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真的事到臨頭,葵卯反而內(nèi)心一凜,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葵卯跟在祁弒非的身后,倆人一前一后的出現(xiàn)在了前邊的人眼中。 祁弒非用著白揚帆的外貌,又穿著自己月白色的蟬雪外衣,宛如謫仙般。而葵卯一張清俊的臉冷然沒有表情,飄逸的淡青色衣衫倒是軟化了他身上的冷淡,給人一種出塵的感覺。 總之,賣相都非常的好,一看就知道是名門大派出來的。 “兩位師兄……前輩??!”看見他們兩個,不自量力挑選了一只高階黑背飛翼虎三個歸元境修士高聲的呼喊:“我們是關(guān)岳派的弟子,這次是想要捕捉一只靈獸,卻不小心招惹了此獸。還請兩位前輩施加援手!” 幸好這人是個修真者,要不然在急速的閃避當中一口氣吼出這么長一句話,非得喘不上氣被追著他不放的黑背飛翼虎咬死不可。 祁弒非溫和的一笑,朗聲道:“幾位道友不要驚慌,白某這就來助你們一臂之力?!?/br> 說完,葵卯還沒反應過來,祁弒非的速度忽然加快,就沖入了戰(zhàn)團當中。 葵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進退,不是說要挑起事端,怎么就真的好心去救人? 就看見祁弒非手里拿著一個靈符動作靈活的閃過幾人,驚險萬分的在黑背飛翼虎張開大口想要咬過來的時候一下扔到了對方的嘴里。 那靈符直接順著飛翼虎的喉嚨滑了下去,還不等那三個關(guān)岳派的弟子高興,就聽“轟——”地一聲驚天巨響,黑背飛翼虎從胸口到頭顱整個被炸得血rou模糊,血和碎rou骨頭渣子劈頭蓋臉地向著幾人落去。 三個人呆若木雞傻在那里,渾身沾了一身的血和碎rou。 剛才喊話的那個氣急敗壞:“你、你這人怎么把它殺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們?yōu)榱苏疫@只飛翼虎追蹤了有三個月的時間?!你竟這般輕易地就給殺了!” 祁弒非剛才還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頓時就冷下臉,他掀起唇角:“哦?我剛才可是聽你說是不小心招惹上這頭靈獸,以為你們是想要我?guī)椭羲<热皇亲粉櫫嗽S久,剛才為何故意隱瞞不說,造成這樣的誤會,這可是你們的不是了?!?/br> 葵卯也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嫌棄滿地的臟污,腳都不肯落地。他這一身的新衣是尊上剛剛送給他的,葵卯非常珍惜,可不愿意弄臟了。 葵卯穿著新衣款式新穎,質(zhì)地又好,看起來就是出身極好的名門子弟。他皺眉拉著衣袖躲開血污的動作,看在對方的眼里就是高高在上,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另外一個紅了眼圈,努力了三個月的時間差那么一點就抓到了卻被眼前這個人破壞,他心里不好受,又不愿意接受這樣的損失。就干脆的沖著祁弒非說:“我們故意隱瞞,也是不想這樣自不量力被人嘲笑。可是之前說了是捕捉靈獸,你們也應該想到這是我們的目標?,F(xiàn)在你殺了這只飛翼虎,就賠一只吧。” 葵卯這會兒是真生氣了,他冷聲說:“你們也知道是自不量力,要是沒有我和我?guī)熜?,別說拿下這只靈獸,連你們自己也難以全身而退!現(xiàn)在也好意思來索要賠償,真是不知道無恥怎么寫!” 那個喊話的應該是他們?nèi)齻€的領(lǐng)頭人,他雖然心里也很痛,可是卻比另外一個冷靜的很多。他攔住那個人,不讓他說話,轉(zhuǎn)過身來向著祁弒非道歉:“抱歉,都是我這師侄不懂事。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沒有說清楚。多謝剛才這位出手相助,要不然我們不死也要重傷。還沒請教二位名諱師門?” “我是御靈宗的白揚帆,他是我的同門師弟,叫做唐天福?!逼顝s非抬手指著葵卯介紹。 唐天福當是茂辰的假名,這會被葵卯拿來用用,他的假名趙三滿周壁知道,一聽就能覺出不對勁了。 “原來是御靈宗的白前輩?!