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長樂侯府,凝重的氣氛讓下人們一個個緊繃著臉,眼里帶著小心翼翼,行色匆匆卻還不忘放輕腳步,生怕出點差錯被主子們的怒火波及,而對于這一點的,伺候在第一線的下人更是膽戰(zhàn)心驚。 “霖兒,你怎么能這么跟你父親說話!”軒轅玉不滿地對著怒視慕容浩然的慕容霖說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嗎?那是你父親?!彪m然很喜歡這個大孫子,可見著這大孫子回來就質(zhì)問自家兒子,她心里如何能好受,“這若是被外人聽了去,霖兒,你的前程還要不要了?” 后面的話讓恭恭敬敬站著,恨不得能將自己隱身的下人們那一顆心,就像是已經(jīng)被懸在了空中七上八下時,還被冷箭對準,隨時會被戳一個窟窿一般,能近前伺候的,在這樣的家庭,絕沒有心思蠢笨的,哪里聽不出軒轅玉的弦外之音,若今天這事傳出去,他們的腦袋恐怕就別想要了。 慕容霖深吸一口氣,只是胸口的郁氣依舊堵得他的五臟六腑似乎都疼得厲害,“爹,大姐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明知道現(xiàn)如今外面的傳言,你如何能在這緊要關(guān)頭將她的生辰八字送往欽天監(jiān)。” 一聽慕容霖的話,屋子里的人呼吸都有那么一瞬間的凝滯,心頭不由得一涼,隨后目光齊齊地看向慕容浩然,沒一雙眼睛里的情緒都不一樣,倒是慕容浩然,再一次被兒子這般的職位,有些尷尬難堪的同時是直接將心里的不悅表現(xiàn)在了臉上,“是又如何?” “她是你的親生女兒?!蹦饺萘卦僖淮螐娬{(diào),聲音很沉,帶著些冷意,仿佛隨時都可能會凝結(jié)成冰,“你這樣是要將她置于死地?!被⒍静皇匙?,這句話他終究還是壓抑在心里沒有說出來。 “大哥,他可是妖星,爹這樣做也只是不想我們長樂侯府被她連累,有什么不對的。”看著大哥這么維護司月,本來就十分厭惡司月的慕容芷蘭心更是恨得不行,幾乎是沒怎么想就開口說道。 “慕容芷蘭,你閉嘴,”對父親因為長久以來的教養(yǎng)即使是失望難受心里也是有著顧忌的,可聽見meimei這么說,怎么還能忍住,冷著臉側(cè)頭看著她,聲音嚴厲得令慕容芷蘭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你聽聽你說的是什么話,不想被連累就可以落井下石?那你最好祈求你以后都不會出現(xiàn)連累長樂侯府的那一天,否則,司月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慕容霖將話說得如此明白,在場的人哪里還聽不明白,慕容芷蘭的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嘴唇動了幾下,卻什么話也沒說出口,大眼睛驚恐地看著慕容霖,一是想問她的親大哥,難不成那個才出現(xiàn)沒多久就給府里惹了那么多事的司月已經(jīng)可以跟她相提并論了嗎?她才是她的親meimei是嗎?只是再多的不甘委屈還有質(zhì)問再對上慕容霖那嚴厲的目光時,都咽了下去。 再有,慕容霖的話實在是太重了,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她是遲早要嫁出去的,這個家遲早都是大哥當(dāng)家,她如何能保證在夫家的日子能夠一帆風(fēng)順,根本就用不著娘家的? “霖兒,你怎么說話的?芷蘭是你親meimei。”慕容芷蘭沒說話的話,許如夢黑著臉說道。 “娘,我說得是事實。”慕容霖說完這句話,側(cè)頭看著慕容浩然,“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前兩日芷嫣大姐回來,恐怕說的就是這件事情吧?” “慕容霖,你閉嘴!”被兒子這般三番五次的質(zhì)問,還有那雙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看著,本來就算不上大氣度的他沒有意外地惱羞成怒了,“我是你爹,現(xiàn)在的長樂侯,還是我當(dāng)家,輪不到你在這里指手畫腳?!?