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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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前面的句子足以說明屋主的意向。雁游眉梢一挑,心道如果價格合適,倒是可以買下來再加蓋新房,應(yīng)該比買現(xiàn)成的房子劃算。 主意一定,他立即敲開了一位鄰居的門,指著廢屋問道:“大姐,請問這塊地是不是要賣?” 應(yīng)門的大姐瞇著眼睛回憶許久,才遲疑著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兒。他家在鬧市分了新宿舍,全家都搬走了。六七年前就說要賣祖屋,結(jié)果直到房子榻了也沒賣掉?!?/br> “大姐,您知道他們準(zhǔn)備賣多少錢嗎?” “這我可不知道。我只記得一開始房子還在的時候,他們打算賣三千塊。后來聽說因為沒人答理,又降了一點兒。至于現(xiàn)在,還真不清楚?!闭f到價格,大姐神情頗有些不以為然,覺得這種破房子也好意思要三千,那家人實在獅子大開口。 因為有那塊玫瑰紫寶石,雁游倒沒被這價格嚇退:“那您知不知道這家人現(xiàn)在的聯(lián)系方式?” “嗯,他們?nèi)ツ瓴艁磉^,給老鄰居們打了招呼,又留了地址。說有中意的人,盡管聯(lián)系他們?!?/br> 說著,大姐在窗下的小木架上翻翻撿撿,最后在個餅干盒里找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小伙子,我好心勸你一句,這話你可別對他家的人說:好好的買什么房呀,干幾年工作,等結(jié)婚了,公家自然就給你分房了?!?/br> “謝謝大姐,不過我家情況有點兒特殊,怕等不了那么久?!币驗閷碛锌赡芤鲟従?,雁游答得很是禮貌,接過地址又道了聲謝,這才離開。 事情出現(xiàn)轉(zhuǎn)機,雁游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提著禮品再度走回舊宅,敲開了常家的房門。 來應(yīng)門的是常叔的小兒子常洪盛。這個平時天塌下來當(dāng)被蓋,無憂無慮的小伙兒,今天卻是眼眶微紅。開門見是老哥們兒雁游,臉上原本強撐出來的若無其事瞬間消失,急切又茫然地說道:“雁子,我哥出事了!” ☆、第23章 暗涌 雁游一驚,立馬安慰道:“什么事?你快別著急,慢慢說。” 常洪盛哭喪著臉說道:“我哥下班接私活兒時出了事,摔傷了腿。大夫說就算復(fù)原,也不能再干體力活兒了,偏偏他那個工種玩的就是力氣。而且現(xiàn)在單位知道了原因,說不能算工傷,愿意給他報銷醫(yī)藥費已經(jīng)是特別照顧。等他傷好以后,要把他分去干守大門掃院子的話兒!雁子,我哥才二十二歲,干這種老頭子才做的活計,這輩子不全都毀了嗎!” 說著,常洪盛又重重嘆了幾聲氣。腦袋聳拉著,跟根經(jīng)了霜的茄子似的。 “你哥的傷能恢復(fù)吧?”雁游最關(guān)心的是這點。他記得這位常家大哥對以前的雁游頗為照顧,小時候幫忙攆跑欺負雁游的壞小子,長大工作之后,得了工資還常常給雁游買零嘴兒。雖然這幾年不知為何生分不了少,但雁游還是記得他以前的好。 “嗯,醫(yī)生說將養(yǎng)幾個月就能痊愈,但不能做重活兒。雁子,我哥那么傲氣一個人,落到這地步肯定受不了。唉,這可怎么辦啊?!背:槭β晣@氣地說道。 雁游最在意的是身體能否康復(fù),至于工作倒是其次。當(dāng)下聽到他的回答,反而松了一口氣:“小常,工作再找就是,身體健康才是一輩子的大事。