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夜色太黑,她只能看清來人的身形,卻看不清那人的面貌,隨著那人的腳步離她越來越近,她卻是轉(zhuǎn)身在火堆的旁邊尋了一處干凈一些的地方坐了下去,抱著自己的雙腿抬頭看向來人的方向。 ☆、第一百九章 我叫李青 這里面的一切都詭異的很,不管來人是誰,她都要先給對方營造一個柔弱的形象,然后在對方警惕心下降之跡再圖其他。 漸漸的,那人終于從漆黑的夜色中走了出來,蘇清沫依著因被風(fēng)吹動而不停搖曳的火光看清了他的面貌。 想著近幾年來,自己所承受的一千多個孤獨的夜晚,想著被自己大意弄丟的兒子離蘇,她的內(nèi)心深處瞬間被一種飽滿脹痛的情緒所填滿,這股情緒不停的涌動著翻滾著,就好像是突然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急切的想要尋求被人安慰的寄托。 那種感覺直接溢上喉頭,她努力將其壓下,最后轉(zhuǎn)而沖向了鼻腔,只覺鼻頭酸痛難耐,還沒來得及去平復(fù)它,它又沖直接往上涌進了眼眶,接著如洪水開閘,漫延在整個眼眶內(nèi),待這情緒漸漸平息下來,酸痛的眼眶里早已溢滿了晶瑩的淚水。 她沒有吱聲,只是充滿晶瑩的迷蒙瞳孔在漸漸緊縮著,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來人一步一步向自己來。 只見向她走來的這人,一頭半干的頭發(fā)整潔的盤在了他的頭頂,用一根木簪固定住。 略短些的衣袍下露出的兩只大腳上穿著一雙破爛不堪正露出幾根腳趾頭,且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做成的鞋子。身穿一身洗的發(fā)白的粗布長衫衣袍,衣袍上還打了好幾個補丁。看那補丁上針角細疏不齊,顯然縫補之人的針線活兒做的不怎么樣。 蘇清沫盡力控制著自己那不穩(wěn)定的呼吸,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細細的打量著他,眼中的細膩似是生怕自己會忽略些什么。 最后總結(jié)出來一個結(jié)果,看來他應(yīng)該生活的不太好。多難想象從來那樣一個無論是在生活還是衣著上面都樣樣精細的人,時隔幾年,如今竟會以這種畫面闖進她的眼中。 只是曾經(jīng)那個印象當(dāng)中無時不透露著精明睿智,傲視狂妄的眼神,似乎與現(xiàn)在有些不一樣啊。 唔,似乎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發(fā)生了變化。 曾經(jīng)的他氣場超然,出場必然會成為眾人的焦點,而如今的他,雖然還是那張面容,還是那個身體,整個人卻給她一種平和中帶著憂郁的神情,且還有一點自卑與拘緊。 蘇清沫的心中開始不受控制的加速。 老天,這才分開幾年而已,他的變化就如此之大了么? “姑娘,你什么時候醒過來的?”男子在靠近蘇清沫的面前時,漸漸停下了步子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然后四周看了看尋了一處相距蘇清沫較遠的地方坐下。 蘇清沫:“……剛醒。”皺眉看著他與自己之間的間距,他坐的這么遠做什么,她又不會吃了他。 男子抬頭看了看天色,蘇清沫便說了一句:“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亥時?!?/br> 男子有些詫異的轉(zhuǎn)頭看向她,目光在她的臉上快速飄過,又快速的回過頭去,一臉靦腆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陰暗的光線并不能蘇清沫看清他那有些發(fā)紅的耳朵根,不然,蘇清沫就能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人與她所認為的那個人有多大的差別。 “你還好么?”蘇清沫問。 男子微愣,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猜想她應(yīng)該是擔(dān)心自己為救她而受傷吧。心里微暖,覺得這姑娘還挺和善的。便搖頭道:“無礙的,我識得水性。” 蘇清沫聽到他這回答,心里很不舒服,誰在關(guān)心他這個啊。 “既然沒有什么事,你怎么不回家?”明明沒有事情,且病也治好了,那為什么幾年來都不回家? 