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你為什么什么都不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低啞的說了一句。 程佳瑤看也沒有看他,“你需要我問你什么?” 對啊,她需要問他什么呢?她從未在乎過他,從未喜歡過他,她是那么討厭他,面對他的靠近她甚至?xí)盒牡絿I吐?她又怎么可能在意他跟別的女人發(fā)生過什么呢? 可是,他還是存著該死的僥幸啊。 他對她好,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將自己最好的一面都展現(xiàn)在她的面前,他不求她能這么快就接受她,可是卻也不希望她依然對自己如此冷漠。 “瑤瑤,在我看來,愛和性是分開的?!?/br> 他卻還是這般棄自己的自尊于不顧向她解釋,她不在乎也好,她嘲笑也罷,可是他卻不想做出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即便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并沒有什么。 發(fā)泄而已,山田穗子跟任何一個爬上他的女人都是一樣的。 程佳瑤依然不說話,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魏燁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看樣子是他的努力還不夠。 他還要再加一把勁,他還要更加溫柔的對她,一定會有那么一天,程佳瑤面對他之時再也不是如這般冷漠疏離。 回到別墅之后程佳瑤先去上了個廁所,從廁所出來卻見魏燁修正端著一盆洗腳水放在床邊,見她出來,他便沖她溫和一笑道:“快過來泡個腳吧,你剛剛在宴會上站了那么久,我加了玫瑰泥在里面,泡了腳要舒服一些。”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伸手試了試水溫,“這水有一會兒了,我再去加一點熱的。”說完便又抬著洗腳盆下去了,沒過一會兒便又端著加好熱水的洗腳盆上來放在床邊。 “別傻站著了,快過來泡泡。” 程佳瑤一臉詫異的走過去坐下,魏燁修的殷勤可真是越來越讓她不安了。 魏燁修卻并不在意她臉上那復(fù)雜的神色,她坐在床上之后他便彎下腰作勢要為她拖鞋,程佳瑤嚇得急忙閃到一邊,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向他道:“我剛剛已經(jīng)在浴室洗過了。” 魏燁修眼中有一抹失落一閃而逝,他嘴角微彎,嘲諷的笑了笑,“你覺得我在里面下毒?” 程佳瑤沒說話,魏燁修那嘴角的笑意又更深了,“程佳瑤,如果我真想害你,你現(xiàn)在也不會有機會完完整整的坐在這里了?!?/br> 程佳瑤不想理會他的話,拉過被子蓋上,“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出去吧?!?/br> 話音剛落,一雙大掌卻突然伸到被窩中扯住她的雙腿往外拉,程佳瑤就像被針刺到一般,一頭打起來,想也不想便開始掙扎。 魏燁修力道很穩(wěn),緊緊抓住她的雙腿就是不松開,程佳瑤怒不可遏,“魏燁修,你干什么?!快放開我!” 魏燁修面上倒是還和顏悅色的,“水都已經(jīng)打好了,你不泡豈不是浪費了我一番心意?” 魏燁修牢牢抓住她的腳踝,顧不得她的反抗硬生生將她的雙腳放進了熱水中,也不去在意那被濺得滿身都是的洗腳水。 以程佳瑤對魏燁修的了解,如果她再反抗的話吃虧的只會是她,她深吸一口氣,強忍住被魏燁修碰到的惡心感,好歹心平氣和的向他道:“你放開我,我自己來?!?/br> 手下的腳踝纖細又光滑,握在手中就好似握著兩根上好的美玉,魏燁修一時間倒是舍不得松手,他笑盈盈的望著她,語氣極其溫柔,“我以前學(xué)過按摩,還沒有對別人嘗試過呢,你要不要試一試?” 對于被魏燁修折磨過的程佳瑤來說,魏燁修那明顯帶著誘哄的表情顯然讓她驚恐不已,她幾乎是不用思考就脫口而出,“不用了!你快松手吧!” 她語氣強硬,態(tài)度堅決,雖然手下的感覺實在讓他貪戀,他卻也怕再強求會更加遭這個女人的厭煩,他松開雙手,在她身邊坐下,“我以后會對你好的,我會把你的心慢慢暖回來?!?