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若是失手...”柴婧的聲音低了下來,試探著道。 “絕不可能。”柴昭灰眸閃出讓人不敢直視的精光,“柴家拖到今日,不過是不想背上竊國謀逆之罪名,而今是南宮一族負我柴家在先,她要挾叔父將我逼上絕境,柴家覆滅,大周必亡。我與你這次進京,并非竊國,而是...”柴昭飽含深意的看向柴婧。 “而是...”柴婧的面頰泛起久違的血色,“護國!” 第65章 笑眸清顏 柴昭灰眸閃出讓人不敢直視的精光,“柴家拖到今日,不過是不想背上竊國謀逆之罪名,而今是南宮一族負我柴家在先,她要挾叔父將我逼上絕境,柴家覆亡,大周必滅。我與你這次進京,并非竊國,而是...”柴昭飽含深意的看向柴婧。 “而是...”柴婧的面頰泛起久違的血色,“護國!” 雍城外,軍營。 十日,整整十日,李重元和吳佐吳佑都未見到柴昭一面。 雍城久攻不下,一貫沉穩(wěn)許多的吳佐也有些難耐,幾次三番繞著帥營打轉(zhuǎn),終是憋忍不住,扯著嗓子喊道:“少主,吳佐求見!還望少主見吳佑一面!” 云修不耐煩道:“你怎么也學著你弟弟那個德行,沒事一天來喊個三五次,也不怕擾到了少主和少夫人?!?/br> 吳佐正欲辯上幾句,只聽身后有人喏聲道:“吳將軍是不該吵吵嚷嚷的,少夫人有孕在身,最怕有人擾到,驚了胎氣可就不好了。” 吳佐退到一旁不敢吱聲,云修見沈泣月端著碗盅款款走近,心里也是明白了幾分,抱肩道:“沈姑娘還是繞道吧。” 沈泣月盈盈一笑,嬌聲道:“云修將軍,我可不是來求見少主的,這是我燉的羹湯,安神保胎最最好了,軍中吃食粗糙,少夫人和腹中的小少主怎么受的住?還望云修將軍讓泣月進去,放下羹湯就會立即離開?!?/br> “這...”云修裝作為難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我去問問少主的意思?!?/br> “讓沈姑娘進來吧?!睅洜I里,岳蘅高聲道。 沈泣月心里微微一顫,也不曾想過自己這寥寥數(shù)語便可得以進帳。 “沈姑娘請。”云修掀開帳簾示意沈泣月可以進去。一旁的吳佐咧嘴看著,那帳簾又急促的落下,吳佐瞇著眼也看不清柴昭的身影。 沈泣月怯怯的緩慢走近,抬眼小心翼翼的朝帳中看去—— 柴昭一身平日的黑衣束服,半摟著岳蘅的身子悠悠倚靠在案桌邊,大手包裹著岳蘅的酥指,執(zhí)著狼毫筆埋首在紙卷上寫著什么。岳蘅倚著他端坐著,盤起的發(fā)髻擋住了身后丈夫的半邊面龐,聽見沈泣月漸近的步子,岳蘅抬頭看去,微笑著道:“沈姑娘放下就好,有勞了。” “額...”沈泣月愈發(fā)走近,嘴里低低應(yīng)了聲,“少夫人客氣?!?/br> 柴昭就在自己咫尺之間,沈泣月竭力看著,他低垂的長睫確是柴昭的眼廓,可沈泣月看不見那雙灰色的瞳孔;他冷峻分明的側(cè)臉也似柴昭那般英俊,可卻無法確定他就真真是柴昭,柴少主。 見沈泣月放下碗盅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岳蘅笑了聲道:“沈姑娘是要看著我喝下去么?” “不是...”沈泣月知道自己有些失態(tài),趕忙退后了幾步拘了個大禮,“泣月這就出去了?!?/br> “柴昭”靠著岳蘅更近了些,貼著她的耳背低啞道:“阿蘅還想寫些什么?我?guī)е?..” 岳蘅執(zhí)正狼毫筆,口中喃喃道:“不如就寫,此生永樂...” 