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南玉又想了一下，這樣也好，她沒有第一時間答應(yīng)，那至少說明她對這件事是鄭重的，而不是簡單的將大皇子當(dāng)成簡單的讓自己生活得更好的工具。這樣一來，等她決定撫養(yǎng)大皇子的時候，勢必會更加的真心對待大皇子。

    何才人怕南玉有所誤會，開口解釋道：“娘娘知道，王昭容的死怎么說都與臣妾有關(guān)，就算臣妾沒有遷怒大殿下，但也不想花費(fèi)了精力時間和感情養(yǎng)大了大殿下，大殿下卻因為王昭容的事跟臣妾離心，所以臣妾需要認(rèn)真考慮。”

    南玉道：“應(yīng)該的，才人可以認(rèn)真的考慮，什么時候決定了，都可以來告訴本宮一聲。”

    何才人沒再說什么，站起來跟南玉告辭。

    她走了幾步之后，又突然停下腳步來，回身對南玉道：“也請娘娘放心，倘若臣妾決定撫養(yǎng)大殿下，就一定會將他當(dāng)成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br>
    南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何才人這才離去。

    南玉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煩惱的嘆一口氣。如果何才人最終不愿意撫養(yǎng)大皇子，那大皇子交給誰來養(yǎng)？趙婕妤肯定不行，先不說大人的牽扯，就趙婕妤的性子她都怕她將大皇子給養(yǎng)壞了。難道要從皇帝那些小采女小寶林之中選一個出來撫養(yǎng)大皇子？

    南玉搖了搖頭，這些更不行。

    算了，倘若何才人真的不愿意，她還是親自來養(yǎng)大皇子好了。

    她剛想完，旁邊突然傳來皇帝的聲音：“想什么呢？想得這么入神，連朕進(jìn)來了也不知道？”

    南玉抬起頭來看，然后已經(jīng)有些驚訝的道：“咦，圣上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沒有人通報。”

    皇帝走到她旁邊坐下，道：“是朕不讓他們通報的。”說著想到了什么，又道：“剛才何才人來過？朕來時碰到她出去。”

    南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嗯，臣妾還問她愿不愿意撫養(yǎng)翊兒?！?/br>
    皇帝“哦”了一聲，像是隨意般的問道：“那她怎么說？”

    南玉道：“她說她要考慮一下?！?/br>
    皇帝一聽，整張臉拉了下來，怒道：“不知所謂，她算個什么東西，竟然敢嫌棄朕的兒子。”

    南玉不滿道：“你看你，干嘛這樣？平常人家收養(yǎng)個孩子還要好好考慮呢，更別說讓何才人撫養(yǎng)皇子這么大的事，人家認(rèn)真考慮說明人家重視這件事。你的兒子是天老二，誰敢嫌棄啊?！?/br>
    皇帝這才不說什么。

    南玉道：“總之我想了一下，要是何才人不愿意撫養(yǎng)翊兒，還是讓他住在我這邊吧。”

    皇帝也是犯起愁來，除了何才人，他好像還真的找不出合適的人來撫養(yǎng)大皇子。算了，先不想了。他又問道：“翊兒呢？”

    南玉道：“在梳洗呢，剛才出去了一趟，將衣裳弄臟了?！?/br>
    皇帝沒有再問，轉(zhuǎn)而又笑著對南玉張開手，道：“那讓朕來看看，摸一摸我們的寶貝兒子?！闭f完抱過南玉，伸手在她肚子上輕柔的摸了摸，又道：“差不多四個月了吧，按理說該顯懷了，怎么肚子還是扁扁的……”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看著玩世不恭的皇帝，在面對即將出世的孩子的時候，也是有慈愛的一面的。捧著南玉的肚子跟里面的孩子唧唧歪歪的說了半天的話，連南玉聽著都有點(diǎn)嫌啰嗦，也不知道里面的孩子會是什么樣的想法。

    跟孩子說完了話，用過了晚膳，皇帝將大皇子叫過來，順便關(guān)心了一下他的生活。

    因著大皇子沒了母親，皇帝對大皇子多了幾分憐惜。只是他到底不是有耐心的人，大皇子聽不見又說不了話，兩人交流完全靠比劃，皇帝大部分時候看不明白大皇子比劃的是什么意思，自己比劃的大皇子也是看得暈暈繞繞的，溝通十分不暢，最后皇帝也只能嘆息一聲，讓宮人帶他下去了。

