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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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顧青竹坐在鳳藻宮里等候, 祁暄與她一同在。 那天晚上顧青竹對祁暄說了祁皇后的事情, 祁暄忙活了好長時間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 祁皇后開的藥方, 單個拿出來看, 并沒有什么問題, 可是將之湊在一起看, 就多少有點問題了。 祁暄原本是想從外面請大夫入宮來,可是一來這樣會打草驚蛇,二來大夫入宮也是個問題, 向祁皇后提議讓顧青竹入宮試試,云氏和祁皇后對于顧青竹的醫(yī)術多少還有點懷疑,就算她能自己開設醫(yī)館兩年多, 可年紀畢竟在這兒。 祁皇后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 讓顧青竹入宮來的。 兩人給祁皇后行了禮,顧青竹便上前給祁皇后請脈, 沒過多會兒, 便轉身提筆寫方子, 祁皇后為這速度有些震驚:“這就好了?” 顧青竹將方子拿在手里, 點了點頭, 呈送給祁皇后看,說道:“娘娘氣血有虧, 幸好還不至于太嚴重的地步,娘娘月事不調應該也是近年的事情, 只需將平日里喝的補藥中的幾味藥材稍稍更改, 小劑量調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應該就能稍見成效了,到那時娘娘再一日三頓的喝,喝上兩個月,虧損的血氣就能養(yǎng)回來了?!?/br> 祁皇后看著方子,心中略微驚奇,開始她還覺得不太信任顧青竹,可見她言之鑿鑿,把脈極其迅速,還能準確的說出自己近年月事不調之事,她月事不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身邊幾個伺候的,連云氏她都沒有說過,她卻能一眼看出,可見是有些真本事的,并且從她的話中不難聽出來,她心思縝密的很,表面上卻絲毫不露,知道祁皇后對她不太信任,便說以小劑量服用。 將方子交給貼身宮婢,祁皇后對顧青竹問:“你這醫(yī)術是跟誰學的,小小年紀便這般了得?!?/br> 確實很了得,她能僅憑一面就看出皇后身體抱恙,明明所有人看著她都說氣色好,唯獨顧青竹看出端倪,之所以說后宮人心思難測,祁皇后這回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若真的按照太醫(yī)院開的方子一直喝下去,身子早晚會有損傷,到時候,敵人在暗處不戰(zhàn)而勝,她拖著病體,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是什么結果。 顧青竹還沒開口,祁暄就代她說: “從前仁恩堂的老大夫,青竹小時候就跟著那老大夫學,后來老大夫要去云南投奔兒女,青竹就把仁恩堂給盤了下來?!?/br> 顧青竹看著祁暄,心中驚疑他對仁恩堂的事情知道的很詳細,這人為了接近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在她所有會出現(xiàn)的地方,都買了相近的宅子,鋪子,無孔不入。 “原來如此。那你當時怎么就想到一個姑娘家,開設醫(yī)館呢?” 祁皇后繼續(xù)對顧青竹問,祁暄繼續(xù)代言:“那是因為……” 還沒說完,就被祁皇后給制止了:“我問的是青竹,你老是替她回答干什么?” 祁暄看了看似笑非笑的顧青竹,對祁皇后回道:“我是她相公,相公替娘子回答,有什么問題?” 祁皇后氣結,與云氏互看一眼,云氏對祁皇后搖頭,眼神仿佛在說‘別和他一般見識’。 顧青竹抿唇一笑:“回娘娘,當初我的母親早早離世,留下我與弟弟,我想著若是我能會醫(yī)術的話,我娘也許就不會那么早去世,便去了仁恩堂做學徒,久而久之,看多了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便覺得這事兒應該繼續(xù)做下去。” 這些說辭,顧青竹是早就想好了的,用不著祁暄給她圓,祁皇后聽了直點頭,欣慰笑道: “像你這么有魄力的女子可不多,你就不擔心繼續(xù)做這事兒,將來嫁人受阻嗎?” 祁暄立刻插嘴:“不擔心,這不有我嘛?!?/br> 這下不僅是祁皇后,就連顧青竹都忍不住橫他一眼了。 正說著話,院子里傳來一聲高亢的尖叫聲:“皇上駕到——” 宮中幾人皆匆忙立起,退到門邊躬身行禮,祁皇后站在中門相迎,元德帝一身明黃龍袍走來,與祁皇后牽手而入,對眾人抬手:“不必多禮?!?/br> 顧青竹不是第一次見元德帝,但像今天這樣近距離卻也從來沒有過,元德帝比她印象中要年輕不少,看他與祁皇后的樣子,關系還是很不錯的,元德帝很親近祁皇后,倒是祁皇后,私下里與他們說話時倒是挺開朗一人,可到了皇上面前,突然就端莊起來了。 