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韓拓笑著揉了揉她頭頂,起身去喚人準備。 不大會兒,侍衛(wèi)便抬進來兩桶熱水、兩桶涼水來,還有一個直徑三尺來寬的木盆。 顧嬋不明白那個盆是預(yù)備做什么用的,畢竟她坐著的時候已經(jīng)透過床前折屏看到,帳篷里桌案對面的另一扇屏風后面,擺著立式的樟木大澡桶。 不過,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像遇到像剛才那么羞人的情景,于是,在韓拓伸手抱她的時候,搶先說道:“我自己洗?!?/br> “嗯,我先幫你洗個頭?!表n拓柔聲說著,還指了指自己額角,“你頭上有傷口,怕你看不見碰著。” 一壁說一壁改了姿勢,將顧嬋放躺在床上,頭懸空在床沿外面。 韓拓先打濕了她的頭發(fā),再拿來他自己平日用的皂角在她發(fā)上揉搓,他從來未曾做過這等伺候人的活計,難免有些笨手笨腳。 顧嬋的一把長發(fā)養(yǎng)得極好,黑亮濃密順,比最上等的貢緞還要柔滑幾分,雖因為身體原因多日不曾清洗,卻未見打結(jié)毛躁,依然滑不留手,數(shù)次調(diào)皮地從韓拓指間溜出。 如此一來,更令得韓拓手忙腳亂,本是簡簡單單地一件事,卻弄得他滿頭大汗。 被好生伺候著的那個倒是舒服得不行,待韓拓用棉布巾絞干了顧嬋的頭發(fā),她已經(jīng)歪在那里睡著了。 不過她睡得并不沉,韓拓抱起她時立刻便醒了過來。 “王爺,我自己洗。” 人雖然睡得迷迷糊糊,該腔調(diào)的事情卻一點也沒忘。 韓拓從善如流,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到地上。 顧嬋之前靠著床頭坐過一陣,以為自己力氣恢復(fù)得差不多了,誰知完全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韓拓才一松手,她便軟綿綿撞在他胸口,然后順著他的身體往地上滑落。 事情發(fā)生的令人措手不及,顧嬋四肢無力,根本來不及去抱住唯一能依靠的那具身軀,韓拓又慢了一步拉住她。 結(jié)果極其慘烈,顧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路向下,臉從韓拓胸.前滑至他腰腹,復(fù)又向下,鼻尖、嘴唇皆與小王爺進行了短暫卻親密無間的接觸。 夏衫本就單薄,韓拓在帳篷內(nèi)時只在中衣外面套了一間縐紗直綴。顧嬋透過那細薄的紗料完全可以描繪出小王爺?shù)男螤?,她正暗自慶幸適才兩人并未做過什么害羞的事情,所以小王爺這會兒十分乖巧柔軟,不至于太令人尷尬。 誰知這念頭才從腦中閃過,便看到縐紗衣下,漸漸撐起的小小尖狀的一頂帳篷。 ☆、第七十六章 75.5 顧嬋本就不是有急智善于應(yīng)變之人,何況受傷后更較平常遲鈍,再加上渾身無力,此刻從頭腦到身體都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令人尷尬至極的一處。 在她看得兩只眼珠子都快要黏到一起時,韓拓終于將人撈了起來,方式卻不是平常慣用又親昵的橫抱,而是一手托在顧嬋臀.下,將她豎著抱高,姿勢就像抱一個小孩子。 “自己來……”顧嬋仍不死心地堅持。 “我想讓你自己來,可是明顯你沒有力氣,我只好勉為其難地幫你一次?!?/br> 韓拓若有似無地嘆了一聲氣,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全身上下有哪一處是他未曾看過,未曾碰過的,如今又有什么可害羞忸怩的? 說話同時,他也沒閑著,已抱著顧嬋轉(zhuǎn)到帳篷角落,空著的那只手抄起一把空置的交椅,然后走回到那三尺闊的淺木盆旁,將交椅放進盆里,再把顧嬋放坐在交椅之上,讓她靠好椅背,能夠借力坐穩(wěn)。 做完這些之后,韓拓動手去解顧嬋衣服。 