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姓梁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田氏傷感的道:“都是娘無能,娘家人都死絕了,弄得咱們娘幾個如今連個依靠都沒有。我寧可給你們姐弟倆改了這個姓氏,今后也再不用受梁家人擺布了。” 妙懿思量了一下,打算暫時不告訴母親她和李家解除婚約的事,免得她更加憂心。 母女別后重逢,自有千言萬語要講述。因妙懿惦記著弟弟,且好歹要見許夫人一面,當(dāng)面感謝,便起身換上了一件緋色繡白梅的褙子,下著郁金香裙,淡淡的在唇上點(diǎn)了胭脂,喜氣盈腮的扶著田氏出現(xiàn)在了上房。 甫一進(jìn)門就看見梁妙光被許夫人摟在懷里說笑,□□歲的孩子,容貌與妙懿頗為相似,白嫩的小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容,眼角微挑的雙目令人驚艷的同時,也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淡漠。他一看到j(luò)iejie和母親從外面走進(jìn)來,身子不覺一僵,一雙眼睛就再也無法從jiejie身上移開了,眸中的淡漠瞬間化為銀河中閃亮的繁星。 靈璧以扇掩唇,笑靨如花的道:“小光兒,你瞧瞧,這是誰來了?還認(rèn)不認(rèn)得了?” 她調(diào)侃的話音未落,小小的身影已經(jīng)飛奔而至。妙懿蹲身扶住弟弟幼弱的肩膀,含淚柔聲道:“光哥兒,你……可好……” “見過jiejie。”梁妙光猶豫了一下,斂了衣袖,先沖妙懿施了一禮。 妙懿心頭一痛,縱然他們?nèi)胰缃褚呀?jīng)團(tuán)聚到了一處亦不能盡情,苦了光哥兒還要替她這個jiejiecao心。 許夫人此時已從榻上站起,迎著田氏走過來道:“如今時候尚早,午間才開席呢,你們娘幾個要不先食些粥菜點(diǎn)心,墊墊胃也好。”又吩咐丫鬟讓廚房將飯菜做好后送到梁小姐的閨房去。 田氏擺了擺手,道:“也不差在這一時,多謝夫人想著我們。就讓他們姐弟去吃吧,我陪夫人說說話?!?/br> 許夫人笑道:“jiejie這是折煞我了,咱們今后以姐妹相稱便是……”說著將田氏往里頭讓座。 妙懿則先領(lǐng)著妙光回了房,一邊吃飯一邊敘話,問了他學(xué)業(yè)進(jìn)度如何,以及母親的身體病癥可有再犯,妙光皆一一答了,稚嫩的小臉上帶著成年人才有的認(rèn)真和嚴(yán)肅。 懷珠端茶上來,見狀忍不住笑了。梁妙光望著她,不解的道:“懷珠jiejie你笑什么?!?/br> 懷珠忙道:“小少爺眼見著長高了不少呢?!?/br> 妙懿仔細(xì)打量著弟弟,欣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頭,柔聲道:“是呀,眼瞧著我們光哥兒就長大了呢?!?/br> 梁妙光被jiejie夸得翹起了嘴角,肅著張小臉道:“我要快些長大,頂門立戶,保護(hù)jiejie和母親再不讓人欺負(fù)?!?/br> 妙懿半晌才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停的摩挲著弟弟柔軟的額發(fā),眼角有光點(diǎn)閃動。 姐弟二人久別重逢后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般,直到唐靈璧進(jìn)來的時候,妙懿還在拿著軟尺子為妙光量身長,懷珠拿著紙筆在一旁記錄。 “你們姐弟可說夠了話沒有?前面正等著咱們開席呢?!?/br> 靈璧走過去摸了摸妙光滑嫩的小臉,摸得梁妙光直皺眉,卻強(qiáng)忍著沒有躲開。他佯裝天真的仰臉望著唐靈璧,道:“唐家jiejie,你沒事的時候可不可以陪我玩?” 靈璧驚喜的道:“真的嗎?那太好了。