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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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年卻拉住他的衣角,盯著他的手臂,忽然問道,“江憫,你受傷了?” 江憫僵了下,沒有回頭,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淡淡的,“沒有事,昨天送你來醫(yī)院的路上,被狗咬的?!?/br> “那你的臉呢?”錦年注意到,他一直側(cè)著,或者背對著她,心下疑惑漸深,“也是狗咬的?” 江憫“嗯”了聲,漫不經(jīng)心的,“藏獒么,個頭大,沒腦子。逮誰咬誰?!?/br> **** 推開門,下了樓梯還沒走幾步,就看見醫(yī)院走廊上侯了個人。江憫頓時止步,眉頭蹙緊,表情登時冷淡: “你怎么還在這兒?” “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才對?!卑踩饠Q滅煙頭,起身,神色亦是淡淡,“錦年向來黏人嬌氣,承蒙你照顧,給你添麻煩了?!彼裕F(xiàn)在,趕緊的,麻利滾蛋。 “不麻煩?!苯瓚憶]有抬頭,語氣淡淡的,“應(yīng)該的么。” 安瑞深深吸了口氣,應(yīng)該你大爺。 “我去看看她。” 說罷也不理會他,徑直就想進門,卻被他攔住。 “你不可以進去?!苯瓚懻f,態(tài)度堅決。 “讓開?!卑踩疰?zhèn)靜的開口,望著他擋在門邊的手臂,“小子,我不想在她面前讓你難看?!?/br> 自昨夜一事,他便感覺到一種格外的疲憊,很累很累。累到他懶怠和任何人任何事情計較,他現(xiàn)在只想去看看那個小人兒,摸摸她卷卷軟軟的發(fā)。 “誰難看還不一定?!苯瓚懕M量平定著想要再次一拳塞過去的沖動,紋絲不動,“但是現(xiàn)在,你不準進去?!?/br> 安瑞很淡很淡的笑笑,“我見錦年,從不需要任何人準許。”停了下,又道,“而且,這是我的醫(yī)院。我有權(quán)探望我的病人?!?/br> 長久的沉默之后,有人冷冷的開口,“但她也是我的女友。我也有權(quán)讓她安靜休息,擋去見她不想見的人。” 安瑞保持著他矜淡的笑:“哦,果然是溫柔體貼的好男友,可是你怎知她現(xiàn)在就不想見我?” 江憫看著他的表情,也笑了,“安先生,我真的很難理解,你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哦不對,是自負。認為世界都應(yīng)該圍著你旋轉(zhuǎn)?!?/br> 安瑞抿起嘴角,薄唇變成了很淡很細的一道線。 “你不如清醒點,好好認認明白自己吧,”江憫道,“聽聽她是怎么想的?!?/br> 語畢,他打開免提功能,拔通電話。 “怎么了?”輕柔的聲音自那邊傳來。 “錦年,那誰過來了,想見你。”江憫對著電話,一字一頓,不偏不倚。 那邊沉默了半晌,才有嬌軟的聲音猶猶豫豫地響起,“但我不想見他,憫,你幫我編個借口推了吧。好不好?” 江憫坦然望著安瑞,只見后者臉色忽然陰沉。 “錦年,你不用在意我,”他聳聳肩,“我可以回避?!?/br> 錦年又沉默良久。 “并沒有,憫,這與你無關(guān),”她輕輕笑著,聲音有點虛弱,卻帶著些許不容置喙的強硬,“我不想見他,因為沒必要,該說的話都說盡了,就這樣吧,而且……見到他我會不開心。你就和他說……我還沒有醒過來好了。” “好吧,我會這樣告訴他。你好好休息,拜。”江憫和她道別,掛斷電話。 “你是否聽的清楚?還需要我再重復一遍么?!彼f,望著面色有些發(fā)青的安瑞。 長久的安靜,或者說……死寂。 “我會等到她‘醒來’,”安瑞眼角微紅,盯著他,“還有,江憫,若你真心要守著她護著她,還請有始有終。不要讓她習慣了溫室再把她推出去淋雨吹風,錦年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旦依賴上一個人,會很倔強,而且死心眼,如果你半途而廢……?!?