因為怕腿內(nèi)側(cè)傷口,所以他一直沒給她穿褲子,只有上身松垮垮地套一件他的中衣。 洗澡當然得脫衣服不是,可顧嬋卻不肯,小手死死拽著衣襟不肯撒手。 即便她身體無礙時,拼力氣也不是韓拓對手,更何況現(xiàn)在。 不過,韓拓并沒勉強,顧嬋不肯脫,便由得她。只拿著木瓢從桶里舀出水來,直接從她肩頭澆下去。 那件中衣是松江白棉布做的,細柔軟薄,一濕水便透明,跟沒穿沒什么區(qū)別,喔,也不是,應(yīng)該說是若隱若現(xiàn)透出顧嬋白皙柔嫩的肌膚,從視覺效果上比沒穿更誘惑人。 對于韓拓來說,最直接的反應(yīng)是小王爺立刻又高聳了幾分…… 真不能怪韓拓在這種時候還滿心綺思,事實上他什么都沒想,身體卻有自己的主張。 離開幽州率軍出征時才是二月開頭,如今已是五月末,與顧嬋分別足足有四月之久,身為男子早就急需紓解。 要不是顧嬋昏迷不醒,又傷在大腿內(nèi)側(cè)那么不方便的位置,韓拓還真不打算控制自己,早就要來試試小別勝新婚的美妙滋味。 淋水時穿衣無礙,真要清洗身子卻不行。 韓拓還是準備好好給顧嬋洗一洗的,前幾天里,因為她傷勢的關(guān)系,他都只用棉巾濕了水給她擦拭,想來她這會兒醒了,身上肯定覺得不夠清爽舒適。 “還是把衣服脫了吧,不然不方便。”韓拓低聲在顧嬋耳邊商量道。 他看得見的,她也都看得見,反正穿與不穿區(qū)別不大,再堅持似乎也沒多大意義。 顧嬋只好由著韓拓將那件中衣解去。 身上唯一一件衣裳沒了,從頭到腳都毫無掛礙,羞得她雙腳交纏成麻花,手臂也虛軟地抱住前面,頭低低臉紅紅,只管盯著自己身前腳尖,再不敢與韓拓視線相對。 顧嬋是完全不懂,她做出這樣一副軟綿綿、乖巧巧的待宰羔羊模樣,絲毫不能保全自己,只能令男人心思更重。 好在韓拓自制力比常人強些,還能記得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起身取了香胰子來,握于手中,面不改色地在顧嬋身上打圈圈。 不大會兒功夫,顧嬋全身除了傷口處,都涂過一邊香胰,掛起豐盈的泡沫。 韓拓手掌上沾了水,為顧嬋搓洗,他搓得極認真,尤其像腋下、饅頭下等容易聚積汗水的地方,都反復(fù)揉搓,就連顧嬋完全不能言說的小王妃也沒有放過。 待好不容易揉搓完畢,顧嬋整個人都紅得好似一顆新鮮熟透的大石榴,皮薄rou嫩,仿佛戳一下就能汩汩地流出鮮甜汁水一般。 韓拓重又舀了水為顧嬋沖洗干凈,再取來大尺寸的白棉布巾擦拭干她身上水滴,傷處由其仔細小心。 擦完后,也沒給她穿衣,直接從衣柜里拿出另一塊大白棉巾子將人裹了,便抱回床上。 “你先歇一會兒,我也好好洗洗?!表n拓安置好顧嬋,便叫人再抬了兩桶水來,他自己在澡桶里洗了澡,原本還打算趁機自己紓解一番,卻因為顧忌顧嬋在屋里,到底沒敢動手。 等負責雜務(wù)的侍衛(wèi)將一切收拾妥當之后,韓拓終于解下外袍,只穿中單,帶著雄赳赳氣昂昂的小王爺上了床,躺在顧嬋外側(cè)。 顧嬋這些日子睡得足夠多,這會兒吃飽喝足,洗澡洗得神清氣爽,精神頭正足,哪里睡得著。 適才韓拓洗澡的時候,顧嬋想看又不敢看。帳篷里一盞小燈搖曳,照得屏風上全是他的影子,她只好閉緊雙眼??墒悄坎荒芤曃铮浔阌屿`敏,嘩嘩的撩水聲源源不斷傳入耳中,一想到這聲音因何發(fā)出,實在令人比直接看到景象更害羞。 韓拓一上床便發(fā)現(xiàn)顧嬋沒睡著,不是他洞察力多好,只因她眼睛閉得太緊,連眉毛都快扭成倒八字形,正常睡覺的人自然不會有這種表情。 他往床里擠了擠,伸臂將顧嬋攬在懷里,身體相貼,自然掩飾不住那處異樣。 顧嬋察覺到,不安地扭了扭,試圖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些,與韓拓拉開距離。 誰知她退開多少,韓拓便跟上來多少,總之就是緊緊貼著不放松。 “王爺……我傷還沒好……” 而且傷在那種地方,肯定什么都不能做。韓拓不是不知道,卻偏偏要這樣,顧嬋覺得這是一點都不憐惜自己的表現(xiàn),心里不由生出幾分委屈。 