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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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朗走后趙蘭花就忙去解開了他拎來的塑料袋,把里面的布料都扯出來看了看。 “這張家果真是家底子厚,買了這么多料子,得花多少錢啊。就這些料子,連大隊的裁縫鋪里都沒有。阿寧,你跟他談好價錢沒?” 傅寧過來把趙蘭花看完的布料又裝好,拿到縫紉機旁,“他是因為成林的話才要幫我們的,我們怎么還好跟他談價錢。這套衣服我沒打算要錢,也不能要?!?/br> 趙蘭花想了一下,“也倒是這話,就當練個手。要是你真能做出好衣裳來,還怕賺不到錢么?明朗這套衣服,確實不該賺他錢,他是個心善的好孩子?!?/br> 說完話,趙蘭花又坐下,拿起竹筐子里的鞋底,捏起手工針在頭發(fā)間蹭了兩下頭皮繼續(xù)納鞋底。傅寧把一直放在屋角放雜物的八仙桌收拾出來,擦擦干凈,便攤開張明朗買來的布料,先按尺寸量好,用粉筆畫了印記,再一點點裁剪出來。 趙蘭花也不打擾她,自己一邊納鞋底一邊瞎絮叨:“阿寧啊,咱們也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我看你是干啥啥不行。起先連飯也燒得艱難,這會兒飯倒是會燒了,但也還是不會種地,連起碼的針線活也不會。我倒也不是嫌棄你,成林不嫌棄你,我也不敢嫌棄你。你跟我說你會做衣裳,想當裁縫,我想著是好事,所以支持你。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說不定你啥事都不能,偏就這個行呢?你要是連這個都不行,那也真還是逃不掉種地的命。你不能讓成林一個人苦啊,你說我要是死了,你不心疼成林,還有誰心疼他?” 傅寧專心低頭剪裁布料,大體知道趙蘭花在絮叨什么,但也沒聽太真切,也就沒答話,任她絮叨??傊捕际亲彀烷e,讓她說說話解悶。說到最后,趙蘭花看向傅寧:“阿寧,你聽到?jīng)]?” “都聽著呢,媽?!备祵帒?yīng)著,注意力還是大部分都在自己的布料和剪刀上。 趙蘭花滿意地低下頭,又開始絮叨起別的。誰家的老母豬生小豬仔了,她要買兩頭豬回來養(yǎng)著。家里現(xiàn)在只有幾只母雞和一只公雞,要不要再買點鴨呢鵝呢?聽說有人家養(yǎng)羊也是賣了賺不少錢,買幾頭羊養(yǎng)一養(yǎng)也倒是可以的,就是總要牽出去遛比較麻煩。 柳成林大哥柳成文是從外頭買的小牛仔回來養(yǎng),養(yǎng)大了一頭牛也能賺好些錢。但這不是誰家都能做的,畢竟小牛仔比較貴,而且得有來源,固定生意往來。柳成文能做起這生意,那跟柳家沒多大關(guān)系,而是靠著自己媳婦娘家那邊,也就是劉洪金家。 傅寧只是隨便附和趙蘭花的話,這些事情現(xiàn)在還都是趙蘭花自己拿主意就可以的,根本不需要她這個兒媳婦點頭或是搖頭。趙蘭花在這里說,也不過是嘴閑下來就嫌悶的慌。 張明朗的這套西裝加襯衫,傅寧花了不算短的一個月時間,細致到每一處針腳。最后西裝和襯衫成型,她往柳成林面前一攤:“怎么樣?” 柳成林雖然一直看著傅寧在做這套衣服,但看到成品的時候還是微微震驚,半天緩了神道:“阿寧,跟我在外頭看到那些有錢人穿的,一模一樣。不,比他們穿的那還好看呢!” 傅寧笑,“你都見過多少有錢人?” “可不少,我還去過北京呢。”柳成林伸手去拿西裝,“要不我先套上試試?” “你身板高大,又壯實,怕是穿不上。”