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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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秘密,讓她足以同顧淮絕交,是以返回長安這一路上,她都不想理會對方。 可這些都不足以讓她為此亂了心思才是。 第49章 可喜歡他 顧世子這般光風(fēng)霽月的青年才…… 回了長安快半月, 晚春時(shí)節(jié),天氣宜人,太陽耀眼奪目, 卻一點(diǎn)兒都不曬人,只叫人覺著暖洋洋的。 好容易趁著這些時(shí)日,理順了諸事,昭昭難得有心情在郡主府后花園里, 搬了躺椅,窩著上面曬曬太陽歇晌。 子桑采端了切好的果盤,打園中小徑走過, 兩旁栽種的騰花,藤枝上朵朵小紅花開的正盛,風(fēng)一吹,連風(fēng)中都沾惹了花香氣。 她抬眼看去,只見昭昭閉著雙眼,面容恬靜,似已經(jīng)陷入了睡夢中。 她不免放輕了腳步,只小心翼翼走過去, 剛將果盤放在小幾上, 原是閉著眼的昭昭卻睜開了雙眼,神色清明,哪里看上去像是睡著了呢。 “還以為主子睡著了呢?!弊由2伤闪丝跉? 松了口氣,屈腿坐在地毯上,拿了小簽子插著盤中顆顆飽滿的黃紅果子,“主子快嘗嘗,這櫻桃, 婢子剛用山泉水泡過,這會兒正好吃呢?!?/br> 昭昭將信將疑的嘗了一顆,剛咬破果皮,眼睛一亮,倒覺著還不錯(cuò)。晚春時(shí)節(jié)正值櫻桃果上市,她時(shí)常打?qū)m中回郡主府,都能瞧見,挑著扁擔(dān)的,背著竹簍的貨郎,籮筐里都是青綠葉上鋪著黃紅剔透的櫻桃,看著實(shí)在可口誘人,可吃著卻酸口難忍。 涼州沒有此物,昭昭這半月來,每回見著都買,結(jié)果回回都酸倒了牙。 讓她不由感嘆,這容貌誘人的果子,可謂是徒有其表,內(nèi)里果rou都是酸的。 今日這確實(shí)不錯(cuò),她不免問:“這是哪兒買的,味道不錯(cuò),趕明兒讓人再采買些。” 子桑采心虛的咳嗽了兩聲,撇過臉去,“主子要覺著味道不錯(cuò),婢子明日讓人再送來就是了。” 昭昭將她神色都給收進(jìn)了眼中,就起了疑心,“這櫻桃,誰送來的?”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更別提昭昭對子桑采的了解可謂是見她眼神閃躲,便知有事瞞著。 子桑采哭喪著臉,老老實(shí)實(shí)的交待了個(gè)明白,“主子別生氣,是飛廉剛剛送來的,說這櫻桃是長安最甜的櫻桃樹摘的?!?/br> 昭昭將簽子扔回了簽盤里,性質(zhì)缺缺道:“我又沒生你氣,好了,這果子不錯(cuò),你送去給阿羽,還有青眉他們都嘗嘗?!?/br> 子桑采覷著她臉色,見她神色淡淡,卻又不像是生氣,大了膽子道:“飛廉送了好些來,這盤是專門挑出來給主子嘗的?!?/br> 她這回沒跟著昭昭出門,是以完全不知道為何臨行前,她家主子同隔壁顧世子,關(guān)系還不錯(cuò),怎么回來之后,主子突然就冷了眼,不再同世子有來往。 子桑采問的小心翼翼,“主子,你還在生顧世子的氣嗎?” 昭昭往后仰,倒在躺椅上,盯著太陽出神,片刻之后,抬手輕輕壓在了眼上,“我沒生他氣了?!?/br> 她氣量才沒有這么小。 都過了這么久,她早就冷靜下來,想明白了許多事。 子桑采不解,“那主子,為何遇見顧世子轉(zhuǎn)頭就走?!?/br> 自打回來,顧世子像是突然想起了身上還有一官半職,每日都去值上點(diǎn)卯,顧世子當(dāng)值的翰林院也不在別處,就在月華宮,也是要過朱雀門的。 更別提,貴妃娘娘還三五不時(shí)的,讓顧淮進(jìn)內(nèi)說話。 