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寡人可是秦王,誰敢欺負我???”嬴政失聲一笑,開口說道。 哼!秦王!在外人面前裝裝就算了,在熟人面前裝個蛋蛋啊!我又不是不認識你!你從小到大,不說別人……光我就能一天欺負你好幾回! 唯一的遺憾就是秦王陛下蠢了點,被欺負了也不知道,傻乎乎的。 “你可知道,嫪毐不但自稱是你的‘假父’,還說……” “還說什么?” “還跟太后說,‘王即薨,以子為后?!?/br> 白仲剛一說完,就感覺肩頭一緊,肩膀似乎被什么東西大力抓住,生疼生疼的,好像連骨頭快要被抓碎一般。 同時,一股冰冷、強大、絕望的氣勢從身下之人身上散發(fā)出來。 這么說吧,如果把這股氣勢換成成pm2.5,基本上這個房間里就沒活人了。 “阿……阿政……你別太傷心了……”白仲摸著著嬴政的胸口,怯生生的用嬌嫩的聲音說道:“這事只是嫪毐門下的門客說的,還不一定是真得……說不定是傳言呢……” 過了許久,白仲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松開,頭頂上傳來嬴政有些沉悶的聲音,“你說的沒錯,也許只是傳言呢……” 話是這么說,嬴政心里卻已經(jīng)相信白仲的說法,只是隱隱還有一點不死心,對趙姬的不死心。 其實,應(yīng)該死了心不是嘛,早在父王去世的時候,自己就應(yīng)該死心了。 嬴政嘆了一口氣,雙臂一展死死抱住懷里的白仲,抱得那樣緊,就好像溺水的人,看見水中的木板一般。 “阿仲,我就剩下你了,你可不要辜負我,否則……”嬴政平靜到?jīng)]有生氣的聲音,從白仲頭頂傳了過來。 不等嬴政說出“否則”后面的話,白仲強忍著肩膀的疼意,反手拍拍嬴政的肩膀,安撫的說道:“不辜負!不辜負!我若是辜負你,就讓我肚子里生出來的兒子沒屁眼!” 其實白仲想說的是,一天到晚要做好幾次,有事也啪沒事也啪,做為一對正常青年男女,十個月后喜得包子那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若不是性別不允許,白仲真想再說一句,“你不是只有我,還有我們的寶寶……” 但是秦王嘛,能成大事者,腦洞總是和別人不同的。 白仲覺得自己已經(jīng)提醒的很明顯了——就是“我肚子里生出來的兒子”這句,男人是不能親自生出孩子的。 但是嬴政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什么?你還想和別人生兒子?” 呵呵噠!秦王陛下,你還是自己擼去吧! 當天晚上,嬴政怎么都沒想明白,為什么本來還在用手摸他的小嬴政,一副很想要的媳婦,會忽然臉一翻說痔瘡來了,然后就把他給甩了…… ☆、1135.26 有一句話叫做,“自己選的男人,數(shù)十年后兒女來詢問時,自己含著淚跪著也要說‘青春無悔’?!?/br> 還有一句話叫做,“兒女詢問時自己流得淚,就是自己當年腦子里進得水?!?/br> 一大早,當嬴政還窩在床上說“阿仲,再來一次嘛”的時候,白仲狠狠的在他的小嬴政上揪了一把,看著“嗷”的一聲慘叫,接著捂著下身,身體弓得像蝦米一下的嬴政,嘻嘻哈哈的跑了出來,一掃昨天晚上的郁悶之情。 今天還有正事要忙,實在是沒時間和嬴政在床上又浪費一天,只好讓他的小嬴政暫時硬不起來。 “演兵演兵……讓我想個章程……”白仲坐在主帥大營里,咬著桿朝天望著。 黑夫、枷、寺等以前的老戰(zhàn)友,還有他們白家的子弟則站在帳內(nèi),等著聽候白仲的調(diào)遣。 “這次文信侯讓新軍參加演兵,分明是不懷好意,家主意欲如何?”一個二十多歲目光銳利的年輕人站出來,向著白仲一拱手說道。 白仲往下一看,是他們白家的一個子弟,叫白景的。 以前白起還活著的時候,白起是白家的家主,樹大好乘涼,白家的人都在白起這棵大樹下。 后來白起被昭襄王賜死,只留下他們孤兒寡母。 若是公主娘身份不夠檔次,遇上個壞心點的家人,別說是家主之位,保不齊連家業(yè)也得被奪了。 但幸好公主娘夠檔次,白仲又被昭襄王封了侯,深受宮中貴人喜愛,因此白仲的家主之位還是由白仲當著,只是沒行冠禮之前不理事而已。 這次征新軍,白仲順勢往新軍里安插了不少自己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有戰(zhàn)爭經(jīng)驗的老兵,雖然文化程度不怎么高,但到底也是血與火里殺出來的,管管一群十六、七歲,粉嫩粉嫩的少年,還是可以的。 “兩個月的時間,讓我鍛造出一只精兵出來……就算是我爹活著,他也不一定能辦到。不過演兵嘛……”白仲摸著下巴,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要去弄點胡子,免得人家說自己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我們還是可以期待一下奇跡的發(fā)生。” “家主這么說,必定是有妙計了?”白景看著白仲,表情有些欣慰。 白仲年紀小小,卻因為家世而成為家主。白家中雖然沒有人想挑戰(zhàn)白仲的家主之位——主要是白仲深受天恩,但對一個小孩子當家主也不看好,畢竟孩子還小,未來是好是歹還不好說,就算白仲在秦國朝野有天才之名,但是……親,你還記得長平趙括否。 因此,白仲這回征集白家子弟入伍,也是應(yīng)者寥寥,只有白景這樣想闖蕩一番的年輕人,才會跟著白仲回來。 “你們都過來一點……”白仲沖著眾人勾勾手,示意眾人走過來一些。 其實說穿了也沒很簡單,所謂演兵無非就是在大家面前cao練一下列隊、變陣、表演節(jié)目……絕技,比如騎兵搞個馬上齊射,搞不好還要親自上陣跟別的軍隊捉對比試一番。 這次主要的目的,只是借著封侯典禮在六國使者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威武之師,并不是專程搞一次演兵,所以規(guī)模會更小,項目也會變少。 新軍剛成軍,也沒有幾個人會要求他們?nèi)ズ蛣e的軍隊比試;至于絕技,新軍本來就是為了新的兵種而成立的,這是諸國所沒有的軍種,就算呂不韋再腦殘也不會讓新軍去表演絕技,所以新軍唯一能參加的就是列隊和變陣。 這兩條簡直就是撞到白仲手里了。 隊列技術(shù)哪家強啊,亞洲東邊找中國。 連一群懶洋洋的大學生,軍訓半個月都能走正步,更何況一群老實的,就想出人頭的皇家佃農(nóng)。 現(xiàn)在可不是“好男不當兵”的宋明清時代,當兵的地位低,所以每回開戰(zhàn)之前,就算是戚繼光這樣的大牛,都得先跟手下談條件,談完條件再打仗;現(xiàn)在是“寧可百夫長,勝過一書生”的秦朝,棄筆從戎的例子還是挺多的。 最主要的是,雖然白仲這個主帥年紀小,但人家有爹這個光環(huán)加持。 于是,白仲很歡樂的將當年軍訓的法子一一都提了出來。 當天吃過午飯之后,一份白仲親手所寫的軍訓法子就傳了下去。 要求很嚴,而且為了讓手下人更方便的理解其含義,白仲用得是大白話,因此在這個用竹簡的年代,白仲的軍訓法子正好寫了一籮筐。 這些法子既有后世軍訓列隊的竅門,又參考了一些后世武將寫的兵書,比如戚繼光大牛寫的《練兵實紀》等書。 還是那句老話,這個年代的兵書都是意識流,沒有老師的話,只靠自己讀的話,腦洞得非常大才行。 但后世的兵書就不同了,完全就是一本“手把手教你做將軍”,不但有文字詳細描寫,甚至還有圖片,就算一個完全不懂軍事的人,照著上面的內(nèi)容認真做好,做不了一個名將,帶一只合格的軍隊出來還行的。 因此,當白仲的軍訓法子一寫好,白景就拿著書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家主,這些東西……這些東西……” “怎么了?”見白景這么急的跑回來,白仲本來還以為出了什么問題,但詢問過后才知道,白景是想告訴她,這種東西不要外傳,免得外人學去。 在這個年代,只有讀過書,有知識才能上進,才能出人頭地。 但是書只有豪門世家才能擁有,越大的家族擁有的書越多,為了保證這些書的安全,大家族會想進一切方法來阻止書籍外傳,所以知識是封閉的、獨有的,知識的傳播也是幾乎是沒有。 白仲雖然從文字上學過這段歷史,但現(xiàn)實里卻沒有過這種真實體會,因為咸陽宮里盡收天下藏書,她想看隨時可以去看,完全沒有這種保密意識。 “這樣啊……”白仲只是嘆了一聲,就讓白景下去照著書上的法子練,而他自己則開始琢磨另一件事——要不要把紙造出來呢。 暫時不提這個紙,白仲決定等嬴政親政之后,自己有了時間再來說這個,先把眼下的事搞定再說。 軍訓這個事,白仲很有經(jīng)驗,站軍姿什么的,雖然看著簡單,但實際上很痛苦,所以想要訓練的好,無非是激起眾人的好勝之心。 