就算不能做體力活兒,還可以換個工作做點別的。” “雁子,你說什么呀,人一輩子就只有一個單位?,F(xiàn)在領(lǐng)導(dǎo)不待見我哥,要給他分配到那種崗位上,這可是件大事,我們?nèi)叶伎斐钏懒?。唉,不過你說得也對,現(xiàn)在養(yǎng)傷才是正經(jīng)?!?/br> 聽到常洪盛垂頭喪氣的話,雁游不禁啞然。是他一時忘記了,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單位幾乎等同第二個家。只要找到個鐵飯碗,生老病死、衣食住行都有了著落,所以不會有人想辭職。 既有這種想法,常大哥因為受傷,要被調(diào)到不好的崗位,一家人格外愁云慘淡,也是在所難免。 這時,里屋傳來一個有些虛弱但并不頹喪的聲音:“洪盛,是小雁來了嗎?” 雁游記得這聲音,立即往里走去:“是我,常大哥?!?/br> 常家的房子是常見的樣式,里外兩間。外頭用簾子一拉,一半是過道兼放雜物,另一半放著張高低床,常家兄弟就睡在里。里頭則是客廳兼常家夫婦的床鋪。 如今常家大兒子受傷,便被移到里間的板床上將養(yǎng)。 “好久不見了,快坐?!?/br> 相比父母和弟弟的傷心,常茂云顯得沉穩(wěn)許多。看到雁游進來,甚至還微笑了一下:“帶這么多東西干什么,又不是過年過節(jié)?!?/br> “原本是想給叔叔道聲謝,沒想到正好碰上你這事……什么時候出的事?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br> 向常家夫婦打了招呼,雁游坐到床邊,端詳著常茂云的神色。 他長得和家人不太像,倒是遺傳了常爺爺?shù)臐饷即笱郏橇和χ?,面龐棱角分明,哪怕放在人堆里也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帥小伙兒。小時候親戚鄰里都戲稱他為俊哥兒,隨著近幾年國內(nèi)電影復(fù)蘇,人們又把源自某男星的奶油小生一稱安到了他身上。 當(dāng)時才十幾歲的常茂云非常不喜歡這外號,覺得這有損自己的男子氣概,便可著勁兒地折騰自己,游泳、長跑、練拳……雖然時常被長輩罵好端端的一個俊娃搞成了黑炭糙漢,但也正因如此,平添了幾分硬朗氣概,徹底擺脫了奶油小生的綽號。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能堅持鍛煉的人意志力都特別堅強,常茂云性格十分堅毅。哪怕現(xiàn)在受了重傷,雁游也沒從他臉上找到半分軟弱。 當(dāng)下見雁游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常茂云眼神微閃,借著低頭掖被子的動作,不著痕跡地避了開去:“前幾天出的事,家里人忙著照顧我,醫(yī)院家里兩頭跑,暫時沒空通知其他人,連遠房親戚都還不知道?!?/br> 雁游點了點頭。雖然知道這人對以前的雁游好,但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卻難免有幾分隔閡。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就再也找不到話題。 見狀,常茂云悄然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無端有種失落感。 他掩飾得很好,雁游并未發(fā)現(xiàn)異樣??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常大哥,你對將來的工作有什么打算嗎?” 兩間屋子才四十平不到,剛才門口那番對話,常茂云自然聽得清楚。當(dāng)即說道:“洪盛是擔(dān)心太過,遇事難免往壞處想。你別放在心上,事情未必就真到了那一步。” 