昭昭這半月來,遇見他的次數(shù),仿佛一日三餐,習(xí)以為常了要。 只是她每回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顧淮,便避開走。 那宮里頭的宮人,誰不是見著顧淮就邁不開腿,偏生昭昭一個(gè)人是轉(zhuǎn)頭就走。 “因?yàn)椴幌胱穯査乃绞?。”昭昭揉了揉眼睛,見子桑采還聽不明白,卻也不再多說此事。 她欲打算閉眼再歇會兒,偏外頭又有人來通傳。 “郡主,貴妃娘娘派人來傳話,請您即可入宮。” 昭昭倏然起了身,邊朝寢居走,邊問,“傳話的人,可有說娘娘因何事突然召我前去?” “這倒沒說,倒是說了娘娘今日心情不好?!?/br> 昭昭點(diǎn)了點(diǎn)頭,昨日她在顧貴妃跟前,還見,因收到了趙成義就要回來的消息,顧貴妃心情很是不錯(cuò),這兩日宮中又無大事發(fā)生,顧貴妃怎么會心情不好呢,原是今日許了她假,卻又讓人來傳她入宮。 她一時(shí)想不明白。 換了衣裳,就踏上了入宮的路。 * 玉蘭宮里 顧貴妃的貼身嬤嬤,替顧貴妃按揉著太陽xue,“娘娘,說來說去,原本就是三公主的錯(cuò)處,如今鬧在了御前,皇上不也沒責(zé)罰咱們世子爺嗎?” 顧貴妃眉宇見都帶著疲倦,閉著雙眼,冷笑了一聲道:“懷玉這丫頭,我從前以為她不過被皇上寵壞了,性子刁蠻了些,如今婚事不成,不將父母生養(yǎng)之恩放在心上,竟拿性命來要挾。莫說在這宮里,我都待了多少年,便是民間,我也沒聽見過多少有那女兒家非逼著旁人成親的道理?!?/br> 誠然,顧淮是她親侄子,打出娘胎,就看著長大的,她也舍不得讓顧淮娶了那刁蠻潑辣的三公主。 更別提,顧淮對那懷玉,根本就沒有別的心思。 顧貴妃打理著六宮諸事,卻也不會去管那些個(gè)不是自個(gè)兒親生的皇子皇女。 皇子且不論,如今各個(gè)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宣帝跟前活著。 幾個(gè)公主,宣帝是疼愛的,不僅沒讓公主們像她們的姑姑那般外嫁聯(lián)姻,都留在了長安,還能對公主們的要求有求必應(yīng)。 顧貴妃心里跟透明鏡似的,知道宣帝是因高義公主之故,所以如今對女兒們便加倍的好。 她有時(shí)冷眼瞧著,心道何必呢?虧欠的人,終究受到了傷害,遠(yuǎn)嫁涼州,要不是這昭昭被接到長安來,許是這輩子都收不到?jīng)鲋莸囊环庑拧F潜患颖短蹛鄣男≥厒?,還恃寵而驕。 何嬤嬤還在細(xì)細(xì)的寬慰她,“娘娘,三公主這一遭同咱們也攀扯不上,您不必為她煩憂?!?/br> “我哪里是為了她,她自個(gè)兒有她親娘看顧著,何須我來管束。我擔(dān)心的是阿晏,這孩子,瞧著像是好了不少,這太醫(yī)看過診,病癥還是沒得環(huán)解。” 顧貴妃便是為此事發(fā)愁。 何嬤嬤又道:“奴婢瞧著,自打世子爺同郡主有了來往后,比從前可好多了,您說他們……” 正說著話間,外間宮人傳話,“娘娘,郡主到了?!?/br> 何嬤嬤笑道:“娘娘,您看說什么來什么,可見奴婢不該背后說人?!?/br> 顧貴妃笑了笑,心情松快了一絲,“請郡主進(jìn)來?!?/br> 昭昭站在外邊,就隱約聽見了里頭像是提起了她,此刻打了簾子進(jìn)了里間,請過安便坐在一旁,“不知娘娘召臣女此刻入宮,可是有要緊事?” 顧貴妃語氣隨和道:“本宮這會兒召你前來,只是與你說說話?!?/br> 昭昭有片刻的茫然,這有何話,不能明日她入了宮再說。 “本宮且問你,太后娘娘千秋那日,懷玉私下與阿晏相見,你可曾撞見?” 顧貴妃說這話的時(shí)候,眼神一錯(cuò)不錯(cuò)的盯著昭昭看。 