    大皇子走后，皇帝轉(zhuǎn)頭對南玉道：“找個先生來教翊兒認(rèn)字吧，不說讓他學(xué)多少東西，至少要把字認(rèn)全了?！笨偛荒転榱烁涣鳎寗e人都去多學(xué)一門手語吧。

    南玉道：“一些簡單的字從前王昭容是教過翊兒的，只是認(rèn)的字不多，找個先生來教他也好?！闭f著頓了頓，想到了什么，又問道：“翊兒的耳朵，難道真的就不能治好嗎？”

    皇帝蹙起眉，搖了搖頭，道：“他的耳朵是在出生后，被人借助外力刺聾的，他小時候朕偷偷讓御醫(yī)給他看過，都說是治不好?！闭f到這里，他想到幕后下黑手的太后，以及當(dāng)初替太后遮掩的先帝，心里對他們又多厭惡了幾分。太后死得這么從容，死后他還不得不讓她繼續(xù)享受哀榮，真是便宜她了。

    南玉沒有再說話，輕輕的握了握他的手，無聲的安慰著他。

    其實她有時候覺得皇帝也是挺可憐的，因著名義上他是太后撫養(yǎng)長大這一條，無論太后做了什么，他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對付她，要不然就是不孝。大湯向來以孝治天下，不孝的皇帝會讓天下臣民詬病。所以太后死后，皇帝還不得不裝孝子，不得不繼續(xù)給太后哀榮。

    皇帝這個人，向來又有些小氣，心里只怕會因為這個慪得要死。

    皇帝大約也是被壓抑得久了，心里對太后的怨氣哪怕隨著太后去世也得不到發(fā)泄，然后不由自主的就跟南玉提起他小時候被太后虐待陷害的事情來，以及先帝偏袒太后和吳王的事情來，語氣中夾雜著怒氣和怨氣。

    最后皇帝感慨道：“先帝對朕這個兒子沒有多少慈父之情，對朕做過的唯一好事，怕也只有將張公公送到了朕的身邊來伺候。若不是張公公，朕還未必能活著長大，并登基為帝。”

    南玉有些訝異道：“咦，原來張公公是先帝給你的呀！”按照皇帝對先帝的感官，先帝對皇帝絕對是后爹一類的存在，而張公公對皇帝這么忠心，想不到張公公會是先帝給皇帝的人。

    皇帝道：“張公公是在朕四五歲的時候來到朕身邊伺候的，那時候吳王還沒出生，先帝在朕之前有了十三個公主卻無一個皇子，他的那些兄弟個個迫不及待的將兒子送到宮里來，眼睛瞅著他的皇位呢，你以為當(dāng)年蜀王世子兩歲便被送到宮中，一呆就是十幾年是什么原因。侄兒再親也沒有兒子親，后來朕出生，先帝對朕這個唯一的兒子自然寶貝得很。將朕記在太后名下，剛滿周歲就將朕立為太子，為的就是定下名分打消他那些兄弟的念想。

    就這樣，他那些侄兒還是一個個賴在宮中的不肯走呢，那些藩王個個對朕虎視眈眈，巴不得朕出點(diǎn)事夭折了，時不時要弄點(diǎn)動作出來。先帝擔(dān)心朕的安危，于是找了忠心可靠的張公公送到了朕的身邊來。那時候太后無子，對朕也是不錯的。只是后來，太后老蚌懷珠居然生了個吳王出來，朕的日子才不好過起來。

    先帝寵愛太后，吳王出生后，他大約是有些后悔太早將朕立為太子的。只是立太子容易廢太子難，特別是朕這種無大過的太子，而后來戚家被先帝寵得太過權(quán)勢熏天，先帝終于難得明白了一回，打消了改立吳王的念頭，朕這才僥幸得以在先帝駕崩后登基……”

    皇帝說到這里，又突然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先帝和太后也都死了，朕跟你說這么多做什么……”

