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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對唐代的聽風(fēng)瓶拍出了五千萬的天價,購買者恰巧坐在虞興華前排,在競拍成功后,那人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虞興華一眼。 虞興華頓時氣得氣血上涌。 于是在下一波競拍中,虞興華居然舉牌了! 他選擇競拍的正是整場起拍價最低的一件展品,來自青年藝術(shù)家蕭以恒的一副現(xiàn)代人物畫作。蕭以恒今年才三十歲,雖然年輕,但他的畫作在畫壇上已經(jīng)小富盛名,他熱心公益事業(yè),資助了不少希望小學(xué),這次更是捐出了一副畫作參與慈善競拍。 起拍價是五百萬,哪想到對這幅畫作感興趣的人不少。虞興華率先舉牌后,立刻有人競價,前后不過幾次,這幅畫作的價格居然就翻倍了! 競價的幾個人分部在席間的各個角落,俞躍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們,發(fā)現(xiàn)都是些陌生的生面孔。 他們叫價很有策略。虞興華每次叫價后,他們都加個三五十萬,聽上去不多,偏偏勾出了虞興華心里那股火。 他這次來參加慈善拍賣會,一方面是帶俞躍來社交相親,另一方面就是為了彰顯虞家的財力,不想讓曾經(jīng)的“老朋友們”看輕。 哪想到,他好不容易看中的一幅畫,居然怎么也拍不下來! 虞興華本來就是剛愎自用的人,幾次競拍被加價,他逐漸動了真火,理智也漸漸離他遠去。 那幅畫的價格越來越高,虞騰心里發(fā)緊,他非常清楚虞家現(xiàn)在的情況。他低聲勸慰虞興華:“父親,我看這幅畫也沒什么出彩的,當代畫家的畫作就算再成功,未來也可以復(fù)制。咱們不如看看之后的其他拍品,我看那對翡翠擺件也挺不錯的……?” 然而他的話卻讓虞興華更煩躁了。 “我做事還不用你來教!”虞興華甩開虞騰的手,再次高舉起手中的競拍牌。 而這次,價格已經(jīng)失控得逼近一千五百萬了! 這次的加價,再無人肯跟。 虞興華得意地環(huán)視周圍,氣定神閑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他本想在人群中找到和他競價的人,但看了一圈卻沒發(fā)現(xiàn)……無所謂了,坐在后排的想來也不會是什么世家子弟,估計是哪個暴發(fā)戶運氣好拿到了請柬,上船后不懂規(guī)矩,居然敢和他虞興華競價! 雖然這一千五百萬出得他rou疼,但至少爭到了這口氣。 競拍員手中的小錘舉起,朗聲詢問:“還有人加價嗎?還有人加價嗎?……一千四百六十五萬一次,一千四百六十五萬兩次,一千……” 待第三次詢問后,全場一片寂靜,競拍員手中小錘重重往下一放,就要敲上定音臺―― ――就在此時,全場的燈光突然滅了??! 原本明亮的場內(nèi)瞬間變得漆黑,有些膽小的女士已經(jīng)叫出了聲。一時間,整個會場被緊張與慌亂籠罩,畢竟場內(nèi)還有很多昂貴的拍賣品,若是有人故意塑造出這場混亂,想要偷走拍賣品…… 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成群的安保人員沖向拍賣品,謹防有不法之徒混在其中。還有工作人員疏導(dǎo)觀眾,讓大家冷靜下來,停在原地不要動,船艙安裝有應(yīng)急電箱,再過兩分鐘就能重新供電。 但是黑暗里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 “誰,誰在摸我?”一道女聲驚呼。 “我的錢包??!”男人咬牙切齒。 “mama……我要mama……”這是小朋友。 “啊,那是什么東西?。 ?/br> 人群驚慌的喊聲,椅子拉動的聲音,安保跑步的聲音……恰在此時,一陣大風(fēng)襲來,游艇被浪尖推著前行,船艙左右晃動,很多人站不穩(wěn),腳下一軟就摔在了一起,甚至就連虞興華都摔下了椅子。 “父親!”虞騰趕忙過去扶他,但虞騰現(xiàn)在也和瞎子沒什么兩樣,他摸索了半天,也沒能把虞興華從地上扶起來。 和倉皇的人群相比,俞躍表現(xiàn)得格外冷靜。 他坐在原位,拼命地睜大眼,去捕捉黑暗中模模糊糊的身影。 忽然之間,從那片黑暗之中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俞躍。那只手寬大,溫暖,指尖帶著一點薄薄的琴繭。 俞躍不假思索,立刻緊緊地回握住了他。 “哥,跟我走!”年輕alpha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俞躍身子一輕,就被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俞躍下意識地跟著他跑了兩步,忽然止住腳步:“等等,我還有件事沒做?!?/br> “?” 俞躍松開陸厭青的手,轉(zhuǎn)身跑回座椅旁邊。 模模糊糊地,他能看到有個笨拙的身影在地板上蠕動,那人拼命想要站起來,但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如年輕時靈活,船艙輕輕一動,那人就會重新摔在地上。 俞躍屏住呼吸,一句話沒說,對著那人的后背抬腳就踹。 踹踹踹,沒把這直A癌老王八一腳踹進海里,就是他最后的孝心了?。?/br> 虞興華本來都快站起來了,結(jié)果突然天降一只腳,重重地踹在他后背。他失去平衡,一個狗吃屎摔在地上。 “哎呦?。 彼Ш?,牙齒撞在一起,嘴巴里溢出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俞躍一擊得逞,沒再戀戰(zhàn),轉(zhuǎn)身跑回陸厭青身邊。 “走吧?。 庇彳S在陸厭青耳邊笑著說,笑得格外暢快。 這次換俞躍主動拉住陸厭青的手。 黑暗里,兩個少年手牽著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著。船艙搖晃,他們跑過倉皇的人群,跑過翻倒的椅子,跑過黑暗里的無數(shù)已知或者未知的障礙,一門心思向著自由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