标P(guān)岳派的那個人這下更不敢發(fā)火了,關(guān)岳派只不過是一個三流的小修真門派,和御靈宗這種龐然大物實力天差地別,對方別說殺死了一只他們想要捕捉的靈獸,就算是把他們?nèi)齻€弄死了,他們的師門也不敢去找御靈宗理論。 祁弒非臉色稍霽,他緩聲說:“剛才是我莽撞了,你們辛苦了數(shù)月,這飛翼虎卻被我殺了。這樣,接下來我們一起同行,我知道東邙山有一只斑紋飛梟足有千歲,這只飛梟應該可以代替這飛翼虎了吧?” 關(guān)岳派的那個師叔沒想到這白揚帆真的肯補償,還是千歲以上的靈獸,這可比死掉的這只飛翼虎更加的極品。他大喜過望,連連道謝,內(nèi)心反而為剛才的不滿生出些愧疚。 祁弒非不要飛翼虎的尸體,便宜了關(guān)岳派的三個人,讓他們更是開心,對祁弒非是言聽計從,說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葵卯都能感覺到身后隱藏著的賀鶴那焦急的心態(tài),他向著祁弒非悄悄的傳音:“為什么要讓這三個人關(guān)岳派的人一起行動,他們又不是御靈宗的?!?/br> 祁弒非說:“你還記得嗎?在入口的小鎮(zhèn)上,有人說到道修好幾只人馬為了這只千歲的飛梟進入了東邙山。帶上了這三個人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加入到這場混戰(zhàn)之中?!?/br> 葵卯這才明白,他點了點頭,頓了一下說:“我覺得把茂辰安排在賀鶴身邊是正確的,要不然這會兒他說不定就要忍不住跑過來把這三個歸元境的道修都給吃了。” 祁弒非輕笑一聲,隨后展開神念開始搜索。 凝魂境凝聚神魂,開辟紫府?;窬成衲罹涂梢噪x體去遠隔幾十里的地方探出,而大乘境的范圍是化神境的十倍。所以,祁弒非能夠很遠的就知道前邊有沒有人跡。 他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向著一個方向匯聚過去,猜想就算是跟飛梟沒關(guān)系,那邊修士眾多也能達成目的,就領(lǐng)著幾人一起往那個方向前進。 這三歸元境的趕路速度可比倆人慢多了,魔尊大人很不耐煩這樣慢吞吞的速度,可是又不愿意帶著這三個人一起飛。他們又不是可愛的小掠影,祁弒非可沒有那么好心。 祁弒非扔給他們幾個靈符,這才讓速度提升起來,趕到了修士最密集的地區(qū)。 這只千年的飛梟消息是最近透漏出來的,引來了西泗洲上近乎所有的修真門派,當然少不了千霖派和御靈宗的人。 千霖派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三梵被害的事情,三梵得到青帝鷗的消息是秘密前往,千霖派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為了什么事情出門。 千霖派這些人以一個凝魂境高階的修士為首,他的名字叫做藍嶺山。他身邊跟著數(shù)個凝魂境修士其他的都是歸元境的,是千霖派年輕一輩當中最重要的精銳力量。 而御靈宗這邊來的也是年輕一波的青年才俊,這些人正是之前曾經(jīng)被祁弒非在御靈宗引起內(nèi)亂而慘遭針對的長老系弟子。周壁嫡系的弟子都被要求準備去參加盟約大會,而他們相當于是被排斥在外。所以當白揚帆出現(xiàn)的時候,這些人雖然驚訝可是表現(xiàn)的卻不是很熱情。 顯得熱情的反而是好幾個女修匯聚在一起的一個角落,推推搡搡之間一個面上帶著飛霞的靚麗女修害羞的走了出來。 “白師兄,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蹦桥抟浑p大眼睛含情脈脈,滿是羞澀,說話的聲音出谷黃鶯一樣動聽悅耳。 祁弒非站在原地,遠遠的和她對望著。外表看來,好像白揚帆看到這個女修也很意外的怔愣,看美人都看呆了。其實魔尊大人內(nèi)心在想,這誰? 御靈宗的人他都已經(jīng)全都摸熟了,自信一個人名也不會叫錯。遇見別的宗門,他也可以端架子,不用假裝就很高冷。但是這女修一副熟稔的口吻,他就是假裝失憶也太突兀。 “白師兄?”見白揚帆還是沒有回應,那女修羞澀,有些疑惑。 