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氣急地說：“好哇你個小滿！我好意來扶你，生怕你疼，你倒好，居然把我比作太監(jiān)？昨晚上你不都上手摸了，還搓了兩次嗎？那么大一家伙呢，還能說我是太監(jiān)？”

    “噓”小滿一臉促狹的笑意，說：“得了，得了，跟你開個玩笑呢，大清早地，被窩里那點兒事別拎出來亂說。多庸俗啊，咱得說些積極向上的?！?/br>
    大壯憤憤地閉了嘴，比起耍嘴皮子來，十個大壯也不是小滿的對手。

    可是，小滿這調(diào)皮的，看著大壯不吱聲了，卻偏要撩他，逗著玩一般，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先說不許大壯說被窩里的三俗事兒，結(jié)果自己反而說得更加離譜：“我其實沒什么拉，反正就只用了手，你呢，昨晚上還灌了一嘴的，現(xiàn)在說這個事兒，你都不覺得嘴里冒咸腥味嗎？”

    大壯愣了一下，醒過味來，還是有些羞惱，這小滿，嘿，還真是……什么都往外說，調(diào)戲你男人來一套一套地……

    可是，當(dāng)看到小滿眉眼彎彎地朝著自己一笑，一臉精怪的模樣，大壯也就不惱了，反而是心里稀軟稀軟、guntangguntang的，跟小滿碗里的rou糜粥有一拼了。

    大壯拍了一下小滿的頭，寵溺地說：“你這張嘴啊……還真能擠兌人，幸虧遇上我脾氣好，不跟你急?！?/br>
    小滿挑挑眉，說：“我脾氣可不太好?！?/br>
    大壯說：“我早知道了?？茨愀思裔t(yī)生急了的那一次，我就猜到了。沒事兒，以后我都讓著你的?！?/br>
    小滿說：“光你讓著我不夠。哎，大壯，說起來，你脾氣好，那會不會有跟人吵架，或者，干架的時候嗎？”

    大壯搖搖頭，說：“很少。遇上不講理的，就走開一點，吃點虧算了，懶得跟人吵?！?/br>
    小滿看著大壯，揚(yáng)起嘴角痞痞地笑：“那以后你得改改了。你的好脾氣呢，留在家里給我一個人享受就成，對外面的人，不用好脾氣?！?/br>
    大壯納悶地說：“說些啥呢。你是要我經(jīng)常跟人干架呢？”

    小滿點點頭，說：“是啊，因為我就是這種人，一點氣也受不得的。所以呢，我跟人干架的時候，難道你站旁邊光是看著，都不來幫忙？”

    大壯放下正啃著的窩頭，疑惑地看著小滿，說：“就你這瘦精精的小身板，還經(jīng)常跟人干架呢？哎，我看你這斯斯文文的，根本不像嘛?！?/br>
    小滿唇角勾著，說：“不光是武斗，也可以是文斗嘛。再說，我都說了我脾氣不好的嘛，只是對你，我才……哎，你就說你幫不幫忙吧。”

    大壯毫不猶豫地說：“那必須得幫啊，難道我還能看著別人揍你呢？哎，得了，以后你也別跟人干架了，這種粗活，讓我干就得了，誰惹了你，你給我說一聲就行，管叫他后悔。敢惹我家小滿，找死呢?！?/br>
    小滿滿意地說：“不錯，孺子可教，哈哈?！?/br>
    吃了早飯之后，大壯滿屋里找東西，小滿納悶地說：“你找什么？告訴我，我?guī)湍阋黄鹫摇！?/br>
    大壯翻著各個抽屜，說：“算了，我放的東西你哪里找得到？你躺床上接著看你的電視唄。我在找上次開車送咱回家拿車的師傅的名片，明天好叫他開車來接你去醫(yī)院體檢。哎，我明明記著我是放這個抽屜里的，怎么找不見呢？這可真是，想找的時候找不著，不想找的時候倒是常常跑出來點人的眼睛?！?/br>
    小滿無所謂地說：“找不著就算了，租車得花一百塊呢，我現(xiàn)在都好多了，就跟你趕公交車去，少花錢?！毙M知道大壯節(jié)儉，便也代他心疼錢。