沈泣月?lián)u擺柳姿轉(zhuǎn)過身去——“愿吾妻婧兒,此生永樂...” 云修目送著沈泣月走遠,撫著心口輕輕吐出一長串氣。 岳蘅描下最后一筆,見殷崇旭還緊握著自己的手,臉燥的發(fā)起熱,“大哥...” “嗯...”殷崇旭觸針似的彈開身子,起身背對著岳蘅,滿是愧意道,“大哥失禮了...” 岳蘅揉了揉被殷崇旭攥了好一陣的手,收起桌上的宣紙輕松道:“大哥是怕那沈泣月再半途折返回來吧??床怀龃蟾鐦幼蛹兞迹惺碌挂彩鞘中⌒耐桩?..” 殷崇旭當然知道岳蘅是幫自己開脫解去尷尬,歉意又是從心底涌出,竟是無言以對。 岳蘅收拾好東西,笑嘻嘻的看向殷崇旭道:“大嫂和阿蘅都懷了身孕,不如...你我在這里替兩個沒出世的孩子做個主...” “阿蘅是想...”殷崇旭眼眸閃動著。 “雖是有些俗氣,可柴昭想的一定和我一樣?!痹擂繐嶂「沟?,“要都是男孩,就讓他們結(jié)為兄弟,要都是女孩,就讓她們結(jié)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岳蘅撲哧笑出了聲,“大哥你怎么這幅呆傻的模樣,不覺得有趣極了么?” 殷崇旭望著岳蘅展開的歡顏,卻沒有笑,認真道:“親事也不能我們二人就給孩子訂下?!币蟪缧窠吡褐浦牡椎募聞樱翱傄麄冏约虹娨獠判??!?/br> 岳蘅止住笑聲,像是聽出了殷崇旭話里的深意,頓了頓道:“大哥說的也是,柴昭那個莫測的性子,他的孩子指定也不好應(yīng)付吧?!?/br> 殷崇旭擠出笑來,那一聲低低的嘆息,盤旋心底。 見沈泣月從帥營出來,李重元疾步上前拉過她問道:“如何?可有親眼見到少主?” 沈泣月回頭看了看遠處的帥營,垂下頭道:“見到...又像是沒有見到,我也是說不準...” “這是哪里的話?”吳佑急道,“見就是見到,沒見就是沒見,沈姑娘這話我可是聽不大明白?!?/br> 沈泣月楚楚的看著李重元因焦慮而緊蹙的眉頭,輕聲道:“帳中確實有位少主,與少夫人依偎著習字閑談,甚是親昵的模樣...可是...” “可是什么???”李重元也有些按耐不住的追問著。 “可是...”沈泣月鼓足勇氣道,“自始至終,直到泣月離開,泣月都不曾見到少主的真容。那張臉...”沈泣月合上雙目回憶著,“像是少主,又像不是...可聲音低啞,又與少主相似...” 沈泣月忽的想起了什么睜開梢眼,李重元像是又看見些許希望,“沈姑娘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可疑之處?” 沈泣月雖然沒有看見岳蘅身后那人的全容,可她清楚的記得,那人緊覆岳蘅的英武身姿,小心翼翼,卻又深情難掩,仿若珍惜著在她身旁的每一刻,再也不舍離開——這份自己都可以看出的愛意,也只有柴昭了吧。 “應(yīng)該...就是少主...”沈泣月咬著唇尖道,“也只有他,會待少夫人這樣...” 李重元嘆了聲撇過臉,“沈姑娘說是,應(yīng)該就是少主??磥硎俏覀兿攵嗔?,強敵當前,少主又怎么會棄大軍而去。重元大膽,怎么會有這樣荒謬的念頭...” “少主就在帥營,為何不愿意見我們!”吳佑不甘道,“那殷崇訣卻是進城自如,實在是氣死我了!” “少主器重他們兄弟又不是這幾日的事。”吳佐按了按弟弟的肩寬慰道,“再說,人家有本事也是不假。軍中上下要團結(jié)一心,你這個毛躁性子,切勿再惹出什么事來。此事到此為止,千萬不能在軍中掀起什么浪頭,聽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