你喜不喜歡打鳥雀?我那里有好多彈弓和機(jī)關(guān),咱們一起玩!” 妙懿暗暗搖了搖頭,無聲的一嘆。光哥兒現(xiàn)在實(shí)在是懂事得令她汗顏。 “不是說前面要開席了嗎?咱們也快過去吧?!?/br> 經(jīng)妙懿這一提醒,靈璧這才道:“我還有件小事想私下同你說。咱們邊走邊說吧?!?/br> 梁妙光拉著懷珠的袖子晃了晃,道:“懷珠jiejie,我等不及吃東西了,咱們快些走吧?!睉阎闀?,笑著走在前面領(lǐng)路。 靈璧和妙懿跟在后面,靈璧便將兄長唐賢毅怎么查到李敬儒與人私通,又常常有意無意的接近京中貴女,唐賢毅看不下去了,出手教訓(xùn)了他一頓,讓他至少三個月無法從床上爬起來云云,邀功一般同妙懿講述了一遍,聽得妙懿哭笑不得。 說完了之后,靈璧又畫蛇添足的解釋說因?yàn)樽约嚎床幌氯?,求哥哥幫忙查證此人的劣行,其實(shí)哥哥并不知道到真相,只是出于義憤才打了他的。 妙懿聽完也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看來人的性子都是多變的,萬萬沒想到李敬儒竟然就是她在郝家看到的那個和郝媚兒幽會的男子。原來她在那么早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見過他了,實(shí)在是荒謬至極。再說郝大人自那之后就再沒聯(lián)系過自己,幾次上門也都說老爺不在。現(xiàn)在看來,求他的事八成是辦不成了。幸好還有唐將軍在,否則她就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了。 不知道父親在當(dāng)年救助唐將軍的時候,有沒有預(yù)料到有一日會給自家留下一條活路呢? 午飯用得很是愉快,許夫人才一上午的功夫就同田氏親近了起來,兩位夫人年歲相當(dāng),田氏看起來更年輕一些。許夫人連飲了幾杯酒,笑道:“我第一眼見了懿姐兒就覺得一個女孩兒竟能生得如此標(biāo)志,簡直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如今見了田jiejie方才知道,王母娘娘原來在這呢!” 田氏也夸靈璧水靈大方,賢毅英武過人。二人對夸起子女來,聽得席間小兒女們臉兒泛紅,互相沖對方眨眼微笑。 用過飯后,眾人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田氏和梁妙光被安頓在了妙懿居住的院中,因一路旅途的疲憊還未過去,二人沐浴更衣后開始都歇午覺。妙懿一會進(jìn)東屋看看母親,一會又去西屋瞧瞧弟弟,只覺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但愿似這般祥和的午后再不要過去…… 再說上房內(nèi)一整日都人流不斷,午后許夫人的同胞兄弟許二爺前來拜訪。 姐弟倆分賓主落了座,許二爺笑道:“上次的信jiejie收到了吧,這回您該安心了?!?/br> 許夫人嘆了口氣,笑道:“是我多心了。” 說來也是她疑心病重,因見丈夫?qū)γ钴彩株P(guān)心,一度甚至懷疑妙懿是他的私生女,為此還讓娘家弟弟去打聽。如今得到了確切答案,這才放下心來。 許二爺沉吟了片刻,道:“jiejie也別太憂心過度了。咱們家又不是什么顯貴之族,雖說大侄女現(xiàn)在在豫國公府里頭當(dāng)著家,但蕭氏老皇族畢竟已是老黃歷了,一個沒有權(quán)勢的國公府不過是讓國庫多撥些銀兩,安享榮華富貴而已。要說身份敏感,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也不過是普通人家罷了。” 許二爺這樣說其實(shí)有個緣故。當(dāng)今天下乃是華家的天下,原本太祖華章是前朝的一位將軍,后外族入侵,中原大地烽煙四起,天朝幾乎國滅;唯有大將軍華章力挽狂瀾,臨危受命,支撐起了殘破的帝國,并將奄奄一息的老皇帝從胡國手中救出。