    大壯忙說：“這里哪有什么公交車？只有跑鄉(xiāng)間的破爛中巴車。人和雞鴨貨物擠在一處，別把你擠壞了，氣味又難聞，還顛得很，對你那骨頭也不好。還是坐小車好些?！?/br>
    小滿聳聳肩，說：“沒關(guān)系，偶爾一次問題不大，真要難受了咱就下車唄，再說，你不是找不到人家司機(jī)的電話嗎？”

    大壯想了想，說：“算了，我等會出去干活的時候問問別人知不知道。哦，小滿，我得趕緊走了，今兒事情不少，我中午好趕回來給你做飯?！?/br>
    小滿體諒地說：“也不用急，我現(xiàn)在自己能扶著起來，還能走幾步呢，也能自己熱點東西吃，你別擔(dān)心，先弄好你自己的事情吧?！?/br>
    大壯答應(yīng)著出了門，等中午回來的時候，他興奮地告訴小滿，車子聯(lián)系好了，卻不是那野車師傅的車，是興華村的張二牛的農(nóng)用車，前排座椅寬敞，坐著比中巴車舒服多了，正好二牛天天都往鎮(zhèn)上送貨呢，就叫他過來彎個道兒，順便把咱兩人捎上，還不花錢呢！

    張二牛？小滿在心里咂摸這名字，覺得怎么有點耳熟呢，像是在哪里聽誰提起過。

    大壯熱心地解釋說：“二牛啊，就是那個人，認(rèn)真論起來，他也算救了你呢。我最開始找到你的那會兒，你昏著不省人事，我背著你往公路上攔車，正好就是二牛開車經(jīng)過，還是他幫忙把你送去醫(yī)院的呢，鄉(xiāng)醫(yī)院不收，又往鎮(zhèn)醫(yī)院送，要不是他，若是晚了的話，不定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呢！這么說起來的話，我什么時候得請他吃個飯，謝謝人家?！?/br>
    小滿也就釋然了，原來這人也是幫助過自己的熱心人啊，那是得好好謝謝人家。

    第二天，那張二牛果然就開著一輛農(nóng)用車來了，田大壯以前不怎么待見他，因為他那惡心人的言談舉止，這會兒倒是熱情地把他往里讓，說：“喲，二牛來了？吃早飯沒有？要沒吃就隨便在我家里吃點？”

    大壯本是說的客套話，沒想到二牛腦袋一點，臉上露出宛如二八少女般天真無邪的笑，說：“還真沒吃。那就隨便吃點吧，早就聽說大壯你做飯的手藝好，就是我沒這口福啊，一次也沒嘗到過?！?/br>
    說著，二牛還作勢要嬌嗔地往大壯肩膀上拍拍，大壯趕緊往旁邊一閃，躲開了他的手，心里苦笑：這人可真夠嗆。

    大壯只好往灶房里去尋了尋，找到半碗小滿沒吃完的魚片粥和幾個窩頭，給二牛拿了去，歉意地說：“就只有這兩樣了，你就將就將就。今兒趕時間去醫(yī)院，來不及給你另外做新鮮的了，改天一定補(bǔ)請你吃頓好的?！?/br>
    二牛滿口答應(yīng)了，笑著說：“那我可就記下這一頓了。哎，其實我往你們村來了幾回了，每次都沒找著你，你咋就那么忙呢？”

    說著，二牛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陰霾，低下頭，說：“你還在照顧那個傷著的人呢？哎，我說，大壯，你也太實心眼了吧，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而已，你犯得著撿回去供起來當(dāng)?shù)锼藕騿?？這不又費馬達(dá)又費電嗎？到時候人家傷好了，拍拍屁股走了，頂多給你寄個錦旗和感謝信回來，有啥意思？”

    大壯才懶得跟他解釋，看他吃得心不在焉只顧著閑嘮嗑這些不中聽的話，便說：“二牛，你先吃著，我去拾掇一下，正好趁著你的車有空隙，我把抓來的十多只王八拿去鎮(zhèn)上賣了?！?/br>
    二牛還想和他嘮扯些閑話，卻見他高大的身體已經(jīng)轉(zhuǎn)出去了，只好悵然地說：“這人，簡直是……聽話都聽不明白！我咋就瞧上他了呢！”

