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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躍說:“我對娛樂圈的事情不了解,不過以你的年齡推算,你出生的時候,陸女士應該剛出道幾年,還在事業(yè)上升期,她那時候肯定顧慮很多,所以才不能把你接到身邊照顧。你看,她現(xiàn)在不就把你接到身邊了嗎,不僅開了新聞發(fā)布會,承認了你是她唯一的繼承人,還給你提供了很好的物質(zhì)條件……” “難道她以為給我很多錢就是愛我了嗎?我回國后,她說要讓我盡快適應國內(nèi)的生活,給了我七處房產(chǎn),三棟別墅,還給我買了小島,又以我的名字命名了一顆星星,又把公司的股份轉(zhuǎn)給我。她還為我定制了一輛蘭博基尼、一輛阿斯頓馬丁、還有一輛邁巴赫,說等我成年拿下駕照后就過戶給我……” “……” 俞躍原本正撫摸著他頭頂?shù)氖炙查g僵住了。 打算安慰他的話全部收了回來。 淦。 這小子是凡爾賽吧,一定是在凡爾賽吧???? 如果不是俞躍牢記現(xiàn)在自己的“人設”的話,他就要罵臟話了。 俞躍當初最受寵的時候,也不過是有一張隨便刷隨便花的信用卡,結(jié)果后來發(fā)現(xiàn),“透支”來的東西,不管是錢還是愛,最終都要還的。 陸厭青這小子到底嘰嘰歪歪什么呢,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 這一天接下來的課程,俞躍照本宣科,專心教書,沒再和陸厭青多說一句話。 等到晚飯時間結(jié)束后,俞躍收拾好書包準備離開。 令他意外的是,陸厭青居然第一次踏出了別墅大門,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后! 俞躍問:“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我想送送老師,不可以嗎?”陸厭青瑟縮了一下,小聲說。 看到男孩被自己嚇到的樣子,俞躍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推了推眼鏡,擠出一個笑容:“太晚了,天都要黑了,你一個人出來太危險了?!?/br> “我不是一個人出來啊?!蹦泻⒁慌商煺娴幕卮?。 男孩伸手指了指身后,俞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嘛,好幾個黑衣保鏢跟在后面,距離不超過十米。 俞躍:“……” 俞躍:“所以你跟著我到底要干嘛?” “我……我就是想和老師道個歉?!蹦泻⑴磁吹恼f,“我不知道哪里惹老師不開心了,但老師是我在國內(nèi)唯一的朋友,老師不開心,肯定是我做錯了什么。” “……你說我是你的朋友?” “對呀,老師每天都來看我,給我讀書,陪我說這么多話,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俞躍真沒想到,陸厭青明明都十五歲了,怎么還能有這么天真的想法。拜托,俞躍怎么可能是他的朋友,朋友會拿他mama給的工資嗎? 俞躍從來不是什么好人,這段時間他也裝膩了好人。于是他怎么想的,就怎么說了。 本以為嬌貴的小少爺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哭哭啼啼的大鬧一場,(俞躍承認自己確實有那么一點惡趣味),但沒想到,陸厭青在知道俞躍是收錢來教書之后,依舊沒改變他的態(tài)度。 “你收錢和當我的朋友并不沖突???”陸厭青執(zhí)拗地說,“那我以后給你多多的錢,你不就可以當我一輩子的朋友了嗎?” 他年紀小,尚且分不清金錢朋友和真心朋友的區(qū)別。 俞躍被噎住了,他無奈地問:“小朋友,我聽說在我之前,你還有其他的家庭教師,難道你對每個家庭教師都這樣說嗎?” “當然不是!”陸厭青急切地回答,“他們……他們怎么能算我的朋友呢?” 陸厭青說:“他們給我當家庭教師,只不過是把我當作跳板而已!他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接近我母親!” “什么?!”俞躍大驚,沒想到能聽到這樣的刺激八卦,“他們都想給你當后爸?我記得陸女士找的家庭教師都是二十歲上下,他們年紀差的也太多了吧?” “你在說什么?”陸厭青一臉迷茫,“他們是聽說我母親的公司要創(chuàng)辦一個男團,想進公司當練習生……” “……咳,是我思想跑偏了?!庇彳S咳嗽兩聲,“咱們繼續(xù),所以你覺得我動機純潔,就想和我做朋友?” “不行嗎?”陸厭青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走近他,語氣像是蠱惑,更像是祈求,“我想和你當朋友,就算你對我的好是因為錢的原因,那也沒關(guān)系。我有錢,我,我可以給你好多好多的錢,你永遠對我這么好,行不行?” 陸厭青尚未分化,身材雖然已經(jīng)抽條,但仍舊帶著幾分羸弱。他擁有著繼承于母親的姣好樣貌,略長的發(fā)絲垂于臉頰,通紅的耳尖在發(fā)絲間若隱若現(xiàn)。他的眉眼微微上挑,雙眼皮細細撐開,當他抬眸看人時,仿佛有什么攝人心魄的東西在那眼波間流轉(zhuǎn)。 俞躍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那一眼勾去了,直直地往下墜。 俞躍回憶起今天陸厭青說過的話,男孩的人生在他的腦海里逐漸清晰——陸厭青自小除了金錢以外,沒有感受過一分母愛,他甚至連同齡的玩伴都沒有,那些人全是別有用心的接近他。所以,陸厭青才會這么重視俞躍這個“朋友”,即使明知道俞躍是為了賺錢,他也舍不得離開他。 這一刻,俞躍的同情心和保護欲都蹭蹭蹭蹭瘋狂上漲,他鼻頭一酸,脫口而出—— ——“你不要胡思亂想,即使你一分錢不給我,哥也會罩著你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