傅寧說的時候看了看柳成林,柳成林把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好像是,張明朗那小子文弱?!?/br> 說完柳成林也沒把衣服放下,直接卷了卷,找了塑料袋塞進去,“我這就拿去給那小子,讓他開開眼界?!?/br> “人家在城里讀過大學(xué),什么眼界沒開過?” “那不一樣,他開的眼界里可沒有你做的西裝。”柳成林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夸張,仿佛傅寧與這件西裝都是金貴不已的。 傅寧嘴角含笑,“去吧,送完趕緊回來睡覺。” “好?!?/br> 柳成林應(yīng)完話,也沒直接就把西裝給張明朗送過去,而是先拿去給趙蘭花、柳成輝和柳大士看了看,看完拎著襯衫和西裝去了隔壁張家。 這會兒張明朗也早洗完了澡,正在自己房間燈下批改作業(yè)。聽得柳成林來找自己,忙就擱了紅鋼筆出來。 柳成林滿面春風(fēng),笑呵呵地把衣服送到他手中:“給你,襯衫和西裝,阿寧給你做好了。” “真的?”張明朗眸子一亮,忙拉了柳成林進自己屋去,“我換上你給我看看,看好不好看?” “你換衣服拉我進來干什么?”柳成林說著話已經(jīng)被張明朗拉進了屋。 張明朗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來,一把塞到柳成林懷里,就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脫了。柳成林看著他,嘴角還有笑,挑了一下眉說:“沒想到你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身子骨倒是挺精壯的嘛?!?/br> “都是鄉(xiāng)下人長大的,誰沒干過粗活重活,還有不精壯的?”張明朗把柳成林懷里的襯衫先拿出來,套到身上扣好扣子。又換了褲子,再套上西裝外套,整個人立馬就瞧著不一樣了。 柳成林把手臂抱在胸前,看著張明朗:“好看,這么一打扮,比我都俊了。” 張明朗一笑,“從沒穿過這么舒服又合身的衣服,三嫂手藝好?!?/br> 兩人說著話,張明朗的爹媽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頭往里一伸看到張明朗這一套行頭,都眼睛一亮。他爸又往里跨兩步,看著張明朗說:“誒?明朗你哪來的衣服?樣式新奇,但穿著倒是精神好看?!?/br> “爸,這就是城里人穿的西裝,柳三嫂給做的?!睆埫骼收f著還順了一下西裝領(lǐng)口。 “傅寧做的?”張明朗爸媽明顯不相信。 “大爺大娘,是我媳婦做的,我都全程看著呢?!绷闪忠部聪騼晌婚L輩,應(yīng)話道。 張明朗爸媽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他媽看向柳成林:“自從你家門口掛了那牌子以后,我們都疑心了好一陣子,敢情是真有手藝在家藏著呢?!?/br> “是啊,就是怕沒人信,也沒人上門,我才找明朗老弟幫忙的。讓明朗老弟破費了,實在不好意思?!绷闪终f到最后笑里就流露出些不好意思。 張明朗他媽又仔仔細細把張明朗身上的衣服看了一遍,甚至過去扯了縫合口看針腳,最后抬頭看向柳成林:“這衣服做得細致,又合我們明朗的身材,一點都不破費。我們明朗跟別人不一樣,那大隊裁縫做的衣服,我都覺得讓咱們明朗穿著,都把他穿土了。這身衣服又精神又時髦,買都買不來哪!” 柳成林聽張明朗mama這么夸自己媳婦,一下子就更樂了,滿面壓不住興奮笑意:“大娘要是喜歡,以后有衣服都拿來咱家做,包大娘滿意?!?/br> “做得好肯定去的,咱們明朗做的這一身,要多少手工費?” 