雁游聽出了弦外之音:“這么說,你真有可能被調(diào)換崗位?” 常茂云本想若無其事地揭過去,但見雁游定定看著自己,只好點頭承認:“領(lǐng)導(dǎo)是有這個打算,但還沒下正式通知。不過,以我現(xiàn)在這樣子,就算留在原崗位,也扛不動紙包了。” 其實,他對領(lǐng)導(dǎo)的決定并不意外。畢竟他在造紙廠的工作職責(zé)就是碼放紙張,如果不調(diào)崗的話,他就是一個閑人,同事們一年兩年不說,但天長日久,總會嫌他是個累贅。對于特別要強的他來說,倒還不如真去看守大門打掃衛(wèi)生來得自在。 他說得雖輕描淡寫,雁游到底還是聽出了一絲淡淡的不甘。斟酌著話語,他問道:“常大哥,如果有機會,你愿不愿意調(diào)去別的單位?” “別的單位?”常茂云失笑:“現(xiàn)在誰肯要我。小雁,你不要安慰我了?!?/br> “我不是在開玩笑——其實,是我?guī)腿丝磾傋淤嵙它c錢,加上借的那部分,應(yīng)該足夠新修房子。這樣的話,我就能回學(xué)校去念書?!毖阌握f著真假摻半的話,末了把最重要的那部分說了出來:“我走之后,煉鐵廠就有了空缺。常大哥,你愿不愿意頂這個缺?如果是你的話,我想廠里領(lǐng)導(dǎo)應(yīng)該同意的?!?/br> 常叔見雁游登門拜訪,便去給他倒茶。這會兒端著茶水走來,正好聽到雁游的話,馬上反對道:“小雁,你就踏踏實實做你的工作。茂云的事我們會想辦法,不用你cao心?!?/br> 這話說得雁游一愣,繼而才反應(yīng)過來:常叔多半是以為自己為了讓出崗位,編了一套謊話來寬他們的心。但天地良心,他的話雖然不盡不實,卻是只有遮掩沒有夸大的。 他當(dāng)即說道:“常叔,我沒說虛話。不瞞你說,今天我過來,一是為了探望你們;二來是想量量地基、好訂建筑材料。你看,我連尺子都帶來了。” 這么一說,常叔反而更加疑惑:“小雁,這才幾天功夫,你哪兒掙了這么多錢?” “常叔,近來擺地攤賣小東西挺賺的。我?guī)腿丝磾傋佑蟹殖桑由侠习迦撕?,答?yīng)預(yù)支我工資,我半賺半借,這才湊足了蓋房子的錢?!?/br> 聽到這里,不只是常叔,常洪盛也奇怪道:“雁子,你別是被人給騙了吧。錢哪兒能能來得這么快?” 雖然知道他們都是好心,但雁游還是不免有種無力感:“我真沒被騙,你們看我像傻瓜嗎?” 這時,許久沒說話的常茂云突然接道:“我相信你。” 屋內(nèi)因這話瞬間靜了一靜。他并不理會父母小弟訝然的目光,徑自深深看著雁游:“小雁打小聰明,別人做不到的事,他做得到。他說的話,我信。” 聞言,雁游向常茂云解脫般地笑笑。卻未注意到,對方凝視自己的眼神頗有幾分苦澀。 ☆、第24章 小人妒恨 又經(jīng)過一番討論,最終,常叔同意出面到煉鐵廠領(lǐng)導(dǎo)那兒說項,用常茂云把雁游頂換下來。 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常茂云沒法兒馬上上崗。得先由還在等另個工廠分配指標(biāo)、暫時處于無業(yè)游民狀態(tài)的常洪盛頂班,一直做到他老哥痊愈為止。 而在房子蓋好之前,雁游還是得暫住在工廠宿舍里。常叔拍著胸脯保證說,以他和廠長當(dāng)年上山下鄉(xiāng)的交情,這點小事不在話下。 結(jié)果自是皆大歡喜,其中最高興的人莫過于雁游。雖然常茂云受傷一事讓他非常惋惜,但從某種角度上講,他也算是給常家?guī)砹俗詈玫奶幚磙k法。 起初他剛進煉鐵廠時,因為那幾面銅鏡,以為廢鐵堆里多得是寶藏。但實際做下來才知道,是他太想當(dāng)然了。 工廠不會自己去收廢鐵,都是從專處統(tǒng)一拉來。換而言之,廢鐵已被過了至少兩三道手,篩過了好幾遍。收廢品的都是人精,什么東西賣到哪兒最賺錢,心里門兒清。