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這么一想,司月渾身都是一抖,他們處在西南邊陲,若是邊關失守,敵軍長驅直入,抬眼看著兩個孩子還有楊天河,渾身冷得更是厲害,若是論陰謀算計她并不怕,可想著史書上雖說的,那些□□擄掠,無惡不作的外族強盜,到哪,哪就是尸橫遍野。 “司月,你沒事吧?臉色怎么這么蒼白?”楊天河擔憂地問道。 “沒,沒事?!彼驹峦塘送炭谒?,她不想死,更不想她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個家卻又要面臨那樣的噩夢,看著自己的雙手,她就是腦子再好,也知道她并沒有與那些敵軍對抗的能力,那么,若是她想的事情變成現(xiàn)實,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逃。 無論司月想得有多遠,那都僅僅是她的想象而已,又過了兩日平靜的日子,就在司月覺得是她想多了的時候,兩個官差進村,立刻就吸引了楊家村村民的目光。 看著他們臉色沉重地朝著楊雙林的家而去,確認了是楊雙林本人沒錯,就要將他帶走,這個時候,楊家就剩下在家里努力繡花的楊興菊和楊興蘭姐妹兩個,一看官差要抓自己的爺爺,扔下繡帕就跑了出來,雖然害怕得緊,但依舊擋在楊雙林面前。 不過,兩個小姑娘哪里是官差的對手,伸手將兩人推開,“快點跟我們走吧。” “你們快放開我爺爺!”小姑娘哭著叫道。 楊雙林倒是鎮(zhèn)定得很,笑著回頭告訴兩個小姑娘,他不會有事的。只是此時她們怎么會聽得進去這樣的話。 楊天河一家子聽到動靜就往隔壁跑,司月緊抓著楊興寶和楊西西,不讓他們上前,倒不是她冷血不讓兩人管楊雙林,只是,這事絕對不是兩個孩子該出頭的。 “官爺,楊大叔是犯了什么事嗎?”楊天河上前,開口問道。 雖然楊天河并不能將縣衙的官差都認全,可在縣衙里當差的人都是認識楊天河的,聽到他的聲音,在側頭一看,果然看見了經常出入大人家里的兩位少爺,充滿戾氣的臉色緩解了不少,“他并沒有犯事,只是大人征召全縣的大夫,他必須得跟我們走一趟?!?/br> “這樣啊,”楊天河放心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司月,見她點頭,“我跟楊大叔學醫(yī)也有好一段時間了,要不,我跟著楊大叔一起去,若是有需要,也能幫忙打打下手。” “老四,你胡說什么!”一直在人群里看熱鬧的周氏忍不住跳出來,對著楊天河吼道:“你瘋了吧你,快跟官爺說楊雙林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br> 結果,左邊的官差一揚他手中的官刀,周氏連忙縮著脖子退了回去,“老四,我自個兒去就行,你?!睏铍p林看著周氏的樣子,除了厭惡就是好笑,當然,對楊天河這孩子的舉動,感到格外窩心,若是有人說老四不是周氏生的,他肯定會相信的,瞧瞧這母子兩截然不同的做法。 “雙林,你別亂說,讓老四陪著你去,給你打下手?!贝颐s過來的楊雙盛開口說道:“放心,沒什么事情的?!?/br> 因為楊雙盛的話,楊雙林和楊天河跟著官差走了,“村長大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司月狐疑地看著楊雙盛,她是想問這兩天縣城里有沒有什么別的動靜。 而楊雙盛卻誤認為司月看出來什么,知道他清楚小寶和兩位大人的關系,“不會有事的?!辈恢涝趺凑f的楊雙盛打著哈哈快速地離開。 但楊雙盛這樣的回答更讓司月的心越發(fā)的沉重起來,而就在楊天河和楊雙林離開之后不久,流言似乎憑空出現(xiàn),席卷了整個順城,讓住在里面的人一個個人心惶惶,而司月他們所在的楊家村也不能幸免。 “妹子,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們的,盡管開口就是了?!碧锸祥_口說道,他們今天干活的地方比較遠,等聽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楊雙林已經被帶走了,只留下兩個在院子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姑娘。 “嫂子,你客氣了,楊大叔可不僅僅是當家的的叔叔,還是他的師傅,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觀?!彼驹滦χf道:“你們也放心,不會有事的,我想著官差找大夫,估計是有什么重要的病人需要大夫診治,等看過病了,就會放他們回來的。” “希望如此吧,”田氏說完,看了看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眼里的憂心并沒有退下,“妹子,你聽說了嗎?