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逆水成仙、穿書之舌燦蓮花、重生之周少、[末世]擒不自禁、強(qiáng)婚之搶得萌妻歸、蜜兒、滄瀾異界傳、朝天樂、回到過去、公關(guān)專家
“自古江山之路哪條不是鮮血染成!”殷崇訣脫口道,“大哥過于仁慈善良,戰(zhàn)場上可不能再對旁人起憐憫之情,他們不死,就是我們死,我和大哥,都要好好活著回去見爹?!?/br> 殷崇旭見弟弟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沒有再說下去。 帥營外,吳佐高聲道:“啟稟少主,大軍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只待您一聲號令?!?/br> 云修站在最末頭,輕咬著手背嘴角含笑,時不時望向荊州方向,滿是深藏的期許。 “阿蘅,在這里等著我?!辈裾褤嶙≡擂康募?,不等她應(yīng)上一聲,已經(jīng)大步走出營帳。 岳蘅抿著嘴唇轉(zhuǎn)身去看,見帳簾悠悠晃落掩住丈夫的金甲背影,輕聲笑了出來。 柴昭灰眸掃視過整裝待發(fā)的重將,正欲發(fā)話,荊州方向的先頭軍已經(jīng)騎馬馳騁而至,高聲喊道:“荊州城門已開,樊榮愿拱手讓出城池!” ——“荊州城門已開,樊榮拱手讓出城池???” 殷崇訣的笑容凝結(jié)在了臉上,“大哥,可是我聽錯了?” “你說什么?”柴昭微微愣住。 先頭軍翻下馬背,跪地道:“回稟少主,荊州城門已開,樊榮率將士已經(jīng)在城外列好架勢,手持降書,愿...歸順我大周!” “其中必定有詐!”李重元劍眉緊蹙肯定道,“少主,樊榮不可信!” “為何不可信?”云修幾步擠上前,“樊榮敬畏少夫人,昨夜已經(jīng)答應(yīng)少夫人歸順我柴家軍,我一字一句聽的清清楚楚,不會有假!” “昨夜???”李重元陰沉著臉看向拉緊帳簾的帥營,郁郁道:“兵不厭詐,寥寥數(shù)語哪有信義可言...少主,不如由我去會一會這個樊榮,看看他打的什么主意?!?/br> “樊榮要見的的少主,郡馬爺領(lǐng)兵前去只怕會讓人失望,傷了兩軍的和氣?!币蟪缭E銳利道,“阿蘅的父親靖國公是樊榮舊主,昨夜我也見阿蘅和云修從荊州方向回來。我倒覺得,這投誠些把握。少主,我愿與您一起去會會?!?/br> 岳蘅在營帳里側(cè)耳細(xì)細(xì)聽著,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擅自主張是不是會擾到丈夫什么。 柴昭沉默片刻,縱身躍上坐騎,“城門都已經(jīng)開了,哪有讓人家久候的道理。大梁第一城兵不血刃,此乃吉兆。隨我去!” 殷崇訣挑釁的瞥了眼李重元,緊隨柴昭而去。 岳蘅聽帳外平靜下來,這才起身出去,誰料只剩李重元一人愣愣注視著馬蹄飛卷的風(fēng)沙。李重元轉(zhuǎn)身瞧見岳蘅,擠出笑道:“少夫人果然名不虛傳,我李重元...佩服?!?/br> “郡馬爺...”岳蘅看出他眉間的窘意落寞,“柴家軍一路高歌猛進(jìn),對誰而言都是好事..” “那是自然?!崩钪卦溃爸卦?,先告退了?!?/br> 荊州城里。 人人笑逐顏開,唯有一人落寞離群。岳蘅才尋思著與李重元交談幾句,卻只見他的背影閃進(jìn)了夜色,不知往何處去了。 城中的池子邊,星點的燈火閃爍著,一個嬌弱的身影抱膝坐在池邊,凝凝順著水面的花燈望去,那眸子也宛若一汪深湖,綴著亮麗的琉璃光澤。 “進(jìn)了城就沒有見到你,沈姑娘怎么獨自一人在池邊?”李重元修長的影子映在池邊的石板路上,沈泣月抬起瓜子俏臉,看著李重元蘊(yùn)起羞澀的笑意。 “泣月本來就是孤零零一個人,自然到哪里都是一個人?!鄙蚱率栈貪M目的喜悅又垂眼看向越來越遠(yuǎn)的花燈,“郡馬爺不也是一個人么?” “你說的不錯,我也是自己個兒一個。”