他們發(fā)現(xiàn)了形似古代器皿的金石器件,哪怕是論個賣給古玩販子,也比稱斤處理給廠里強。 被人精們篦過的廢品,哪怕還能撿漏,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之前的銅鏡全因銹得太厲害,被誤當(dāng)成了鐵疙瘩,才僥幸落到他手里。 從那以后,在廠里工作了半個來月,雁游愣是再沒發(fā)現(xiàn)過半件有價值的東西。如果不是已經(jīng)開辟了別的財路,單指著廢鐵,他還不知要哪年才能翻身。 不過,雖然概率極低,到底也有一定的可能。加上常茂云受傷,相當(dāng)于喪失了一半的勞動力。臨走之前,雁游忍不住提點道:“常大哥,我聽說廢鐵堆里也有好東西。你得空不妨到圖書館借幾本金石圖鑒來看看,回頭工作了,如果遇上相似的東西,就留心把它買下來,說不定就是個寶貝。” 常茂云沒有看他,卻聽得格外仔細:“我該看什么書?” 雁游不假思索地說道:“金石器件方面的野史記載數(shù)不勝數(shù),但若論訓(xùn)詁,當(dāng)推宋徽宗的《宣和博古圖》、呂大臨的《考古圖》、趙明誠的《金石錄》。這三本書皆為宋朝所著,看似年代久了些,很多人會擔(dān)心它沒有收錄宋代之后的金石考證。但實際上,青銅器盛興于夏商周,秦漢亦有流觴。從唐代開始,青銅器逐漸轉(zhuǎn)為仿古而制,縱有創(chuàng)新,也只是小件。所以,大體上只要吃透了這三本書,就能掌握青銅器的主要制式。常大哥,你不是專做研究,只要記得大概樣子,不要讓好東西從手里漏了就行?!?/br> 少年侃侃而談的樣子專注自信,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原本刻意移開視線的常茂云終是忍不住,再度凝視少年的清秀面龐。 有那么一瞬間,他竟有種觸手可及的錯覺。 但旋即,講完要點的雁游注意到夜幕不知何時落下,立即歉然道:“大概就是這些。打擾了這么久,我該走了,否則奶奶要著急了。” “啊,雁子,我送你?!背:槭⒁姼绺绲那俺逃辛酥?,開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待雁游也比平時更加熱情。 一陣短暫的喧嘩之后,常茂云注視著空蕩蕩的床沿,心內(nèi)悵然若失。 第二天,常叔提著自家老頭釀的兩瓶高梁酒,帶著雁游與常洪盛,一起到老朋友那兒說明了打算。 因情況特殊,他那老朋友又是個不怕人傳閑話的強硬性子,當(dāng)場就拍板作主,答應(yīng)先將常茂云的檔案調(diào)過來,傷愈后再來上班。不過,廠長卻沒有馬上同意雁游的辭職,而是極力挽留,說廠里難得有位文化人,本想讓他在基層崗位上打磨一兩年,再逐層提撥成干部。 雁游上輩子就是個夾包單干,自由自在慣了的主。一個干部身份,對他的誘惑力還真不如古玩來得大。遂托辭說自己還想念書,等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再考慮工作問題。 話說到這份上,廠長也只好讓步。當(dāng)下叫來人事部的員工,除了辦理常茂云的入職手續(xù)之外,再把雁游的檔案調(diào)回街道。 這么一折騰,全廠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又有雁家宿舍的鄰居繪聲繪色地說,自己親眼看見雁游交了位有錢又講義氣的朋友,不但上門拜訪帶了好多禮物,還答應(yīng)借錢給他修房子。 “他命怎就那么好。”聽罷鄰居的話,一名平日游手好閑的青年不服氣地嘀咕道:“論身板我比他壯,論口才我比他好,怎么沒人找我去幫忙練攤?” 鄰居笑罵道:“你怎么不說你比他大了快十歲,卻只是小學(xué)學(xué)歷?你怎么不說單是本職工作你都干不好,回回捅簍子。你爸半輩子在廠里攢下的名聲,都要被你敗光了?!?