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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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花街以環(huán)采閣和滿春院兩家老對頭為中心熱鬧非凡,穆惜惜從后門溜了回來,就見堂里十幾位軍爺在好酒和美人的吹捧中,高聲吹著牛皮:“…當(dāng)時爺就一個箭步上前,揮刀砍了那些王八羔子,那一排人頭刷刷地就掉了下來、血濺得三尺高?!保車墓媚飩儼l(fā)出一聲聲尖叫,那軍爺順勢就摟住了駱時雨的肩:“美人別怕,有爺在那些雜種休想碰你們一根毫毛!”。惜惜無語地瞅了半天,實在是不想過去,可是上樓必須要經(jīng)過堂廳,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算有規(guī)矩擺在那她也很難拒絕了,畢竟掃了大家的興不說還會影響別的姑娘生意。 “穆惜惜。”身后傳來了尹槐的聲音,惜惜轉(zhuǎn)身就見他獨自一人站在書房前,晦暗不明的燈光在他臉上灑下一片陰影,與前廳的熱鬧格格不入。“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毕Хe極認(rèn)錯,乖乖地垂首走了過去說:“我去看望柳尚書了,不是故意晚歸的?!保拔抑??!币睕]動,他瞥了一眼前廳,問道:“你要過去嗎?”,“可以不過去嗎?但是我回不去了。”穆惜惜小聲嘟噥著,有點泄氣,雖說她自認(rèn)是個很貪心的人,什么菜都愛吃什么男子都喜歡,可這種自大的人她實在吃不下去啊…就像有些東西看著好吃,但她吃了一定會拉肚子一樣 尹槐看著小姑娘蔫蔫的樣子,猶豫了片刻說:“那你睡我那好了?!?,穆惜惜愣住了,她一臉震驚地看向他,兩只瞪得溜圓的杏眼、滿盛著‘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的神色?!澳阋菦]聽清就自己回去,”尹槐懶得跟她耗下去,涼涼地回了一句:“爬窗子也可以?!?,“我要睡我要睡!”惜惜雖說會爬窗爬得還賊溜,但狼狽地溜回去和睡在狽窩里還是不一樣的,她趕緊拉住尹槐的衣角,生怕他走了真讓她去爬窗。 穆惜惜拽著尹槐的衣角被他領(lǐng)了回去,他在離花街不遠(yuǎn)的地方買了一個一進(jìn)的院落,不大但是一個人住是綽綽有余了?!罢總?cè)房都有房間,你想睡哪就選哪好了。”尹槐交待完,徑直就回屋了,穆惜惜好奇心旺盛地把所有房間都跑了一遍,房間倒是比環(huán)采閣的房間要大一些,只是都沒有收拾,床板上覆著一層薄灰。她倒不嫌棄,把灰掃掉正準(zhǔn)備把柜子里的被褥拿出來撲上,卻見那被褥上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厮桓C毛都沒長齊的小老鼠。要說穆惜惜天不怕地不怕,若是只大老鼠她拿掃帚就打走了,偏偏是這毛都沒長齊還紅丟丟的小老鼠,她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了一身,拔腿就跑。 尹槐剛將花街的脂粉味兒洗掉,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準(zhǔn)備去看看穆惜惜鋪床鋪鋪的怎么樣了,要知道那姑娘平日麻利鋪床鋪卻笨手笨腳,以前在老家鋪個床鋪那叫個費勁,每次都需要叫個人幫她一起鋪。他剛將腰帶系上前襟都還沒來得及攏好,就聽房門撞擊在墻上發(fā)出震天響的聲音,然后他就和余驚未消的惜惜大眼瞪小眼了。穆惜惜害怕的時候下意識地就跑到尹槐這,哪能想到他才剛沐浴完,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胸膛上的一顆水珠,“哎他的rutou是粉紅色的?!彼X海中剛閃過這念頭,視線就被拉上的前襟阻攔了?!澳銇砀墒裁??”尹槐咬牙切齒地問,他的手死死按在前襟上,不留一點縫隙給她。惜惜這才反應(yīng)過來,語無倫次地答道:“有老鼠!在被褥上!剛出生的那種!”,“那你換個房間不就得了?!?,“要是別的房間也有怎么辦…”氣氛一時膠住,尹槐臉黑了一半,可他一看穆惜惜腿都在抖了,才明白她是真的怕了。其實仔細(xì)想想,她確實是怕那種剛出生沒長毛的動物,小時候就被嚇哭過好幾次,都要松哥東哥哄好久才停。 他最終是妥協(xié)了,將前襟復(fù)又?jǐn)n一攏說:“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感謝您的大恩大德!”穆惜惜趕緊道謝,可是想想她把人趕到地上睡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悄摸摸說:“要不我睡地上吧?”,“不用,你要是沐浴就快點,水是干凈的。”