一直鎮(zhèn)守邊關的大將軍回鄉(xiāng)探親碰上刺客了,聽說現(xiàn)在生死不知?!?/br> 司月的心再次一跳,現(xiàn)如今只要提到邊關二字,她的感官就格外靈敏,“嫂子,你聽誰說的?!?/br> “你還不知道嗎?村子里都傳開了,據(jù)說是從縣城里傳來的,”田氏說完這些,看著不經常出門,也不八卦的司月,倒也不覺得奇怪,“哎,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會碰上刺客了呢?!?/br> 司月卻像是沒有聽見田氏的話,大齊收獲的季節(jié)剛剛過去,每家每戶的糧倉基本都是滿滿的,明顯是外族人打家劫舍的好時機,她就想不明白,那鎮(zhèn)守邊關的大將軍是腦子壞掉了,才會選在這個時候回鄉(xiāng)探親? 不過這些都跟她一個小農婦無關,或許她應該準備著帶著家人離開這里才是,不然等到大家都開始逃亡的時候,那他們就很有可能會淪落成難民。 再說這邊,楊天河和楊雙林并沒有直接被帶進縣城,而是出了村,就讓他們進了馬車,眼睛更是被黑布條所蒙住,搖搖晃晃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停下,他們又被人抓著手走了好長一段路,彎彎拐拐的,等到再次停下的時候,楊天河聽到熟悉的聲音,“你怎么在這里?” 等到適應了屋內的光線,楊天河才看清面前坐著的王大人,蔡大人,還有一位,竟然是李氏繡莊的掌柜,只是,這才幾天不見,王大人和蔡大人面色憔悴了好多。 “問你話呢,”王雪君不耐煩地說道:“你學的那點醫(yī)術夠什么,湊什么熱鬧。” “小人知錯,”楊天河開口說道,對于不笑著的王雪君,在他的眼里,比蔡大人更有威嚴。 “師傅,既然他都已經來了,說這些有什么用,”蔡博文開口說完,看著楊雙林,“請你來,只是想讓你看病,聽說你曾經在大戶人家當過大夫,想必你是知道規(guī)矩的,這事若是泄露了出去,會被牽連的不僅僅是你,還有你們楊家整個家族?!?/br> “回大人的話,小人知道?!睏铍p林心中一驚,十分恭敬地說道。 兩人跟著三人進了里面的房間,楊雙林一看床上躺著的人,心里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把脈之后,一顆心更是不斷地往下沉,脈象很是微弱,“他致命的傷口在脖子上。”王雪君在一邊提醒道。 楊雙林伸手,小心地揭開床上之人右邊脖子上的棉布,在看到那么深長的傷口之后,倒吸一口氣。 看著楊雙林的表情,王雪君三人就知道答案了,李氏再一次暈了過去。 “你有把握嗎?”蔡博文不死心地問道,他們能請的大夫都請了,答案都是一樣的,這已經是最后一個了。 楊雙林趕緊起身,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回大人的話,小人無能,請大人恕罪。”楊天河一聽這話,忙跟著跪在楊雙林身邊。 王雪君和蔡博文看著床上之人脖子上的傷口,眉頭皺得死緊,握成拳頭的雙手鮮血滴滴地落下,“你們下去吧。”同樣的傷口,是在警告他們還是在嘲笑他們。 兩人起身,看著兩位大人的樣子,特別是楊天河,因為一點忙也幫不上,帶著十分難受的心情默默地退了回去,回家的時候跟來時是一樣的,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們人已經在楊家村了。 村中人的好一番詢問,其中夾雜著有關心的,有好奇的,當然也還有那么一兩個幸災樂禍的,回來的路上,楊雙林想了許多,最終,身為大夫的慈悲之心讓他不忍心見一條生命就這么消失,撇開眾人,拉著楊天河到一邊,看著西沉的紅彤彤的太陽,“老四啊,那人就這一兩天了?!?/br> 那時候王大人和蔡大人心里肯定很難受的吧,“恩,”楊天河的臉色很是不好。 楊雙林瞥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楊天河,最終停留在了他那根曾經受傷的小拇指上,“若是要救他的命,也不是沒有辦法?!?/br> “楊大叔,”楊天河聽到這話,驚喜地抬頭,隨后疑惑地看著楊雙林,他不明白,既然有辦法,當時楊大叔為何不說。 “我當然不會見死不救,因為,能救他的人并不是我,”楊雙林笑著說道:“記得你那手指嗎?