老皇帝臨終前宣詔,將愛女昭華公主許他為妻子,以中原山河為嫁妝,并許他帝位。華章當(dāng)即發(fā)誓將來以公主所出子嗣繼承大統(tǒng),并承諾國號不變,讓蕭氏血脈延續(xù)下去。最終,昭華公主的長子,也是太祖膝下唯一的兒子華愷登基為帝,勵精圖治,終于在太祖死后三年將胡國徹底趕出了中原,天下初定。 只是一天不容二日,皇族終究不能容下兩個姓氏。蕭氏江山三百年的國祚并非一朝一夕就更改的。后又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三王之亂”,“八統(tǒng)之爭”,血染山河,天朝數(shù)代更迭,蕭氏也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華氏開始正式統(tǒng)治天下。蕭氏一族雖已零落,但歷代帝王對其后代都十分優(yōu)容。而許家大爺?shù)呐畠核拗吮闶窃亩?。原本他上頭還有一個哥哥的,卻因病身故了,國公爵位便落到了二公子蕭明達(dá)的身上,許夫人的侄女許娥也因此一躍成為了風(fēng)光無限的國公夫人。 許夫人也只在娘家人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憂心,她眉頭緊皺,苦笑道:“我是被嚇怕了的。你也知道,苦日子熬了這么些年,好容易一朝熬出了頭來,卻依舊身不由己。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咱們不敢說,也不能說。許久前我聽見風(fēng)聲不對,這才早早的做了打算?!?/br> 許二爺疑惑的看了jiejie一眼,問道:“jiejie準(zhǔn)備如何應(yīng)對?” 許夫人淡淡一笑,沒有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的理解,唉,歷史遺留問題,出來混都是要還滴... ☆、第46章 探伯爵府梁田斗法 許二爺走后,許夫人又料理了些家務(wù),小事就都交給了管家料理,自己則閑坐念了會兒經(jīng)文,閉目養(yǎng)神多時。 晚間眾人又聚在一處用飯。飯罷,撤下殘席,許夫人和田氏打起了馬吊,并叫來兩個大丫鬟碧梧和紅玉湊數(shù)。靈璧和妙懿則玩起了雙陸,唐韻獨(dú)自坐在燈下繡鞋面,梁妙光因不適宜這樣的消遣,回房讀書去了。 許夫人贊道:“光哥兒小小年紀(jì)就如此刻苦,實(shí)在難得。” 田氏一邊摸著牌一邊含笑道:“他才一丁點(diǎn)大年歲,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除了念書還能做什么?還是jiejie有福氣,有賢哥兒這樣的好兒子,百個里頭也挑不出一個像這樣好的?!?/br> 兩位夫人的閑話全都圍繞著子女們展開,許夫人說得口渴了,剛一抬頭就見唐韻雙手捧著茶盞走了過來,乖巧的遞了上去,許夫人笑了笑,接過去飲了一口。田氏笑瞇瞇的打量一會唐韻,贊道:“真是個細(xì)心的孩子?!?/br> 唐韻害羞的微微低了頭,唐靈璧朝那邊掃了一眼,心頭不由略微發(fā)酸。她忽然感覺嘴唇觸到了一物,轉(zhuǎn)頭的功夫妙懿已將半塊桂花糕塞到了她微啟的唇齒間,芬芳甜蜜的桂花香氣瞬間盈滿了口腔。 靈璧因吃著好吃,自己伸手拿起了點(diǎn)心盒子里剩下的另半塊點(diǎn)心,笑言:“若今后能與meimei一直在一處,就算咱們倆嫁給同一個人我也愿意!” 妙懿知她是玩笑,道:“這可使不得,我沒有效仿娥皇女英的打算?!?/br> 許夫人聽見了,笑著對田氏道:“看她們小姊妹倆感情這么好,不如我認(rèn)了懿姐兒做閨女吧,今后嫁了人也好讓她們一塊回門?!?/br> 田氏也笑道:“那敢情好了?!?/br> “哎呦?!币宦曒p微的□□聲從唐韻口中溢出,尖尖的繡花針刺到了她的手指,紫瑛忙上前查看,卻被唐韻輕輕推開。