    而南玉卻突然抓起了皇帝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眼神疼惜而深情款款的看著皇帝，淚光盈盈的道：“臣妾沒想到，原來圣上曾經(jīng)受了這么多的哭。臣妾想起以前對圣上的所作所為，覺得自己太不對了，圣上這樣不容易，臣妾應(yīng)該多理解圣上的?！闭f完又信誓旦旦的道：“圣上您放心，先帝和太后都不疼你，臣妾疼你，別人都不愛你，臣妾愛你，臣妾一定會疼你愛你到?？菔癄€！”這么個過得苦逼又缺愛的孩子啊，實在是太可憐了，這樣一想，他現(xiàn)在養(yǎng)成的那些討人厭的龜毛性格，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皇帝詫異的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南玉鄭重的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皇帝臉上抽了抽，覺得情況有些不大好，他在她心里現(xiàn)在是什么形象了……

    皇帝喝了一口茶，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拉過南玉的手，試圖與她解釋道：“其實朕小時候呢，過得也沒有你想象中這么可憐的，朕……”

    南玉打斷他道：“臣妾知道，圣上不用說了，圣上放心，臣妾不會看不起你的！”

    然后皇帝吞咽了幾下，移開目光，覺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皇帝自南玉懷孕之后，素得有些久，于是一上床便對南玉動手動腳的。

    其實平常的時候皇帝也會這樣做，頂多就是過過手癮，也不真槍實彈的干。南玉大多時候還是很寬容而體諒的，不會拒絕還是怎么的。

    但是今天，南玉突然拉開皇帝的手，轉(zhuǎn)身看著皇帝道：“圣上，看您忍得挺辛苦，其實臣妾挺心疼的。要不您去找那幾個小采女或小寶林解決一下吧，或者找何才人也行，只要圣上不當(dāng)著臣妾的面，臣妾就當(dā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br>
    皇帝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通情達(dá)理，賢良淑德了？”

    南玉道：“看圣上說的，好像臣妾平時不通情達(dá)理不賢良淑德是的?！闭f著想到自己平時好像確實不夠通情達(dá)理，賢良淑德，于是輕咳嗽了一聲，又接著道：“臣妾不是說了嘛，臣妾今天才知道圣上也是不容易的，臣妾決定學(xué)著體諒理解圣上。比如說，男人三妻四妾其實沒什么，更別說圣上是富有四海的天子，更何況臣妾現(xiàn)在懷孕了，又伺候不了圣上，總不能還一直霸占著圣上。臣妾找別的女人發(fā)泄一下，只要不對她們動心，臣妾其實不介意的?！?/br>
    皇帝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得出結(jié)論道：“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你要不是換了芯，那就是在試探朕！就你那小氣吧啦的樣子，能大方的將朕推出去，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br>
    說完放開她的下巴，然后抱過她道：“放心吧，朕既然答應(yīng)你以后只有你一個，便不會食言。天子一諾，駟馬難追。朕不會再納新妃，至于已經(jīng)在后宮的其他宮妃，也用不著遣送出去，宮里只有你一個，容易讓你受臣民的詬病，受朝臣的攻殲，有她們替你擋著，也免得你傳出不好的名聲?！?/br>
    南玉聽著心里樂了樂，轉(zhuǎn)過身，伸手回抱著皇帝，道：“圣上，其實臣妾心里一直是相信您的?！?/br>
    皇帝道：“馬屁精?！币娴南嘈?，就不會出言試探了。

    他說著頓了頓，又接著嘆了一口氣，意有所指的道：“記得你說的話，要相信朕，無論朕以后做了什么，都要一直相信朕?！?/br>
    南玉并未聽出他話里的深意，小雞啄米一般的點(diǎn)著頭道：“相信，相信，一定相信！”

    皇帝摸了摸她的頭，道：“睡吧?！?/br>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皇帝早早就走了。南玉自從懷孕后，變得有些嗜睡，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醒來后伸了個懶腰，由宮人服侍著洗漱并用了早膳，之后便覺得有些無聊。她想起昨天晚上皇帝跟她說的話，于是干脆將大皇子叫了過來，叫宮人端了文房四寶上來，教大皇子認(rèn)字。

