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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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錦元走遠了,靳棠也回過神來,問喻孤簫接下來怎么辦,畢竟?fàn)砍兜搅顺⒋髮ⅲ鍪伦匀徊荒懿萋省?/br> “先帶他回去問問,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不會有所隱瞞了。”喻孤簫沉聲道。 “那,問完之后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牽連到司徒望……”靳棠追問道。 “這件事情不要聲張,唐篤被抓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出去,但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已經(jīng)問出了情況,唐篤你帶回去仔細地審,不管問出什么,直接向父皇稟報,不能走漏風(fēng)聲。” “殿下,司徒望現(xiàn)在還沒走遠,為什么不把他追回來,唐篤不過就是個嘍啰,能問出什么!”靳棠皺起眉頭問道。 “把他追回來?他現(xiàn)在有命在身,他要趕往南境!”喻孤簫低吼道。他何嘗不知道應(yīng)該把司徒望追回來審問,可是,南境軍報已經(jīng)呈上來一些時日了,將軍夫人病重拖延了些日子,現(xiàn)在司徒望趕往南境已經(jīng)不能再耽擱了。 “可是,那是新安幾千條人命啊,殿下!”靳棠爭辯道,臉頰漲紅。 “新安幾千條人命,南境呢?若是因為司徒望沒有及時趕回去導(dǎo)致南境失守,那是幾千條人命嗎?”喻孤簫說道。 靳棠沉默了,他自知無話辯解,也只能答應(yīng)下來,他本就沒有權(quán)利審問朝廷大將,還是按喻孤簫說的,先把唐篤審問清楚,過后的事情,也就只能上報陛下圣裁了。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苯臒o奈,便告退回了刑部。 喻孤簫還站在門口,沉沉地嘆了口氣,他想到的遠遠比靳棠想到的多。靳棠只看到了司徒望雇人陷害徐錦元指使新安水患,他只看到這件案子真相已經(jīng)浮出水面,而喻孤簫,看到的確實無底的黑暗。靳棠大概不會去想司徒望為什么要這么做,喻孤簫也不想去想,可是卻不能不想。喻孤簫確信,司徒望或者說司徒望背后的人,目的絕不是陷害徐錦元那么簡單。 “殿下?”洛凝兒見喻孤簫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過來探問一聲,“殿下怎么了?” 喻孤簫微微一笑,說道:“沒事。最近太累了?!?/br> “殿下日夜cao勞,真是辛苦?!?/br> “不說我了,”喻孤簫淡然一笑,“院子里收拾好了?” “也沒什么好收拾的。讓流櫻做就是了?!甭迥齼夯仡^往院子里看了看答道。 “看樣子過兩天就能搬過來了?” “是?;旧隙际帐巴炅耍€有一些瑣事打理打理就能住進來了?!?/br> “到時候,記得請我來看看?!庇鞴潞嵳f道,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開著玩笑。 “那是自然?!甭迥齼盒Φ馈?/br> 突然沉默下來,兩人相互看著,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洛凝兒有些局促地低下了頭,喻孤簫輕啟嘴唇,微微一顫,竟也無話可說。 “呃……”喻孤簫看著洛凝兒,洛凝兒便抬起頭等他說話,“這兩天,嚇壞了吧?” 洛凝兒微微一笑,低頭道:“還好。有太子殿下在,凝兒也沒有什么好怕的。” “我剛剛跟靳棠說過了,對外就說唐篤是自己躲到你這里來,你以為是盜賊便報了官,刑部的人這才找到這里來的。你且記好,免得日后給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br> “還是殿下想的周全?!?/br>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到無辜的牽連,我想護你周全?!庇鞴潞嵳f完便低了頭,第一次感覺說實話竟然如此羞赧。 “凝兒謝過殿下好意?!甭迥齼嚎戳艘谎塾鞴潞?,心中泛起漣漪,又強忍著把那一股子沖動壓下去。 “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就去找我?!庇鞴潞嵉吐暤溃淮迥齼夯貞?yīng)便離開了。 洛凝兒看著他的背影,多么偉岸的男人,多么值得依靠的男人,自己真的心動了嗎?明明告誡過自己不可再動什么心思,可是,他就在眼前啊,若要在大寧立足,少不了要依靠他,會不會,會不會有一天自己真的離不開他了,或者,自己下不了手了? 洛凝兒心里很痛苦。明明知道不可為,卻又不能阻止,不能拒絕,甚至自己還有時要主動去靠攏……自己的心智真的有那么堅韌嗎?萬一到那時自己下不去手復(fù)仇,那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心血? 為什么喻孤白還不回京?等他回京了,或許一切都沒有那么難了。 …… 喻孤簫回到府上,一臉的不悅,季迎江不敢多問,只問唐篤可曾交代什么,喻孤簫對季迎江從來不隱瞞,便全部告訴了他。 “我沒想到司徒望出手了?!庇鞴潞崌@了口氣,“我沒想到喻孤睿竟然把他搬出來。” “司徒將軍一向不問政事,怎么會?屬下不明白?!?/br> “不問政事?”喻孤簫冷笑,“或許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他是喻孤睿的親娘舅,如今喻孤睿復(fù)出,他怎么會不問政事?!?/br> 季迎江沒有回應(yīng),他知道喻孤簫為什么擔(dān)心。司徒望手中握著南境大軍的兵權(quán),而喻孤睿在北境兩年,在北境大軍中早就建立了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若是兩境大軍皆為喻孤睿所利用,后果不堪設(shè)想。 “殿下打算怎么做?”季迎江問道。 “還能怎么辦?司徒望已經(jīng)離京,不可能再召他回來,而且,就算召他回來了又能怎樣?他會將責(zé)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可笑,明明知道是喻孤睿所為,我卻拿不到證據(jù)!”喻孤簫咬著牙說道,身子因憤怒有些顫抖,“最可笑的是,有證據(jù)指證的司徒望,我都沒辦法拿住他……”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暫且記下這筆賬,日后總有機會一起清算!”喻孤簫右手握拳砸在了桌案上。 “就這樣放過司徒望?”季迎江有些不甘,明明都已經(jīng)拿到證據(jù)了,卻要這樣壓下來。 “司徒望不能動,”喻孤簫沉聲道,“他留著有用。” 喻孤簫嘆口氣往后一仰,倚在椅子上,微閉雙目,額頭緊鎖。 喻孤睿,比他想象的更狡猾了,大寧的局勢,比他想象的更要艱難。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初手下留情沒有置喻孤睿于死地,他顧忌兄弟情,可是喻孤睿不會,他早就把自己當(dāng)做了死敵,他回來就是要報復(fù)的,既然他都已經(jīng)公開挑明了,那以后,明槍暗箭都會一起來,自己能應(yīng)付得過來嗎? 這次他們拿徐錦元下手,下次呢?下下次呢?不知道,又會有多少無辜的人牽扯進這場戰(zhàn)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