    二牛算是這十里八鄉(xiāng)的一個異類，鄉(xiāng)親們都明著暗著嘲笑的那種喜歡男人的“二椅子”。二牛的爹娘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關(guān)小黑屋也關(guān)過，見這兒子愣是改不過來，也就不管了，只是放出話來，說到了二十五歲，該娶婆娘還是得娶個婆娘?？墒?，話雖如此說，知道實情的姑娘家怎么肯嫁這么個二椅子守活寡呢，他再能跑運輸再能掙錢也不能嫁啊，二牛自己心里也鼓著一股子勁兒，想要找個拿得出手的漢子過一路去，堵一堵他爹娘、還有背后說閑話的人的嘴，誰說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不能往好日子上奔的！

    二牛相看上大壯了，覺得他長得高大，模樣英俊，人又勤快肯干，又肯動腦筋鉆研，什么活兒都拿得起來，算是這鄉(xiāng)里的過日子的一把好手，恰逢家里又死了爹娘，沒人嘮叨管束，就更加愜意了。

    二牛滿心里打算好了，到時候他就到大壯家里一起過，他能帶來十好幾萬的存款呢，就當(dāng)是“嫁妝”了，相比這鄉(xiāng)里風(fēng)行的娶一個媳婦得花上五六萬塊錢的花銷簡直要算巨大的誘惑啊。

    可是，大壯這家伙愣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二牛平常不太見得著他，一見著就逮著機(jī)會給他顯擺這個優(yōu)勢，還各種示好獻(xiàn)媚，而每次大壯都像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一半，轉(zhuǎn)個身走了根本沒下文，把二牛給氣得，又拿他沒轍，畢竟都是男的，人家不表態(tài)，二牛也不好硬撲到人家身上求收留求嫁啊。

    二牛起初還想著大壯是不是還想著娶媳婦的事啊，不禁有些悵悵然地，拼死拼活攢下十好幾萬的家底，還是拼不過小媳婦的一個天然洞！還有小媳婦那能播種能產(chǎn)出的肚子，真他媽的！

    不過，結(jié)婚生子是每一個正常男人的追求，二牛也沒甚話說，只是，現(xiàn)在一聽大壯把那天撿來的那個漂亮小伙兒一直養(yǎng)著，還從醫(yī)院又養(yǎng)到家里，捧得寶貝似的，生怕磕著碰著叫那小伙兒不舒服了，瞧得二牛眼睛都漲的疼，心里越發(fā)咂摸得不是味兒了。

    二牛心想，大壯不是喜歡女人，口口聲聲要娶媳婦生娃兒的嗎？怎么遇上那天那個漂亮小伙兒就全變了呢？可見大壯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和男的在一起過日子嘛？怎么人和人的差別就這么大呢？怎么著？那小伙兒就是天上的云彩，我就是地上的癩皮狗??？我還偏就不服這口氣了！

    正當(dāng)二牛摩拳擦掌想和在大壯撿來的小伙兒一決高下的時候，大壯已經(jīng)收拾了零碎東西，什么小滿的病歷還有出院時照的x光片子之類的裝在隨身的一個背包里，要帶去鎮(zhèn)上的酒樓兜售的野生王八啥的用草繩捆了裝一個原本裝化肥的大塑料桶里。

    見東西都妥當(dāng)了，大壯又趕去里屋攙扶了小滿出來，這才招呼二牛說：“二牛，你吃好了？哎呦，這一次招待不周，下次你來，我弄點野味烤給你吃。對了，給你介紹，這是小滿，上次你見過的，可惜當(dāng)時小滿昏著，沒見過你?！?/br>
    小滿朝著二牛揚(yáng)起笑臉，爽朗地說：“你好，二牛，謝謝你上次幫了我。改天我和大壯一起請你喝酒謝謝你。不過，現(xiàn)在我傷著，還不能喝酒，看以后吧?！?/br>
    二牛上次見了小滿一面，印象里是個跟電影明星有一拼的漂亮男子，但是，畢竟因為重傷而顯得面色蒼白憔悴，加上一直閉著眼睛，也就沒很在意，這會兒一看，小滿那漂亮的臉因為養(yǎng)得氣色很好越發(fā)秀色奪人，叫二牛都看呆了，半天，二牛才吶吶地回答說：“你好。”

