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在她們眼中,薛氏便好比那咬人的狗、罵人的瘋子,與她對吵,根本失了自己風度。 顧嬋從前也是這般想,然而畢竟疑心薛氏從前設計拐賣自己,昨個兒已與韓拓合了計。 可是她一來心軟,二來也不善謀劃,從薛氏來了,便沒找到機會行事,卻沒想到薛氏自己一頭撞進網(wǎng)里來。 于是,顧嬋先做出大方禮貌的模樣表示不會計較,又像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夠周到似的,詢問眾人是否想去御花園走走看看,又問母親是否想去探望寧太后。 寧氏與顧嬋是母女,對關于探望寧太后的事情想法一致,自然是表示現(xiàn)在不是時候,只囑咐女兒將自己備置好的賀年禮送去。 蔣老太太則道:“外面冷風呼呼的,我這把老骨頭經(jīng)不住,還是留在房間里看著我的寶貝孫子孫女們吧,他們小,也怕冷,便也不去了。” 她這般說,寧氏、齊氏、顧嬋、盧湘與馮鸞都紛紛表示要陪伴。 薛氏卻沒有這般孝心,而且她畢竟沒來過皇宮,要說不好奇,不想四處逛逛,絕對是假的。 “娘娘一片好心,我便代表大家承個情,去看一看,回來講與你們聽?!?/br> 同一個意思,有不同表達方法,薛氏愿意的時候,還是能夠像模像樣的把話說得漂亮。 顧嬋便指派了紅樺和白樺陪薛氏前往。 沒想到這一去,直到日落西山,晚宴開場,也沒見人回來。 ☆、第一百一十二章 111.110.109.6 大抵是因為實在不招人待見,薛氏那么長時間不回來也沒人問上一聲。 顧姍又留在婆家未曾來,因而當真一個惦念她的人也沒有。 臨到開席時,紅樺急火火地跑回來報信,說把二夫人給丟了。 “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么能丟?”齊氏最先問了一句。 “適才從御花園返回來的路上,二夫人嫌棄我們跟得太近,讓離開遠些,我們便退后十來步,沒想到因為這樣,夫人先轉過彎,等我們也轉過去的時候,夫人……便不見了。” 紅樺跪在地上,低著頭,她是女侍衛(wèi),不擅長做戲,頭低得月底,越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破綻。 “或許是迷了路,”韓拓發(fā)話,“我派侍衛(wèi)去找找,大家先入席吧?!?/br> 這一找便找到了晚宴結束,臨別前,韓拓仍在向永昭侯與蔣老太太致歉,“定會命侍衛(wèi)連夜加緊搜查,絕不怠慢,還請祖父與祖母放心?!?/br> 皇帝如此說,便是不放心又能如何呢,顧家眾人只好登上馬車返程。 來的時候是三輛馬車,永昭侯夫婦一輛,大房一輛,三房一輛,顧景言腿腳不便沒來,薛氏便擠在三房車里。 顧榕等孫輩的男子則是騎馬。 返回時少了一個人,卻多添了一輛馬車,車上坐得是傅依蘭與顧楓。 傅依蘭來的晚,不是她故意耽擱,而是她今日才進京城。 顧楓從入秋便回到京師,他是被韓啟叫回來負責守城的,當時大事未定,仍有危險,自然不會將傅依蘭帶來。 而后,又因為兩人之間的尷尬,直到他與韓拓商量好如何安置傅依蘭,才將人接了過來。 “那時候,我那樣罵你,冤枉你,真是對不住?!备狄捞m看著顧楓,認真道。 這話,從她第一天得知韓拓沒死便想要對顧楓說,奈何兩人一直分離,今日在宮里見到了,場合不對,人又多,此時終于獨處,便再也不愿多等,立刻說了出來。 “嗨,沒事。”顧楓揮揮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你那不是不知道實情么,不能怨你?!?/br> “可是,我還差點殺了你……”傅依蘭攥著衣角,越想越不安,幸虧她沒成功,不然不就攪和了姐夫的安排,影響了大事。 她性子直,此時又認為顧楓是個英雄好漢,應當坦誠相交,便將想法講了出來:“你明知道我恨不得殺了你,都不肯說,你是不怕死,覺得我殺不了你,還是根本不相信我能保守秘密?” 顧楓在宴席上喝了酒,本就有些頭暈腦脹,叫傅依蘭這樣一問,更覺得腦仁兒隱隱作痛。 為什么女人家這么麻煩? 真是寧愿騎馬打仗,快意恩仇,甚至再給姐夫做十次細作,都好過應付唧唧歪歪的姑娘家。 尤其是這個傅依蘭,她提劍對他喊打喊殺的時候,他也從來沒覺得什么,這會兒她說起了軟話,他怎么渾身都不自在呢? 馬車不大,兩人面對面坐著,膝蓋幾乎相抵,她誠懇又略顯不安的面孔近在咫尺,顧楓忽然覺得身上燥熱,還有沖動想去摸一摸她的面頰…… 真是醉大發(fā)了。 顧楓掀開車窗圍簾,讓冷風灌進來,以期醒一醒酒。 傅依蘭毫無防備,被呼嘯而來的風嗆著,猛地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 顧楓想也沒想便坐到傅依蘭那側,伸手便想幫她順氣兒。 