她低下頭去,咬唇不語,眼底隱隱有暗影存在。 一夜無話,次日妙懿同母親商量,怎么說也要到伯爵府去一趟,感謝梁氏以及老太君的照顧,至少面上要過得去。況張?zhí)泊_實(shí)待她不薄,不去似乎說不過去。 田氏也明白此理,來時已有準(zhǔn)備,如今不過再命人采買置辦些物什,便湊成了一份花團(tuán)錦簇的拜謝之禮。 伯爵府之行起初很順利,張?zhí)娏颂锸夏缸訋讉€很高興,尤其是看見了梁妙光,簡直稀罕得跟什么似的。老人本就喜愛小孩子,加之妙光生得白嫩乖巧,尋常夫人太太見了沒有不愛的,因此見面禮也給得分外厚些。 田氏謝過老太君對妙懿的悉心照顧,見梁氏臉色略有些不好,也只做沒留意到,笑著又道謝。 梁氏有些詫異的看著田氏,心道此人也并非兄長描述的那樣庸弱。想當(dāng)初為了梁文韜的婚事,兄長可是煞費(fèi)了些苦心。岳家根基太厚了不行,太薄了老爺子那邊又不過去,且讓外人看著也不像。最后千挑萬選,終于選中了這個田氏。 田氏沒有其他優(yōu)點(diǎn),就只是容貌出眾,十里八鄉(xiāng)都是出了名的,上門求親者眾。不過以梁家在當(dāng)?shù)氐膭萘?,上門一提就給定下了。這個田氏的“好處”很多,從小是由繼母撫養(yǎng)長大的,只有一個親兄弟還害病死了,雖說是當(dāng)?shù)赜忻泥l(xiāng)紳富戶家的女兒,但事實(shí)上也沒讀過什么書,不過略微識得幾個字罷了,除了嫁妝比旁人家多些外,其他一概俱無。田老爺老邁,梁氏出嫁不久后就故去了,田氏的繼母變賣了家產(chǎn),帶著兒子搬回了隔壁鎮(zhèn)的娘家,田氏就再也沒回去過。 因?yàn)樘锸闲宰泳d軟,五房當(dāng)年還鬧出過不少笑話。從小伺候梁文韜的兩個丫鬟在他成親后都開了臉,升為了妾侍,結(jié)果不安分起來,竟然擺布起了主母,鬧得五房家宅不寧。最后還是梁文韜出面將兩個妾都打發(fā)了嫁人,此后也不得不多分出一些精神來照顧田氏。他的早亡,未必不是cao心太過的緣故。 不過看田氏今日的表現(xiàn),似乎有幾分長進(jìn)了,畢竟單看梁妙懿那丫頭就知道這個田氏也是有幾分手段的。其實(shí)并不奇怪,人總是會變的,他們夫妻倆倒是都一樣的善變。 她不由得暗暗冷笑。 又坐了一會,梁氏提議去她那里坐一坐,因見張?zhí)窒矏勖罟猓銓⑺粝聛砼阒咸?,田氏和妙懿單?dú)去了梁氏的院子。 茶水是由夏荷伺候的,妙懿也僅僅是在她上茶的時候淡淡的掃了一眼。夏荷同自己頂嘴的事應(yīng)該瞞不住梁氏,現(xiàn)在唱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都在低頭喝茶。 梁氏率先放下了茶盞,問道:“一路上可還順利?” 田氏此時反而略有些拘謹(jǐn)?shù)牡溃骸岸己?,一切都順利。要說也是多虧了唐將軍幫忙,千里迢迢特意加派人手護(hù)送;懿姐兒也是投了將軍夫人的緣法,得其百般照拂,讓我們母女幾個不知該如何感激?!?/br> 她越說越動情,抬頭看了梁氏一眼,笑道:“當(dāng)然也多虧了姑太太的照顧,懿姐兒年歲小,少不得讓姑太太cao心了?!?/br> 梁氏聞言只是冷笑。命侍女們都退下后,她索性開了天窗說亮話?!拔铱粗杜哪隁q也不小了,京城的好人家可說是車載斗量,隨便挑哪一家都比平郡的那些的強(qiáng)。如今我就給侄女看中了一家,嫂子不妨見上一見,人已經(jīng)到了?!?/br> 田氏當(dāng)時就蒙了,妙懿暗道“糟糕”,起身就要拉著田氏往外走。這時,門口的軟簾已經(jīng)被掀開了,秋桂引著三位女眷夫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jìn)來。 田氏怒不可遏,這明顯是欺負(fù)算計(jì)她們母女呢!梁氏這是在炫耀她能替自己給女兒做主嗎? 