/br> 聽著慕容浩然怒氣沖沖地吼叫的,眼里找不到哪怕一絲絲的愧疚和悔意,慕容霖就知道他所說話的對方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心里有著說不出的失望,“爹,那如今我們就不從私人角度來說,你這么做,是已經(jīng)做好了讓整個長樂侯府站在太子殿下的敵對面了嗎?” 只這一句話,讓一只沉著臉坐著的軒轅玉變了臉色,握著精致拐杖的手用力再用力,一顆心卻不斷地往下沉,原本她并沒有想那么多,不過是一個司月而已,如今卻不得不重視起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和太后再大皇子和太子之間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想到皇上曾經(jīng)在羽花園內(nèi)特意給她的警告,眉頭皺得更緊。 聽了慕容霖的話,慕容浩然心里雖然也有些害怕,不過,依舊嘴硬地說道:“慕容霖,你別嚇唬我,現(xiàn)在整個京城的人有九成以上都希望處置了司月那個禍害,我可沒有跟太子殿下作對的意思?!?/br> 聽著自家兒子雖然聲音大卻沒什么底氣的樣子,軒轅玉的眉頭皺得更緊,心里對這個兒子也有著說不出的希望,看看他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敢做不敢當(dāng),就他心里的那點小心思,她還能不清楚,說穿了,就是怕長樂侯府被司月那丫頭連累,所以才會被芷嫣給忽悠了。 慕容霖上前一步,看著慕容浩,面無表情地說道:“若是大姐沒事便罷,若真的如那九成以上的人如愿了的話,爹,長樂侯府將要面對的就是太子殿下和諸葛府的聯(lián)手對付,爹,你這個長樂侯府的當(dāng)家的,要么現(xiàn)在就好好祈禱大姐能夠黯然度過,要么就好好想想你那什么和他們對抗?!闭f完這話便轉(zhuǎn)身離開。 “你給我站?。∧饺萘?,把話說清楚?!蹦饺莺迫槐荒饺萘氐膽B(tài)度氣得跳腳,喊了幾句,也沒能換回大步離開的慕容霖,氣急敗壞地指著門外,對著無力的人說道,“你們看看,他像什么話,翅膀硬了,真是無法無天了。” “你閉嘴?!避庌@玉凌厲地眼神掃向慕容浩然,整個人是蹭得一下就站了起來,“你哪怕多長一個心眼,或者你沒那本事,做這件事情之前也該跟我商量一下,如今倒好,你難道不知道皇上和太后都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嗎?好好用用你的腦子想想,不想被連累,我看你接下來該怎么辦?” “娘?!蹦饺莺迫宦牭杰庌@玉將皇上和太后都說出來,心里更是驚慌,他哪里能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若只是慕容霖一個人說,他還能用危言聳聽安慰自己,畢竟他跟司月走得近,可她娘不一樣的,對于司月,那態(tài)度跟他是差不多的,一個僅僅只有血緣而沒有感情的陌生人而已,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慕容芷嫣說若是司月真是妖星的話,長樂侯府肯定會被連累的時候,并沒有多想就選擇了慕容芷嫣的法子,用以表明長樂侯府的態(tài)度,他怎么會想到一個司月竟然會牽扯到這么多的人,并且將他卷進了皇位的爭斗之中,他即使是再沒有心眼也明白,剛才兒子所說的話一點也沒錯。 “你好自為之?!避庌@玉聽到慕容浩然有些慌張的叫聲,離開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說完這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慕容浩然,許如夢的心疼得厲害,擔(dān)憂地上前,“侯爺,沒事吧?” 若是以往,慕容浩然定然會感動的,可此時心里害怕的他,低頭看到的不是許如夢眼里的擔(dān)心,而是那張和慕容芷嫣有幾分神似的臉,很容易就想到罪魁禍首,用力地甩開許如夢搭在她手臂上的兩手,“哼,還不是你生下來的好女兒?!闭f完,黑著臉離開。 許如夢愣愣地看著自己被甩開的雙手,等回過神來抬頭,早已經(jīng)找不到慕容浩然的身影,那一瞬間,她覺得她的心空蕩蕩的,抿嘴想哭,干澀的雙眼卻一滴淚也擠不出來。 