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秋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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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gè)上午,獵場里都是人聲鼎沸,馬鳴嘶吼,回陽山,到處飄蕩著血腥味,但是這樣的血腥味卻讓人興奮,越是濃重,就越是讓人燃起獵殺的興致,那些倒在自己箭下的獵物,他們絲毫不會去憐惜,不會去感慨。 營帳前是一片平坦寬闊的原野,枯草遍地,目光所及,不過一片荒野罷了。 正午已過,馳騁獵場的英雄們滿載而歸,各個(gè)都是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 禁軍將士中獵得最多者,韓凌親自賞了。 而喻泰許下的三個(gè)重賞,一個(gè)歸了韓凌,一個(gè)歸了徐錦元。另一個(gè)還要等三個(gè)人回來才有分曉。 徐錦元一臉的傲嬌,在他那群狐朋狗友里面炫耀了一通,興致退了,也便坐下來和他們一起烤了他獵下的那只肥羊。 季迎江和韓凌不相上下,只怪今年運(yùn)氣不好,不過,季迎江也不像徐錦元,對這種名頭向來不在意,韓凌也并不在意,得了賞賜拉著季迎江去一旁喝酒了。 “他們?nèi)齻€(gè)怎么還沒回來?”喻泰也席地而坐,手里握著酒盞,喃喃道,又回頭看了看旁邊的喻孤沐,問道:“你怎么不一起去?怕比不過?” 喻孤沐原本正想的出神,聽見喻泰的聲音惶恐地抬起頭,閃閃爍爍地道:“我不舒服……可能昨晚受涼了。” 喻泰怎會不知他的心思,也不再多問。正巧,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三個(gè)人騎馬而歸,因?yàn)閷χ柟?,喻泰不得不微微瞇眼。 “看樣子又是五殿下的頭名了?!庇喾叫Φ?。 喻泰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雖然以往也都是喻孤白的頭名,但是喻泰從未在意過,今年不一樣了,喻泰才發(fā)現(xiàn)這個(gè)被自己忽略了多年的兒子,竟然如此出息。寫得一手好字,騎射也是出類拔萃,辦事也小心謹(jǐn)慎,除了寡言少語與他不夠親近,還真的挑不出什么缺點(diǎn)。越想,喻泰對這個(gè)兒子越是滿意。 說話間,三人已經(jīng)到了眼前了,喻孤睿滿臉的頹喪,“我就說不和孤白比,大哥還不樂意,怎么樣?輸?shù)奶珣K了些!” “輸了怎么樣,又不丟人!我這輩子都贏不了孤白!”喻孤簫笑道,臉上滿是炫耀。 “兩位哥哥就不要夸我了!我只是運(yùn)氣好罷了!”喻孤白笑著推辭,臉上卻是極盡的喜悅。 三個(gè)人說笑著坐下來,喻孤簫正巧坐在了喻孤沐的對面。 “你們兩個(gè)又輸了?”喻泰問道,臉上堆著慈愛的笑容。 “可不是嗎!長記性了,以后千萬不能和孤白比這個(gè)!”喻孤睿笑著拍了拍喻孤白的肩膀,喻孤白也只是笑著,竟也沒有反抗。 “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們習(xí)射的時(shí)候不用功?若不是孤白小你們幾歲,我看,你們兩個(gè)也沒什么比得上他了!”喻泰笑道。 “父皇又開始偏心了!夸他就夸他,怎么還把我們兩個(gè)都罵了!”喻孤簫道。 “哎?還沒賞呢?”轉(zhuǎn)身去叫余方把賞賜呈上來,是一塊巴掌大的翡翠,在陽光下顯得精靈剔透。 余方一呈上來,四個(gè)人都愣了神,這可真的是重賞。 喻孤白也愣愣地,連忙起身接過來,叩謝恩典,喻泰笑著,看了看其他三個(gè),“怎么?