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老友賀知章
兩人又說了一些遣唐使的事情后,李泌和李嗣業(yè)就準備回到后院去。這時,聽到院門又被“砰、砰、砰”的敲響了…… 李泌看了看大門那邊,沒有說話。 李嗣業(yè)就想著是不是那個“吉不真”又回來了,就問道:“要備茶嗎?” 李泌搖搖頭,說道:“聽這敲門聲不急不緩的,定然不是他?!?/br> 李嗣業(yè)有些疑惑的過去打開了大門。 大門打開后,進來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隨著老者身后,又進來一人。 老者后面這人李泌認識,就是買走他最大的那件瓷器的賀生。兩人進來后,氣定神閑的站在院子里。李嗣業(yè)看了那兩人一眼,就匆忙去找李承休去了。 李泌走過去,先是行了一禮,然后說道:“不知是兩位貴客駕到,未曾遠迎,失敬失敬?!?/br> 賀生朝他拜手,微微點頭。那老者只是點了一下頭,然后繼續(xù)打量著這里。 李泌看到賀生對這老者甚是恭敬,便猜著此人說不定就是賀知章。 “老丈,那邊有一間茶室,甚是清凈,可否去那里一坐?”李泌恭恭敬敬的說道。 賀知章目光落在他身上,點了一下頭。 李泌正待領(lǐng)他們?nèi)ゲ枋夷抢?,李承休匆匆走過來了。 “原來是賀監(jiān)駕到,晚輩失禮了?!?/br> “哪里哪里,我等只是路過此地,想起這里已是書院,便想著進來看看。這才冒味打擾,是我等失禮了。”賀知章客氣的說道。 兩人又客氣了幾句,便朝著茶室那邊走去。 李泌看到賀知章對自己好像并不感冒,就朝著李嗣業(yè)招招手,準備去后院。 “那位就是神童李泌吧?”賀知章突然停下來問道。 李承休也停了下來,說道:“正是我家三郎?!?/br> 賀知章轉(zhuǎn)頭又說道:“哦,確實有些清奇。燕國公屢次對我說起過他,今日一見,確實與別的童兒有些不一樣?!?/br> 其實,賀知章見過李泌,而且不止一次。 李泌聽他夸人夸的有點特別,就站著那里沒走,只是好奇的看著他。 賀知章卻像是隨口一說似的,說完,便再也不看李泌了,隨著李承休去了茶室。 賀生卻沒跟過去,而是走到了李泌面前,說道:“你這書院到底是開成了?!?/br> 李泌笑著說道:“這里也有你的功勞啊!一萬錢,買一件比我還高的瓷瓶,大氣!” 賀生卻搖頭說道:“并非我大氣,實乃我父非要如此。” 李泌看了茶室那邊一眼,說道:“這么說,是你父有意幫我了?” 賀生再次搖頭,說道:“他心地良善,誰也肯幫?!?/br> 李泌覺得這父子二人今天來這里,不像是順路,倒是像專門來這里的。 “我可是會背他許多詩的?!崩蠲谛χf道。 賀生笑著說道:“你是神童,都說你過目不忘,自然能記住我父寫的詩?!?/br> 李泌真想把“少小離家老大歸”的詩句說出來,不過,看在賀知章幫過自己的份上,就沒有說出來。 “你和你父不是路過這里的吧?” “你想到了。” “想到又能怎樣?你定然不肯把來此做什么告訴我。” “忠王,是不會來此讀書的?!?/br> “就這事?” 賀生點了點頭。 “不來就不來吧,該教給他的,我已經(jīng)教給他了?!?/br> 李泌也想到李浚大約不會真的來此讀書。所以,聽到這話并不感到意外。 賀生突然伏身盯著他說道:“你押忠王?” 李泌一愣,說道:“押忠王?” 賀生沒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他。 看著他冷峻的眼神,李泌這時候才頓過來,自己收忠王為弟子有多么的不合適。無意之中,自己已經(jīng)卷入立嗣的漩渦里了。 他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這他么的不是在找死嗎?自己怎么把這宮斗一事忘了。 雖是這么想的,李泌瞬間就換了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我不好賭,何來押忠王一說?難道,忠王設(shè)了什么賭局嗎?” “不好賭,是嗎?”賀生冷冷地說道。 看他意思,他已經(jīng)知道斗雞場的事情了。 李泌眼一瞪說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賀生依然盯著他,說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泌的聲音大了起來,“你和一個七歲童兒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賀生瞬間愣了,心說是不是自己父親判斷錯了,這個李泌確實只有七歲??! 七歲的童兒,參與到儲嗣之爭中,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直起身子,看了茶室那邊一眼。 李泌明白了,他這些話,是賀知章讓他說的。 只看了一眼,賀生就趕緊轉(zhuǎn)過頭來,說道:“我聽說,那個六郎的尸身在龍首渠下游浮了出來,整個臉都泡爛了。衙門的人說,估計是馬車滑進渠水中,他便掉進了水里……” 李泌臉一揚說道:“我不認識那人?!?/br> 賀生笑了一下,說道:“一場賭局,讓他輸了整整五萬錢?!?/br> “估計他是沒臉活著了吧?!?/br> “我想也是?!?/br> 說到這里,兩個人突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像剛才劍拔弩張的那兩個人不是他們。 一直站在不遠處看向他們的李嗣業(yè),此時見到這兩人已是這般樣子,便悄悄松開了握緊的拳頭。 兩人又聊了幾句閑話,說的最多的就是賀知章的詩。 李泌對賀知章那首“回鄉(xiāng)偶遇”最是喜歡,可此時賀知章還沒有回鄉(xiāng),也就不能多說什么了。等說到“春風(fēng)剪刀”的時候,兩人已是說的十分投機了。 “李泌,你我以兄弟之稱怎么樣?” “行啊,賀兄。” 又過了一些時候,茶室那邊賀知章和李承修出來了??此麄兊臉幼?,兩人談的也不錯,一直是有說有笑的。 賀生和李泌走過去后,賀知章看了賀生一眼,賀生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賀知章蹲了下來,摸著李泌的腦袋說道:“燕國公賦棋,自認輸給你了,還認你做小友。燕國公對老夫有知遇之恩,不知老夫能不能與你為友?” 李泌伸手摸了摸他花白的長須,脆生生的說道:“老丈這般老了,就做我的老友可好?” 賀知章一聽,就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