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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回事兒啊,那人看上去不像是小偷啊……好心鄰居心里估摸著,有點害怕,想著鄰里一家親,住這兒的小伙子雖然不常見到但一直對人挺有禮貌長得吧也很英俊,他決定還是幫忙報個警吧。 哪知道報警電話一直占線,警察局里值班的警察們這會兒也忙地焦頭爛額,因為惡劣的天氣出事兒不少,根本忙不過來,更別提警車剛出警局大門就被堵路上了。 此時此刻,被鄰居記掛著的陶然,正手腳并用地扒拉在江楓的角上,狂風在他耳邊呼嘯,他把眼睛閉的緊緊的,根本不敢往底下看。 就在片刻之前,江楓化身一條長龍,他的原型威武霸氣,全身布滿墨綠的鱗片,因為擔心引人注目,這已經(jīng)是縮小版了,那一雙龍角變的更加修長華麗,流光溢彩,龍角分叉的地方托著陶然,用力量將他裹緊,讓他不至于被甩飛,或者被風刮走。 他們在高空飛行,底下是層層疊疊的云層,正下著豆大的暴雨,云層間隙露出高樓林立的城市。 江楓使了點障眼法,讓烏黑濃稠的霧氣里三層外三層將他們裹得嚴嚴實實,在夜幕中與黑壓壓的云融為一體。 只是,從那頭一聲迅雷開始,雷驚電繞,風云詭譎,交織不停的閃電像極了大型災難片的開頭。 江楓繞了兩圈,發(fā)現(xiàn)雷電好像在追著他們跑。 這竟是天雷! 這劫期的天雷與平日不痛不癢的普通雷可不一樣,威力不容小覷。 江楓飛升成龍之時,當然沒少挨天雷劈,被劈了個半死不活之后居然能留存下來,還長這么大,也算是個難得一見的奇跡。 吳丞的老老老祖宗,那只上了年紀的龜丞相,當年便覺得這是天道對龍的偏愛。江楓并不認同,他推測是因為前兩次走蛟雖然失敗了,但已經(jīng)分擔去不少的天雷,再加上他飛升化成小孩模樣,在龍這種屬性的妖精里面算是一無所知的新生兒,翻不起什么大浪,才沒遭到天雷的嚴厲捕殺。 只是江楓沒想到,陶然的修煉一直是反其道而行之,居然也會引來天雷。 雖說這意味著陶然必定是即將化為原形,也不用擔憂得費上一年半載了,但滾滾天雷面前,多少妖精的修煉都曾毀于一旦。 江楓尚且不清楚人與妖、靈與rou的嫁接是不是真的為天道所不容,可他明白,這滾滾天雷要是真劈到陶然身上,小家伙非死即傷! 飛馳的青龍五爪成拳,仰天一聲長嘯!夾在嗚嗚的風聲里,傳出去好幾百里。 55.渡劫 今夜,對這座城市來說注定是一個艱難的夜晚。 幾條干線的紅綠燈壞了,車輛縱橫交錯地給堵了個水泄不通;有些區(qū)域的供配電系統(tǒng)正在艱難搶修,在一片燈火通明中暗淡下來;下水管道不那么便利的地段大面積積水,越積越深都快成了小溪流;城郊的幾座小山丘上,層層疊疊的樹林起了幾次小火,消防隊的車還堵在路上寸步難行,幸好火勢不大,只起了個苗頭便被瓢潑大雨澆熄…… 又是一道閃電劈下,像粗壯連綿的樹杈,照亮了大半個夜空。 “mama!mama!我又看見龍在天上飛!”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喊,她倚在落地窗前,睜大了眼睛看著夜空。 “快回去睡覺,再不睡的話外面嗚嗚叫的大老虎就會把你抓走啦?!眒ama踢踏著拖鞋走過來,抱起坐在地上的小姑娘,看一眼窗外的惡劣天氣皺起眉頭。 “大飛龍飛走啦!他腦袋上還有個小人,那是他的芭比娃娃對不對?”小女孩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 “誒呀,明天爸爸mama把上次那個芭比娃娃給你買回來,真是服了你了,小機靈鬼?!眒ama無語地把小女孩抱回臥室,自從上周末一起逛商場沒給買那個芭比娃娃,回來這熊孩子天天換著法念叨……也不知道像誰。 空中,江楓又避開一道天雷,低頭看這高樓林立的城市,擁擠堵塞的車亮著一排排車燈好像縱橫交錯的小河。 他們不能在這兒呆下去了。 江楓當機立斷,叉著陶然離開城市,掠過城郊,避開零零散散坐落的小村莊,往東海的方向極速飛去,免得傷及無辜。 只是陶然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去注意此時身下的景色了,他的情況不太好,他渾身抽搐,連帶著身后兩片翅膀也抖個不停,只覺得自己的肌rou和骨骼仿佛斷裂重組一般,發(fā)出咔咔的響聲,令他痛不欲生。 而天雷這會兒不再那么東落一條,西落一道,劈地相當迂回了,直接照著江楓和陶然劈,一道接一道精準地瞄準青龍和他的龍角,江楓擺著靈活的身軀在云層之間驚險走位,一次次堪堪閃避。 雖然陶然咬緊了牙關(guān),卻還是沒忍住從喉頭漏出幾聲嗚咽。 江楓顯然注意到了在他龍角上的小家伙正不停發(fā)抖,一時半會兒卻毫無辦法。 一路上,他不是沒想帶著陶然往海里鉆,但這劫無法避免,如果這次僥幸逃脫,也意味著陶然化形失敗,靈rou依舊無法融合,功虧一簣。 再加上陶然又是只不會水的鵪鶉,即使有自己的庇護,但總不能就此在水里住下,終究還得上岸,可等到一冒頭,海上面候著的天雷依舊會落在他倆的頭頂,劈個腦袋開花。 所以說,這劫他們渡定了。 “堅持?。 苯瓧鞒练€(wěn)有力的聲音無視轟鳴的雷聲,清晰地被陶然聽見,就像在他耳邊說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