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臨陣磨槍,總比不磨好吧
洛陽。 封常清確實很能干,只短短幾天的工夫,竟然就招募了六萬多人。 當然,洛陽府庫里的錢,也被他用去了大半。 李泌告訴他,洛陽不能丟,一旦丟了,長安不保。 長安一地因為商業(yè)發(fā)達,百姓吃穿用度等,很多是靠從洛陽這里運去。洛陽丟了,長安百姓就會餓肚子。 一旦百姓餓肚子,再加上戰(zhàn)事,民心恐慌,長安就會亂了。 封常清看著那些要軍姿沒軍姿,要兵器沒兵器,還有為數(shù)不多穿著甲胄的人,心說怎么會這樣?這些武庫里就只有這些東西嗎? 看著那些人拿著的所謂“兵器”,還有那些銹跡斑斑的甲胄,封常清暗自說道:就這些人怕是土匪也打不過吧!自己見過的那些散兵游勇也比這強。 雖然封常清沒有見過安祿山的兵馬,但他知道安祿山的軍隊中多胡人,而且皆都善戰(zhàn)。 其中,最為兇猛的是同羅精騎,還有那支最為神秘的軍隊——拓羯。 拓羯是胡語,用漢語來說就是“戰(zhàn)士”的意思。 李泌曾再三告誡封常清,他以前只知道安祿山手下最厲害的軍隊是同羅精騎??赡谴稳I州后,他才發(fā)現(xiàn)安祿山手下還有一支數(shù)量很多的親衛(wèi)衛(wèi)隊。 這支衛(wèi)隊時時刻刻保護著安祿山。而這支衛(wèi)隊里的人,看上去都很精悍。即使是在平時,他們也很警惕。就是安祿山在老巢的時候,這些人也是不時地環(huán)顧四周,一副隨時與人廝殺的樣子。 李余告訴他,這支衛(wèi)隊就是安祿山的親衛(wèi),與安祿山之間是義父義子的關(guān)系。后來,李泌又了解到,這支衛(wèi)隊就是“拓羯”。 他們不僅僅對主人忠心耿耿,而且與人廝殺時,都是那種不死不休,一點要分出勝負來的家伙。 李泌知道,這種人無法收買,他們與主人的關(guān)系過于復(fù)雜,是出于一種族人間特殊的關(guān)系。簡單點說,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 想到安祿山手下大量的騎兵,還有那支同羅精騎,封常清便想著,只有自己的安西軍來了,估計才是叛軍的對手。 至于那支可怕的“拓羯”衛(wèi)隊,恐怕只有靠王忠嗣原先的親衛(wèi),那支東陽府軍了。 就在安西軍到達洛陽的那一天,李嗣業(yè)帶著那支東陽府軍來了。安西軍來的只是一部分人馬,其余人馬依然駐守在安西四鎮(zhèn)。 看到這兩支人馬到了,封常清這才覺得心里有底了。守住黃河南岸,不讓安祿山的人馬渡過黃河,這是李泌交給他的任務(wù)。 而玄宗給他下達的命令是,不惜資財,在洛陽招募士卒,與安祿山?jīng)Q戰(zhàn)。 雖然李泌告訴過他,就憑臨時招募的那些士卒,定然不是安祿山那些虎狼之士的對手。所以,你封常清能守住黃河一線,不讓胡馬渡過黃河,就是大功一件。 封常清來到洛陽后,看到洛陽的地形,還有招募起來的這些士卒,他算是徹底明白了,李泌說的是對的。 大唐中原地區(qū)常年無戰(zhàn)事,武備都處于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狀態(tài),比不上邊關(guān)整日備戰(zhàn)的樣子。突然之間陷入戰(zhàn)事,只能倉促上陣不說,就連兵器也備不齊。 封常清再次看著那些拿著木棍,甚至是農(nóng)具的士卒,心說你等以為是上山打狼啊,安祿山的兵可比虎狼還要兇猛??! 李嗣業(yè)也瞅著那些銹跡斑斑的甲胄也有點懵圈。他在邊關(guān)多年,說實話,他從沒見到過從武庫里拿出來的甲胄和兵器,竟然是這個樣子。 “這些東西放在安西那里,被敵人看見會被恥笑的?!崩钏脴I(yè)拿過一名士卒手里的木棍說道。 封常清也沒辦法啊,這些已是能收集到的所有兵器了。他看向李嗣業(yè),說道:“有總比沒有好吧?!?/br> 李嗣業(yè)將木棍還給那名穿著百姓衣服的士卒,說道:“也只好這樣了?!?/br> 隨后,兩人將招募起來的那些人分做數(shù)隊,并從安西軍中找出一些老卒,帶著他們訓(xùn)練起來。 臨陣磨槍,總比不磨好吧!而那支東陽府軍,則在李嗣業(yè)的帶領(lǐng)下,渡過黃河,迎著安祿山的大軍去了。 當日,封常清將洛陽這里的情況寫成書信,派人快馬加鞭送往長安李泌。 李泌看過信后,對楊綰說道:“只要黃河不結(jié)厚冰,安祿山想渡過黃河難于登天。只要封常清和李嗣業(yè)能擋住安祿山一些時日,隴右和朔方的人馬就可抽身來此。” 楊綰說道:“蘇煥、李余等人依托太原城,頻頻出動sao擾安祿山的后勤,也遲滯了安祿山的進軍速度?!?/br> 李泌笑了笑,心說我給安祿山埋的雷還沒炸呢。 常山。 太守顏杲卿一早便站在城墻上,已是朝南邊看了許久。時至中午,他也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個人出現(xiàn)。 他已是年近七旬,在這里站了這么久,又被呼呼的北風吹著,身上幾乎已是凍透了。 長史看不下去了,走過來說道:“他說來必會來的,太守可回府衙等著,一旦他來了,我必速速報之。” 顏杲卿搖搖頭,指著遠處說道:“安祿山起兵后,屢屢催要糧草木頭,常山一地已是盡力滿足他所需。 但是,我這里多送出一斗糧食,安祿山的狼兵就會多殺死大唐一名士卒。我這里多送出一捆草料,安祿山的鐵騎就會多踐踏大唐的一寸山河,我------” 長史看向遠處,只見一隊夫役正趕著馬車向南而去------ “顏公,你還記得當年你在荊州青上書院讀書的時候,有一次那位小先生去講學(xué),他見你為人甚是正直,且學(xué)富五車,便對你說道,忍一時之不能忍,方為完人。” 顏杲卿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那小先生也真是,上次派人來對我說,暫且忍耐,徐徐圖之??砂驳撋揭呀?jīng)到了黃河邊了,這如何能忍?” 長史將一件隨從取來的長衫披在顏杲卿身上,然后勸說道:“你家兄弟與小先生相識多年,又在長安青上書院做過先生,咱們還是等他來了再說。這里風大,先回府衙吧?!?/br> 顏杲卿等的人正是他的堂弟顏真卿。 顏真卿自打開元年間中了進士后,就一直這里那里的做官。直到上一次得罪了李林甫,被發(fā)配到平原做了太守。 而此時,他正快馬加鞭的朝著常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