祁弒非信念轉(zhuǎn)動,沖著那女修溫和一笑:“原來是師妹,之前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很是意外。之前沒有聽說你和同門姐妹們也會來東邙山,不然師兄我就直接去迎你了?!?/br> 那女修又露出滿含羞澀的笑容,遠遠的她同門的師姐妹起哄,拿著倆人打趣。 “瑤師姐還說和白前輩沒什么,看看現(xiàn)在暴露了吧。白前輩也想著瑤師姐呢!”“就是,要不是有什么特別的深情含義,怎么會叫瑤師姐去見他的師尊??隙ㄊ怯幸獾摹薄鞍パ?,這么一看白前輩和瑤師姐還般配?。 ?/br> 祁弒非臉上笑的風輕云淡,內(nèi)心其實已經(jīng)黑成一片。而這女子的身份和這些嘰嘰喳喳興奮過度的女人他也猜出來是誰了。 劉詩瑤,七霞門的首席大弟子,曾經(jīng)白揚帆在深淵當中巧遇此女修,讓她給周壁帶回過一個傳訊符。 祁弒非很自然的向著七霞門的女修們走過去,無視御靈宗那些冷淡看著他的弟子。 跟在他的身后,葵卯望著并肩走在前邊的魔尊大人和一個漂亮窈窕的女修的背影,莫名的胸口一滯,酸楚而又不舒服。 葵卯的手在胸口上的納物圓口撫了一下,不解的想:他這是怎么了? ☆、64|第 90、91 章 從沒有過的沉凝感讓葵卯的胸口不舒服,他運轉(zhuǎn)了一下真元,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眉頭微蹙著,只是看著祁弒非和劉詩瑤的背影就讓葵卯內(nèi)心一股郁氣涌現(xiàn),慢慢的這種感覺竟然在祁弒非溫和的對著劉詩瑤說話的時候化為一種不快和煩躁。 盡管一股無名火,可是葵卯深知這個時候不能破壞尊上的計劃,悶悶地跟在倆人的身后,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七霞門一堆女修當中了。 七霞門是西泗洲為數(shù)不多的純女修組成的門派。女修們有含蓄溫婉漂亮的,也有活潑開朗、豪邁大方的。 偏巧站在葵卯身邊的就是幾個性格挺大方爽利的女修,毫不見外的上來就搭話:“這位道友怎么稱呼?也是御靈宗的師兄嗎?” 葵卯身材雖然勁瘦,但是挺拔,人長的模樣清俊,穿的衣衫又襯得人飄然俊逸,雖然冷著臉沒什么表情,卻還是引來眾多的目光。 修真界當中的大部分人長相都是不差的,可是這會兒葵卯是跟著白揚帆外貌的祁弒非一起走進人們的視線中。無論是間接巴結(jié)白揚帆,還是刻意奉承他這個凝魂境修士,有心接近的人都不會少。 葵卯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一下,只可惜他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被好奇的女修前后圍住,往哪里躲都不是。 “唐天福,我并不是御靈宗的門人?!笨f話的口氣很冷淡,但是卻沒有絲毫打擊到好奇的女修們。 “原來是唐師兄?!币粋€皮膚有點小麥色的女修笑嘻嘻的對葵卯說話。 稱呼師兄本來就有很親密的意思在內(nèi)。 彼此差出一個境界的陌生人之間一般以前輩、晚輩來稱呼。只有一個宗門中同一個輩分按照長幼順序的才能稱呼師兄,對外邊一般都是按照長輩之間的關(guān)系來排小輩。 白揚帆的身份太高了,劉詩瑤稱呼他師兄,本身就是關(guān)系親近的證明。 只是個別對這些上下關(guān)系比較看重,性格嚴肅的人就比較反感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稱呼“師兄”的行為。 葵卯眉毛一挑,他冷峻的說:“萍水相逢,還是稱呼我前輩為好?!?/br> 那個姑娘笑了笑,被這樣落了臉面,也沒有生氣和難堪,若無其事的笑說:“既然這樣那就稱呼唐前輩好啦?!?/br> 剛才還熱絡的女修一看這樣就知道葵卯這人不好接近,于是也就收起幾分放肆,嬉笑的聲音也小了下去,不過倒是沒有放棄跟葵卯套近乎,仍舊圍攏在他身邊。 “天福師弟,到這邊來。” 那女修剛想再挑起一個話題,身邊就有人一股大力撥開了她,側(cè)身走過她的身邊拉著葵卯的手腕,就直接把他從女修的包圍圈當中給帶走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正和劉詩瑤說話套信息的祁弒非。 