慕容雨聽著慕容霖對慕容浩然的失望,嘴角的笑容帶著冷意,“大哥,你生什么氣,他是什么樣的人,你看看我還能不清楚嗎?” “我這不是擔(dān)心嗎?”慕容霖看著聽了他的話后自家弟弟的表情,眼神有些無奈也帶著無力。 而慕容霖所說的擔(dān)心,慕容雨聽得明白,他是既擔(dān)心司月也擔(dān)心長樂侯府,若是他大哥想他這般不在乎,也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的生氣,“大姐那邊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憾動不了諸葛府,更別說還有太子站在她那邊?!?/br> “恩,”慕容霖點頭,至于長樂侯府,他也只能寄希望與大姐平安度過之后,看在這府里的人都是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的份上,不要趕盡殺絕,硬碰硬,呵呵,慕容霖心里自嘲,別看諸葛府沉寂了這么些年,而侯府看似風(fēng)光,他卻明白得很,長樂侯府從來就沒有拿得出手和諸葛府硬碰的。 劉家村,楊天河手中的木桶掉在地上,砸到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倒出來的井水讓他的雙腳和褲腿都濕透了,他卻像是一點也沒感覺到,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劉姑娘,伸手,用力地抓著對方的雙臂,“你說什么!誰是災(zāi)星?” “楊大哥,放開,你抓疼我了?!?/br> 劉姑娘的掙扎和難受楊天河并沒有察覺,此時他的一顆心怦怦直跳,不可能的,剛剛一定是聽錯了,司月怎么可能是京城里傳得沸沸揚揚的災(zāi)星?“你再說一遍,你剛剛說的是什么?” 被楊天河慘白的臉色還有急切驚慌的樣子嚇到了的劉姑娘,吞了吞口水,有些怯生生地說道:“京城里的人說要燒死妖星?!?/br> “妖星是誰?”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心里焦急的楊天河不由得對著這姑娘吼道,抓著對方手臂的兩手不由得用力了些。 “聽說是大將軍家的千金,就是之前和狀元郎勾搭在一起的那女人?!边@一次,劉姑娘沒有半點猶豫,很是利落地將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邊,話落,就被大力的推開,跌倒在地,屁股上疼痛傳開,抬頭,正想淚眼朦朧地指責(zé)楊天河的粗魯罪行,然而,她出口的話注定沒人聽,因為對方已經(jīng)跑了好遠。 楊天河不明白為什么司月就成了妖星,可他卻知道,若真的是落實了的話,司月肯定會被燒死的,至于諸葛府有多厲害,還有他有個是太子的兒子,在這個時候,他如何能想到那么多,他只知道要回去,即使是什么忙都幫不上,反正不能讓司月一個人面對,就算是要被燒死,他也會陪著她的。 “咚!”跟在楊天河身后的黑衣衛(wèi)看著再一次摔了個結(jié)實的楊天河,都替他覺得疼,這離著京城還有不斷的距離,他到底要摔多少次啊,瞧瞧現(xiàn)在這模樣,被磕破的可不僅僅是身體和四肢,甚至一張臉都開始鼻青臉腫,心想,這人是傻的嗎?他的兩條腿再快又能又多快,不知道借輛車嗎? 只是,原本鄙視楊天河智商的兩人,看著面前毫無特色,完全配不上他們家大小姐的平凡男人,一次次的摔倒,再一次次爬起來,身上的傷口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一般,不知道疼痛地往京城拋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絲絲的感動,想著,這男人也不是一點優(yōu)點都沒有,至少在對大小姐上心的程度上,估計再也找不到能與之匹敵的了。 楊天河真的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嗎?怎么可能,他是人,身上長得也是普通的血rou,不是木頭做的,此時的不僅僅是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就是喘氣都覺得難受得很,呼呼的喘氣聲大得他都可以聽見,可他現(xiàn)在只能夠咬牙堅持,他不想因為他慢了一步,就再也見不到司月了。 “回來了?”諸葛府外,密密麻麻的人鬧得沸沸揚揚,屋內(nèi),司月卻帶著笑容,聽了黑衣衛(wèi)的話,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依舊平坦的小腹,笑容里的得意不加掩飾,她更不否認,對于楊天河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 ☆、第104章 即使是諸葛清凌,聽了手下的回報,再回頭看著笑得一臉狡詐的司月,他身為司月的舅舅都有種楊天河自投羅網(wǎng)的感覺,更何況是陰毒,再一次將眼睛瞪大,溜溜圓地看著司月。 之后回過神來,陰毒對著司月吼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竟然還有耍弄楊天河的心思,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咦,西西師傅,你真惡心,”司月聽了這話,有些反胃,不過,剛剛說完,就感覺到從陰毒身上撲面而來的熊熊怒火,笑著說道:“我曾經(jīng)想過我的各種死法,但絕對不會是西西師傅你說的這一種?!闭f完看著對方,無辜地眨了眨眼,說完的聲音慢慢地變冷,“楊天河是我的丈夫,肚子孩子他爹,比起外面那些吵吵嚷嚷的人,自然是他更值得費心?!?/br> 陰毒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司月的話似乎也很有道理,“得,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一個個都是不拍死的,那我瞎cao心個什么勁?!?/br> 看著陰毒賭氣地坐在一邊,話他雖然是那么說的,不過,表情依舊不算好,但即使是這樣,卻沒有一走了之,無論是看在西西的份上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司月和諸葛清凌的心里確實領(lǐng)他這個情的,諸葛清凌更是看了一眼立在一邊的管家,管家會意,將手里的珠子扔了過去。 “干什么!”陰毒輕而易舉地接住諸葛清凌扔過來的東西,語氣很是不好地沖著管家吼道,之后很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手心里的珠子,原本并不是很在意的,只是在看到那特殊的紋路組成的文字時,心猛地一跳,瞪大眼睛,抬起頭,臉上的震驚顯而易見,攤開手,說出的話都有些結(jié)巴,“這,這,這不會就是?” “是與不是,你自己不會辨認?”諸葛清凌說話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波動,而司月因為陰毒的表情而勾起的嘴角又深了不少,別看他舅舅語氣和聲音與之前一樣沒什么變化,可她卻明白,若是以往,他舅舅最多就說一個字,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般的浪費口水。 當(dāng)然,從諸葛清凌的話也越發(fā)地證實了司月之前的猜測,陰毒的身份恐怕也不僅僅是熙熙師傅這么簡單,想到他和軒轅弘說話時的態(tài)度,想到這里,看了看諸葛清凌,隨后才將視線停留在正認真看著那顆珠子的陰毒,估計又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這,這,竟然真的是天命珠!”陰毒早已經(jīng)忘記了剛才的不滿,滿臉驚喜的說道,語氣里全是喜悅,一雙眼睛發(fā)光發(fā)亮,站起身來,看著諸葛清凌,“那你知道天命之人是誰了?”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聲音都帶著顫抖,天知道他現(xiàn)在的心情有多激動,自從了空大師帶著天命珠失蹤后,他就開始尋找,仔細算來,也有將近二十年了,總算是出現(xiàn)了,一直提著的心也落到了實處,那能夠挽救大齊的天命之人總算出現(xiàn)了。 看著陰毒急切的模樣,司月和諸葛清凌心里都劃過一絲怪異,“知道。” “誰?” 果然,陰毒得在意有些過了,“你想做什么?”