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被抱進一個香香軟軟又熟悉無比的懷抱里,高冷弟弟用手背一抹眼淚,開始努力扒白仲的衣服。 “哎喲!所以我就不愛抱孩子,一抱就想吃奶!”白仲看著小嘴在自己胸口上一拱一拱,小手一扒拉一扒拉,臉色急切跟個小流氓樣的秦阿寶。 這也就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生的沒辦法,要是換個男人……早就被旁邊那個男人弄死了。 回到房間里,解開衣服,白仲開始給兒子喂奶。 看著趴在一邊胸口上一吸一吸,同時還不忘用小手護住另一邊胸口,一副唯恐被人偷吃模樣的秦阿寶,白仲扭過頭向旁邊看了一眼。 好嘛!小的也就大了,大的為什么也用這種眼巴巴的眼神看著? 一大一小相貌酷似的父女倆,雙雙伸長脖子,一臉羨慕嫉妒恨的看著秦阿寶,小嘴一扁一扁,喉頭一動一動,那模樣那動作那表情……小孩子做那叫“呆萌可愛”,嬴政這種大人做叫“變態(tài)色情狂”。 “你給小貝喂點輔食吧,不然又要哭鬧了?!卑字俚哪趟⒉欢?,兩個孩子吃的又多,因此兩個不可能全吃她的奶水,總要有一個孩子吃不到的。 與其兩個孩子都吃不夠而一起吵醒,還不如讓一個吃白仲的奶水,而另一個則同時讓嬴政喂輔食。 白仲很公平,總是一天一個輪著來換。 “嗯嗯嗯……小貝,爹喂你吃好吃的粥粥……還是,你想吃蛋蛋……”嬴政親了秦小貝一口,拿起侍女奉上的銀勺,勺了一rou泥喂自家寶貝。 秦小貝雖然不愛吃乳娘的奶——吃必鬧,但是當嬴政動作特別溫柔,表情特別充滿愛,喂一口還夸一句“小貝更可愛”之類的詞來喂她時,秦小貝還是愿意賞個臉給自家父王的。 于是,秦小貝放棄了在自家父王懷里一拱一拱找奶吃的舉動,乖巧的張開小嘴,露出自己的五顆小乳牙,特別歡實開始吃起來。 給龍鳳胎喂過食物,又帶著龍鳳胎在地上摸爬滾打的做骨骼練習運動,最后現(xiàn)任秦王陛下,未來的秦始皇陛下,很給面子的趴在地上給龍鳳胎當了好一陣子大馬,終于將龍鳳胎的體力耗力,開始坐在父母的懷里頻頻開始閉著眼睛打瞌睡,小小的腦袋一晃一晃,模樣看上去很是可愛。 但饒是如此,龍鳳胎也不忘以手抓住自家爹娘的衣服,一副唯恐兩人跑了的模式。 待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衣服從龍鳳胎的手抽出來,再將龍鳳胎放回搖籃里時,夜已經(jīng)很深了。 關上門,白仲看著臉上猶自帶著笑意的嬴政,笑著開口說道:“怎么樣?不生氣了吧?” “你呀!就會拿阿寶小貝哄我!”嬴政伸出手,刮了刮白仲的鼻子,笑著轉身離去。 而白仲則跟一只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走在他身后,時而跑到前面做個鬼臉,時而又在后面拉拉嬴政的衣袖。 嬴政被白仲鬧得沒辦法,只好停下腳步,一臉無奈的看著白仲問道:“都孩子他娘了,好好走路不行嗎?” “哼!孩子我會好好照顧!但是……我先是白仲,是我自己,然后才是孩子他娘!”白仲沖著嬴政做了一個鬼臉,開口說道。 白仲這一說,嬴政就聽明白了,意思就是不會她是不會為了孩子放棄自我的,既然孩子都不能讓她放棄自我,自己這個夫君就更不能了。 “真是的……”嬴政無奈的嘆了一口,默默將頭轉到一邊,“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br> 誰讓寡人就是喜歡你這個性子呢! “告訴你吧,你問你現(xiàn)在還生不生氣?我告訴你,我很生氣!”嬴政的答案讓白仲一愣,一時之間竟然沒有開口說話,幸而嬴政又繼續(xù)說道:“不過除了生氣之外,我還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阿寶和小貝跟寡人一樣……” 嬴政的眉眼間閃過一絲厲色,聲音變成一片冰冷,目光遠眺看著天空,“寡人這次不能輸!