若是離青在此,一定能聽出她這話里面的怨念,可巧的是對面那男子似乎并沒有聽出來。 他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姑娘一直昏迷未醒,我……我若是獨自家去了,留您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會有危險的?!?/br> 什么?姑娘? “你剛才喚我什么?”蘇清沫這會兒才注意到這個稱呼!想著他離青何時會有這么禮貌的時候? 男子微擰眉頭,心中有些忐忑,以為這姑娘是在責(zé)怪自己這般稱呼她,一時間沒說話。 “你坐到我身邊來說話。”蘇清沫又道。 男子慌忙擺手道:“不不不,男女授受不親,男女七歲不同席,更何況你我都這么大了……” 蘇清沫:“……” 她決定不再與他廢話,直接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這男人當(dāng)初打自己主意的時候怎么沒來堅持這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男女七歲便不同席的破道理?即山不來就她,她便過去就山總行了吧。 結(jié)果她走過去剛在他身邊坐下,那人就想要起身逃離,這是什么狀況?蘇清沫自然不可能讓他如意,便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起身。 男子慌亂的掙扎著,漲紅著一張臉無措的說道:“姑娘……姑娘你快快放手……” 蘇清沫眉頭擰的更緊,近距離看著這一張臉,確認這是離青,口氣便也不好起來:“離青,你丫裝什么大尾巴狼?姑娘?姑娘泥煤啊!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玩失憶?想找死是不是?” 她這一喊,男人倒是沒有再繼續(xù)掙扎了,反倒是傻愣愣的看著她:“咦?姑娘,我不叫離青,我是叫李青,不對,姑娘怎會知道我叫李青?”接著視線落到她抓著自己的手上面,便又開始掙扎起來:“姑娘你快快放手啊,你我這樣若是被人看到了,那可就不好了?!?/br> 蘇清沫看著他掙扎的動作,又看向他那漲紅的臉:“我并沒有使多大的力,你既然掙脫不開?怎么會變得這么弱?” “……”李青覺得自己的男子漢氣概受到了鄙視,當(dāng)下便用了幾分力,可奈何她的手就跟只鐵鉗子一個抓著他的手死緊死緊的。又使盡了全力掙扎了好幾次都沒有撼動她半分,便也泄氣了。 臉色難看的說道:“姑娘,你這樣抓著我,是不對的?!?/br> 蘇清沫沒理他這個問題,反問道:“你剛才說你是叫離青?” “不是,我叫李青,是姓李,木子李的李,不是姓分離的離。” 蘇清沫直直的盯著他,再次強調(diào):“你說你是姓木子李?不是那離?” 李青點頭:“自然不是。大丈夫行不名,坐不改姓?!?/br> “那你脫衣服?!?/br> 李青渾身僵??! 什么?待反應(yīng)過來她說了什么后,當(dāng)下臉色開始漲的發(fā)紫,呼吸也跟著粗重起來,心里氣憤難忍!卻一時間說不出指責(zé)她的話來,只能雙眼死死的瞪著她,她她她居然開口讓自己脫脫衣服? 一個姑娘家家的怎生這般……這般的不知輕重。 蘇清沫看他不動,也不多話,直接付諸于行動,抬起一只手去解他的衣裳。 李青直接抬手揮開她的手,嘴里氣憤的指責(zé)道:“住手!你快快住手!你你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能這么不知廉恥?這般不害臊的要來扯男子的衣裳,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指責(zé)的理由很充分,可蘇清沫會住手么?答案自然是不會的。 這個時候她那優(yōu)越的武力值就體現(xiàn)出來了,只見她快速的抬手直接拉著他的領(lǐng)口一扯,盤扣蹦掉,一個肩膀就露了出來。 蘇清沫直接湊上去細細打量,結(jié)果上面光潔一片,就連一顆小黑痣都沒有,更別說她曾經(jīng)留下離青肩膀上的那個牙??! 她神色微變,如果這個李青真的不是離青,那他為什么會與離青長的這么相像?又為什么會與自己相遇?莫非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個推手在cao縱不成? 想到自己之前丟了離蘇,然后迷失在森林里,接著就……越想,蘇清沫的整個張小臉就越發(fā)的蒼白,一時間心神有些失守,倒是被李青給掙脫了去。 