或許用同樣的方法,那人還有一線生機,”說到這里楊雙林停頓了好一陣子,看著楊天河一臉的錯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br> 楊天河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回想起司月給他治傷時的模樣,心里頭猶豫不止,若是能幫上王大人和蔡大人,讓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可關系到司月,他就沒有那么爽快了。 等到楊天河再次回神時,楊雙林已經回家了,深吸一口氣,想了想,覺得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司月比較好,無論她做什么樣的決定,他都支持的。 廚房里,司月切菜的手停了下來,聽了楊天河的話之后,心里翻騰的厲害,面上卻依舊笑看著楊天河,“那你想我去嗎?” 楊天河搖頭,“我也帶不知道。” 他并不傻,能讓王大人和蔡大人這么重視的人,身份地位一定不簡單,若是司月能治好還行,可楊大叔也說了,那人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要是在司月醫(yī)治的時候出現(xiàn)什么意外,即使王大人和蔡大人不會怪罪,可那人的家人呢,他們只是小老百姓,只要那些貴人一句話,便可讓他們一家子死無葬身之地的。 但就這么放著不管,先不說楊大叔口中的那一線生機,若是那人就這么死了,楊天河覺得他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去見王大人和蔡大人,兩位大人可以說對他們家恩重如山,他們明明能幫上忙的,卻置之不理,這在楊天河眼里,跟恩將仇報就是一回事情。 司月看著糾結得很的楊天河,心里倒是沒有他想的那么多,況且從楊天河口中知道那人受的是劍傷,她心里便有個大膽的猜測,深吸一口氣,或許這是件好事,讓他們不用逃跑,能那么突然出現(xiàn)的漫天流言,無論在背后cao控的人是誰,恐怕都是有所依據(jù)的,否則,不就一戳便破了嗎? 想到這里,司月開口說道:“既然已經知道這事了,我們是萬萬沒有不管的道理。” “恩?”楊天河抬頭,看了司月好一會,才點頭,“我跟你一起去?!?/br> “你當然要去,”司月放下菜刀,“既然那人就這兩日了,那便越快越好,趁著現(xiàn)在城門未關,先去縣城,這要是今晚那人就死了,說什么都來不及了?!本攘四侨?,這樣也算能償還王大人和蔡大人對他們家的照顧之情。 楊天河站起身來,剛要往外走,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們去的時候被蒙住了眼睛,也不知道王大人他們現(xiàn)在在不在縣城。” “用小寶的令牌,讓人帶信給他們就是了?!彼驹滦χf道,“至于他們相不相信,我們能做的都做了,若是還不行,那也不是我們的事情?!?/br> 楊天河點頭,一家四口很快就出門,從王猛那里借了牛車就去了縣城。 知道楊天河他們出門,楊雙林笑容中帶著欣慰,他就知道當初教老四醫(yī)術是個很好的決定。 “這是怎么回事?”蔡博文看著手中的令牌還有下面疊得方正的一張白紙紙,在這樣的時候,他不得不多想一些,“小寶他們出什么事情了?” “回大人的話,小寶少爺沒事,這是小寶少爺?shù)母赣H讓小的轉交給大人的?!眮砣斯蛟诘厣希_口說道:“他說,大人看了就會明白?!?/br> 蔡博文低頭,沉默了片刻,才將令牌放到一邊,打開手中的紙條,字跡不是小寶的,也不是楊西西的,而是司月的,“請大人相信,那人或許還有救的。” 蔡博文皺著眉頭將紙條遞給了一邊的王雪君。 王雪君只看了一眼,跟蔡博文一樣,并不相信上面所說,畢竟能請的大夫都請了,蔡博文府上的還是跟著王雪君從京城來的,醫(yī)術可以跟皇宮太醫(yī)相提并論的大夫。 “你讓人帶他們過來吧?!蓖跹┚读艘幌?,便開口說道。 “師傅,你相信?”蔡博文有些驚訝地看著王雪君,這一兩天,他們從不斷的失望變成絕望,畢竟那人的傷他們也看在眼里,其實在請大夫之前他們就已經有了心里準備。 王雪君搖頭,“在走之前,我想他見見那丫頭,應該會很高興的。” 蔡博文想著如今還昏睡的jiejie,是一臉的灰敗,“去吧,將他們帶過來?!?/br> 白天的時候,繞了那么多的圈子,其實,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不過是在縣衙的隔壁而已,司月四人到的時候,“師傅,師兄,你們沒事吧?”看著王雪君和蔡博文的樣子,楊興寶擔心地問道。 “沒事,”此時的王雪君笑容很是勉強,捏了捏小寶的臉,站起身來,“司月,你去看看他吧?!?/br> 司月疑惑地看著王雪君,她都還沒開口,難道王大人就知道醫(yī)治那人的是她?壓下心頭的疑惑,“小寶,西西,你們乖乖在這里等著,累了就去休息,知道嗎?”