會榮稱為妃?” 蕭政怒笑:“為奴為妃在我一念之間,何需向人說明,只她不識好歹,從未區(qū)分其中深意?!?/br> 對上生怒的人,冷雙成向來是以柔法卸火氣,將場面收拾干凈。她微微躬身行了禮,和聲道:“口不擇言往往見真心,侯爺此番喚簡姑娘作妃子,相信簡姑娘聽清楚了,若是放了她,溫聲細語安撫幾句,相信她更能想得明白,惦記著侯爺?shù)暮锰??!?/br> 蕭政禁錮的左手未放松,緊緊抓著簡蒼,仿似害怕釋去了珍寶,可他的臉色,已經(jīng)緩和了不少,甚至還轉(zhuǎn)頭去看看懷里的人,逡一眼她的表情。 簡蒼僵立如泥,臉線繃得緊緊的,透著一股害怕勁。 他不由得動了動手肘,磕向她的腰,示意她轉(zhuǎn)過臉來,她卻一動不動,只睜著一雙清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對著冷雙成。 冷雙成知她嚇得癡傻,越發(fā)在面上拿捏出柔和的笑意來,等待著蕭政的反應(yīng),與此同時,藏在袖里的雙手已拈好了銀針,蓄勢待發(fā)。 蕭政垂眼遮住目光中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抬起左手定在半空中,任由簡蒼像是破冰活過來一般,三兩步趕向了冷雙成身后。 簡蒼抓住冷雙成衫角,顫聲道:“我們走吧,以后別來了?!?/br> 冷雙成抓住蕭政凝然不動的時機,打算行禮之后,帶簡蒼出去。 蕭政冷聲道:“明天過來交圖紙,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br> 簡蒼一想明天又得經(jīng)受一番新的提心吊膽的折磨,在心底激生一股勇氣,拖著冷雙成的手,將她也帶到了桌旁,說道:“右手不便,煩勞初一幫我標注?!?/br> “嗯?!?/br> 得到冷雙成的應(yīng)允后,簡蒼就轉(zhuǎn)頭對蕭政冷冷說道:“侯爺讓讓罷,難道還想無事占著位置不成?” 蕭政慢吞吞避向一旁,站在了簡蒼的身后,簡蒼用眼角瞥了他一下,轉(zhuǎn)到冷雙成另一邊,借中間人隔開了與他的距離,才覺得安心。 蕭政淡哂一下,沒再動作。 冷雙成坐了下來,聽得簡蒼細細說明,再一一標記出?!鞍嬷?,黑土筑基,內(nèi)填濕土細砂;壕塹挖一丈五尺深,斜切城墻墻角兩分,方便引水入渠;墩臺間隔六十步,突出城墻外,不減二丈,闊狹隨地利不定,便于兩邊直覷城角。至于底下棧道……”簡蒼也不回頭看上一眼,就對著空氣冷冷說道,“待我多花兩日勘察地底情勢,再向侯爺稟告棧道可否設(shè)置?!?/br> 蕭政的目光停在簡蒼的斷指一下,再徐徐上抬,看著她的額角。 有一處磕傷落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著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