柳成林笑著,“大娘,這頭單生意本就是我求來的,哪還能要錢,不要錢!” “這不成?!睆埫骼仕滞蝗怀雎暎凹热皇穷^一單,就更要收錢了,開個好兆頭!你家和黃家宅基下的墳被移走了,那是要轉(zhuǎn)運的,就從這兒轉(zhuǎn)起,好吧?” 柳成林一個人推不過張家三口人,最后被送出院子的時候,手里就捏著八十八塊錢。柳成林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感謝的話,現(xiàn)在看著手里的八十八塊錢,只覺得這個夜晚真是太美妙了。 他呆樂呆樂地把錢拿回家,塞到傅寧手里,看著她說了句:“媳婦兒,咱們家要轉(zhuǎn)運了,張大爺說的,就從這八十八塊錢開始?!?/br> 傅寧大概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便沒忍住笑出來,“出息?!?/br> 傅寧把張明朗這件衣服做好后,整個安平鎮(zhèn)便又進入了金黃稻穗風(fēng)中搖的農(nóng)忙期。那一片片廣闊無垠的金色稻穗順風(fēng)起伏成浪,也印證著秋收季節(jié)的到來。 農(nóng)作物的種植與收割、施肥、除草這些問題,對于傅寧來說一直是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好在柳成林護著她,趙蘭花平日里也只是在她面前偶爾嘮叨兩句,并不多說什么。 但,鄉(xiāng)下少有不說閑話的婦人,趙蘭花自然也是。 因著柳家和黃家風(fēng)水被改的事情,柳家這會兒在前莊本隊,也再沒有之前那么不招人待見。雖也稱不上親近,但坐下嚼別家亦或自家的舌根,也是不讓人排斥的。多一張嘴,就多一些閑話,婦道人家都喜歡聽各家家長里短的瑣碎事。 作為婆婆也沒有不說自家兒媳德行的,畢竟認真說起來,兒媳婦是娶回來的外人。對于傅寧,人長得標致又孝順,又幫柳家解決了不知多少麻煩事,趙蘭花自然是不討厭傅寧的。但與人坐到一起,傅寧不會做家務(wù)不會種地此類的事情,她也當作閑聊都沒藏著掖著過。 鄉(xiāng)里鄉(xiāng)間的沒電視沒戲看,全靠家長里短充實閑暇時間,因而誰家的事情也都不會完全是自家的事情,或者說是自己莊子上的事情。所以,向明村第六生產(chǎn)隊的老老少少,也都知道柳家老三的媳婦是個嬌貴得不得了的人兒。 對于這事兒,外人只是說說嘴,畢竟不關(guān)自家的事情。而對這事最看不順眼的,那還得是傅寧的倆妯娌——老大柳成文的媳婦劉珍、老二柳成武的媳婦吳萍。 劉珍是趙蘭花的親侄女,身上流著劉洪金和趙蘭芝的血,也就有劉家人的眼高于頂?shù)奶刭|(zhì),對柳成林和傅寧是懶得低眉瞧。吳萍么,當然是覺得傅寧占了兩老的的便宜才能得這么個日子,看得她眼饞又心恨,直冷嘲柳成林娶了這樣的媳婦,這輩子也甭想過好了。 當然,對于外頭人的看法和風(fēng)言風(fēng)語,傅寧不在意也懶得在意。什么人的眼光都得顧,什么人的心思都得揣測,整天怎么想著把日子過得讓人無處說嘴,那也真是不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 日子是過給自己感受的,不是過給別人看的。 +++ 稻田地被割去小半塊的稻子,露出一小片干得不見一絲水的土地,隔幾步便堆著個稻梗堆。傅寧抬起手,用套袖蹭了蹭被稻穗擦得微癢的臉。汗從額際流下來,浸在套袖上。放下手,傅寧便扶著自己的腰,看著還剩下的大片水稻長吐了口氣。 “累了就去歇會,也不差你收的那一點?!绷闪滞O率掷锏溺牭?,轉(zhuǎn)頭看她。 傅寧點了一下頭,“那我去休息會,太累了,有點吃不消?!?