    皇子一般三歲開始學(xué)認(rèn)字，等到五歲，基本上《三字經(jīng)》《百家姓》都學(xué)全了，聰明一些的可能已經(jīng)開始學(xué)《千字文》了。但大皇子的情況有些特殊，至今半部《三字經(jīng)》都還沒認(rèn)全。

    南玉教他并不按學(xué)《三字經(jīng)》《百家姓》這樣來啟蒙，而是從常用的詞語開始。比如說“吃飯”，她就先給大皇子比劃一個吃飯的動作，再在紙上寫下這兩個字，然后讓大皇子認(rèn)寫。

    其實大皇子很聰明，認(rèn)字的速度很快。南玉唯一擔(dān)心的，是有些詞語她不知道怎么比劃，或比劃了怕大皇子意會錯了意思，然后反而認(rèn)錯了字。

    然后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宮人進(jìn)來通報：“何才人來了。”于是南玉知道，何才人的考慮大概是有了結(jié)果了。

    南玉讓人收拾了桌子，然后請了何才人進(jìn)來。

    何才人考慮的結(jié)果并沒有讓南玉太意外——她愿意撫養(yǎng)大皇子。

    何才人道：“請娘娘放心，從臣妾答應(yīng)的這一刻開始，大皇子便是臣妾的兒子。如果需要，臣妾會為這個孩子付出自己的生命?！?/br>
    南玉道：“本宮將翊兒托付給你，自然是相信你的。不過你也要明白，翊兒現(xiàn)在大了，他又敏感早熟，對王昭容有深刻的印象，或許你撫養(yǎng)了他，但他未必能將你當(dāng)成親生母親?！?/br>
    何才人道：“臣妾明白，但臣妾更相信，死人終究比不過活人的，只要臣妾真心對待大皇子，終有一天他會對臣妾產(chǎn)生感情的。就算最終臣妾比不過王昭容，臣妾也會認(rèn)了。”

    南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道：“既然你已經(jīng)想清楚了，本宮也不再多說什么。本宮會請旨升你的份位，這樣你撫養(yǎng)翊兒對你對翊兒都更好一些。不過現(xiàn)在翊兒剛失去生母，對本宮有些依賴，本宮怕現(xiàn)在將他交給你，他會以為本宮和圣上也拋棄了他，所以就暫時讓他繼續(xù)住在本宮這里吧。你以后常來，多跟他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等他不排斥你了，再找個理由讓他住到你那里去，感情都是處出來的，處著處著，他自然就愿意和你在一起了?！?/br>
    何才人道：“臣妾明白。”

    在她決定撫養(yǎng)大皇子那一刻開始，她就清楚的知道，她除了要打敗王昭容，還要打敗淑妃這個大皇子喜歡依賴的庶母，或者說……以后的嫡母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不急在這一刻，她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上天讓她失去過一個孩子，但最終又還了她一個孩子，她會好好的對待大皇子，讓他相信她最后接受她的。

    南玉再次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多說什么，然后便讓人帶她去看大皇子了。

    既然要讓何才人撫養(yǎng)大皇子，那她就應(yīng)該減少跟大皇子接觸的時間，將與他相處的時間讓給何才人。

    過了兩日，皇帝下旨正式下旨晉封何才人為昭媛，為九嬪之一，并在皇家玉牒之上，將大皇子改在何昭媛名下。

    又過了一月，恰逢何昭媛風(fēng)濕復(fù)發(fā)。何昭媛上次小產(chǎn)之后大約是沒將身體養(yǎng)好，落下了風(fēng)濕的毛病，一到下雨天或者天氣寒冷的時候就會犯病。而這一個月何昭媛天天會來陪大皇子，大皇子確實跟她處出了一點(diǎn)感情，恰巧那一天何昭媛病得厲害沒來，大皇子便跟南玉提起了她為什么沒來了。

    南玉覺得這是個絕好的機(jī)會，于是帶著大皇子去探望何昭媛。大皇子是個善良又心軟的孩子，看著坐在躺床上臉色蒼白的何昭媛顯得有些心疼，悄悄走過去握了握何昭媛的手，讓何昭媛看的感動得差點(diǎn)流出眼淚來。

    南玉于是蹲下身子，指著何昭媛對大皇子比劃道：“何母妃生病了，何母妃平時最喜歡你，翊兒留在這里陪何母妃幾天好不好？”