尹槐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浴室,穆惜惜看了看還冒著蒸騰熱氣的澡盆,心想她還以為他會去澡堂子,沒想到在家里就準(zhǔn)備了澡盆。兩人畢竟都是揚州出身,要說揚州有句俗語就是:“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逼ぐ傅氖窃琰c灌湯包,惜惜靠一己之力就可以吃掉一籠,而水包皮自然就是沐浴,揚州人在沐浴上可謂是多有講究。既然沐浴上那么講究,揚州搓澡自然就成為了當(dāng)?shù)匾唤^,是很多浴場招攬人氣的招牌。想到這,穆惜惜發(fā)覺自己也好久沒享受搓背了,她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發(fā)現(xiàn)尹槐正在鋪地鋪,小聲開口問:“你可以幫我搓搓背嗎?”,卻見他頭也不抬:“自己去澡堂子找人搓?!?/br> 好兇…穆惜惜把頭縮回去了,她自己把自己搓干凈,跳進(jìn)了浴盆中。她看著蒸騰的霧氣,心里說不難過是假的,今天一天不僅沒看到阿憶穿白甲的樣子,柳尚書身體也不好,晚上還看到了小老鼠,剛剛尹槐還那么兇…今天真是好倒霉啊。她慢慢地把身體全部浸入熱水中,有點委屈。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起尹槐開始和她保持距離的呢?雖然他本來就是個冷清的人,但新婚那段時間還是很熱情的啊,之后她去周太守那求情后他也沒什么變化,反倒來了京城后他一天天沉默下去,變得冷漠刻薄,還和她拉開了距離。惜惜默默地在水下吐泡泡,想不通這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沐浴完后,穆惜惜出來見燈已經(jīng)熄了,只留了床頭一盞小油燈。尹槐已經(jīng)躺下了,聽她出來也沒動靜,讓惜惜懷疑他是不是已經(jīng)睡著了。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蹲下來看他的睡臉,尹家兩兄弟長得是真的很像,只不過松哥常年在地里干活,皮膚要更黝黑些,體格也更強(qiáng)壯;尹槐則因為從小喜歡讀書平日都在私塾,下地沒那么多,長得要細(xì)皮嫩rou些,不過兩人的五官真的極為相似。惜惜忍不住有點想笑,她想起了前世那個輕吻,只不過那時躺在床上假寐的是她,他來送藥時以為她睡著了,便沒叫醒她,反而在床前佇立許久后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想到這,穆惜惜臉上浮上一絲哀愁,有時候她很希望阿憶阿衛(wèi)都像鐘三郎樣記得前世的事情,那樣就算不能相認(rèn)也可以盡量避開前世悲慘的結(jié)局。唯獨尹槐,她不希望他記得任何前世的事情。 “既然他睡著了,我親一下也沒關(guān)系吧?”穆惜惜收回思緒,看著尹槐的唇心想:“就一下,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哦。嗯你沒回答,我就親下去了?!彼詥栕源鹆艘环?,在心里給自己打足氣,閉上眼俯身就想親下去,還沒挨到呢,就聽他突然說:“穆惜惜你做什么?”,惜惜睜眼,就見尹槐皺緊眉頭看著她,嚇得她趕緊扯了個謊:“啊?!沒什么沒什么!我看你被子上好像有老鼠爪印就湊近看了看!”,“哪里有?”他抖了抖被子,在她給他瞎指的幾個位置認(rèn)真看了看也沒看出什么名堂,沒好氣地說:“把頭發(fā)擦干趕緊熄燈睡了。”,“好好好?!毕дJ(rèn)命地去擦頭發(fā)了,她有點沮喪,今天真的太倒霉了吧這種時候還能被抓個正著。 小姑娘垂頭喪氣,尹槐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還是會有機(jī)會見到的。”,“誰?”穆惜惜沒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懵了?!扒卮髮④??!彼D了一下,繼續(xù)道:“你沒必要遮掩,喜歡誰就大膽說出來就好,不用以吃東西為借口。我從來不覺得你的貪心是缺點?!保н@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誤會了早上自己在用吃小吃掩飾自己想去看阿憶?但她也不想解釋了,因為他剛剛夸她了!夸她貪心!她心中一片雀躍,可是穆惜惜又陷入沉思,不對這能算夸獎嗎?。尹槐見她沒說話,也沒強(qiáng)求她回答,說了句:“擦干頭發(fā)就快睡。”后就又閉上眼睛了。 這次穆惜惜不敢再搞什么幺蛾子了,她趕緊擦干頭發(fā),吹滅油燈躺了下來。可是她剛閉上眼一會兒準(zhǔn)備入睡,突然意識到她現(xiàn)在睡的是尹槐的床、躺的是尹槐的枕頭、蓋的是尹槐的被子后,穆惜惜徹底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