既然這里是兩位大人的地盤,那就肯定不會虧待了西西和小寶的。 “恩,”楊西西和楊興寶點頭。 這邊,王雪君和蔡博文帶著司月兩口子進了房間,里面伺候的下人行禮,“讓他們都出去。”司月開口說道。 下人看向王雪君,見他點頭,一個個恭敬地退了出去,房門被輕巧地關上。 王雪君和蔡博文正想說話,司月的舉動卻是嚇了他們一跳,只見她直接走到床邊坐下,也不把脈,伸手就掀開了那再一次染了血跡的棉布,皺著眉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傷口,他們心想,不愧是老將軍的后代,看到這樣的情況都不覺得害怕,若是一般女人,早就跑出去吐了或者暈了。 “司月,怎么樣?”楊天河小聲地問道,即使已經是第二次看了,可那人脖子上皮開rou綻的傷口還是讓他有心驚rou跳的感覺。 “應該死不了的,不過,也快了?!彼驹禄氐溃骸安檀笕?,吩咐人去燒開水,越多越好?!?/br> “做什么?”蔡博文并不認為他的問題有些蠢,雖然他對醫(yī)術不精通,可也略懂皮毛的,就是女人生孩子也只是需要很多熱水,并不要開水的啊。 “給他治傷啊,”司月笑著說道:“不然,你們以為我們大晚上的往這邊跑是為了什么?!?/br> “你會?”王雪君開口問道。 司月知道若是不擺出事實的話,兩人是不會相信他的,“楊天河,你把你的手指頭給兩位大人看看?!?/br> “王大人,蔡大人,”楊天河立刻上前,伸出他的小拇指,“你們要相信司月,她真的能治的,你們看我的這個是指頭,當初被鐮刀割的只剩下一根筋連著的,楊大叔都說我這手指頭廢了,結果被司月三兩下縫起來,你們看。”說完,他靈活地動著他的手指頭,“現(xiàn)在全好了?!?/br> “縫起來的?”王雪君仔細地看著楊天河的手指,那上面的疤痕倒真的很像縫出來的。 “恩,”楊天河點頭。 王雪君和蔡博文對眼,卻看得出彼此眼里的疑惑。 “若是再耽擱下去,就是神仙都就不了了,反正他都是一死,兩位大人何不讓我試一試?!彼驹滦χf道。 楊天河不會說謊,這一點,王雪君和蔡博文都知道,而司月,雖然他們也了解很多,不過,因為那張臉的關系,司月之前所做的事情他們都會為她找到完美的借口,而此時他們心里即使是有所懷疑的,卻更想要相信她。 “有幾成把握,”王雪君不得不承認司月最后一句話說得很對,想了想,開口問道。 “五成,”司月此時已經轉換成工作狀態(tài)的醫(yī)生,淡淡的笑容有著極強的說服力和感染力,只是面對的是王雪君和蔡博文,作用并不是很大,“因為時間拖得過長沒得到及時的治療的,失血過多,恩,”沉吟了一下,“若是這里有他的親人在,可以提高到七成?!?/br> “他娘子在的。”其實,對于王雪君和蔡博文來說,五成已經很高了,可要是能再多兩成,他們自然是高興的。 司月?lián)u頭,“妻子不行,要輸血,最好是父母或者兒女,沒有嗎?” 王雪君和蔡博文搖頭,“你真的有五成的把握?” “恩,”司月點頭。 “那你就醫(yī)治吧,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能接受的?!蓖跹┚f到這里,想了想指著床上的人,“他也是,絕對不會怪你的?!?/br> “這個王大人說了可不算?!彼驹滦χf道,“快去讓人燒開水,還有,羊躑躅9克、榮莉花根3克、當歸30克、菖蒲o.9克,水煎服一碗,一會給他喝下。” “恩,”蔡博文點頭,到房門吩咐了下人,很快就轉身回來,實際上他們之所以會讓司月一試,還是因為她的那一張臉的關系,楊天河說的手指頭的事情,他們是相信的,可手指頭的傷再嚴重,和現(xiàn)在床上那人脖子上的傷都是毫無可比性的。 開水很快就好了,下人并沒有進屋,而是由屋內的三個男人一盆盆的端進來,司月將上一次所用的針放了進去的,看著因為她的話就去煮棉布,盤子,剪刀的下人,心里感嘆,有下人就是好,再繁瑣的事情只要動嘴就好。 “你在等什么?”看著司月和楊天河都盯著面前一盆冒煙的開水,王雪君問道,剛剛這丫頭不是說得頭頭是道嗎?看起來很像那么回事,怎么現(xiàn)在不看著病人,反而盯著一盆水呢。 “等開水晾涼啊,不然我怎么洗手,怎么給他清洗傷口,”司月懷疑地看著王雪君,這王大人真的是大儒嗎?怎么會問這樣的笨問題。 許是司月的眼神太過直白,被看的王雪君抽了一下嘴角,給了蔡博文一個眼色,就見蔡博文上前,兩手一端盆的姿勢,卻離著銅盆有一點的距離,“你試試,這樣的溫度怎么樣?”很快,蔡博文就撤回手。 司月和楊天河面面相覷,不過,老實的楊天河并沒有反對,忍著被燙傷的危險伸手去摸銅盆,驚訝地發(fā)現(xiàn)銅盆一點都不燙,帶著溫熱的感覺,“不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