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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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的種種溫馨還依稀浮現(xiàn)在眼前,就在昨天的這個時候,他還溫柔寵溺的抱著她,低聲呵斥她乖乖睡覺,哄著她答應給她的堆個大雪人——方才自己的獨自嘗試并不順利,因著她的笨手笨腳,折騰了半天只弄出個四不像的雪堆來,還給剛剛解放的哈哈一頭拱塌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圍成一桌,有說有笑的吃著團圓飯,看著窗外煙火燦爛,這遙遠的竟像是上輩子的事了,一夕之間,一切畫卷都瞬間褪色。 錦年想不明白,她做錯了什么。她更加不懂,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明明,明明一切原本都在很順利的運轉(zhuǎn)的,只除了…… 好像周圍溫度又降了些,她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 她……不要去想。 就這樣,暮盡晨至。 睡眼朦朧間,她看著新一天的太陽緩緩升起,不似前一日那樣熾烈,而是朦朦朧朧恍恍惚惚的,似乎和她一般疲憊。 這還是他除了公事之外第一次的徹夜不歸。即使是上次,她在電話中聽見了他同別人的曖昧聲響,隨之他酩酊大醉,但到底是歸來了,只是這一夜,是真正的徹夜不歸。 她感到難過,一定,一定是因為她的任性,他竟然生了這么大的氣——他們之前從來沒有過如此激烈的爭執(zhí)??磥恚_實是應該離開的,不應該強留在這里。那樣,他就會高興了??墒?,她不想回國,一想到要和他分開,而且這一回,不知道要多久,她就更加難過了。 他的身體還沒有好,他天天還是那樣郁郁寡歡,不開心,他的房子那么大,那么空。 輾轉(zhuǎn)反側(cè),意識朦朧,渾渾噩噩間,如此想著,小錦年又抽噎許久,白白落了許多淚。 早知道,早知道他的態(tài)度這樣堅決,不容轉(zhuǎn)圜,她就不應該這么笨的就把話挑明,她還不如繼續(xù)裝傻,做個乖巧討喜的小孩子。起碼可以繼續(xù)理直氣壯的賴在他身邊,照顧他,陪著他。 起碼,他不至于落得那般孤單啊。 至于他心里是否有所惦念……那個愛穿白裙子的,叫小乖的女孩兒,據(jù)他所言,已經(jīng)嫁為人婦,而且,已經(jīng)忘了他。 可惡! 她突然覺得很生氣,很嫉妒。這種情緒,是她不敢,愧于放在小阿姨身上的,此刻,便盡數(shù)酣暢的施加在了這個未曾謀面的女孩子身上。 錦年只恨自己晚生了十幾年,不能替他提前趕跑這個壞蛋。不能替他提前驅(qū)除后半生的苦難。他是那樣溫柔,那樣好的一個人,這個壞蛋到底為什么要這么欺負他呢? 如果,如果叫她遇見這個壞蛋,她一定要打跑她,給他出氣! …… 錦年是被鞭炮的聲音徹底驚醒的。睜開眼睛,腦袋昏昏沉沉,才發(fā)覺天已經(jīng)亮了。 看了看古董壁鐘,發(fā)覺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鐘。 而安瑞依舊沒回來,屋子空空如也。 錦年紅著眼圈打量了會兒鏡中的自己,用力晃了晃腦袋,換了身行頭,牽著精力依舊充沛的哈哈也出了門。 二十分鐘之后,她出現(xiàn)在臻惜下榻的那間酒店的房間門口。 只是看著門上那枚小小的鈴,遲遲不敢摁下。 她心里亂亂的,昏昏的,與昨夜睡眠質(zhì)量無關(guān),只有她自個兒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里頭。 戀愛中的女生都是夏洛克,即使遲鈍如錦年,也不會傻到哪兒去,昨天自門外聽到的動靜,她如果還認為安瑞和臻惜之間沒點什么秘密那就是真是無可救藥,可若說真的在某些方面有什么…… 事后想想,總覺得又有點牽強,說不出的牽強。