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知善堂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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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謹后面跺著小步子緊緊跟著,雖然知道他這話是氣憤之極的自說自話,可那涼風洗耳的語氣,讓他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宮御深知身邊的人給不了他想要的答案,所以步履如風,不消片刻便到了議事的地方,而被派出去采購藥材的幾個官員,紛紛跪拜行禮。 “具體情況如何?” 劉謹說的簡略,所以他對這件事情除了一個直觀的感受之外,沒有別的了解。然而他雖然性子陰冷,卻不是隨便妄造殺孽的人,所以想要問清楚。 “微臣奉命前去收集藥草,卻不料被人拒絕了。一家兩家尚可,然而整個溫州城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情……” 他后面還有很多話要回稟,可帝王陰著的臉色讓他收了嘴巴,他本是武將,不適應與人打交道,和那些商人玩心思,自然一敗涂地。 “后面有人?” 突兀的變化給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這事情背后若是沒有問題那才是怪事,溫州這些藥商,整出這些幺蛾子,又是為了什么? “意圖尚且不明,微臣已經給出了最優(yōu)的價格,可那些人并沒有出手的意思?!?/br> 溫州城出現(xiàn)巨變,藥價猛漲,這些人怕是要坐地起價,至于背后是否有人掌控他就不太清楚了。 壯碩的漢子言辭懇切,然而宮御卻狠狠瞥了他一眼,旁邊幾個將領也紛紛不著痕跡地向后挪了一步,顯然是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溫州城最大的藥鋪是不是知善堂?” “是是?!?/br> “最大的阻撓也是知善堂嗎?” “是是……陛下明察秋毫?!?/br> 壯碩將領顯然沒有想到宮御會知道‘知善堂’的事情,忙忙點頭,兩眼散發(fā)著崇拜的光芒,而宮御瞧著他那惡寒的眼神,不由得將臉偏了開來。 ——這世上從不缺二愣子,然而自己身邊的猛將卻是一個二愣子,碰到這樣的人這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 宮御眼眸所到處,幾個官員連連后移,而宮御則沉臉看向了戴青銘:“你去知善堂走一趟,將溫州的情況同他們解釋一遍。” 若是別的藥堂,宮御不會如此客氣,然而‘知善堂’卻不同,當初‘知善堂’的家主對皇祖父有救命之恩。 皇祖對季家有過承諾,保他季家在大乾安康平穩(wěn),這才使得‘知善堂’迅猛發(fā)展,不過幾十年的時間大小鋪子遍布大乾各個角落。 戴青銘對于這一段歷史也有所了解,畢竟能在各地風風火火設鋪的人家怎么會簡單?雖然覺得季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可卻不得不承認人家這運道好。 他帶著命令去了‘知善堂’,季家的家仆似乎一早便知道會有人造訪,所以好不耽擱地將人迎了進去,然而讓戴青銘不滿是,這里負責的人并不是季家的嫡脈。 “將軍,家主和幾位主子對溫州并不重視,所以在溫州并沒有留人?!奔炯壹掖髽I(yè)大,若是每一個地方都留下季家的嫡脈,哪輪的過來? “溫州城的情況你應該清楚吧!” 管事四十余幾的年紀,山羊胡長得恰當好處,或許是因為自己擅長岐黃之術,所以那一張臉貌似并不顯老,反而自帶風骨。 “來診的人不少,然而在下醫(yī)術淺薄,并沒有救治之法?!彼f的時候頗為唏噓,似乎對那急癥也是無從下手。 “這癥狀極有可能是瘟疫?!?/br> 對于那些突然染病死去的人,都經過了專門的處理,可那病癥相當棘手,千防萬防仍舊有不少人中招,再也沒有站起來。 管事聽到瘟疫,眼眸豁然瞪大,滿臉的不可思議:“怎么會?” “怎么不會?” 戴青銘輕嗤了一聲,灼灼的眸光在大管事身上掃了兩眼,這驚詫的表情怎么看都帶著些許輕浮,讓人微微有些不喜。 ——他是脂粉堆、浪蕩子中走出來的將軍,對于人的情緒波動有本能的感知,剛才這個人的表情他很不喜歡,總感覺像是做戲一般。 “就是……就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在下這些天一直當惡疾整治,卻不想會是瘟疫,也不知道這次要死多少人?!?/br> “藥草供應若是及時,自然會將損失降到最低。” 戴青銘坐在那桃木制的暗紅椅子上,手中捧著的青瓷茶盅輕輕吧唧著,看似無意的舉動,可當他的眸光看向那大管事的時候,卻帶著若有若無的壓迫。 “將軍說的不錯,可惜如今溫州城內藥草的供應已經是一個大問題?!彼行╇y為,可還是相當真摯地說出如今的情況。 “那你說一說存在什么樣的問題?” “貨源。” 聽著他和旁人一模一樣的說辭,戴青銘不悅地斜睨了他一眼,而他卻像是沒有看到戴青銘的不喜:“若是往日,這藥草的貨源自然不成問題,可如今戰(zhàn)事肆虐,各個地方都缺乏這救命的稻草。溫州城僵持多日,貨源已經斷了七八成,如今又出現(xiàn)了這要命的瘟疫,這城內的藥草早已經被炒上了天。” “所以,你們這是想國難的時候狠狠撈一筆?” 戴青銘不相信貨源斷了,都說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這些世代經商的藥商怎么會沒有自己的渠道,他們如今這般拿喬怕是想要就地抬價。 ——若是真如自己所想一般,那么他想說這季家的當代家主真不是一個聰明的主,惹怒了宮御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縱使他們有宮家的先祖罩著。 “將軍言重了,在下也不過實事求是,哪敢欺瞞您?” “多出一成的收益,你看能弄多少藥?最多給你三天的時間,否則這溫州的藥商便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br> 戴青銘也不想和他磨嘴皮子,說破了自己最后的底線便匆匆離去,而那大管事憂心忡忡地瞧著他遠去的背影,好似在思索著什么,連仆人說話都沒有聽清。 “掌柜的……掌柜的……” 那常隨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給回應,邁出腳步走到他跟前輕輕推了他一下,聲音宛若炸雷:“掌柜……掌柜……” “叫魂?。 ?/br> 季家的大掌柜跳出幾步,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狠狠瞪著那不長眼的小廝。而那小廝看著他跳遠,嘻嘻一笑:“您說現(xiàn)在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