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似乎看到了不該看的
天色漸晚,街上的小販比方才多了些,燈也多了好幾盞。我和千帳并排走在街上,依舊和上次一樣,引來好些人駐足觀望。但我卻沒了同上次一樣的心情,我總是擔(dān)心著白蕭然,他單獨(dú)和那人談,若是不小心惹惱了他,豈不是身邊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千帳,”我還是叫住了他,“你說,白蕭然會不會出什么事啊?我看那人來勢洶洶的,法力也不弱。” “你若是不放心,我們便一起回去看看吧!”千帳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我沒有逛街的興致。得了他這句話,我們便回棧去,只是我總覺得一路上千帳的眼神里有幾分邪氣。 我和千帳悄悄摸到了白蕭然的房門口,雖然聽墻角不太光彩,但若是直接闖進(jìn)去,他倆又已經(jīng)談好了,那豈不尷尬。 我將耳朵貼在門上,細(xì)細(xì)的捕捉著房內(nèi)的聲音,除了白蕭然的喘息聲什么也沒有。我從前曾看到過三位兄長逼問別族的細(xì)作,那些刑罰直疼得他們喘息陣陣,卻怎么也不招供。難不成那人對白蕭然用刑了? “白蕭然,你沒事吧?”我試探著問道。 “我沒......嗯......啊......沒事......”白蕭然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我有些擔(dān)心他被那人挾持,便在門上點(diǎn)了一個小洞往里看去。 “赤若,別看!”千帳想阻止我,但已經(jīng)晚了。 白蕭然的房間就如他的衣著打扮一樣華麗,但那些華貴的衣物此刻被扔了一地。 我雖從未經(jīng)歷過這檔子事,卻好歹活了千年,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些。我自然知道房中那兩人是在作甚,只是我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樣子,看到這一幕我才慢慢想起,似乎,似乎千帳曾說過白蕭然是個斷袖,且心有所屬,難不成所屬的就是那人? 我紅了臉趕緊離開這里,千帳也急忙跟了上來。我卻突然想起他方才眼神里的邪氣,“你故意的對不對?” “什么故意?”他訕笑著反問我。 “方才白蕭然房中,”我頓了頓,這事不太好說出口,“你本來就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偷看的人是你,我沒有看到,怎知他們在做什么?”千帳又是一笑。 “你!”我羞憤得很,索性不理會他,便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 次日我便和他們結(jié)了伴,一同往錦封亭去。千帳作為魔族太子被邀請前往宴會我是知道的,但令我有些許驚訝的是,白蕭然竟然是妖族元老。先前便聽給我送請?zhí)陌坐澨岬竭^,此次妖王宴會邀請的除了各族領(lǐng)頭人,還有妖族里的一些有名望的人物,想來白蕭然就是屬于這一類了。只是,雖說憑法力他是夠格的,但他那樣的性子,竟也能擔(dān)上妖族元老之位么? 我們這一路上行得不算太快,甚至比我平時游玩的速度還要慢上一些。昨日同白蕭然一起的那人也和我們一同前往錦封亭。我后來才聽千帳說到,那人名喚路無歸,同白蕭然之間有很深的感情,卻一直磕磕絆絆,直至今日才輾轉(zhuǎn)走到一起??雌饋砬ね窡o歸也較為熟絡(luò),想必是先前就認(rèn)識了。但我想著便更加憤懣,千帳既然早識得那人,也知道他同白蕭然的關(guān)系,昨日卻生生擺了我一道,差點(diǎn)讓我強(qiáng)出頭,做了那打鴛鴦的棒子。 去往錦封亭有一段水路,須得坐船才能到達(dá),我們便尋了附近的船夫,勞煩他將我們送上一程。 許是昨晚累著了,白蕭然一路上竟安靜了許多。湖上有些微風(fēng),路無歸便在船板上坐下,又將白蕭然摟進(jìn)懷里。兩人沒有任何言語,安靜的看著周邊的山水。我站在他們身后,竟覺著這副場景美得像一幅誘人的丹青。 我向來對形貌的美丑沒有太大的挑剔,但現(xiàn)下兩個姿容皆上等的男子坐在面前,又有著如此清秀的山水相襯,我還是忍不住將目光多停留了幾分,思緒也不知飄到了何方。 “赤若如此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們,可是羨慕了?”我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便感覺到被人從身后抱住。這不是千帳第一次同我靠得這樣近,但同樣是如此越矩的動作,此時此景,我卻沒有將他推開。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許是這湖上的微風(fēng)吹的太舒服,又或是連續(xù)趕路讓我有些疲累了,我就這樣靜靜地靠著他,將自己也融入眼前的美景中。 這條水路是前往錦封亭的必經(jīng)之路,亭外設(shè)有一圈結(jié)界,雖說破開結(jié)界不須太大氣力,但畢竟是妖王的地方,這點(diǎn)面子還是要給他的。故此我們參加宴會的一行人都繞過結(jié)界,從水路前往錦封亭。這便順理成章的在此遇上了暗君方非沉。 這次見到他,方非沉的身邊帶了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的雙眼瞳色竟分為橙藍(lán)兩色。雖還是少女模樣,眼中卻多了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深邃。我原本沒有注意到他們,只是覺著有一道讓人背后發(fā)寒的目光向我掃過來,我便警惕的朝那個方向望去。那小姑娘直勾勾的盯著我,被我發(fā)覺也沒有移開目光。倒是方非沉不動聲色的坐在另一條船上,似笑非笑的觀察著我們這邊的動靜。 “呵,北戰(zhàn)神好興致!”我稍稍注意到他們,方非沉便使了法力將船向我們這邊靠攏,邊說道,“前些日子還在和南燭大人你儂我儂,今日便又換了千帳太子了。不錯不錯!” 我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我還被千帳從背后摟著,便趕緊掙開他的懷抱。再看看千帳,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一雙眼死死地盯著方非沉,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樣。方非沉這話說得著實(shí)巧妙,原是嘲諷我才對,卻平白的讓千帳受了些言語上的委屈??磥韱柕老扇苏f的沒錯,這暗君的確是唯恐天下不亂。 “照暗君的說法,生死攸關(guān)之際,也要費(fèi)心思看看相救之人是誰再暈過去嗎?呵呵,我法力低微,做不到如此。只盼著下次暗君身受重傷之時,能給我做個榜樣才是,那時我一定好好觀賞?!蔽乙幌蛴谐饒蟪?,受不得什么委屈,他既言語上嘲我?guī)拙?,我必得也在言語上還回去才是。 我說完便也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方非沉倒是冷靜的很,他身邊那個小姑娘卻作勢要與我一戰(zhàn)。擔(dān)著天族北戰(zhàn)神的名號這些年,我作戰(zhàn)還從未怕過,便平靜的望著那小姑娘,看她能使出些什么招數(shù)。 “瞳巫,住手。”方非沉竟然攔住了她,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以他的性格,不該是在一旁悠閑的觀戰(zhàn)么。雖是這么想,我卻發(fā)現(xiàn)方非沉對那個小姑娘十分溫柔,說話的聲音也輕了許多,我很是驚訝。 “北戰(zhàn)神說的是。那方才北戰(zhàn)神也是身體不適了?”方非沉的目光從我身上往千帳那邊移了移,“多虧千帳太子在此,若是換了別人,指不定要受些委屈?!?/br> “多謝暗君關(guān)心。”方非沉非要咬著千帳不放,我便也不再同他多費(fèi)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