諸葛清凌冷冷地問道。 “諸葛清凌,別忘了你姓諸葛,還是說你的腦子壞掉了,所以才忘記了天命之人對于大齊的重要性?!标幎菊f話的語速很快,語氣也帶著不滿地質(zhì)控。 諸葛清凌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司月,想著這事今天總是瞞不過的,吐出兩個字,“司月。” 司月倒是不在意,在諸葛府的日子雖然不算長,但也不短了,有兩件事情她從不懷疑,除了報仇,就是對大齊的忠誠,既然她已經(jīng)住進了諸葛府,也在心里認可了這個舅舅,參與了報仇之事,對大齊雖然做不到像諸葛家其他人那樣的死忠,可她從來也沒想過要造反。 至于天命之人這件在她開來實在是離譜得有些荒唐得事情,原本以為只有舅舅深信不疑,如今再看著目光熱切的陰毒,她突然覺得兩肩上的膽子好重,可她真沒覺得她對大齊有多重要。 “什么!”陰毒最初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有些不滿地說道,直到領(lǐng)會了諸葛清凌的意思后,側(cè)頭看向司月,“真的是你?” 司月?lián)u頭,“你可別這樣看著我,”要知道一直以來陰毒除了感激他們救了熙熙之外,對她的態(tài)度實際上還沒有對楊天河的要好,甚至從楊天河離開之后,甚至?xí)r不時地聲討她兩句,如今突然變得這般的火熱,她有些受不了,“如果你說這珠子的話,是一個和尚給我的?!?/br> “真的是你!”陰毒的聲音突然拔高,隨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了?!比绻皇撬脑挘跷蹩峙略缇退懒?,那么現(xiàn)在的太子就是大皇子,果然這滅國之禍,生靈涂炭之事是從皇室開始的嗎? “不行,我得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皇上?!闭f完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不過,很快又出現(xiàn)在司月兩人的面前,“所以你們對外面的事情一點也不擔(dān)心?”話落,陰毒都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傻,這不是已經(jīng)明擺著的事情了嗎?所以,外面的那一場看起來很嚴重的禍事其實就是那些人白算計一次,“熙熙也知道?” “恩,”諸葛清凌的聲音如若不是陰毒的耳力極好那是絕對聽不見的。 “嘻嘻,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得到肯定的答案,陰毒笑開了,眼里全都是幸災(zāi)樂禍,難怪這兩人會這么輕松,熙熙會那般的鎮(zhèn)定自若,原來早已經(jīng)穩(wěn)cao勝券,只在一邊看著別人上躥下跳如小丑般的算計,呵呵,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陰毒并沒有隱藏他心里的想法,司月和諸葛清凌又如何會看不明白,“我只是想看看那些人到底能夠鬧到什么樣的程度而已?!敝劣谥T葛家暗地里的調(diào)查,她覺得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 這一天的京城熱鬧非凡,沒有湊熱鬧的大約有兩種人,一種是害怕得不行,本著這么多人不差他一個的想法,關(guān)緊門窗呆在家里,求神拜佛希望能夠?qū)⒀浅ィ硪环N就是沒有被京城一連串詭異事件沖昏腦袋的人,這些人大多是有些閱歷的,不愿參合進去的。 而朝堂上,雖然軒轅熙和那些大臣定下了賭約,雖然坐在龍椅上的軒轅弘很是不滿意,不過事情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只是,當(dāng)聽到侍衛(wèi)報告,京城的百姓都涌現(xiàn)皇宮和諸葛府時,一張臉黑到最深,“這是想逼宮造反嗎?” 一句話,下面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 軒轅弘即使是再生氣,也沒有失去理智,既然朝堂上都已經(jīng)達成了協(xié)議,那么,他自然會真的對外面的那些百姓怎么樣?