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因果報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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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下的場景對蘇芷北十分不利。 護衛(wèi)人數(shù)太多。他們在許嫣然的指揮下將守護罩團團圍住,用尖銳的鑿子、砍刀乒乒乓乓地往上招呼,就連圓頂上那一小片地方都摞了叁四個人,防止少女帶著陸明嵐往天上飛。 蘇芷北雖然是修仙者,但僅僅叁重天的修為難以長久支撐守護罩的靈氣供給。退一萬步說,即使她帶著陸明嵐脫出重圍,讓他遠離陸府平靜生活,許嫣然也不會放任這么一個詭計多端,復(fù)仇心切的敵人在外茍活。以陸府遍布天下的貿(mào)易活動,別說叁分天下的齊國、楚國、西境,就連天不管地不管的遺落之境毒瘴森林也有他們的分店和探子。少女能救他一次,難道還能救他兩次叁次? 蘇芷北既無法殺人,又無法逃跑,真正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況且她之前與白發(fā)老嫗交戰(zhàn),受了點傷,實力水平明顯下降。厚土象訣雖保她rou體不易破損,但受傷之后亦更難恢復(fù)。 “陸明嵐,你也想想辦法啊?!碧K芷北焦急道。 沒想到這個二大爺抹干凈自己臉上的淚痕,手枕著頭往后一躺:“我想不出?!?/br> 什么玩意兒!算計別人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就跟個村頭二傻子似的,神特么豬隊友! 蘇芷北氣急敗壞道:“你就仗著我的承諾可勁兒得瑟吧?!?/br> 陸明嵐閉著眼睛,彎著嘴角沒說話。 少女只好強迫自己一點一點地梳理現(xiàn)狀和雙方的優(yōu)劣勢,但怎么看都是必輸?shù)木帧?/br> “要是白發(fā)老嫗人再好點兒,恢復(fù)恢復(fù)趕緊回來幫我忙就好了。”蘇芷北異想天開道。 想到白發(fā)老嫗,就想到她托付給自己的武功秘籍——西院從南數(shù)第叁間房門底下,也不知道如今還有沒有機會去取…… 等等! 少女靈光一閃。 白發(fā)老嫗以如此高的武功造詣守護西院那么多年,肯定出自許嫣然授意。她會白白浪費一個絕頂高手,不來保護自己,而去看守荒無人煙的廢地? 除非,那地方有什么東西比她自己還重要。 蘇芷北心中瞬間有了答案,幾乎被這柳暗花明的狂喜沖昏頭腦:“陸明嵐,你有救了!等下抓緊我別掉下去,我?guī)闳€地方?!?/br> 男人乖巧點頭:“好啊?!?/br> 護衛(wèi)們機械的砍砸突然落了空,兩道人影沖出防護罩,疾風(fēng)似的掠過人潮,往西邊飛速前進。 許嫣然一時也沒想明白,只急道:“快跟上!別讓人跑了!” 但追的時間越長,蘇芷北的意圖暴露得越明顯。等追到西院,許嫣然已是驚懼交加:“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進去!” 她再怎么叫喚也無濟于事,修仙者飛行的速度比凡人跑步快多了。蘇芷北不僅搶先一步找到了黑佛神像,甚至還順手挖走了白發(fā)老嫗的武功秘籍。 當護衛(wèi)們包圍住西院,蘇芷北已經(jīng)托著雕像不急不緩地走出:“現(xiàn)在,我有本事保陸明嵐了嗎?” 許嫣然似是懼怕少女手中的物件,緩緩后退道:“你不要威脅我,不然你們倆今天都休想活著出去。” 