就感覺而言,顧青竹更喜歡私下里那個開朗活潑,能和祁暄互相頂罪斗氣的祁皇后,這樣端莊的樣子,多少有點刻意和生疏。 “朕聽說子恒來了,他可是難得入宮?!?/br> 祁暄上前拱手:“臣也不是特意入宮,是陪夫人的。您也知道,我jiejie兇悍,我夫人嬌滴滴的,讓她一人入宮,我著實不太放心?!?/br> 祁暄耿直的說完這些,祁皇后眉頭就蹙了起來:“你說誰兇悍?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 祁皇后話音落下,就見祁暄對元德帝委屈巴巴的說:“皇上您瞧,這還不算兇悍?我一個七尺男兒都被皇后娘娘嚇得不敢說話?!?/br> 顧青竹有些奇怪祁暄為何在皇上面前這樣說祁皇后,略微抬眼看了看元德帝的表情,只見元德帝嘴角含笑,不僅沒有生祁暄的氣,甚至落在祁皇后身上的目光中帶著關切與興味,看樣子元德帝更喜歡真性情流露的祁皇后,祁暄這是在幫祁皇后展現(xiàn)‘本性’。 祁暄這樣做,一箭雙雕,既將他們今日入宮的目的搪塞過去,又能讓祁皇后稍稍的‘表現(xiàn)’一下,一舉數(shù)得。 “祁暄,沒完了是不是?休得駕前失儀?!?/br> 祁皇后不知道祁暄抽什么風,若非在元德帝面前,只怕早就沖上來跟祁暄硬掐了。 元德帝哈哈一笑,將祁皇后的手拉在手中,輕拍了兩下,安撫道:“好了好了,沒聽出來他是故意的嘛,這小子蔫兒壞蔫兒壞的,你可千萬別上他當?!?/br> 聽聽,皇帝這哪里是要怪罪的語氣,分明就是寵溺的語氣嘛。 祁皇后暗自瞪了祁暄一眼,抿唇對元德帝一笑,兩人眼光短暫交流,頗有幾分濃情蜜意在其中。 元德帝的目光落在顧青竹身上,對祁暄問:“怎么,這便是你的夫人了?” 話音剛落,祁暄便帶著顧青竹跪下給元德帝請安:“祁暄攜夫人顧青竹,參見皇上?!?/br> 元德帝使兩人起身,勾唇對祁暄笑言:“卻是個傾國傾城的,眼光不錯?!?/br> 祁暄嘿嘿一笑:“皇上,臣娶她并不是因為容貌?!?/br> 元德帝被祁暄的話給逗笑了,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般,祁暄想繼續(xù)為顧青竹說話,顧青竹在他背后拉住了祁暄的衣袖,讓他稍加收斂,不必為了她與皇帝爭辯什么。 大內總管王順進來詢問今日是否擺飯鳳藻宮,眾人才驚覺已然這個時辰,云氏提出告退,元德帝心情不錯,將他們留在宮中一同用飯,云氏覺得有些不妥,可祁暄倒是答應的快,云氏想推辭都沒來得及。 御膳擺在鳳藻宮里,顧青竹怎么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與皇帝皇后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元德帝看起來相當隨和,對云氏道: “若有特別想吃的菜品,直接與王順說,朕讓王順去準備。” 云氏恭謙領命,環(huán)顧滿桌菜品,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都是祁皇后愛吃的,頗為感動,元德帝一邊與云氏問著家里的事情,一邊自然而然的替祁皇后夾了兩回菜,祁皇后客氣的很,接菜時,端著碗的手都是畢恭畢敬的。 元德帝對祁暄說起了祁正陽的事情: “武安侯已然平安抵達漠北,路途之上遇到些小波折,全都被武安侯應付過去,這場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br> 祁暄眉峰一凜,沒有多問,而是低頭吃飯,元德帝也不再多言,飯桌上有些壓抑,都沒有吃的很多,元德帝用完飯之后,便起身說要回乾元殿處理公事,祁皇后送他到門口。 祁暄默不作聲的隨行而出,元德帝并未阻攔,直到祁暄跟元德帝走遠之后,祁皇后才對云氏說道: “我還真以為他是個傻的,還好現(xiàn)在看來,沒有傻的徹底?!?/br> 云氏無奈一笑:“好了,你就少說兩句吧?!?/br> 祁皇后跟著嘆息,顧青竹在旁邊也算是聽明白了,祁暄跟元德帝去乾元殿,必然是說祁正陽和漠北的軍務之事,并且極有可能祁正陽在去漠北的路上遇到些什么情況,值得元德帝親自跟祁暄說明。 后宮不妄論政事,女眷亦然,所以三個女人留在鳳藻宮里說話,半點不提乾元殿和祁正陽之事,顧青竹借著這個時機,將鳳藻宮內的一應陳設看了一遍,將一些有氣味的東西全都列了出來,讓祁皇后最好不要在宮里擺放這些,有些氣味雖然無害,但難保與其他東西摻和在一起是無害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干脆不用這些,簡簡單單才是真,更能保護自己。 祁皇后不動聲色交代了貼身宮婢做,表面上仍舊維持與娘家人說話的和善態(tài)度。顧青竹和云氏一直在鳳藻宮等祁暄,等到了下午申時,面色似乎有些凝重,祁皇后問他何事,他又笑著搖頭,三人與皇后辭行,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