    二牛這下子徹底歇了心思，這啥小滿漂亮成這樣，也難怪大壯動心呢！尼瑪別說大壯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后生了，就是尼姑和尚見了這樣的都要把持不住，自動還俗呢！大壯還真是好運氣，一撿就撿著這么個尤物！

    二牛本來對小滿的敵愾之心卻又變成了對大壯的不滿不平之氣，心想，憑啥他一下子就能撿著這么個尤物，我天天跑運輸，跑的路更多哩，怎么就沒運氣撿個高壯漢子領(lǐng)回家過日子呢？

    二牛忍不住想要破壞大壯的美事兒，不圖其他的，就圖出口氣，心想，我是沒能耐把不著漢子，叫你大壯也把不著！看這小滿白白凈凈的像是個單純的后生，等會兒趁著大壯去醫(yī)院東跑西跑繳費啥的時候給這小滿說些壞話下點眼藥，再嚇唬嚇唬，沒準(zhǔn)就把人嚇跑了，才好叫大壯花了錢費了心思，最后還是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dāng)下也不多話，三個人上了車，二牛自己坐了駕駛室，大壯和小滿一起坐旁邊的副駕駛座，小滿不喜歡挨著生人，故而是貼著車窗邊坐的，于是，大壯就坐在了正中間。

    大壯小心地伸了一條胳膊去，攬住了小滿的腰身。

    小滿側(cè)眼看了一眼大壯，眼神又往二牛身上一拋，意思是“有外人看著呢，別太親熱了叫人家看著瞎琢磨！”

    大壯只好抽回了胳膊，正襟危坐。

    二牛冷眼旁觀，揣摩著他們之間的互動，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七八分，也有四五分準(zhǔn)，這兩人是有私情！不過，看小滿這還傷著的情形，估計兩人應(yīng)該是沒睡過。

    二牛漸漸地有了主意。

    ☆、第30章

    三人在車上幾乎都沒有說話，小滿是因為性格略高冷，對陌生人幾乎不愛搭理，大壯則有些擇人而異，對小滿是有說有笑，對別的什么合得來的朋友熟人的時候也能應(yīng)付兩句，對上二牛則沒什么話說，再者還忌諱著他是個“二椅子”，怕小滿不高興，便也眼睛望著窗外，幾乎一路無話。二牛是個愛說話的笑鬧性子，可是這會兒肚子里憋著壞，手上又開著車，所以也不太得閑，就這么一路沉默著開到了鎮(zhèn)醫(yī)院。別人尤可，小滿是個敏感的，覺出氣氛不對，側(cè)目往二牛和大壯身上掃了幾眼，心下揣摩著。

    到了醫(yī)院，二牛因為有卸貨的活兒，便將他倆放在醫(yī)院門口，自己先去卸貨，約好一會兒再過來接他們回去。大壯見二牛走了頓時松了一口氣，隨即開始忙活了起來，掛號，陪著等號問診，繳費，做檢查……等等，因為檢查結(jié)果要下午才拿得到，大壯便帶著小滿去鎮(zhèn)上飯館吃飯，順便兜售他帶來的王八。

    飯館買了五只大的，剩下的小點的看著品相不太好，人家飯館不要，大牛只能拿到外面的集市上去叫賣。

    正好二牛卸了貨回來，大壯忙加點了幾個菜，陪著吃了一會兒，大壯說:“二牛，你和小滿倆個慢著吃，我出去把這幾個王八賣了，頂多一個鐘頭就回來?！?/br>
    二牛正想著和小滿單獨說話好下讒言的機(jī)會呢，聽了這話正中下懷，忙說:“你盡管去忙你的。”

    大壯看著小滿的目光中帶著柔情的眷戀，像叮囑一個小孩似地叮囑小滿說:“那我去去就來。你吃慢一點，吃完了休息會兒，別太急著喝水，對胃腸不好。”