/br> 一席話讓青年大感顏面無光,趕緊胡亂找了個借口避出去,貓在角落里悶悶不樂地抽煙。正心煩著,忽然有支香煙遞了過來。 定睛一看,那居然是支帶濾嘴的云煙,比他平時自己卷的沒嘴煙卷不知要強多少倍。青年馬上轉(zhuǎn)怒為喜,不假思索接了過來。但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敬煙的人不是廠里的,而是個長相油滑的陌生禿頂老頭。 對上青年疑惑的目光,老頭連忙堆起笑容:“這位小同志,我是退休工人,成天閑著沒事就愛到處走。剛才我在宿舍區(qū)外頭,聽見你們這兒說說笑笑非常熱鬧,一時好奇就進來看看。實不相瞞,我這人平生最愛聽新鮮故事,你能不能給我說說,你們廠發(fā)生什么好事啦?” 聞言,青年立即疑心盡去:“哦,也沒什么,就是個傻小子最近交了好運?!?/br> 他把雁游近來的遭遇大概說了一遍,末了憤憤不平地說道:“他就是仗著運氣好些罷了,哪兒有什么真能耐。有朝一日時來運轉(zhuǎn),我肯定混得比他還好。老同志,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哈哈,沒錯沒錯。有些人爬得越快,摔得也就越疼?!?/br> 老頭雖是面帶笑意,眼神卻是閃爍不定,隱隱透出幾分兇意。青年一無所覺,只覺這話撞到了自己的心坎上。接下來老頭再細問雁游的情況,他都一五一十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半晌,老頭走出工廠宿舍區(qū),回頭又看了一眼三樓某個房間,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姓雁的,你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第25章 修復(fù)燕耳尊 搞定了工廠的事,當(dāng)天下午,雁游就按著小紙條上的地址,去拜訪那處廢墟的主人。 時下幾乎沒什么人會買房子,而且那處屋子地段不是很好,自從掛牌之后,詢問的人都是出于好奇,基本沒一個誠心想買的。之后又因沒定期修繕,連房子都倒了,更是無人問津。那家人早不抱希望,連出售的木牌壞了也懶得更換。只象征性地給鄰居們留了地址,內(nèi)心深處,卻并不指望真會有買家上門。 當(dāng)雁游找到這家男主人工作的地方時,他甚至愣了足有十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雁游說的是什么:“小同志,你真想買我家的祖宅?” “嗯,我家就在附近,前陣子屋子也倒了。本想在原地上重修,但那地基太小,剛好看你那兒有塊地,就想問一問。若是合適的話,可以考慮買下。” 雁游婉轉(zhuǎn)地提醒對方,自己并不是非要這塊地不可,如果價格太高,那就算了。精于生意的他絕不會讓自己表現(xiàn)得像個無所謂價錢的土鱉,任對方獅子大開口地狠宰。 男主人見雁游年紀(jì)雖輕,說話卻很有章法,似乎不像是來尋開心的,疑心不由稍減了一些。想了想,他說道:“我估計鄰居也跟你說過我的開價了,不過那是房子還沒倒塌前的價格,現(xiàn)在么……這樣吧,你若誠心要買,我開個底價,一千塊。少了這個數(shù),我寧可荒著也不賣了?!?/br> 這個數(shù)正好是雁游目前所有現(xiàn)金的總和,比他之前預(yù)計的價格還要低些。雖說看似面臨買了地卻沒錢起房的窘境,但雁游之前已打聽過,只蓋兩間屋子的話,精打細算著,連料帶人工四百元就足夠了。他相信以自己的本事,在陳博彝那兒做上一段時間就能賺到這筆錢。實在不行,想法兒把寶石變賣了也能湊上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