魔尊大人沒想到不過是一眼沒看好,葵卯就被環(huán)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女修給簇擁在中間獻殷勤了! 這頓時引起了祁弒非的醋意和警惕。 魔尊大人的獨占欲可是很強的,不管男女、不分遠近,只要是太過跟葵卯靠近都讓魔尊大人不爽。 這邊劉詩瑤正溫溫柔柔地回答祁弒非的問話呢,祁弒非就直接走到一邊把葵卯給拉了過來,讓他站在自己的身邊。 劉詩瑤愣了愣,她的那些師妹們圍著葵卯說話,一方面是為了套近乎,接近一個凝魂境的高階修真者。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不打攪這倆人為他們制造機會。 劉詩瑤有點不解,白揚帆怎么會放棄兩個人單獨說話的機會,把這個人拉過來。 她第一次正眼直視這個清俊的青年。穿得衣物質(zhì)地、款式都很不錯,氣場很強,修為高深,是一個很有潛力的修士。 劉詩瑤暗自贊嘆一聲,白揚帆結(jié)交的人物也和他不相上下的出眾,這姑娘還以為祁弒非是要為倆人介紹呢。 結(jié)果祁弒非把葵卯拉過來還不算完,他把關(guān)岳派的三個人也叫到跟前,這才一起介紹了一下。 有關(guān)岳派的三個人圍在旁邊,那些女修總算沒辦法再靠近小掠影了!魔尊大人滿意了。 劉詩瑤微笑著向幾人問好,葵卯也不好失禮丟了尊上大人的面子,他聲音不高的回應了一聲。 祁弒非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他聲音里邊的情緒不好,他用眼神隱晦而關(guān)切的看了他一眼,葵卯那股煩悶郁氣消散了一些,眼神亮了一些。微微的勾起唇角,收回對視的雙眼,祁弒非轉(zhuǎn)頭繼續(xù)跟劉詩瑤說話。 情況他打聽的差不多了,也不想繼續(xù)待下去,祁弒非就想要擺脫七霞門的這些人,尤其是這個劉詩瑤。不管是她對白揚帆的好感,還是她對白揚帆的注意,都是讓祁弒非接下來行動很棘手的妨礙。 祁弒非一心二用的說話,心里卻想著用個什么理由分開。 “原來這三位道友也是為了這只飛梟而來?!眲⒃姮幍穆曇敉寐?,三個關(guān)岳派的男修站在他跟前不自覺的都表現(xiàn)出來自己最好的面貌。 好在他們都是修士,清修慣了,倒是不會露出什么急色相。美女再好看,沒有找伴侶的心思,男修們也不會為了美色而耽誤正事。 尤其是帶頭的那個師叔鄭淵,他有點擔憂的說:“白前輩,沒想到這么多人匯聚在一起,都為了這只千年飛梟。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 關(guān)岳派的兩個師侄到了這會兒也不覺得他們真能成了最后的勝出者,白揚帆的師門也一樣在這里,想也不可能再把飛梟給他們做補償了。 之前都想的挺美好,甚至已經(jīng)把這飛梟視作囊中之物,所以這會三人都有點心疼。不過他們并不想得罪太多人,跟他們搶,盡管不舍,也只能算了。 祁弒非卻信誓旦旦的說:“干嘛算了,我既然答應了用這飛梟做補償,就絕不會失言。你們放心吧!” 三個關(guān)岳派的人一陣感動,千年飛梟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讓他們不由得又舉棋不定。 劉詩瑤問了問,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她不由擔心的說:“白師兄,我可是聽說御靈宗的人來了不少,對飛梟勢在必得。之前本來就跟千霖派勢均力敵,爭搶不下。你這樣……” 剩下的話這姑娘說不出口了,放著自己宗門的人不去幫,反而要幫助一個外人。雖然說是為了自己的承諾,可是事分輕重緩急,這樣也不商量一下就決定,也有點太意氣用事了吧? 劉詩瑤被白揚帆的形象迷得有點迷蒙的腦袋稍稍冷靜了下來,覺得白揚帆這個決定不明智,很可能讓自己與同門生出矛盾來。 這姑娘擔心的問題,祁弒非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巴不得把御靈宗內(nèi)部的矛盾放大到整個西泗洲的人都知道。 “無礙,我御靈宗并不缺這么一只千歲飛梟?!逼顝s非淡淡的說,顯得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