    小滿懶懶地說:“知道了，小英子?！?/br>
    嘿，又打趣上自家男人了!打趣就打趣吧，還老說那個死太監(jiān)！大壯哭笑不得地看著小滿，滿心的無可奈何，因為二牛在場，不好回嘴，不然叫人看著跟打情罵俏一樣，大壯只好跺跺腳，走了。

    二牛見機(jī)會來了，便湊到小滿跟前，說:“小滿，你還失憶著呢？以前的事兒就一點也想不起來？”

    小滿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搖搖頭，說:“沒有。不過沒關(guān)系，失憶是這樣，到了那個點兒，該想起來的時候，就會想起來。”

    “可是，”二牛一臉悲天憫人的表情看著小滿，說:“就怕你想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騙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br>
    小滿其實早就覺察出這二牛的異常來了，雖然二牛在很刻意地掩飾和收斂他自己的本性，但是，看他下車后走路時不由自主地扭動胯部的風(fēng)情，還有偶爾翹起的蘭花指，以及對著男人說話時總是瞇著眼睛笑的風(fēng)sao表情，小滿就已經(jīng)給他打上標(biāo)簽了：沒想到在這看起來落后蒙蔽的農(nóng)村居然有這么明顯的受！還是個風(fēng)sao受，饑渴受！可見這改革開放的春風(fēng)還真是吹遍了神州的每一寸土地，至少在二牛的身上，就體現(xiàn)出農(nóng)村和城市接軌了！

    小滿之前就覺得二牛這名字略耳熟，現(xiàn)下子終于聯(lián)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斧頭提及的那個常常在大壯跟前賣弄sao情的村版“小芳”嗎？他肯定是喜歡大壯吧？偏又裝出不搭界的樣子，這會兒在我跟前裝腔作勢地，拙劣地效仿知心大姐是想干嘛呢？

    小滿抬眼看了一下飯館的簡陋小包廂的門口，估莫著大壯回來還早，便在心里做了決定，好久沒逗過人玩了，既然有人非要往槍口上撞，那就玩玩唄。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小滿故意裝作聽不懂，訝然地挑眉，說:“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能被人騙去什么了？再說，誰會騙我呢？我在這里，和別人都沒接觸，唯有大壯……”

    二牛笑微微地看著小滿，說：“你覺得大壯人好，不可能對你冒壞，是嗎？可是，你才認(rèn)識他多久？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小滿瞪大眼睛，裝出小白兔般無辜可憐的表情，說:“不會吧，大壯他真的是心眼特別好，他……”

    二牛扭頭瞅瞅門口，壓低了聲音，說：“得了吧。你想想，你和大壯非親非故，他撿了你來，花那么多錢和精力，一般人哪做得到？就算是做好事，把你往醫(yī)院門口一放，再報個警，也就差不多了。他呀，其實早就對你別有所圖，就是隱藏得深。”

    小滿裝作懵懂不知的樣子，說：“他隱藏啥呢？我身上又有什么是他要圖的？”

    二牛盯著小滿看的眼神里帶上了嫉妒，說：“你怎么就不懂呢？你長得這么漂亮，大壯早就對你起色心了！”

    小滿“驚慌失措”地打翻了一個茶杯，說：“不會吧？我是個男的！”

    二牛言之鑿鑿地說：“你還不信呢？實話給你說吧，大壯撿你回家，其實是……他家就有這個傳統(tǒng)！你肯定不知道，大壯他娘就是他爹撿回來的，他爹可算是撿著了，一分錢不花，得了個大美女暖被窩，還撿一贈一，又給生了兒子，雖然很多人都說大壯不是他爹親生的……”

    想著這話說歪了，二牛又急忙拐回了正題，說：“你雖然是個男的，長得這么好，大壯肯定是見色起心，男女不忌了！再說，男的后面也長洞，照樣可以捅可以爽，就是被捅的會很疼很慘，據(jù)說有的被捅了一床的血差點死了的都有，你看大壯那身胚，你哪里受得了啊，還是趕緊地去找你家里人，別被人騙了身……”

    話沒說完，門忽然被打開，隨即是一臉鐵青的大壯大踏步進(jìn)來，一拳砸上了二牛的臉，怒吼著：“混蛋！叫你亂說！”

