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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此生長安,年年歲歲,得償……所愿?” 陳詞喃喃了一句,兀地笑開。 寫詞的人這么貪心的嗎? 一生長安無憂已經(jīng)是最大的求之不得了,居然還加了一句得償所愿?年年歲歲得償所愿,這是要祝福誰呢? 許霖聽見他這一聲笑,扭過頭來看了一眼。 青年穿了件薄薄的毛衣,棉服脫掉了,放在一邊椅子上,眉眼淺淺彎起,帶著些許愉悅,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東西一樣。 他眼鏡搭在鼻梁上,微向下落著,金色的邊角架上耳廓,而耳垂下方,有一枚細小的銀飾閃著光。 仔細看去,則又能發(fā)現(xiàn)銀色中夾著點點的黑。 可再一凝神就會看見,并不是黑色夾在了銀色里面;那一片純粹的黑里面,星星點點的,是閃爍如星的光。 許霖微愣,問他:“怎么打耳洞了?” 原本是想問他笑什么的,可是一轉(zhuǎn)眼看見這樣一副景象。 青年如玉端坐,淺淺笑開,眉眼間俱是春色,而一片浩瀚如星辰璀璨的光,落在了他耳上。 于是就調(diào)轉(zhuǎn)了話頭,想問問別的。 陳詞一怔,不自覺地伸手摸上耳釘又轉(zhuǎn)了轉(zhuǎn)。 他不喜歡騙人,但真要他直接解釋是因為某人說他耳朵好看,想要送他副耳釘,所以自己為了那份禮物就去打了耳洞什么的…… 實在有些羞恥。 但其實為的究竟是禮物還是送禮的那個人,反正陳老師就算談了戀愛也是別扭著,該不承認就不承認。 半晌,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視線卻倏然被那一張薄薄的a4紙吸引了。 既貪心又狂妄的賀詞印在上面,明明是祝賀別人的話,陳詞卻看見了寫這個詞的人。 他不知道是誰寫的,但下意識就會覺得那人寫詞的時候心里一定念著某個人,想讓他平安喜樂、百歲無憂,也想讓他得到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 就算囂張輕狂,也帶著最好的祝愿。 于是話就說不出來,再一出聲全然變了樣子。 “他喜歡。”陳詞笑了下,手指依舊落在耳釘上,遮住一片黑夜的光,“那是個幼稚鬼?!?/br> 幼稚到因為喜歡,所以才敢仗著自己縱容他提出這么一個要求;幼稚到因為喜歡,才會想去獨占。 陳詞想到顧言給他戴耳釘?shù)哪翘焱砩稀?/br> 原本說好了是送一副的,但他只打了一邊兒,所以那人給他戴上了一個之后便將盒子合上重新收了起來。 陳詞挑眉,“這么小氣?” 顧言不惱,只是從善如流地爬上床吻了吻人額間,輕聲道:“另一個送我吧?!?/br> 陳詞:“?” 這人是不是有病?哪有人送東西送了一半跟收禮人說把另一半送自己的? 況且自己拿回去就是了,平白讓他送什么?又不是他的東西。 小美人有些不高興,顧言卻順著吻上他耳垂,又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那顆冰涼溫潤的耳釘。 “送我吧。”意亂情迷之時,顧影帝俯在人身上低聲誘哄道。 陳詞沒忍住,輕輕地蹬了他一腳,“拿走拿走!” 這時候提要求,可真能耐了! 顧影帝卻心滿意足,隔天陳詞就看見這人也打了個耳洞。 顧言熒幕上形象挺多變,不良青年也不是沒演過,只是這時候回家,將那枚耳釘拿出來讓陳詞幫自己戴上…… 不良反正沒看出來,心里是真的暖的不像話。 顧影帝這人,向來最懂得怎么哄陳老師開心。 小美人愣愣地接過耳釘,小聲嘟囔了一句:“瞎鬧什么?!?/br> 矯情! …… 銀飾冰冰涼涼的,在手里捂著也捂熱了。 陳詞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許霖像看新大陸一樣盯著他望。 陳詞:“怎么了?” “你自己把自己耳朵捏紅了,不難受嗎?”許霖問。 “……” 捏紅的…個鬼! 他站起身,門外有人過來叫他去錄音,陳詞二話沒說就丟下許霖出了去。 許霖則繼續(xù)坐在會議室里,半支著圓下巴想事情。 “言詞……陳詞……顧言?!痹S霖瞪大了眸子,半晌又笑了出來。 前段時間吃飯好像聽說《迷夢》有錢重做,就是娛樂圈內(nèi)某人給投的資? 嘖! 這盤棋下得倒挺大。 許霖搖搖頭笑,“我的陳老師哦,掉進坑里了都不知道。” 只不過看他這樣子,掉的好像還挺開心? 陳詞錄完音先回的家,顧言這些天有些忙。 剛放假的那些天這人甚至閑到有時間去學校接他放學,這幾天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工作室轉(zhuǎn)了過來,顧言經(jīng)?;貋矶家桨胍沽?。 臘月里,陳詞生出些懶意,也不怎么有胃口,但還是會做飯。 只是孤獨慣了的時候怎樣都好,一旦熱鬧了,再回歸孤獨,多半有點不適應。 陳詞做好飯菜看了眼時間,顧言還沒回來,困意便襲了上來。 索性就洗了個澡上床睡覺。 顧言回來的時候客廳里開著燈,不太亮,卻一眼看過去都是暖暖的。 他勾唇笑開,一天的疲倦都散了大半。 臥室門虛掩著,有光透過門縫傳出來,他走過去,輕輕地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