/br> “去吧?!?/br> 傅寧垂下扶腰的手臂,摘下涼帽,拿著鐮刀便往地頭去。趙蘭花這會也直了下腰,回頭看了兩眼,出聲道:“這回不錯,收了那么一小堆呢?!?/br> “看著是累壞了?!绷闪纸于w蘭花的話,“就讓阿寧歇著吧,下面不要她收了......” “也林你說成就成。”趙蘭花也不反駁柳成林,說完又說了句:“但也不能太供著?!?/br> 那邊傅寧到了地頭田埂上,把鐮刀丟在一旁,就去水瓶邊倒了些涼開水,找干凈的枯草地坐下來喝水。涼開水沒喝幾口,便見得隔了幾塊地的吳萍并著向明村的其他幾個婦人一起往地頭上來。到了地頭上,又各自去找水喝。 傅寧收回目光,喝了自己的涼白開放下碗,便微瞇眼看向地里柳成林的身影。看得微微出神,便聽得身后有人說:“喲,傅寧你又來看柳老三和兩老的收莊稼呢?真是窮日子里也有好福氣呢?!?/br> 話音落下,又有幾個婦人低低的笑聲。不過是笑柳成林家日子不好過,笑傅寧窮嬌貴,就是不知道過日子的窮矯情。 聽出說話人的聲音是吳萍的,傅寧也懶得回身,便還是看著柳成林,淡聲道:“二嫂當初要是也能嫁個疼自己的好男人,現(xiàn)在也會有這種福氣。聽說二哥平日里沒事便對你吆五喝六呼來喝去的,臟活苦活一個不少你的,還要每天做好飯端好洗腳水伺候著,真是難為你了?!?/br> 吳萍一聽這話臉都綠了,卻還是換了換表情繞到傅寧面前,帶著譏笑道:“我說傅寧,你真拿自己是城里人家的小姐呢?在我們鄉(xiāng)下,誰家媳婦不是臟活累活搶著干?那是懂事,是顧家。你瞧瞧你,哪里有一點做人家媳婦的樣子,多少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你知道么?要真是有個有錢娘家也就算了,你娘家有什么?說句不好聽的,你嫁進柳家門,連里面穿的褲頭都是老三買的吧?” 吳萍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很是得意,想著必是傅寧痛處了。傅寧出嫁那會,傅家可是什么都沒陪的。拿這么私密的內(nèi)褲說事,不就是*裸在羞辱傅寧么? 吳萍等著傅寧變臉色呢,傅寧臉上表情卻是絲毫沒變,然后微抬頭瞥了她一眼,繼續(xù)淡淡道:“二嫂你不是連個褲頭都沒撈著,上趕著跟二哥回家把孩子生了么?” 聽得傅寧這話,吳萍腦子一陣充血,翻了一下白眼險些沒站住。傅寧也懶得管她,一邊起身一邊說了句:“找自家人尋事找優(yōu)越感,讓外人看笑話。二嫂,別把自己弄得太沒臉?!?/br> 吳萍顫著嘴唇,也沒說出話,本來看熱鬧的幾個婦人過來繞開話題勸了兩句,把吳萍又勸回去了。等吳萍一走,剩下的幾人又貓在一起一陣笑。 一婦人說:“沒見識到不知道,今兒見識到了,那傅寧的嘴巴哪是毒啊,真是絕了!怪到當初劉老漢一家被找過就不敢再鬧了,連那劉洪金都弄不過她?!?/br> “誰說不是呢?三言兩語把你堵死死的,她還一點不生氣,就震得你一句話說不出,這可一點不像鄉(xiāng)下人。虧了不是個男人,是個男人準能干大事!”另一婦人又說。 “干什么大事?這可捧高了。誰不知道,她不會做家事不會種地,苦活累活一個干不成,能干什么大事?男人有力氣,能干活,那還能干大事!”再一個婦人辯駁,標準鄉(xiāng)下種田人思維。 “不是說會做衣裳么?你們可見過她做的衣裳沒?” “沒有,誰見過了?就見他家門口掛了個牌子,也沒見有人去讓她做過。也沒聽人說她拜了師學(xué)了藝,怎么會突然就會做衣裳了?” “你們瞧著,這里面是不是有點......” 人都看著這話說一半打住的婦人,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默契交換,最后道:“她人長得俊,倒有這個可能。