寡人若是輸了,阿寶和小貝就……一定要讓阿寶和小貝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長大,不用擔心會被送去當質子,不用因為政治而嫁給不喜歡的人,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寡人呵護下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然后……” “然后就變成兩個熊孩子了!有你這樣教孩子的嗎?你這個父王,會把阿寶和小貝寵壞的!”白仲上前一步,抓住嬴政的手,小臉微微揚起,笑容甜甜的看著嬴政打趣道。 有些話,嬴政縱然嘴上不說,白仲也能猜到他想要說什么。 若是輸了,嬴政少不得要去雨露均沾一下,這樣他就會有別的孩子。 一次退讓次次退讓,底線越來越低,最后徹底失去底線。 到那時,縱然嬴政再寵愛阿寶和小貝,也未必能像現(xiàn)在這樣護住她們。 “阿政,我有預感,你一定做了一個很危險的決定,不管你做了什么決定,我和孩子都支持你?!?/br> ☆、1426.7營養(yǎng)液一千二百瓶加更 華陽太后最近很心塞,因為她覺得那個邯鄲小子實在是太可惡了,不就是一個鄭國嘛,你要保住的話……你要保住的話,你來求本太后,不是……你來跟本太后商量啊,你不來跟本太后商量,就算你表現(xiàn)的再有誠意,本太后也不知道啊。 “妍兒啊,你說那個邯鄲小子怎么這么能撐?。空媸菤馑廊肆?!”華陽太后重重一掌拍在長案上,一臉氣憤的說道:“一點朝堂斗爭的素養(yǎng)都沒有!朝野之間的事,哪有這樣直來直去的?呂不韋是怎么教的孩子啊?哼!子楚是個笨的!趙姬是個賤的!他們倆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又笨又賤的!可憐我的妍兒……” 在華陽太后編寫的劇本里,這個時候嬴政應該向自己賠禮道歉,順便真心的請求羋妍原諒自己的錯誤,并且表示自己日后肯定不會再翻這種意思,而自己則正好順勢原諒他,并且表示自己一定會管住那些朝中老臣,讓他們聽大王的話,跟大王做事。 如此人情換人情,真心換真心,里外一交換,這事也就過去了。 “姑祖母……”羋妍嘆了一口氣。 對朝堂上近日的風波,羋妍大約也有一些了解,嬴政被楚國和宗室逼得步步緊逼,每天都要挨噴,卻死也不肯退后一步。 只是和姑祖母覺得,嬴政不愿意服軟,是因為腦子太軸太笨太不曉事不同,羋妍出于女人的本能,卻覺得嬴政不愿意這么做,是因為太在乎那個女人。但是羋妍知道,縱然自己說給姑祖母聽,她也不會相信的,因為在姑祖母看來,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當年先王對我言聽計從,無所不一,還不是和其他女人弄出了二十多個兒子。 哎!若是自己沒有嫁到秦國來,而是留在楚國,在父王母后的庇護下生活,會不會也有一個這樣的男人來疼愛自己,對自己百依百順呢? 羋妍感嘆一聲,聲音有些失落的說道:“有時候妍兒作夢的時候,常常會夢見我又回到了楚國。楚國的山、楚國的水、楚國的一草一木,都在妍兒的夢里一一出現(xiàn)。多少次,妍兒夢見父王和母后,可是醒來后卻什么都沒有……” 看著年紀輕輕,卻因為背井離鄉(xiāng),兼之又被良人冷落而郁郁寡歡,甚至已呈老態(tài)的羋妍,華陽太后心中恨得更深,發(fā)誓一定要讓那個邯鄲小子好看。 華陽太后還沒來及得讓嬴政好看,被她連續(xù)詛咒了十幾的嬴政,卻已經(jīng)自動找上了門。 “喔?大王來了?”