那都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昭昭抿了抿唇,那原本是件隱秘事兒,只要她不提,顧淮不提,三公主也不提,這宮中應(yīng)該是無人知曉。 如今貴妃娘娘突然問起,那想必是已經(jīng)知曉此事所有的來龍去脈。 而會說出此事的人。 不是她,她相信也不會是顧淮,那想必就只有三公主自己了。 不過一瞬,昭昭想明白了,她坦誠道:“是有這么回事?!?/br> “那日,我原是想去摘星樓一回,不想路過,恰巧碰見了三公主與顧世子敘話,見他們二人說的有些不愉快,這才現(xiàn)身勸說三公主離去。” 顧貴妃輕輕點(diǎn)了頭,“懷玉今晨在皇上面前說起了此事,說她與阿晏的婚事不成,是因你在其中百般阻攔?!?/br> 顧貴妃嘆了口氣,又道:“懷玉那孩子,今晨請皇上賜婚,皇上沒應(yīng)準(zhǔn),她回了宮便懸梁說要自盡?!?/br> 昭昭眼皮子一跳,三公主這行事未免也太激進(jìn)了些,就因?yàn)榛槭虏怀?,便拿著自己的性命?dāng)兒戲了? 而且,三公主憑什么說是她在其中阻攔,明明就是三公主有情,顧淮無意,所以這婚事不成,這簡直就是胡編亂造。 “三公主怎么能白口造謠呢?!?/br> 顧貴妃道:“你的秉性,皇上與本宮自是了解的,懷玉這口不擇言說的話,皇上也并未放在心上?!?/br> “只是本宮好奇,阿楚信中提起,你與阿晏這一趟湖州之行,相處的不錯(cuò)。只為何回了長安這么久,本宮聽人說你遇著阿晏,便繞道走,怎么,你們吵架了?” 趙成義這小子,寫封家書還要提一嘴她和顧淮。 昭昭下意識就在心里暗罵了一回趙成義。 她鎮(zhèn)定了心神,只道:“每回顧世子跟前宮人甚多,我見路不好走,只換條路走罷了。” 顧貴妃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何其瞧不出來她不過是嘴硬的說辭。 她不免想著,這天生聰慧之人,總是有些缺憾,比如對感情之事,遲鈍后覺。 而后說出了她今日讓昭昭入宮來的目的,“你覺著阿晏如何,可配的你?” 顧貴妃這說話語氣倒是尋常。 偏昭昭心臟跳的有些不正常,她抿了抿唇,方道:“娘娘說笑了,顧世子聲名在外,滿長安的姑娘都想嫁他?!?/br> “更何況,娘娘您知曉的,舅父已經(jīng)應(yīng)準(zhǔn)了我,我若在長安相中了夫婿,日后是要帶他回涼州去,顧世子這般光風(fēng)霽月的青年才俊,娘娘舍得讓他入贅鎮(zhèn)北王府?” 她一向如此,不想回答的問題,便會用另一個(gè)話題去結(jié)束。 可不正是如此,顧貴妃連侄子尚公主都不愿點(diǎn)頭,又怎么會愿意讓顧淮隨她回涼州,做那上門女婿呢? 昭昭自以為自己拋出了這句話,顧貴妃想必就會打消了心里的念頭。 不想,顧貴妃一眼就洞穿了她的小巧思,又將話題給引了回來,“本宮是問你,可喜歡我家阿晏?” 外間簾帳外,有人停住了腳步。 第50章 我喜歡他 承認(rèn)吧,你就是喜歡他?!?/br> 第一回見顧淮, 那是在一場大雨里,她不經(jīng)意的一瞥。 第二回見顧淮時(shí),她也只有片刻好奇, 這人到底是為何能做到替毫不相干的陳家,挺身而出求情。 但她僅僅只是好奇,遠(yuǎn)沒有達(dá)到在意的地步。 后來見顧淮,是在顧淮送來致歉信、是在千秋宴的夜晚, 是在燈會的玲瓏塔下、是在二人比鄰而居以后、是在雪天的茶爐旁……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和顧淮其實(shí)已經(jīng)共同經(jīng)歷了許多事情。 她將這種種相知相識的經(jīng)歷,都?xì)w結(jié)為他們二人是可以不管是敵是友, 都能坐下談心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