    二牛被打得嗷嗷叫，他沒想到大壯運氣好正遇上一個要給母親盡孝的，一口氣把大壯下剩的王八都買了去，所以不過十來分鐘大壯就回來了，叫本打算在背地里下讒言的二牛被逮了個正著。

    二牛一下子變成了熊貓眼，哪能服氣呢，索性嚷嚷了起來：“我哪里亂說了？你難道不是對他的屁股感興趣？你有那么好心？真把自己當(dāng)活雷鋒呢？就看你剛才在車上對人家又摟又抱的架勢，多半已經(jīng)快哄上了手了吧？得，一會兒體驗結(jié)果拿到，今兒晚上你是不是就打算做壞事，捅人家的嫩屁股呢？哼，就是見不得你得逞，就是要揭發(fā)你，老子就有這么正義……”

    大壯氣得直喘粗氣，正琢磨著這家伙的兩只眼睛都成熊貓眼了再往哪兒打呢，卻聽見小滿一聲輕笑，說：“二牛，你也算能的，一會兒扮演知心大姐，一會兒扮演正義戰(zhàn)士，演得還挺像，就是別一邊演著還一邊吞口水，可就漏了底了！”

    呃，這話怎么說的……二牛不禁狐疑地看往小滿，見小滿站起來，走到大壯身邊，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說：“別人捅屁股不捅屁股，只要別人兩廂情愿，很不與你相關(guān)，要你瞎管什么？倒是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你的屁股空著沒人捅，可以去鎮(zhèn)上的性用品店買個□□先安撫著，舍不得花錢也可以在地里摘個黃瓜絲瓜將就著也成，別跟現(xiàn)在似地，饑渴著饑渴著心理變態(tài)了！那就一輩子都找不著人，只能靠黃瓜絲瓜解饞了！”

    大壯驚呆了，看著小滿，最后朝著二牛一聲吼：“你個王八蛋里精選出來的王八蛋！說些什么歪話丑話，把我們小滿都教壞了！”

    “你……我……”二牛又是氣又是臊，被說破了實情恨不能把頭塞褲襠里擋擋羞，又恨著小滿這嘴巴毒的，明明他一開始就猜到了自己的來意，卻還裝啥都不知道，誘導(dǎo)著自己越說越起勁，才會叫大壯回來聽個正著的，這可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下午，大壯和小滿去醫(yī)院拿了x光的結(jié)果，又聽醫(yī)生分析診斷了一通，大概就是，傷者身體底子好，盡管是這么重的傷，恢復(fù)得卻十分不錯，從片子上看骨頭已經(jīng)在愈合并且沒有移位，但是，還是要繼續(xù)養(yǎng)著，不要劇烈運動，多臥床休息，當(dāng)然，飲食上要多吃些對骨骼生長愈合好的東西譬如大骨瘦rou蔬菜水果等富含鈣質(zhì)和維生素d的食物，然后，現(xiàn)在開始可以適度做些康健恢復(fù)的動作。

    大壯聽得咧嘴笑，跟路上撿了錢一樣。一直吊起的一顆心這才又揣回了心窩，大壯就生怕醫(yī)生看了片子以后臉色一沉，說：“誰叫你們在家里瞎弄的？看看，骨頭移位了，沒養(yǎng)好，之前的治療都白費了，還要重新來！”

    幸好，幸好！

    如此，大壯本來給二牛那混賬東西弄得一團(tuán)火大地，現(xiàn)在也平息了下來，又因為王八賣了二百多塊錢，也就沒含糊，硬是拉著小滿包了個小車。當(dāng)然，上車之前大壯還在鎮(zhèn)上買了一堆營養(yǎng)品，又稱了兩根筒子骨。

    等到晚上上了床，大壯才期期艾艾地給小滿解釋，說：“你別聽二牛那家伙混說，我壓根兒就不知道……”天地良心，他是真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做那事兒也可以的，還以為就是用手啊嘴啊互相弄弄，覺得這兩天晚上和小滿做的那些就已經(jīng)足夠爽的了，根本沒想到那個。

    小滿半天沒吭聲，隨后，嗓子眼里笑了一聲，說：“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想不想呢？”

    呃……大壯的腦子里亂哄哄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最后還是誠實地說：“想。”

    ☆、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