哪里怪怪的。 那二人姿態(tài)實在太叫人看不透,并不太像所臆想中的那樣。而且……想到小阿姨,她心里又是迷茫愧疚。無論是什么秘密,她覺得昨天的自己,都太過惡毒,腦海中構(gòu)想過的一些畫面,如今想來都是那樣不堪,齷齪。 她承認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因為涉及到他,她就總比平常要多出許多刺??刂撇涣说?,很容易就失去理智。 無論如何,她昨天那種行徑對待一直疼愛她的小阿姨,就是不對。 其實……錦年有點難過又有點僥幸的揣測著,其實,或許,是小阿姨的黑發(fā)白裙,只是讓他有種對于過去,對于那個白裙子小姑娘升起似曾相識的微妙情愫呢?畢竟,他那樣在意‘小乖’——那個壞蛋! 或許,他們真的是有別的,很重要的事情。 她,她相信她的小阿姨,不會的!一定不會! 這樣胡亂想著,排解著心頭不安,她總算還是摁響了門鈴,帶著萬分忐忑,屏息許久,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沒有人開門。 她又摁了幾下,還是一樣,最后,她撥打了臻惜的電話,可得到的回復卻是無人接聽。 心下,忽然一片茫然。 自安瑞之后,她的小阿姨,也失蹤了。不知去了哪兒。 春節(jié)的上海幾乎可以稱之為一座空城,往日里人潮熙攘的街道,廣場,眼下都是一派的清靜,和家里沒有什么區(qū)別。離開酒店,沒多遠便到了陳毅廣場,哈哈從出門開始就不老實,她索性松了繩子,由著它自個兒去傻樂撒歡。 平日里隨意丟塊板磚能砸倒一片人的地兒,此刻由著這只二貨奔來跑去甚至就地打滾也碰不著除了錦年外的第二個活人,真是空蕩安靜的不像話。 錦年掏出電話,又撥了個號碼,打算給calvin叔叔拜個年,順便問問他準備什么時候過來??上В娫捘嵌隧懥撕芫?,卻是和小阿姨那邊的情況一樣,無人接聽。 如此反復了幾遍,她掛斷一直響著忙音電話,倚在護欄邊上,看著粼光浮動的黃浦江面,直覺的冷風撲面而來,打了個哆嗦。 又是如此。 和之前的某個夜晚如此相似。 安瑞不知所蹤。 小阿姨,calvin叔叔,各自忙碌。 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只有她是一個人。 其實她一直是一個人。 緩緩蹲倒在地面,她疲憊的將臉蛋埋在雙膝之間,沒有哭,只是這樣默默閉著眼,蜷縮成一團。 如此狀態(tài),維持許久,遲鈍如哈哈那樣的物種也能感受到小主人的異樣。它不撒歡了,搖頭擺尾竄了回來,舔舔錦年的手背,她沒理它。它又笨拙的將自己的大腦袋擱在她的肩上。 錦年總算有所反應,嘆了口氣,抱住這二貨的頭,給它撓了撓下巴。 “錦年?” 不遠處,有人呼喚她的名,她驀然回首—— ☆、第56章 chapter56 “錦年姐!” 與此同時,另一聲嬌軟軟的呼喚也冒了出來。 這一先一后的,正是梁唯和紉玉。各自手里提著幾只鼓鼓囊囊的編織袋,搖晃著朝她這走來。 錦年還未說什么,手底下那只二貨又來了勁兒了,腦袋一甩就朝那兩位狂奔而去,湊在紉玉身邊兒死活再不肯挪窩,后者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很是rou痛的從袋子中掏出一個火腿腸才將它打發(fā)了。 “你們怎么上這兒來了?”錦年上前,一邊兒努力拉回自家那只丟人現(xiàn)眼的狗,一邊疑惑出聲。 “老媽一早就奔出去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還挺急,老爸也陪著呢?!绷何ǚ畔麓?,吃痛的揉著被勒出道道紅痕的手心,若有所思的歪著腦袋,“媽不在,今兒一天伙食真就得我跟紉玉自己解決了,好在她會做,我們這出來買吃的呢。”停了停,又小聲埋怨了句,“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大過年的呢,說好了今天帶我和紉玉出去玩兒來著?!?/br> “好像是治病救人呀!”