她見對方三位婦人打扮雖富貴,但是面對梁氏時候的唯唯諾諾和刻意諂媚還是從言談間流露出來了。 像這般人家,哪里能擔(dān)得起一個“好”字來! 對方婦人還偏偏沒什么眼力,明明田氏已經(jīng)很不高興了,還一個勁的追問妙懿的情況,聽得田氏眉頭似打了結(jié),咬牙不言語。 梁氏慢條斯理的喝茶瞧著眼前的熱鬧,心中暢快而又得意。以為田氏來了我就動不了你了嗎?你照樣還在我的股掌之內(nèi)。你們母女倆全都不是我的對手! 先前確實(shí)是她輕敵了,以為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稍微留意些便是了。一切不過是她準(zhǔn)備不足的緣故,倉促之中,算是暫時放了她一碼。聽說她現(xiàn)在竟還入了女學(xué),這是巴結(jié)上了將軍千金,又將將軍夫人給哄好了。她雖有些驚訝,但也在意料之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她們母女還妄想著用將軍府來壓她,那可就打錯算盤了。只要他們姐弟一日姓梁,除非是官家的旨意,誰都別想□□來摻合他們的家務(wù)事。 也許是她還嫌不夠熱鬧,忽然拋出了一句,道:“其實(shí)侄女的親事也不必這樣著急,我大哥很快就要進(jìn)京了。他是懿姐兒的親大伯,又是梁氏族長,到時候由他cao持也不遲晚?!?/br> 田氏猛然抬起頭望著她,眼中滿是震驚。 作者有話要說:跟大家說一聲,下周一入v,可能會倒v,公眾章節(jié)大家抓緊時間看吧。 ☆、第47章 眾團(tuán)聚唐將軍說親 回去的路上,母女倆的面色都不大好。梁妙光因疲于應(yīng)付夫人太太們的“疼愛”,此時也累了,正迷迷糊糊的伏在母親腿上打盹。 妙懿回想著母親最后在梁氏面前勃然大怒的模樣,這還是她頭一回發(fā)現(xiàn)母親將剛烈的性子展于人前。不得不說,姑母實(shí)在是欺人太甚。似這般明擺著的難堪,她和母親卻不好當(dāng)著外人的面戳穿,否則以梁氏睚眥必報(bào)的性子,又不知會不會有什么難聽的傳聞傳出去,到時候梁氏就更有借口說她們母女的壞話了。 田氏則更多了一重的苦惱。想著梁大伯要是真來了,又?jǐn)[出長房族長兼伯父的身份,她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加之梁氏身后有伯爵府的勢力,二者聯(lián)手,他們母子三人還能有活路嗎?她想來想去,為今之計(jì),只有搶先一步為女兒訂下親事這一條路!此后還要盡快放出消息去,徹底斷了這對jian兄妹的念頭。 想通這一節(jié),她忙問妙懿道:“李家可有音信了?” 妙懿知道已經(jīng)瞞不住了,只得將前事輕描淡寫的同田氏講了。田氏聽聞,既惱怒,又嘆息,不過也不算太出乎她的意料。 “事情炎涼,連親戚都靠不住,更遑論外人了?!?/br> 見田氏眉頭緊鎖,妙懿忙安慰道:“不是還有唐將軍一家嗎?” “是呀,世上還是有人肯雪中送碳的?!?/br>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田氏緩緩撫摸著愛子的頭發(fā),輕聲嘆息著。 妙懿躊躇了一下,終究說不出現(xiàn)在搬離將軍府的話。 許是性子使然,她終究無法以“討恩”的身份留在將軍府,在她看來,那是對父親的侮辱??墒聦?shí)是她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梁氏無所顧忌的明著算計(jì)也進(jìn)一步讓她看清了自己的際遇。 她反復(fù)將近來發(fā)生的事情想了一遍,最后覺得自己著實(shí)不該將梁氏徹底惹怒。當(dāng)著外人的面給夏荷冬筍沒臉,加之將二人逐回了伯爵府,這讓一向好面子的梁氏在府內(nèi)外全都丟盡了臉面。算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