李重元半蹲著撥弄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這些花燈,是你做的?” 沈泣月?lián)u著頭笑道:“當(dāng)然不是??ゑR爺不知道吧,晉國這一帶本就有用花燈祈福的習(xí)俗,百姓在花燈里寫上自己的心愿期許,讓花燈隨流水而去,飄的越遠(yuǎn),心愿就越可能實現(xiàn)。我剛剛路過這里,見到花燈,心里也就有了期許...” “還有這樣的習(xí)俗?”李重元饒有興趣道,“靈驗么?” 沈泣月托腮低低嘆了聲,“泣月也不知道,若真是有愿必靈,世間又怎么會有那么多苦楚,又怎么只會剩下我孤獨一人...” 李重元拾起一盞岸邊的花燈,“入鄉(xiāng)隨俗,既然我到了這里,不如也許個心愿試試?!?/br> 說著見岸邊有百姓遺留的紙筆,執(zhí)起揮上數(shù)字,又看了看,正要疊起放進(jìn)花燈中,沈泣月酥手伸過柔聲道:“可否給我看看,郡馬爺一個男人,會許什么愿望?可是...家國安樂,天下平定?” 李重元來不及收回手,紙片已經(jīng)被沈泣月?lián)屓?,沈泣月?lián)崞娇慈?,只見上面清秀的雋寫著——“愿吾妻婧兒,此生永樂?!?/br> 沈泣月悻悻低頭道:“想不到...郡馬爺如此深情...讓人真是艷羨您的夫人?!?/br> 李重元將花燈放入水中,輕拂著送離,低聲道:“婧兒郡主之身予我,這份情意,我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正說著話,忽的疾風(fēng)起,沈泣月送出的花燈被悠悠的吹回岸邊,李重元還未來得及開口,身旁的女子已經(jīng)嚶嚶抽泣。 沈泣月拾起自己的花燈,捂住手心哽咽道:“花燈回返是會不吉利的?!?/br> 李重元頓覺有些好笑,勸道:“你之前還說這不一定真的靈驗,這會兒又和它較真做什么?不過只是覺得有趣姑且試試罷了,怎么還哭上了?” 沈泣月紅著眼道:“我自己身世可憐,顛沛流離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可這花燈所求不過一份期許,上天這都不憐惜我么...” “有什么期許,竟還真能哭上?”李重元打量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她。 沈泣月遞過手里濕漉漉的花燈,撇過身子道:“你看?!?/br> 李重元遲疑的揀起花燈里紙片,才看上一眼就指尖一松滑入池子里。 “這!”沈泣月急道,“丟了??!” 李重元急促的背過身子,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時候不早了,沈姑娘早些去安置吧,要是不想留在荊州,去滄州還少不了一路顛簸?!?/br> ——重元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許。 望著李重元急慮離去的背影,沈泣月含笑瞥向水面上漸漸沉底的紙片,大片的墨跡緩緩暈開,仿佛可以迷幻那個人旖旎的心智。 沈泣月知道,這個男人一定看見了,一定... 荊州城的夜色安逸,大軍仍在城外駐扎并未驚擾城中百姓,柴昭執(zhí)意不愿留宿將軍府,樊榮不解道:“楚王紀(jì)冥每到一處,都會揀最好的宅子安置。末將府上不過一張暖床而已,少主和夫人風(fēng)餐露宿多日,為何不留宿好好歇息?” 柴昭揮開衣襟轉(zhuǎn)身道:“睡的太舒坦,便會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我柴昭一刻都懈怠不得,樊將軍的心意,我不會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