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清平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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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上所有護衛(wèi),跟我去殺了陸明嵐!”許嫣然咬牙切齒地嘶吼。 “夫人怎么了?”雨娘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昨兒送走蘇仙師時還好好的,怎么一覺驚醒突然要殺大公子了?這么明目張膽的,不怕授人以柄嗎? “夫君死的時間太巧,絕非偶然。他連他親生父親都敢殺,對我這個后娘還能有什么善心?”許嫣然急匆匆地套上衣服,“快!一定要快!在他動手之前先殺了他!” 浩浩蕩蕩的護衛(wèi)沖向陸明嵐的庭院,將方寸之地包圍得水泄不通。 一如既往的花香與蟬鳴仿佛把凝重的殺氣隔絕在青墻黛瓦之外。 許嫣然站在人群后方,剛要支使個小廝去探探路,耳畔卻突然響起裊裊琴音。 那琴音平和舒緩,圓潤飽滿,仿佛斷了線的珍珠一粒粒滾落在白玉盤中。若細(xì)細(xì)聽,似已看到指尖彈動過后,琴弦顫動的朦朧余影。 這是一首《清平調(diào)》。 最是修身養(yǎng)性,平心靜氣。 許嫣然卻被氣得發(fā)抖。 誰都知道陸明嵐七歲以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七歲之后卻沉迷玩樂,一切才藝通通荒廢了。 原來,他竟然還在偷偷練琴,而且彈得如此精妙,與國手相比也不遑多讓。 他在赤裸裸地示威。 “沖進去!斬下陸明嵐頭顱的,我賞黃金一千兩!”許嫣然大叫。 黃金一千兩,已經(jīng)夠一個普通家庭舒舒服服地?fù)]霍好幾輩子了。 護衛(wèi)們激紅了眼,張牙舞爪地往院門上撞。 脆弱的木板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崩裂聲。 琴音被院內(nèi)另一種聲音掩蓋過去。 是風(fēng)聲。 密密麻麻的箭矢從房頂飛出,將頂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射倒。但瘋狂的護衛(wèi)們踩著前人的尸體,一波一波地往門上撞。 箭矢不停,護衛(wèi)不停。 院門外很快厚厚摞了一層血腥。 許嫣然笑了:“這還撞什么門?直接踩著尸體翻墻過去就行了?!?/br> 陸家什么都沒有,最多的就是錢,因此多的是愿意為此送命的人。 他陸明嵐就算是戰(zhàn)神在世,諸葛重生,也抵擋不住千軍萬馬的連續(xù)進攻。 《清平調(diào)》終于不再清平了。 蘇芷北和陸家一群人連夜趕路出了永州。 她是修仙者,經(jīng)過許久的跋涉,依然神采奕奕。四個壯漢雖然嘴上不說,精神卻有些萎靡了。 為了活動活動腦子,幾個男人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從屋頭的婆娘聊到城里的八卦,見蘇芷北沒有出聲制止,越發(fā)地自由自在起來。 一個壯漢見少女頭上插這一金一玉兩根簪子,不禁問道:“仙師這么打扮,有沒有什么說法?” “沒什么說法,旁人送的。”蘇芷北不咸不淡道。 “我瞧著這金簪子素凈好看,不知道做個空心的能花多少錢?我想攢夠了錢,給婆娘送一個做傳家寶哩!”漢子美滋滋道。 “我便是送你也可以?!碧K芷北從頭上拔下金簪,“我不喜歡這根?!?/br> 壯漢愣了一秒,開心道:“仙師是個好人,我跟您不過剛見過面,隨便拿東西實在不合適。要是方便,仙師便借我瞧會兒樣式吧?!?/br> 小巧的簪子落在男人手上,像一根繡花針落在臉盆里,著實可憐得緊。 壯漢剛擺弄了兩下,簪子便從指縫里滑出去,叮當(dāng)落在地上,斷了。 “啥?”男人大驚。 實心的金簪居然被他摔斷了? 眾人紛紛低頭,發(fā)現(xiàn)簪頭只是用膠水黏在簪管上,因為做工細(xì)膩,粗略一瞟竟然難以察覺。一截小拇指長的黃金從空心簪管里掉落出來,安靜地躺在泥地中。 這是什么設(shè)計?黃金里面裹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