/br> 程佳瑤身體一僵,她還記得,當(dāng)初他爸爸入獄自殺之后,魏燁修也是這般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溫柔得好似春日里最和煦的陽光,“程佳瑤,您不用擔(dān)心,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br> 而那時的她天真的被他偽善的溫柔蒙蔽,悲哀的成為魏燁修禁錮的一枚棋子,想到上一世那一幕幕悲慘的場景,即便已經(jīng)受過一次死亡的洗禮,她依然覺得后怕。 所以,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魏燁修的柔情蜜意免疫,不管他說什么,她只秉承一個態(tài)度——冷眼旁觀。 被她徹底無視,魏燁修無奈的嘆息一聲,“看樣子我以后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啊?!?/br> 話音剛落卻突然聽得樓下有一陣吵嚷聲傳來,其中有一道聲音無比清晰的傳到兩人的耳中。 “魏燁修,你快將程佳瑤給我交出來。” 聽到這聲音,程佳瑤不由心神一緊,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從洗腳盆中跳出來跑到窗邊。 如今已經(jīng)是深夜了,樓下的燈光卻依然明亮,她只一眼便看到一臉憤怒的站在樓下被團團包圍的肖子軒。 猛然想到上一世,好像也是在這樣的夜色中,那時候的她已經(jīng)識破了魏燁修的本來面目,正絞盡腦汁的思考著怎么從這里逃走,肖子軒的叫喊聲就這般毫無預(yù)兆的沖進了她的耳中。 那是她最后一次見到肖子軒,之后的事情是再清晰不過了,肖子軒為了救她,被人打得頭破血流,直到再也爬不起來為止。 沒想到相同的事情又再一次上演,那種無法言說的恐懼瞬間籠罩在她的心間。 “肖……”程佳瑤才吐出一個字卻突然被魏燁修從身后捂住了嘴。 魏燁修挾持著她往后退了一點避免被肖子軒看到,他的力道很大,程佳瑤根本就無法反抗。 他湊到她耳邊,語氣倒依然是溫和似水,“程佳瑤,才泡了那么一會兒是沒有作用的,再泡十分鐘好不好?” 程佳瑤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去泡腳了,雖然看不到肖子軒,但是樓底下的打斗聲卻清晰的傳了上來,想到上一世肖子軒倒在血泊中的慘狀,她真的擔(dān)心相同的悲劇又重新上演,對于身后這個罪魁禍?zhǔn)?,程佳瑤更是恨不得啖其血rou。 他那骯臟的氣息,他那讓她惡心的溫?zé)嵋徊ㄓ忠徊ɑ\罩在她身上,他那強有力的手臂緊緊摟著她,就像一條纏在身上擺脫不掉的毒蛇。 魏燁修的力氣很大,程佳瑤的掙扎完全就是徒勞,手上的力氣不行,她索性抬腳就往魏燁修的腳上踹。 因為剛剛是直接從腳盆中出來的,她還沒來得及穿上鞋子,踹在他腳上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疼的反而是她自己。 “瑤瑤,聽我的話,不要亂動了,腳心不疼么?”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帶著nongnong的寵溺意味。 在連踩了好幾次都沒有作用的情況下,程佳瑤終于妥協(xié),魏燁修見她安分下來,禁錮她的雙手也稍稍松了一些。 也不知道樓下的情況怎么樣,肖子軒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已經(jīng)被打得爬不起來了。 她實在不敢再往下想,本應(yīng)該以最不屈的姿態(tài)向魏燁修反抗的,可她偏偏無能為力,眼淚就這樣不爭氣的掉下來。 魏燁修感覺指尖一片濕濡灼熱,詫異的低頭看去,卻見他懷中的女人面上一片死灰般的沉寂,雙眼空洞的瞪著前方,任由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魏燁修大驚失色,急忙松開她焦急的問道:“怎么了瑤瑤?你不要這樣,我不會讓人傷到他的?!?