不是不敢,而是用不著的,“太子,這事你代朕去處理?!蓖nD了一下,接著說道:“帶上侍衛(wèi),若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用跟朕稟報,直接處決了就是。” “是,父皇?!睂τ谲庌@弘的話,無論是軒轅熙還是朝堂上的其他人,都不覺得意外,畢竟這些年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皇上對太子的偏愛。 軒轅熙起身,回頭看著一溜的大臣,“諸位,即使如此,就跟我走吧,看如今這情形,這事今天無論如何也會有個結(jié)果的,希望等到結(jié)果出來時,你們還能笑得出來?!?/br> 無論軒轅熙的話是何種用意,實際上和他定下賭約的官員一個個早已經(jīng)后悔不已。 堵在諸葛府門口密密麻麻的百姓,看著一個個表情都激動不已,嘴里不斷地叫囂著要燒死妖星,手里也拿著各種各樣古怪暫且當(dāng)時武器的東西,可別看吵鬧得厲那么厲害,真正敢動手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突然,人群中沖出一伙人來,直奔著諸葛府的大門而去,對于這不合群冒出來的幾個人,所有人都停止了嘴里的叫囂,激動的雙眼里帶著疑惑地看過去,只見那伙人中,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老婦人面色悲戚,眼淚撲撲地往下掉,不斷張合的嘴在環(huán)境安靜下來時,總算聽清楚了她說的是什么。 “我的兒?。 敝苁鲜怯芍钍虾完愂蟽蓚€媳婦攙扶著向前走的,悲傷的表情配上充滿痛苦的聲音,倒是讓看著的人特別是那些已經(jīng)有后代的心生憐憫,“我的兒啊~!” 周氏不斷地重復(fù)著這句話,一步步地朝著諸葛府宏偉莊嚴的大門而去,跟在她身邊的是楊家除了大房五口人之外的所有人,然而,就在周氏等人抬腳準備拾級而上時,從諸葛府內(nèi)飛出一只凌厲帶著寒光的箭直直地朝著周氏而起,準確地釘住了周氏的鞋尖,即使是并沒有傷到周氏,卻也讓楊家眾人的臉色慘白,雙腿發(fā)抖,特別是直接感受到那十足殺意的周氏婆媳三人,更是直接跌倒在地,那本來是悲嘆的“啊”變成了驚恐的尖叫。 別說她們?nèi)齻€女人,就是已經(jīng)算見識最多的楊天賜也沒有想到,諸葛府的人竟然真的敢放箭,他可不會傻的認為剛才那只箭是射偏了,他敢肯定,若是他們再干上前一步,那對方絕對不會留情的。 可即使是意識到這一點,一顆心連同著兩條腿都在不住地顫抖,可楊天賜心里卻明白,事情如今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即使知道前面是懸崖絕壁不能往前,但也容不得他們后退,因此看著家里人一個個臉色難看地給他使眼色,問著接下來怎么辦時,只得硬著頭皮滿頭冷汗地讓他們按照早上所說的那般接著說下去。 實際上此時不僅僅楊家人心里害怕恐懼后悔,就是楊天賜也是后悔的,升官的誘惑雖然大,可命都沒有了什么都是空的。 此時的周氏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眼前尾端還在顫動的箭給抽光,臉上害怕的表情倒不是裝的,在看明白了她家寶貝兒子眼里的意思后,那是恨不得立刻就暈了過去,可她更加害怕這一暈倒過后就再也醒不過來,因此,只得吞了吞口水,將戲接著唱下去,只希望事情真的能夠像老五所說的那樣。 “老天爺啊,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吧,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周氏便拿出她曾經(jīng)的絕活,扯開嗓子哭嚎道:“司月,你這個妖星!你還我兒子??!” 配合著她的話語,停頓之間還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哭嚎聲,而短短的幾句話,就讓眾人聽了個明白,也清楚了這一伙人的身份,再看著他們一個個傷心的表情,心里倒很是同情。 