為了激起眾人的好勝之心,為了更好的達標,白仲可是想破頭皮想了不少損招,知道的人都說白侯爺焉壞焉壞的,不似好人。 比如,你羅圈腿,正步踢不起來,那好辦,晚上睡覺的時候,強行把腿給直直綁在一起;你駝背,抬頭挺胸不給力,沒事,上夾板……不是,上背背佳,保證你只能挺著腰著;你手不能筆直貼褲子,沒事,雖然這個年頭沒有撲克讓你夾,但是白侯爺免費奉送竹片一張;人太多了,怕教官盯不過來,沒事,每人脖子上掛根繩,繩子垂地系塊石頭,石頭下面放點石灰之類的東西,人只有一有動彈,石頭就會沾上石灰;走隊列不齊,這可更沒事,我們直接拉根繩,保證不讓你走快走慢、腳抬高抬低。 再比如,每天的勝利者有rou吃,沒勝利者只能掃廁所;倆倆互相對面站著,彼此大眼瞪小眼互相激勵,誰先動了誰今天晚上的rou就沒有了。 如此種種,白仲可是在系統(tǒng)里搜了不少軍訓方面的小竅門。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原來五花八門的軍訓法子竟然這么多,當年訓他們的教官,只是逼所有的人都保持正步抬腿的姿勢,誰站不穩(wěn)身體晃,就拿著教鞭一路敲過去什么的,真真是手下留情了。 這些法子出爐后,暗地里罵白仲是變態(tài)侯爺?shù)娜瞬辉谏贁?shù),但是…… 我變態(tài)我樂意,你管不著! 變態(tài)歸變態(tài),但有過軍訓經(jīng)驗的人都知道,軍訓就是一開始苦,等苦吃得多了,也就好了。 再加上這些士兵又是貧家子弟,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當兵、打仗、拿人頭,就可以封爵了,幾乎都是能吃得了苦的孩子。 因此一日一日的訓練下來,粉嫩粉嫩的農(nóng)民小哥們,也開始漸漸脫胎換骨,越來越像他們的父輩靠攏,先輩們的鋼鐵意志一點一點融入他們的骨rou里。 實戰(zhàn)怎么樣先不提,反正在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看起來,新軍的演練非常非常有視覺沖擊力。 嬴政站在高臺上,看著如標槍般站在自己面前的新軍,一行一列整齊劃一,像是用尺子量出來,一站小半個時辰,連個眨眼的都沒有。 再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黑甲衛(wèi)士,黑甲衛(wèi)士都是專門訓練出來站崗的,但嬴政怎么看怎么都覺得比新軍差點,因為沒人能做到半個時辰不動還不眨眼啊。 “這就兩個月啊……看來呂不韋這回真要丟大臉了!”嬴政感嘆一句說道。 “花架子!不要夸!”白仲擺了擺手,誰的兵誰清楚,新軍就是一群儀仗軍,糊人還行,其他……呵呵噠。 “花架子也很不錯?。”仁匦l(wèi)王宮的黑甲衛(wèi)士強!”嬴政不開心的嘟囔了一句。 #自己的軍隊,在媳婦的軍隊面前丟人了,腫么破?# ☆、1145.27營養(yǎng)液3000加更 晨光初現(xiàn),霞光萬丈。 天光之下,是百年來盤龍臥虎之姿,巍峨挺立在秦川之上的咸陽宮。 白仲跪在咸陽宮的一座大殿上,這是昔年由商鞅親自修筑的“冀闕”,坐于其中只見殿頂高遠,地上鋪著黑色石板,原木制成黑色的巨柱列于殿中,殿內(nèi)的一切雖大卻不奢華,盡顯肅穆厚重之意。 過了一會兒,白仲聽見殿外有人高呼,“大王駕到?!?/br> 瞬間,所有的大臣皆在呂不韋的帶領(lǐng)下,高呼著“拜見大王”,紛紛起身再次拜倒。 萬人齊呼的聲音震徹全場,白仲感覺屋頂上的灰似乎都掉了下來一點。 接著,一雙白仲十分熟悉的,穿著黑色襪子的腳丫子從白仲面前走過。 冀闕之上傳來嬴政的聲音,“都起身吧?!?/br> 嬴政的聲音就跟再度按下電視機遙控器的“暫停鍵”一般,剛才已經(jīng)完全停止的畫面立刻活了過來。 訓練有素的宮人、侍衛(wèi)無聲無息的退回自己的角落,而大臣們則各歸原位坐好,靜候嬴政的傳喚。 二十歲的嬴政身穿玄色冕服,端坐于高高的王座之上,面目深藏于十二旒之后,讓人看不真切,但在場之人卻總能感覺,自己被一雙冷漠無情的利目所監(jiān)視控制,讓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能自己。 這是屬于一個君臨天下的王者才具有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