紉玉探過腦袋,皺著胖嘟嘟的包子臉,很費力在思索什么,“昨天夜里紉玉肚子痛,去廁所的時候聽見mama在和誰打電話來著,說是今早去看她,唔……今天早上不是還帶了藥箱了嘛?!?/br> “治?。俊绷何柭柤?,想了想和病人相爭些什么實在不像話,也沒意思,只能罷了,這才想起來問候錦年,“唉,對了,那你呢?大中午的,不在家和你叔叔玩兒,怎么跑這兒來溜達?” 錦年原本正在拉自家蠢狗的繩子,聞之一句,手驀然一松,那二貨也不是伶俐的,這一松一緊之間,依著慣性就一頭沖了過去,將紉玉撞翻在地, “哎喲!” 紉玉噙著淚,揉著自個兒的小屁股,梁唯忙去扶她,二哈在一邊團團轉(zhuǎn),一邊在散落在地的食物之間翻檢著,一片亂糟糟的,只有錦年還愣在原地,目光渙散呆滯,不知在琢磨什么。 梁唯這才察覺出有些不對,目光在她微紅的眼眶及散亂的發(fā)絲之間流轉(zhuǎn),許久,小聲試探道, “錦年?” “呃,呃那個,他不在家,我出來遛遛,沒,沒什么事兒。”錦年語無倫次的強笑,衣角被她擰巴的皺成一團。 梁唯秀眉微蹙,剛想再問些什么,只聽紉玉傻傻的又湊過來,哪壺不開提哪壺,“對啦,錦年姐,你家雪人堆好了嗎?” 話音未落,錦年本來就很假的笑容更加難看了,“還沒呢?!?/br> “那……” “紉玉。” 她還想再問什么,卻被梁唯扯了扯袖子,有些嚴厲的打斷,“東西都散了,收拾一下?!?/br> 紉玉癟了癟嘴,似乎有點納悶,又有點委屈,但看見jiejie的表情,也終究沒說什么,乖乖轉(zhuǎn)身收拾東西去了。 梁唯上前拉了拉錦年的,什么也沒問,只輕聲道,“要不先到我們家去吧,今天中午讓紉玉做好吃的給咱們吃,好不好?” 錦年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圈愈發(fā)紅了,許久,只吸吸,慢慢點了點頭,“嗯?!?/br> **** 伸手撫了一把臉,安瑞推開房門。 正午的陽光照進來,一室的燦爛明亮。 目光落在空無一人床上,安瑞一時茫然,“錦年?” 寬敞的房間里只有他的聲音回響,并無回應。目光在整整齊齊的被褥間停留了下,安瑞眉頭漸漸蹙起——這笨孩子從來都沒有收拾床鋪的習慣,從小到大,她的床一直都是他在收拾,而眼下,這竟是全然沒有凌亂,睡過的痕跡。 昨天,自己離開之后,她昨夜…… 不再深想,放下手中的禮物盒,拿出電話,安瑞撥下她的號碼。 沒想到鈴聲卻自門外響起,安瑞轉(zhuǎn)身,正巧看間樓梯下,大門咔嚓一聲開了,玄關(guān)處正換鞋的錦年,埋頭看著手機,又猛地看向他。 四目相接。 錦年站在稀薄的日光下,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金色,端端顯得有點通透憔悴,眼圈烏青,鬢發(fā)凌亂——這不是她應有的模樣。 安瑞一怔,望著她沉默不語。 倒是錦年淺淺一笑,半低著腦袋慢慢走了過來,從口袋里掏出個紙袋,塞給他,小聲,“昨天的餡餅,叫小阿姨帶走了,我猜你還沒有吃過吧。我剛和紉玉學的,你嘗嘗?” 他從紙袋中拿出一只烤的微微發(fā)焦的餡餅,咬了一口。 “紉玉說,做飯是一件很神圣,也很神奇的事情,應該心懷虔誠和歡喜去做,才會做的好吃,把自己的好心情融進去,連吃的人也會感覺很快樂呢。” 錦年一邊細細解釋,安瑞已經(jīng)將那只餡餅吃完,收好紙袋,專注的盯著她額前露出的一小片汗?jié)竦钠つw,輕聲試圖,“那我猜……你現(xiàn)在的心情很糟糕?” 居然,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拐著彎子給別人的廚藝打差評的。 錦年應該覺得沮喪,覺得生氣的,可卻偏偏沒力氣再去理會這些,只一張口,眼淚便止不住的簌簌滑落。 “安瑞?!卞\年抽噎地開口,聲音里有著若有若無壓抑的委屈,“我昨天不該沖你大吼大叫……對不起。” 安瑞嘆了口氣,揉揉她的頭發(fā)。順帶捏了捏她的小爪子,卻—— “嘶……”她輕輕抽了口氣。 他這才留意到她手指上的一小塊創(chuàng)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