只是這么明目張膽的,不怕被人罵么?” “她家都窮成那樣了,還怕人罵什么?再說,不是掛著做衣裳的羊頭么,賣著自己的狗rou。他柳家單靠柳成林苦,那得苦到什么時候?得窮上好一陣子呢。你說要不是這女人賺著錢供家里,柳家人做什么這么供著她?你見過誰家疼媳婦疼兒媳婦,都疼到不肯讓怎么干累活的?” “說得有理,那也真是丟人敗姓姓了。一家子為了錢容著她這樣,也真是夠下作的?!?/br> “這怎么說著說著就跟真的似的了,誰都沒見過這事,可不能瞎說,不是敗壞人家么?人家要是沒干這事兒,那不是冤死了?再說了,柳成林絕對不是為了錢能讓自己媳婦干這種事的人,他是出了名的好面子。” “冤什么?我瞧著只能是這么回事,不信咱們就等著看,這事兒還能就不露馬腳么?” “對,咱們也別先給人判了刑,等著看,到底是不是這么回事?!?/br> 一堆婦人絮叨了一陣,被各家男人催,才散開了去。 那邊早先回了自家地里的吳萍也是氣鼓著,但她向來怕柳成武,閑雜事向來也是不敢在柳成武面前說,所以也便老老實實收莊稼,沒說什么。 其實吳萍會針對傅寧,不過就是找不到其他自己能去比一下的人,唯有能跟同樣遭了難的自家人比。老大家柳成文有財路,她不能比,所以只能處處盯著傅寧。偏老三家日子過得不怎么樣,傅寧卻比村里誰家媳婦過得都輕松,她當然看不過眼。 攀著柳大士和趙蘭花兩老的給自己家干活,再攀著傅寧,也算是她平日里伺候柳成武和家里兩個孩子之余,還能找到點充實生活的事情。與其說是想爭點東西,倒不如說是喜歡爭的這個過程。 而一段時間后,各家田里水稻收完,便都放去了場上去梗、攤曬。等顆粒盡干沒了分毫水分之后,再用斗運進窖中,有了合適的價錢,再賣出去換錢用。 水稻收完,緊接著又是耕地播種種麥子,等著來年春末的農(nóng)忙豐收。這是個周而復(fù)始的過程,每年都如此。 而這秋一季的農(nóng)忙一過,也就大閑了下來。張明朗也終于在合適的氣候溫度里,把傅寧做的那一套西裝給穿了出來。為了穿得時髦亮堂,他還特意去買了雙皮鞋,一并配上。 因為張明朗是有文化的教書先生,又在城里念過大學(xué),穿這身衣裳雖讓人看著新奇,倒也是不違和的。辦公室里有年齡大些的男老師,看著喜歡心癢,便會問在哪買的,貴不貴之類的。張明朗一笑,便把西裝怎么來的,都給詳細說了,就算是為傅寧打了廣告。 張明朗穿著這身衣裳在大隊晃了幾日,在自家店里買東西的時候也穿著。有人來買農(nóng)藥或是買肥料的,見了都會問上兩句。這一人問兩人問的,張明朗都不遺余力地夸。有時他爸媽在,還會附和上兩句。 時日不長,傅寧會做衣裳,并且是會做很時髦衣裳的話,就在鄉(xiāng)里鄉(xiāng)外傳了開來。與此前難聽的傳聞一起,讓人難辨真假。 大隊裁縫鋪的裁縫也聽了這事,見向明村出了要搶生意的人,哪里有不上心的,便目的明確地來了張家店里來看張明朗的衣服。 張明朗站在柜臺后,裁縫站在柜臺前,不看藥不看籽種,一直把張明朗足足看了個三分鐘。張明朗看著他表情覺得逗,便也不打擾他。 裁縫看了一會,吸了口氣,又拉張明朗的袖子過去看??赐晷渥釉傧崎_西裝,看看里襯。 “顏大哥,以你專業(yè)的眼光看,這身衣服做得怎么樣?”張明朗不阻止裁縫的任何一個動作,笑著開口問。 這裁縫還是抽氣,抽了半天說:“張老弟,你別哄我,這衣服能是那柳家的娘們做的?她這憑空的,跟誰學(xué)的手藝?” 張明朗笑,“跟誰學(xué)的手藝我不知道,但這身衣服,包括里面這件襯衫,千真萬確都是柳三嫂做出來的。我知道你是你爸那傳下的手藝,說不定人柳三嫂是去鎮(zhèn)上找人學(xué)了手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