韓拓應(yīng)道:“我知道,可是我難受,好幾個月了,璨璨幫幫我,好不好?”說著抓住她手往下帶。 顧嬋醒起他這是要做什么,掙扎扭動不休,但力氣不如人,哪里逃得脫,只能低聲哀求道:“王爺,我全身都沒有力氣?!?/br> “沒事,我有力氣,只是借璨璨手用用,力氣我來出……” 還有比這更厚臉皮的要求嗎? 顧嬋不知道。 反正不管是力氣大小,還是臉皮厚度,她都拼不過韓拓,最后自然被他得了逞。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韓拓:【唱】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啦啦啦~(≧▽≦)/~ 盤子:【笑】你說清楚是愛給自己洗,還是愛給媳婦洗╮(╯▽╰)╭ 韓拓:【暗搓搓】當然是媳婦還用問嗎╮(╯▽╰)╭ 顧嬋;【全身紅撲撲】……………… ☆、第七十七章 76.75.5 卯時初刻,天方露白,號角已響徹營寨。 傅依蘭立刻跳下床,她以為自己動作足夠快,可她尚未梳洗完畢,營帳外便傳來軍士們cao.練的呼號之聲。 傅依蘭無奈地看看自己仍披散的發(fā)絲,用手將之全部攏至頭頂盤成發(fā)髻,用白玉簪固定住,又拿起一旁的士兵服換上,湊近銅鏡前照一照,略覺不妥,又將玉簪換成了木簪。 換好后,再從鏡中打量一番,確認樣樣妥當無誤,轉(zhuǎn)身打起簾子便步出帳篷。 這是傅依蘭到營寨中的第七天,雖然生活比在家中艱苦不便許多,但她適應(yīng)得非常好,一日比一日興奮快活。 韓拓麾下雖有二十二萬大軍,但此次只有十二萬人出戰(zhàn),其余人等皆留守駐地候命。 十二萬人的規(guī)模如何,算一筆數(shù)便清楚。 軍營里的規(guī)矩,大頭兵們?nèi)艘豁攷づ?,十二萬人便是四千頂,又因為從五品以上鎮(zhèn)撫可以睡單獨的營帳,所以實際帳篷數(shù)量比四千頂只多不少,安營扎寨后連綿十數(shù)里仍未到盡頭。 是以,傅依蘭與顧嬋雖然出現(xiàn)得突兀,又是不允許在營中的女子,卻并未造成任何影響,不過是顧楓帶出去的一小隊士兵與韓拓營帳前的侍衛(wèi)知道。 在韓拓下令不許外傳后,這事便像石子入海般,連朵漣漪都未曾激起。 不過,到底是要謹慎行事,不能招搖,所以顧楓找來兩套士兵服飾,要求傅依蘭只要走出營帳,就必須換上,做男裝打扮,以免引人注意。 傅依蘭從來活潑好動,當然不可能一直憋在營帳里,索性每天早晨起床便直接依顧楓所言打扮成士兵。 若在帳外遇人問起,便自稱是顧楓新調(diào)過來的雜務(wù)侍衛(wèi)。這也是事先和顧楓套好的說辭。 傅依蘭其實并不會走遠,只是在顧楓營帳附近看士兵們cao練演習,她對此事興致勃勃,常常一看便是一整日。 這日清早,士兵們演練的是陣法。 那陣法傅依蘭曾在兵書上讀過,訣竅早記在心間,卻從來未曾看過實際演練的情景,因此更加認真入迷,直到士兵們練習過后原地休息時,她仍盤腿坐在營帳門口,手持一根枝條在泥土地上劃來劃去,模仿陣法變化。 正入神之際,忽聽耳邊有人說話:“這位小兄弟,你好大膽子,竟然逃避cao練,躲在此處偷懶,難道不怕我上報千戶,對你軍法處置么?” 傅依蘭嚇了一跳,連忙丟開手中樹枝,一抬頭卻對上顧楓嬉皮笑臉的面孔。 “我是顧僉事的雜務(wù)兵,他讓我守住帳門口,哪兒都不準去,就算去千戶那里我也是這句話,倒是這位大哥,私自從隊伍里跑出來,不怕受杖責嗎?” 顧楓裝腔作勢,傅依蘭便依樣畫葫蘆還回去。 這些天,顧嬋傷重未愈,韓拓全副心思都放在照顧她身上。顧楓便自動承擔起照護傅依蘭的責任,還有想出各種辦法為她的身份打掩護,一來二去的,兩人也漸漸熟絡(luò),說幾句玩笑話不算什么。 “你是顧僉事的雜務(wù)兵?那顧僉事站在你面前,你怎么都認不出?說,你到底……?” 顧楓話還沒說完,傅依蘭就笑得直打跌,“顧僉事站在我面前?我真的沒看到,我只看到一只泥猴蹲在我跟前,臉上花得跟鐘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