華陽太后心中甚喜,但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很高冷的模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等著嬴政給自己行禮。 “孫兒見過祖母。”嬴政手持著一卷竹簡,笑著向華陽太后行了一個禮。 “政兒侈坐?!比A陽太后揮手示意嬴政坐下,心中笑意更濃。 不以“太后”、“大王”來稱呼,而是以“孫兒”、“祖母”這樣的稱呼來稱呼,在華陽太后看來,這是嬴政在打親情牌,向自己服軟的一種姿勢。 “孫兒因為近日國事太忙,以致于好幾日都沒有探望祖母,現(xiàn)在想想……還望祖母原諒孫兒的不孝。” “政兒初親政,正是百廢待興、事務繁忙之時,探不探望我這個老婆子,又有什么關系?到是你的王兒,我的妍兒……這些日子政兒你不在,是妍兒一直在陪伴我,妍兒可是瘦了不少。政兒你若有心,不如多去陪陪妍兒?!?/br> 嬴政聞言,臉上雖然一直帶著笑,但抓住竹簡的手卻緊了緊,指尖泛白,指關節(jié)微微突出,顯出他此刻的心情很是不好。 寡人不好過,寡人也不能讓你好過。 “祖母,近幾日孫兒反復思索,發(fā)現(xiàn)宗室大臣們說的有禮,寡人身為秦王,實在不應當了一個韓國人,與眾多宗室大臣爭執(zhí),從此而涼了自家老秦人的心。” “政兒能這么想,那就好了,這證明政兒長大了,想事周全了。我老婆子年紀也不小了,活不了幾年了,能看見政兒長大,看到我大秦君臣和樂,心愿也已足矣,下到地下也對對得起先王了?!?/br> “祖母昔日是楚國公主,今朝是我大秦太后,德高望重,又何談老?。繉O兒還年輕,需要祖母扶持?!?/br> “政兒,你真會說話。” 嬴政和華陽太后兩人一來一往,互相寒喧著,一時之間賓主氣氛異常好,場面越發(fā)和樂融融起來。 就在華陽太后正準備叫羋妍也一同來用飯之時,就聽見外間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沒等華陽太后發(fā)怒,外面忽然跑進來一個人。 來人邊喚“太后”邊擦眼淚,一見到華陽太后和嬴政,立刻就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抱住華陽太后的雙腿,大哭的說道:“太后!救救羋家吧!” 華陽太后大驚,她發(fā)現(xiàn)來人竟然是身在秦國羋氏族人的一員,平常沒少進宮陪自己逗樂說話,立刻開口說道:“出了何事?快與本后說!大王也在此……是不是有人為難你們?說來……正好讓大王一起聽聽。” 來人抬起頭,看了一眼華陽太后身邊的嬴政,嚅了嚅嘴唇,竟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說話?。∑匠_@么伶俐,怎么現(xiàn)在連個話都不會說了?”華陽太后越發(fā)著急。 自從幾十年前,宣太后嫁到秦國,并且主政一方之后,便將自己的不少族人從楚國帶了過來,比如異母弟魏冉。 其后數(shù)十年,又有不少楚國公主、貴女嫁入秦國,這些公主、貴女的親人,很多也隨著親人一并移居入秦國,并且紛紛在秦國朝堂上得到了相應官職。 如果一生二,二生三,才有楚系在秦國朝堂上的半壁江山。 現(xiàn)在,聽說這些人出事了,華陽太后心里當然著急。 可是她越著急,來人卻更是吞吞吐吐說出不話,只是看見華陽太后不停的哭。 “真是氣死本后了!”華陽太后重重的一拍長案,氣憤的說道。 “祖母何須太生氣,孫兒想他說不出話,大約不是不想說,而是……因為寡人在這里,他不敢說吧?”嬴政說著,將他自進屋后便一直拿在手中的竹簡拿起來,放在華陽太后面前,靈活的將竹簡在指尖轉了一圈,笑著遞給華陽太后。 “這是什么?”華陽太后接過竹簡,抬起頭看著嬴政,發(fā)現(xiàn)對方滿臉笑意的臉,看上去竟然有幾分俏皮可愛。 “祖母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辟允种笍椓藦椧滦渖系幕?,繼續(xù)微笑著。 