/br> 魏燁修一松開她,程佳瑤便像是突然醒悟般,猛的將他推開,急忙往樓下跑去,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希望肖子軒還沒有被人打趴在地上,希望今天不是他們的永別。 肖子軒和底下守衛(wèi)的人正打得激烈,程佳瑤跑下來之時正看到肖子軒被狠狠揍了一拳,程佳瑤想也不想,急忙大叫一聲:“快住手!” 守衛(wèi)的聽到動靜,轉(zhuǎn)頭一看是她,大家都明白魏少對這女人的重視,當(dāng)下也都收了手。 肖子軒臉上已經(jīng)留下了幾塊淤血的傷痕,嘴角上也噙著血跡,想到剛剛差點就看不到他了,想到上一世他也是這般不顧一切的來救她,程佳瑤一時間情不自禁,也顧不得許多,幾個大步跑上前緊緊抱住他。 看到程佳瑤安然無恙,肖子軒也松了一口氣,不想讓她太擔(dān)心,他大力將口里的鮮血咽下去,這才向她道:“好了,我沒事,別哭鼻子了?!?/br> 肖子軒將她放開,用大拇指溫柔的幫她擦掉臉上的眼淚。 魏燁修從樓上下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那個對自己戒備到極致的女人,那個不管他怎么溫柔以待都對他冷眼相看的女人,此刻卻那般乖巧的任由別的男人為他擦眼淚。 就像被他精心愛護著的一株花被人肆無忌憚的觸摸,那種被侵犯的憤怒瞬間如火焰一般燃燒起來。 “還不快將人拿下!” 魏燁修的冷聲命令打斷了程佳瑤和肖子軒溫馨的一幕,肖子軒那原本溫和的面容一冷,看向魏燁修的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他上前一步攔在程佳瑤面前,嘴角彎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原來魏先生得不到的東西就是用搶的,不覺得這樣的方法太過蠻橫無理了么?” 魏燁修絲毫不想再聽他的廢話,那染著怒火的雙眸始終盯在程佳瑤身上,話卻是對周圍那些一身黑色西裝的守衛(wèi)說的:“還愣著做什么?!” ☆、第57章 冷面相待 屋里的情形一時間劍拔弩張,而停在別墅外面的那輛車?yán)飬s也透著一股讓人窒息的緊繃感,車?yán)锏目照{(diào)開得小,即便是費城這么熱得天氣里,張峰也感覺出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黎瑾瑜那俊朗的面容沉得好似能滴下水來,那一雙淬了寒意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在屋中那纖細的身影之上。 瞧他剛剛看到了什么? 他推了所有的工作馬不停蹄的趕到這里,一路上,他很擔(dān)心自己慢了一步程佳瑤就會被魏燁修怎么樣,他心急如焚,即便是這么多年修煉出的臨危不亂也無法將他的急切掩蓋過去。 可是那被他心心念念著的女人卻無所顧忌的撲到別人的懷中。 那就像是情侶久別重逢的擁抱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張峰大概也能猜到黎少這突然變化的情緒,望著屋中魏燁修的人距離程佳瑤越來越近,張峰還是強撐住惹怒黎瑾瑜的危險向他問道:“黎少,我們還要不要出手?” “要!”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強勢,話畢,他便率先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程佳瑤望著那幾個越靠越近的保鏢,她腦海中一時間閃過無數(shù)中念頭,不斷絞盡腦汁想著辦法,怎樣讓她和肖子軒全身而退。 就在這時,卻猛然聽到門口響起一道冰寒徹骨的聲音:“魏少你這么多人欺負(fù)兩個,似乎不大好吧?!?/br> 程佳瑤轉(zhuǎn)頭看去,卻見黎瑾瑜正站在門口處,他本身就帶著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此刻再陰沉著一張臉,那面色看上去便越發(fā)可怕。 跟在他身后進來的還有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這些士兵訓(xùn)練有素,很快就有條不紊的沖進屋中將所有人都包圍起來。 在這個時候黎瑾瑜突然出現(xiàn),這對于魏燁修來說實在算不上一件好事,然而知曉黎瑾瑜厲害的魏燁修卻也不敢直接跟他對抗,好歹和顏悅色的道:“黎少怎么有空來這里?” 