蘇芷北雖不明白她究竟懼怕什么,但也聽出了許嫣然語氣中的強撐聲勢:“你也不用威脅我,不然我保不準做出什么事情來。” 雙方都在互相試探對方的信息與底線。 場面僵持了一刻鐘。 蘇芷北舉起雕像厲聲道:“許嫣然!” 婦人終于痛下決心:“好好好,我今日放你們兩個走!把神像給我放下!” 她退步得這么爽快,反而讓蘇芷北不肯放下了:“只說放我們倆走?許嫣然,你當我是傻子?” “你還要怎樣!”婦人氣急敗壞。 “第一,佛像要讓陸明嵐拿走;第二,無論是現(xiàn)在還是以后,你都不能做出任何傷害陸明嵐性命的事,你答不答應(yīng)?”蘇芷北獅子大開口。 反正她現(xiàn)在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死馬當活馬醫(yī),不提白不提。 許嫣然的拳頭緊了又緊,咬牙切齒道:“蘇芷北,你好得很……” 少女一看她惱怒的樣子,知道自己喊價喊得剛剛好,心中大喜,面上露出勝券在握的樣子,讓人摸不透虛實。 兩個人正在拉鋸中,陸明嵐偷偷接過蘇芷北手中的雕像查看。 “啪啦!”一聲脆響。 黑佛突然掉到地上摔碎了。 蘇芷北頭一個反應(yīng)是“完犢子,今天死定了”,然后才發(fā)現(xiàn)佛像裂縫中流出潺潺鮮血,詭異得很。 許嫣然兔子一樣竄到護衛(wèi)背后,尖聲道:“保護我——” 血液越淌越多,好像整個佛像都是空心的,里面灌滿了人血。待到血液流盡的時候,一只黑紅色的小蟲子從縫隙里爬出來,振振翅膀,突然消失了。 人群那頭的許嫣然驟然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張小臉扭曲得不成人樣。她開始捂著肚子干嘔,漸漸地吐了血,到后來竟然連脾臟器官的碎片也嘔了出來。 黑紅色的血污染了一地。 “這是怎么了?”蘇芷北第一次看這樣詭異又血腥的畫面,不禁頭皮發(fā)麻。 “那蟲子叫母蠱。十叁年前,許嫣然用雨娘子故鄉(xiāng)的偏方給我母親下了子蠱,害她性命,成功之后又把自己身體里的母蠱取出,用自身鮮血養(yǎng)在佛像里?,F(xiàn)在佛像破裂,母蠱自然要去尋找熟悉的味道了?!标懨鲘挂徽Z中的。 “你知道打碎這個東西就能反敗為勝?”蘇芷北皺眉道。 “不,我之前不知道許嫣然把自己身體里的母蠱取走了,看到這尊佛像和她的反應(yīng),私下揣測的,沒想到真押中了?!标懨鲘归_懷大笑,“北北你知道嗎,母蠱其實可以一直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留在人體內(nèi)。但許嫣然用蠱術(shù)殺了我母親之后心中害怕,強行把母蠱取出,才會留下如此大的破綻?!?/br> 知已知彼,百戰(zhàn)不殆。為了許嫣然,陸明嵐不知道翻閱了多少的蠱術(shù)密獻,才能有如今的見解。 那邊連腸子都吐干凈了的許嫣然已是氣若游絲,滿嘴的血腥味話都說不囫圇,指著陸明嵐,又指著蘇芷北,頭一歪,居然就死了。尸體干巴巴地凹進去,像骨頭架子上的一層人皮。 在場眾人無一不目瞪口呆。 主心骨沒了,護衛(wèi)們又該怎么辦? 還是蘇芷北率先道:“既然陸夫人已經(jīng)被自己的邪術(shù)害死,陸老爺又在押貨途中身亡,現(xiàn)在陸府最大的繼承人就是嫡長子陸明嵐!你們難道要背叛自己的主子嗎!” 護衛(wèi)們面面相覷,遲疑許久,陸陸續(xù)續(xù)有幾十個人跪下,做臣服狀。 厚重的血腥被風(fēng)吹散,眼看午時的陽光即將傾瀉于鋪滿陰霾的大地,忽有一男聲道:“憑他,也配當陸家的主子?” (這章字數(shù)有兩更長啦ε?(?gt; ? lt;)? 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