/br> “先生你多慮了,”江憫微笑,“能說出這番話,我相信你一定是經(jīng)驗頗豐,覺悟深刻。我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安瑞不自禁的握拳,鮮血浸透了剛剛包扎完好的紗布。 ☆、第89章 chapter85百日之約 “喀嚓?!遍T開了。 錦年猛地抬頭,看見江憫,頓了頓,眼神又恍恍惚惚的往后飄…… “在看什么?”他走到她身邊,坐下。 “呃……沒,沒有?!卞\年垂眸,目光在他空無一物的雙手上繞,“我在想,你不是出去找吃的了么?” “我忘了,你胃穿孔的治療還沒有結(jié)束,醫(yī)生說一周內(nèi)不能進食。”江憫微笑,眸光銳利,突然道,“他還沒有走遠?!?/br> 心跳,突如其來的跌宕。她低頭,來不及藏匿滿面的慌亂,“江憫,我并不是……” “錦年。”他打斷她,輕輕地,“剛才,其實我很害怕。” “……”她咬唇不語。 “我很害怕,你真的會答應(yīng)見他,我很害怕……”他忽然握緊她的手,聲音微不可聞的一顫,“我會成為你們之間的一場笑話。” 很厭惡那個男人,最厭惡的是他自骨子里流露的傲慢,自負,尤其是針對錦年的自負。而且他很清楚,那人并非有意,也不是刻意彰顯炫耀他和她之間的情分??擅艿氖牵嬢^的也偏偏是他這種非故意的反應(yīng),因為那代表著他潛意識里根深蒂固的習慣。 習慣,習慣什么呢? 習慣了說話做事,不用考慮后果,不須承擔責任。因為最終總會被原諒,寬恕。 “錦年向來黏人嬌氣,承蒙你照顧,給你添麻煩了。” “我見錦年,從不需要任何人準許。” 為什么在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后,他還可以如斯淡定從容,仿若沒事人一般。好像這一切惡果,都與他無關(guān)——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吧? 所以,在錦年說出拒絕的言辭過后,他才會那樣驚詫。 似乎她會拒絕他,是一件特別不能預(yù)料,或者說理解的事情。 那個男人,他的這種習慣,或許可以理解為:長年累月,習以為常的被嬌慣。 被她嬌慣。 他很難,也不愿去設(shè)想,這會是怎樣一個過程,才會造就這樣一番成果? “江憫。”錦年輕輕喊他,聲音無比柔弱,“不會的?!?/br> 同時,她同時否定了他的兩個問題。卻并沒有給他帶來一絲輕松。 “是么?”江憫笑容微帶澀意,“錦年,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在想那天晚上你和我說的話,你……給我的那個答案。” 錦年驀然抬首,屏息,沉默。 “我覺得……”他沉吟片刻,像是在下一番狠心,許久,才慢慢道,“我覺得也同樣適用于現(xiàn)在,以我的立場,再說一遍?!?/br> 錦年松了口氣,“你真的這樣想?” “嗯,你說,我們應(yīng)該給彼此一個機會。我想也是?!彼麌@了口氣,很難,很痛苦的把目光從她蒼白一張小臉上移開,“所以我決定離開一段時間,彼此,也好有時間看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br> 一顆心,緩緩升起,復又急速墜落,如此跌宕,最終,錦年艱難開口,“江憫,我……不太明白?” “我父親走的早,母親一個人照顧我和我jiejie長大,非常,非常辛苦?,F(xiàn)在我們在英國能夠扎下根,也希望能接她過去安度晚年?!彼f,“你知道的,我最近……一直都在忙這個問題,現(xiàn)在都辦的七七八八,最遲還有一個月,應(yīng)該就可以結(jié)束。之后,我不會再回中國。錦年,從一個月后開始算,我等你一百天,等你抵達倫敦,成為我的新娘?!?/br> 錦年幾乎下一瞬就接口,“不要那么久,我現(xiàn)在就跟你走?!?/br> 他卻封住她的嘴,指間輕輕摩挲她的唇瓣,“錦年,不要這樣著急?!鳖D了頓,他又笑了,似憂似喜,“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又或者,是太相信‘他’?可以輕易動搖你的心意。所以才急于逃避? 最后一句,他生生咽下,只是微笑凝視著她。 