她回過神來,看著已經(jīng)離自己好幾步遠的李青,正在慌忙的重新系上衣裳盤扣。看著他那張臉,明明是與離青一模樣,可整個人給她的感覺卻是與離青給她的感覺截然不相同。 蘇清沫心緒翻涌間,一個計謀涌上了心頭,不管背后那個人是什么目地,她就先給他來個將計就計。 只見她當(dāng)下癱軟了身體,倒在地上,看向李青的目光中有些悲切,一臉無措的小臉上也滿是淚痕。 哪怕火光不甚明亮,李青也把她臉上的神色看的分明。奇怪,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她怎么還哭的像是自己欺負了她似的。 只是,她這樣倒在地上是會受涼的。受涼了就會生病,生病了就要花錢去買藥吃,可他手頭上沒有幾個錢啊。 心地善良的李青盡量讓自己忘記之前被她扒了衣裳的事件,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提醒道:“喂,你……你沒事吧?地上涼,你快些起來,別受涼生病就不好了?!?/br> “李青?” “嗯?” “我很抱歉剛才對你失禮了,只是你與我那幾年前走失的夫君長的一模一樣,我這才一時間沒有控制住?!?/br> 李青皺了皺眉頭,后又想到她會對自己做出那等事情也是事出有因,心頭這才舒服了一些,便決定不與她計較。 “那你剛才確認過了,也知道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了吧?!?/br> “不。” 李青松了一口氣,暗嘆幸好不是。這般彪悍的女子他自然是不敢娶回家的。 遂點頭道:“不是就對了,想我李青如今年紀過已二十,在村子里早已是有名的光棍頭兒,又哪里可能娶得上媳婦兒來?!?/br> 蘇清沫卻是打破了他的幻想,突然開口道:“不是,李青,你就是我找了好幾年的夫君啊?!?/br> 李青整個猶如被雷霹中了一般,看著她久久無言,隨后不停的沖她擺手:“姑娘,你肯定是弄錯了,我李青自懂事起就在李家村里生活了,因家中父母早亡,手頭上也拮據(jù)的很,這才到如今也沒有哪個姑娘家愿意嫁給我,我我……我是真的還沒有娶妻啊?!闭f到后來,他都想哭了。 相比于他那欲哭無淚的模樣,蘇清沫則是直接抹起眼淚來,哭訴著指責(zé)道:“李青,你我早在三前就已經(jīng)成婚了,成婚后你我的感情也好的讓旁人羨慕的緊,可沒多久你就突然失蹤了,獨留下我一人苦苦等待。如今好不容易尋到你了,你怎生還認我了呢?你這是真的打算拋棄我了么?” “不是……不是,你肯定是弄錯了啊。我……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啊。”李青越想解釋可就面對蘇清沫那堅定的眼神時卻是越解釋不清。 “好,既然你說不是,那我問你,你右邊的耳朵后面可是有一顆紅痣?” 李青聞言下意識的捂住耳朵,一臉驚恐的道:“你……你怎么知道?” 蘇清沫直視他:“我怎么會不知道?我夫君右邊的耳朵后面就是有一顆紅痣的,而你右邊的耳朵上面也有。我剛才也確認過了,事實證明你就是我尋找了三年的夫君,你否認不了的?!?/br> ------題外話------ 中午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手機沒電就一邊充一邊玩。晚上元爸回來,他也把手機放在那里充電,睡覺時又把那充電器拿回了房間 我要用充電器,就去沙發(fā)上找結(jié)果沒有找到。便知道是元爸拿回房間了。就去他房間問他要充電器 元子:爸,你用的這根充電器是我的 元爸:那我的那個呢 元媽在旁邊道:肯定是忘記帶回來了 元爸:你去外面那個紅袋子里幫我找找看 一會過后 元子:找了,沒有 元爸開始陷入沉思,把充電器給我。我回房間就看到電腦桌上有一根充電器明當(dāng)當(dāng)躺在那里 我拿著手上的充電器去了元爸房間遞給他:爸,你充電器沒丟,就在那紅色袋子里,我剛才沒找仔細 元爸毫無懷疑,一邊對元媽說:我就說我拿回來了 我回到自己房間,關(guān)好門,然后捂著肚子笑癱在床上。 ☆、第一百一十章 溺水 面對她那認真的眼神,李青反倒是心虛的退縮了。他……他剛才確實是想失口否認的。 不過他還是壯著膽子挺起胸膛反駁道:“即使你所言都是真的,可我也是真的沒有娶過妻室,這一點山下的李家村里面的村民們都可以為我作證的?!?/br> 蘇清沫撇嘴:“那又如何?難道我會連自己的夫君都認不得了?還是說你如今發(fā)達了,想要做那個拋棄糟糠之妻的負心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