黎瑾瑜慢慢走上前來,他身上的氣勢太盛,每靠近一步,那圍在程佳瑤和肖子軒周圍的保鏢便不由得向后退一步,他又生得高大,再加上那他不怒自威的氣勢,一進到屋中便有一種君臨天下之感,就連這寬大的屋子也瞬間顯得逼仄起來。 在距離程佳瑤不遠的地方停下,黎瑾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面色卻依然寒冷得可怕,“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有話就直說了,我今天來的目的是要帶走這個女人的,就看魏少放不放行?!?/br> 魏燁修那面色緊繃得好似一面牛皮鼓,可即便憤怒到極致卻也硬生生的在臉上扯出一抹笑來,“黎少不請自來就罷了,一來就要強行從我手中要人,黎少不覺得太過分了么?” 對于魏燁修的不知好歹黎瑾瑜卻并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示,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沉冷,“其實我也不想強人所難,這樣吧,我與魏少比試一下,如果我贏了,這個女人跟我走,如果我輸了,這個女人的事情我就撂手不管,如何?” 魏燁修眼中帶著幾許思量落在黎瑾瑜的身上,黎瑾瑜帶的人不少,如果兩方真要斗起來,他不一定就能贏過他,到時候死傷慘重自不必說,即便真的贏了他,以黎瑾瑜在湘天市只手遮天的能力,等待他的肯定是厄運。 可是讓他將程佳瑤交出去他卻是不甘心,與黎瑾瑜對打,他其實并沒有多少贏的把握,但他還是想賭上一把。 “好,但愿黎少說話算話?!?/br> “當(dāng)然?!崩梃ゎD了頓,語氣中帶著幾許戲謔,“不過我先將丑話說在前頭,擂臺之上不論生死?!?/br> 也就是說在兩人對打中有一方殘了或者死了另一方都不能懷恨在心。 這樣的賭注對魏燁修來說的確非常不劃算,不過他卻只是略思索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為了順手一些,魏燁修將衣服脫下遞給張峰,他里面是一件白色襯衣,此刻襯衣扣子也被解下了兩顆,隱隱露出那藏在一副下虬結(jié)的肌rou。 頭頂?shù)臒艄夥浅C髁?,明亮中還帶著一種別樣的色澤,在這種色澤的暈染之下,黎瑾瑜的面容看上去更帶著一種凌厲的俊美,尤其是他微微皺眉的時候,魅惑難當(dāng),攝人心魄。 程佳瑤站在一旁,始終一句話都插不上,這兩個男人都太過強大,太過可怕,并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兩人很快擺好架勢,這種強強對決的交鋒就像是叢林中獅子與獵豹的對戰(zhàn),即便只是戰(zhàn)斗前的相互打量也讓人覺得驚心動魄。 首先出拳的是魏燁修,拳頭穩(wěn)扎穩(wěn)打,帶著一股強勁的風(fēng)就向黎瑾瑜的俊臉上襲去,黎瑾瑜險險躲過,然而剛一躲過去,魏燁修卻從橫里伸出一拳直向黎瑾瑜的腰腹處,這一拳卻并沒有那么幸運,直接命中要害。 黎瑾瑜悶哼一聲倒退幾步,程佳瑤看得心驚膽戰(zhàn),魏燁修這個人善詭計,想來他剛剛那一招只是聲東擊西,如果黎瑾瑜不夠謹(jǐn)慎,很容易被他算計進去,她非常擔(dān)心,黎瑾瑜不是他的對手,尤其剛剛還強調(diào)過擂臺之上不論生死。 如果黎瑾瑜出事了,她和肖子軒都逃不掉。 黎瑾瑜重新站穩(wěn)了身體,他面色深沉似巍峨高山,眸中似盛了海水般波瀾壯闊,仔細看去卻又沉穩(wěn)平靜,他嘴角彎出一抹笑意,自信從容,仿若世上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足為懼。 “魏少果然是有兩下子的,可是接下來可就不要再心存僥幸了?!?/br> 語氣中透著厚重沉冷的氣息,就像無形的大山,直向魏燁修傾軋過來,面對這樣強勢又冷靜得可怕得黎瑾瑜,魏燁修卻也生出了幾分膽寒,然而他也深知如果一個人在氣勢上輸了便少了大半勝算的道理,所以臉上依然帶著無所畏懼的笑意道:“還望黎少千萬不要輕敵?!?/br> 黎瑾瑜不說話,直接用行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