后者咽了咽口水,依舊是搖頭,焦急的,“江憫,不需要這樣,這是對你的不公平,不尊重?!?/br> 雖然說的是彼此,然而,事實上,錦年明白,只是為了她而已。 憑什么呢?她溫錦年何德何能,可以這樣恣意掂量挑揀他人的感情,像是擺弄超市里的大白菜一樣。還要稱稱分量,將不夠格的那份丟棄么? 若真是挑菜也罷了,但是人的感情,哪里來的孰優(yōu)孰劣,還如此卑微的任人挑剔? “錦年,你聽我說。”他安撫著她激越的情緒,語氣溫和而言辭強硬,“如果你真的嫁給我,心里卻一輩子還有別人的影子,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不尊重?!?/br> “我不……”她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我要你。”他捧著她的臉,盯著她的雙眼,堅定道,“一個獨一無二的錦年。你可以理解么?” 錦年掙扎著,還想反駁,還想說話,最終,卻只化作沉默,還有幾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不要這么沮喪啊,錦年?!彼Γ脚系幕《扔锌酀囊馕?,“又不是分手,我還以為我們很快會再見面呢?!蹦氵@樣,真的會讓我覺得不戰(zhàn)而敗。 我也應(yīng)該笑的。錦年想。于是,很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來。 江憫更是哭笑不得,最終,他嘆了口氣,低沉出聲,“我可以再吻你一次么?” 她呼吸一窒,藏在被下的手緊張的抓住床單。 瞳仁中染上一抹灼熱,氣息漸近,錦年的心跳亂了節(jié)奏,只聽他又道,“這次,別再推開我了?!?/br> 心神一蕩,那天,那晚,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回憶又開始作祟。錦年不自禁的,緩緩松開抓床單的手,閉上眼睛…… 想起那日子夜,他急急的驅(qū)車來看她,她拉住他,說,那天,那件事,我……好像還一直欠你一個答案。 想起她拉著他的手,徑直帶他上了樓,進了臥室,擁著他,看著他,輕輕地道,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給彼此一個機會。 是她主動靠近的他,是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是她……閉著眼睛,迎向他,然后關(guān)上燈。而當他情難自禁,俯身回應(yīng),二人在床面耳鬢廝磨時,卻敏銳的發(fā)現(xiàn)她眼角隱忍著的晶瑩點點。 是的,隱忍。 那一刻,他遲疑了。她亦是驚醒。猛地推開他??聪蛩麜r的表情,慌張的像是做錯事被抓現(xiàn)行的小孩子。 也正是那一刻他才忽然明了,他想起來,他們之間……每次的親密,她都會閉眼。卻并不是因為羞澀使然,而是……隱忍。也是為了用那薄薄一層眼瞼,來遮蓋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和糾結(jié)。 是時候該有個了斷了。如果注定成為不了她努力前行,乘風破浪也想要登臨的彼岸,那么,他也不想做一個她航線中突然出現(xiàn)的島嶼。 就像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那個綠色孤島,看起來平靜,安寧。而實際上,自己這座島,究竟是讓她安居樂業(yè),還是擱淺了余生,未曾可知。 傷人傷己。 這樣才好,這樣……最好。 江憫想,而且,不管怎樣,他也不虧——那個傲慢自負的男人,應(yīng)該也受了不輕的傷吧?活該。 **** “老板……”曉蔓輕輕喊了他一聲,看著他右手被鮮血染紅的紗布,“你這個傷口,是不是要處理一下?” “你會處理么?”安瑞應(yīng)承了句,不甚在意的樣子,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電腦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