華陽太后打開竹簡,細看竹簡上的字,而嬴政則開口解釋道:“宗室大臣們都以為,東方六國之人入我大秦必是心懷叵測,意圖毀我大秦。寡人思前想后,認為他們說的很有道理,便下了這道詔書;而宗室大臣們在看了此詔書之后,皆個個言‘善’,稱此詔書一發(fā),必能還我大秦的朗朗乾坤?!?/br> 嬴政扭過頭看向臉色慘白,手指不停發(fā)抖的華陽太后,厲聲說道:“秦人治秦,無須楚人多言?!?/br> “趙政!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華陽太后說著,只覺得一股氣血涌上腦中,腦袋一片“嗡嗡”作響,接著眼前一黑。 待華陽太后再次回昏意志之時,天已經(jīng)擦黑,羋妍正坐在她床頭,以一塊濕帕,細心的為拭汗。 見華陽太后醒來,羋妍立刻心酸的說道:“姑祖母,您醒來了?” “趙政呢?那個邯鄲小子呢?”華陽太后一把抓住羋妍的手,滿臉急切的說道:“你姨父……叔父他們呢?” “妍兒來的時候,大王已經(jīng)走了。不過大王說,若是太后醒來要見他,派人通知他一聲即可。至于姨父叔父他們……”羋妍低下頭,眼圈微紅,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被秦軍押送出了咸陽城,甚至……甚至連家私行李都不多收拾……說是大秦之財,不得隨意帶走,每人只能帶走自己的隨身物品?!?/br> 因為傷心難過,又因為丈夫的冷落,羋妍雖是秦國王后,卻打心里更偏向楚國,她甚至對本該是自己國家的軍隊,用了“秦軍”這兩個字。 “??!混帳邯鄲小子!本后跟你誓不兩立!”華陽太后大叫一聲,身體往后一倒,又倒了床上。 幸而這一次,華陽太后并沒有昏多久,很快她就醒了過來,抓住羋妍的手,瘋狂的大叫道:“叫大王來!叫那個邯鄲小子來!” 看著華陽太后近似瘋狂的模樣,羋妍沒有多做猶豫,立刻吩咐宮人道:“快去請大王,就說華陽太后有請……” 羋妍話還沒有說完,嬴政溫文又溫柔的聲音,已經(jīng)在外間響起,“不用有請了,寡人已經(jīng)來了?!?/br> 接著,嬴政走進門來。 看著坐在華陽太后身邊的羋妍,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寡人聽說妍兒日日照顧太后,代寡人進孝,真是辛苦你了。” “謝大王夸獎,只是太后是妍兒的姑祖母,照顧長輩乃是妍兒份內(nèi)之職,妍兒不辛苦。”羋妍面無表情的向嬴政行了一個禮,開口說道。 對于眼前這個心狠手辣,不是良人的良人,羋妍在一次又一次失希望破滅之后,已經(jīng)失望致極,再無半點非份之想,只是臉上還維持著面子情而已。 想要她再對嬴政笑,又談何容易? ☆、1436.7月石票票90票加更 若是在往日,到底是結發(fā)夫妻,自己又坑了對方一輩子,雖不愛但還算敬著羋妍的嬴政,必不會和羋妍計較這個。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這次不是來做善人的,因此他看了一眼羋妍,輕“咦”一聲,隨即開口說道:“姑祖母?” 羋妍抬頭看著嬴政,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花樣。 “妍兒身為我大秦王后,稱呼華陽太后自然應該是叫‘祖母’而非‘姑祖母’。而妍兒你……”嬴政指著羋妍,臉上帶笑,聲音卻冰冷的說道:“你稱呼太后為‘姑祖母’,是在表示對寡人的不滿,還是想告訴寡人,你始終是楚國公主,而非大秦王后呢?” 羋妍臉色一白,接著一股怒氣涌上心頭,混合著多年的委屈,讓她有一種傾吐心聲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