    大皇子眼睛睜睜的看著南玉，想了好一下，最終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何昭媛有些驚訝的看著南玉，而南玉對她擠了擠眼睛，這次何昭媛是真的感動的眼睛通紅了，悄悄的去擦眼睛，然后哽著聲音對南玉道：“謝謝娘娘，娘娘大恩，臣妾無以回報?！?/br>
    南玉對她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大皇子的腦袋。只是等到南玉離開的時候，大皇子很是不舍的拉了拉南玉的手。

    也不知道是大皇子心里明白了些什么，還是和何昭媛確實處出了感情，等到何昭媛病好了之后，大皇子并沒有再提出要回南玉這邊來。自此，大皇子順理成章的養(yǎng)在了何昭媛宮里。

    轉(zhuǎn)眼到了年關(guān)，南玉的肚子越來越大，就跟吹氣球似的，呼啦啦的好像一下子就鼓起來了，六個月的肚子，比人家臨產(chǎn)的肚子還大，肚子上面的妊娠紋又大又多。

    南玉看著肚子上那觸目驚心的，跟老樹皮一樣交叉分布的妊辰紋，簡直不要太郁悶。

    和弦則一直只關(guān)注著她鼓得有些不同尋常的肚子，跟南玉道：“你說里面不會是雙胞胎吧，肚子這樣大?！?/br>
    南玉聽得心里一動，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驚道：“不會吧，皇家和我們家好像沒有雙胞胎的傳統(tǒng)啊。”

    雙胞胎一般都跟遺傳有點(diǎn)關(guān)系，父母家族中有雙胞胎先例的，一般更容易懷上雙胞胎?；始议_國以來好像沒有出現(xiàn)過雙胞胎，至于她，以她現(xiàn)有的記憶，這副身體的家族好像也是沒有出現(xiàn)過雙胞胎的。

    和弦道：“誰說一定要有傳統(tǒng)才能生雙胞胎，你的肚子真是大得有些不正常，我看不如請個御醫(yī)進(jìn)來看一下?！?/br>
    翠芽則勸道：“娘娘，過幾日便是元正了，這時候請御醫(yī)恐怕不大好，不如等過完元正，出了上元節(jié)再請御醫(yī)？”

    和弦想了想，也道：“也是，這時候請御醫(yī)，恐怕要被人嫌晦氣，反正也不差這些時候，那就等出了上元節(jié)再說。”

    南玉沒有反對，她倒不是怕被人嫌棄晦氣什么的，主要是她不相信這時候御醫(yī)的水平，又沒有b超什么的，怎么可能隔著肚子就能看出雙胞胎來。而且她感覺自己不大可能有這個運(yùn)氣懷上雙胞胎什么的。

    到了除歲之日，皇帝按照舊例，命中書、門下兩省的官員與學(xué)士、宗室諸王以及駙馬們?nèi)腴w守歲，在宮中舉行宴會。南玉身為寵妃，自然隨侍在旁。只是又因為她現(xiàn)在頂著個大肚子，容易勞累，中途就退席回了昭陽宮。

    除歲守歲之后，接下來第二日便是元正的大朝會、大陳設(shè)和大赦令。這段時間皇帝忙碌，南玉一連幾天都是沒見到皇帝。她雖有時睡到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床邊少了個人有些不習(xí)慣，但也沒有多想。

    但這一沒多想，結(jié)果就出事了……

    和弦匆匆走進(jìn)來，告訴南玉皇帝昨晚去了冷宮，在冷宮過了一夜，然后早上就下旨重新封戚融為充容，現(xiàn)在戚融已經(jīng)住回了儀瀛宮去的時候，她一口血差點(diǎn)噴到了桌子上。

    她就說戚融這種打不死的小強(qiáng)，只要沒死就肯定要弄出點(diǎn)事情來，現(xiàn)在果然就讓她咸魚翻身了。

    南玉當(dāng)下就覺得不好了，在心里罵了句皇帝“王八蛋”，然后便覺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她扶著肚子從榻上站起來，然后“哇哇”大叫著對和弦道：“肚子疼，肚子疼，快去給我傳御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