這會兒眼紅了?” “不敢不敢……”喻孤睿連聲道,眼神還是離不開那塊翡翠。 喻孤白遞給身邊的宮女讓她送回了自己的營帳。 喻孤簫往旁邊瞧了瞧,找到了韓凌和季迎江,兩人正對坐飲酒,回過頭來問喻泰:“今年迎江可是輸了?” “你怎么知道?”喻泰有些驚詫。 “要是他贏了,韓凌就不會和他兩個(gè)人單獨(dú)坐著了,肯定拉著他到處亂竄,跟他手下的那些個(gè)人好好炫耀?!?/br> “炫耀什么?” “炫耀他教出的好徒弟啊!”喻孤簫笑道,喻泰聽完也大笑起來。 喻孤睿愣了愣,疑惑地問道:“迎江是韓將軍的徒弟?” “兩年前的秋獵,兩人遇上了,韓凌嘲諷迎江弓法不對,便下馬指點(diǎn),迎江心里不服氣,要和他比個(gè)高下,結(jié)果韓凌輸了,回來還狡辯說是因?yàn)橛?xí)了他的技巧才贏的!” 又是一陣哄笑,不遠(yuǎn)處的韓凌似是有些感知一般,回頭看了看這邊,又回過頭去和季迎江對飲一杯。 “陛下,五殿下獵下的鹿烤好了。”余方躬身道,話音剛落,兩個(gè)兵將抬著那匹鹿過來,正好放在了喻孤簫的身后,鹿rou飄香,讓人垂涎欲滴。 喻孤簫回過頭去看了看,笑道:“今天真是托孤白的福了!”說著起身去取了把刀,割下一只鹿腿,送到喻泰面前,喻泰笑著接下。 接著又割下一只鹿腿,笑道:“孤白的獵物,好rou自然要他享用!”說著,把鹿腿放在喻孤白面前。 喻孤白笑著謝過,抬頭看見了喻孤沐的眼神,微微一愣,這時(shí)喻孤簫也停下來,看著喻孤沐。喻孤沐臉色陰沉,眼里似是有淚,咬著嘴唇看著喻孤簫。 喻孤簫心里一軟,往年,第二條腿是給喻孤沐的,不管是誰獵的,不管是何獵物。 “父皇,我感覺不是太好,還是先回去歇著了?!闭f著起身邊走,剛轉(zhuǎn)過身去,眼淚就掉了下來。 再也回不去了。 哥哥不是以往的哥哥,喻孤沐也不是以往的喻孤沐了,一切都變了,再也不會像往年一樣了。 他依然和往年一樣歡笑,只不過他的歡笑里已經(jīng)沒有自己的影子了。他的眼里,也只剩下喻孤白了。 再也沒有他了。 喻孤沐邊走,眼淚狂流不止,北風(fēng)拂面,臉上有些刺痛??墒窃偻?,也沒有心痛得厲害。 喻孤簫也有些失落,剛剛他都沒有在意,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喻孤沐也坐在這里。這會子才想到,剛剛,他似乎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哪怕是其他人笑得最歡暢的時(shí)候,他也沒有露出一個(gè)笑臉來。 喻孤簫回身,把刀插在了烤好的鹿rou上,鹿rou飄著焦嫩的香氣,可是心里卻像是吞了苦藥一般。 “哎呦!”喻泰伸了伸懶腰,“真是上了年紀(jì),坐久了就腰酸背疼!你們吃,我去陪皇后吃了?!?/br> 余方攙扶著喻泰站起身,喻泰晃了晃脖子,低頭瞥見自己面前的鹿腿,便吩咐余方:“把這個(gè)帶上!”余方讓人把鹿腿端了,便跟著喻泰回了營帳。 “大哥?”喻孤白看著喻孤簫的臉色,有些擔(dān)心。 “沐兒怎么突然病得這么厲害?我去看看他!”喻孤睿說著便離開了。席間只剩下兩人。 “大哥……你還是和沐兒好好聊聊吧,我總覺得,是有什么誤會……”喻孤白小聲道。 “有什么誤會?”喻孤簫微微閉眼,又想到那晚,在書房里,在跳躍的火把的光束下看到的那張臉,心里恨得厲害。 “可是,也不能總是這樣?沐兒他心里也很難過……” 難過?他會難過?看樣子是吧。可是,他又有什么好難過的?難道要自己笑著對待一個(gè)叛徒,一個(gè)內(nèi)賊嗎?想兩面討好,還要兩邊都要諒解他?未免過于自私了些。 “他難過他的,與我何干。”喻孤簫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