從周氏這一開口,楊家其他的女人也沒有了顧忌,很是默契地一搭一唱了起來,雖然楊家的男人沒一個開口的,可從他們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們心中所想,倒是諸葛府門口,緊閉的大門沒有一絲要打開的痕跡,而無論周氏幾個女人如何的聲討,怒罵,哭嚎,諸葛府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豈有此理!”司月等人什么都沒有做卻并不代表不知道門口所發(fā)生過的事情,陰毒更是直接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你們就讓她們這么罵著,諸葛清凌,你要知道,那門匾可是先皇所賜,那些無知婦人這般作為,簡直就是侮辱先皇?!?/br> “西西師傅,你也知道她們是無知婦人,有什么生氣的?!彼驹滦Σ[瞇的說完,大眼睛無辜地看著陰毒,“還有,無論怎么說,他們都是楊天河血脈相通的親人?!?/br> 一聽這話,陰毒想到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即使是楊家人自己找死,可他卻清楚,若真的將楊家人弄死了,他不信楊天河心里一點抵觸情緒都沒有。 “所以呢?” “楊天河不是要回來了嗎?”司月笑得一臉的燦爛,“天命珠的事情他可是不知道的,我就想知道一會他如何選擇?一邊是骨rou相連的至親,另一邊卻是人人喊殺的繼妻,以前我雖與楊家的人不和,卻總是小打小鬧,如今可不一樣,說你死我活也并不算過分?!?/br> 聽著司月說出的話,再看著她的笑顏,陰毒心里突然涌出一絲絲涼氣,要知道楊天河可是為了他連命都不要,若是聽到她這般薄涼的話,估計就是鐵打的心也會被傷了的。 “他會怎么選?難道你不知道嗎?”陰毒沒好氣地說道,想著此時正在往京城趕的楊天河,面前這女人可真是無情得很,完全就不像諸葛家的人,重情重義。 “知道?!彼驹滦χc頭,楊天河會如何做,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這場戲可真是越來越精彩,只是,再一次將事情疏離一邊,曾經(jīng)縈繞在心頭的疑惑非但沒有解開,反而越發(fā)的濃厚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許多,眉頭又隨之皺起。 “怎么了?”諸葛清凌是第一時間注意到司月的表情變化。 司月?lián)u頭,不是不愿意說,而是她所謂的疑惑也只是直覺而已,根本就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讓她如何說起,希望只是她多想而已,至于外面的楊家人,既然她打算和楊天河好好過日子,再也沒有比楊天河自己處理更合適的法子了,“在有心人的眼里,楊天河的去向并不是秘密,西西師傅,你不會真以為那位劉姑娘是無疑中說起我這個妖星的嗎?” 陰毒突然眼前一亮,皺眉,“那些人不止想用楊家人對付你,還想要借楊天河的手?”若真是那樣的話,身為司月的丈夫,楊天河的一句話便可以講司月給毀了,不過,剛剛升起的擔(dān)憂立刻就散去,楊天河不是那樣的人。 “我算什么?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女人而已,”司月笑著說道:“人家用得著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嗎?從一開始,他們就是針對熙熙而去的,我們,楊家人,外面的那些人都只是棋子而已?!?/br> “怎么說?”一聽這話,陰毒的眉頭皺得更近了,不是他無情,在熙熙和司月之間選擇,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熙熙的,所以,司月的話讓他覺得情況愈發(fā)的不好,只是,這跟楊天河有什么關(guān)系? 一看陰毒的臉,基本上就可以猜到他在想什么,“熙熙即使現(xiàn)在是太子,可若讓他在我和楊天河之間選擇的話,他心里有多為難你應(yīng)該明白的,還有,無論他選擇哪一方,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br> 陰毒站起身來,想到那賭約,“那你還能夠笑得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