眼看那手已要觸到傅依蘭背脊,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大恰當,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他們說好只做一對假夫妻,便不能借機占便宜。 手縮了回來,視線卻粘在傅依蘭衣領與發(fā)際之間露出的一小塊兒白膩的肌膚上…… 身體甚至生出某種極為隱秘的sao動…… 顧楓驚慌失措,忙不迭往對面的座位跳過去,沒想到腳底打滑,幸而他身手利落,撐住了兩旁矮榻,才免去摔倒出糗。 “你沒事吧?” 傅依蘭還是發(fā)覺了,關切問道。 “咳。”顧楓端著姿勢坐正,清一清嗓子,笑著做出豪邁狀,“從前的事兒都別提了?!?/br> 傅依蘭倒是一怔,然后才想起他接的是之前的話茬,便應下了。 可是顧楓這邊還有下文,“那時你為勢所逼,不得不下嫁與我,掩護我的身份,實乃為姐夫大業(yè)得成立下大功。我和姐夫商議過,他會表彰你的功績,封你郡主頭銜,在京師賜下郡主府,如此我們便可名正言順和離,亦不會有虧于你名節(jié),屆時再為你挑選咱們大殷第三英武不凡、優(yōu)秀可靠之男兒做儀賓。” 前面的話并不新鮮,傅依蘭不甚在意,只問道:“為什么是第三?” “呵呵呵……”顧楓酒勁兒開始上頭,表現(xiàn)出來的是未語先傻笑,笑夠了才答道,“第一當然是姐夫,第二是你夫君我,所以……” 話沒說完,已經(jīng)一頭栽倒在矮榻上,睡了過去。 傅依蘭檀口微張,半是吃驚半是無奈,盯著他后腦勺看了半晌,在時斷時續(xù)的輕鼾聲中,那些個對英雄豪杰的崇敬,對蒙冤受屈仍不改初衷之人的心疼,盡數(shù)消退,最后只剩一個感想:如果手上有把匕首,倒是很想再殺一殺他…… * 鳳儀宮里,大殷第一英武不凡、優(yōu)秀可靠的男兒亦是微醺。 不過,韓拓到底比顧楓幸運,床上有軟綿綿的嬌妻一枚,可以明正言順地接受照顧并調戲。 一碗醒酒湯,兩個人分。 如何分? 顧嬋舉著碗喂韓拓喝一口,他便低頭擒住她小嘴,將醒酒湯如數(shù)哺給她…… 鬧到后來,顧嬋這個根本沒喝酒的,到比那半醉的臉更紅,氣更喘。 “皇上,別鬧了……” 她好不容易才在韓拓喂哺的間隙里說出一句話來。 “謹遵皇后娘娘旨意?!?/br> 韓拓輕飄飄拋出一句回答,然而,到真是不拿那醒酒湯來做文章。 可,他嘴唇一路向下,滑過顧嬋小巧的下巴,又滑過她纖柔的脖頸,最后落在一處不可言說的地方。 這還不算完,他發(fā)揮著從女兒那里學來的技巧,只用兩片嘴唇便拱開了皇后娘娘的衣襟,然后一口咬住最溫軟之處。 顧嬋幾乎將手中的碗跌在床上,幸而韓拓一手撈住了,大喇喇往帳外丟出。 “哐啷”一聲,好端端的一只青瓷描金碗便就此粉身碎骨。 床上的皇后娘娘也比那碗好不到哪里去,儼然變成餓狼口里的獵物,任那狼爪與狼嘴搓圓又揉扁,完全抵抗不來。 又或者,這獵物也極享受,并不想脫離魔掌。 當那鴛鴦錦被翻起的紅浪漸漸止歇,顧嬋幾已脫力,當真成了軟綿綿一只,趴在韓拓懷中細細輕喘。 韓拓那是意猶未盡,但也知凡事適可而止,眼看顧嬋需得休息一時半刻,便由得她,只一手緊攬纖腰,一手來回巡脧,逗得她不時驚叫躲避。 “皇后別鬧……”他模仿著她的腔調。 顧嬋無語。 到底是誰在鬧? 可恨自己被韓拓折騰得連說長句的力氣都沒有,只短促地吐出兩個字來:“我沒……” “沒?那是何人一直在撞朕?”韓拓口氣一本正經(jīng),心里卻樂得開懷。 虧他有臉說,若不是他一直捏她,撓她,她癢要躲,手手腳腳的又怎會一直撞在他身上…… 顧嬋又氣又惱,攥著拳頭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喔!”韓拓故意痛呼一聲,“皇后這是謀刺朕么?” “是又怎樣?” “那朕要鎮(zhèn)壓刺客……” 韓拓說著,一翻身,便將顧嬋壓在身.下…… “皇上,讓我再歇一歇。”顧嬋求道。 韓拓倒是不跟她犟,握著小腰,又是一個翻身,兩人再次交換過位置——反正就是不能分開。 “皇上,二嬸嬸她怎么樣了?”顧嬋想分散韓拓的注意力,便扒拉出這么一個不大重要的話題來。 “先關著吧,嚇破了她的膽,再叫林修他們審一審,不怕她不說實話?!?/br> “那要是真的,皇上打算把她怎么辦?”顧嬋又問。 “你說呢?” 不管有罪沒罪,韓拓倒是不介意把人千刀萬剮的,不過他認為這事兒還得看顧嬋的意思。 “就讓她以后再也不能作惡好了?!鳖檵却鸬?。 韓拓皺眉道:“皇后娘娘的這個指示范圍有點廣,屬下們不好掌握程度?!?/br> 死人不能作惡,缺手斷腳也不能作惡,改邪歸正還是不能作惡,到底要選哪一出? “我只是想,家里面現(xiàn)在孩子那么多,別讓她再有機會害他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