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回到家洗了個澡,周衡舒服地吐出一口氣,那杯夏竟哲喝下的藥酒其實是一個流氓下給一個女人的,在酒吧那種地方,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少??上О肼繁凰亓说?,順便利用了一把,即使夏竟哲去查,也只能查到服務(wù)員拿錯了酒,活該他倒霉。 從浴缸里出來,周衡隨便擦了擦,圍了一條浴巾走出浴室。 他倒在柔軟的大床上,肌膚與被單摩擦激起一道電流竄上脊椎,血氣方剛的少年表示,看片也就這種效果了。 他抱著被子蹭了蹭,心里想著不在身邊的雷賀,將右手伸到身下。 第二天一大早,周衡誤了晨練的時間,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考完試后的周末,人總是特別容易倦怠的。 想到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周衡也不懶床了,打著哈欠爬起來,渾渾噩噩地刷牙洗臉,然后換了衣服走出房間。 老爺子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周衡拿了錢包鑰匙走出去的時候,還故意在他面前晃了一圈。 “有事?”老爺子抬起頭,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孫子問。 “也沒什么……”周衡用腳尖在地上畫了個圈,吞吞吐吐地問:“爺爺……那個,雷賀到底去哪兒了?他對這個社會不熟悉,您可別把他賣了?!?/br> “臭小子,爺爺是這種人嗎?”老爺子虎著臉,朝他潑了一把水,“去去去,這是高級機密,哪是你一個學(xué)生該問的,去吃飯!” 周衡“哦”了一聲,心里替雷賀祈禱一聲,然后說:“我出去一趟,外面吃?!?/br> 他走出四合院,看到王二靠在車門外,正傻乎乎地看著天空,表情里還帶著一點失戀后遺癥。 他加重腳步走過去,對方立即收起憂傷的表情,替他打開車門。 周衡想了想,還是開口問:“是不是聽說你前女友要結(jié)婚了?” “你怎么知道?”王二嚇了一跳,然后目光游移地說:“也不是什么大事,結(jié)就結(jié)吧。” 周衡拍了下他的腦袋,“那就收起你那惡心的表情,別以為她過的很好,雷賀已經(jīng)幫你報仇了,看開點。” “???”王二發(fā)了個短促的音調(diào),一頭霧水,什么叫雷賀已經(jīng)幫他報仇了。 周衡鉆進車里,等王二上來后才說:“你是不是聽說他們要結(jié)婚了?” 王二點頭,一臉郁卒。 “你是不是聽說你前女友懷孕了?” 王二張大嘴巴,一臉驚訝,卻又帶著一點釋然:原來如此啊。 “他們結(jié)婚是哪天?” “下個月八號。”丫的,他就說怎么時間會這么趕,居然是先上車后補票。 想起自己那幾年的柏拉圖式戀愛,王二的表情更郁卒了。 “別急,繼續(xù)往后看,你會發(fā)現(xiàn)驚喜的?!?/br> “什么驚喜?” 周衡炸了眨眼,“你確定你現(xiàn)在知道了不會心軟?”萬一王二回頭泄露機密,那他和雷賀不就白做工了? 王二權(quán)衡了一下,咬咬牙說:“那算了,過幾天再告訴我!” “方向,過了下個月八號就告訴你?!钡綍r候事成定局,周衡也不怕王二知道了心軟。 095 酒香不怕巷子深 “周少,去哪兒?”王二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系好安全帶問后座的周衡。 周衡摸了摸下巴,問:“北市是不是有個地兒叫春巷子?” 王二驚訝地回頭:“是有這么個地方,不過那地方魚龍混雜的,也沒啥娛樂場所?!?/br> “有就行,走吧?!敝芎庖膊皇翘隙ㄗ约阂业哪莻€大廚在哪,只是模糊的記得當時有人給自己匯報時提過這個地方。 車子穿過市區(qū),東拐西繞,終于在一條巷子入口停了下來。 一腳踩在一灘污水上,周衡的臉色黑了黑,抬頭看著巷子入口的牌坊,石頭搭建的牌坊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兩邊的石柱上貼滿了廣告,全是治療性病、通下水管道、收廢品等等的小廣告。 王二將車往邊上停,這倒不怕堵了別人的路,就怕就些人不長眼劃花周衡的車,雖然周衡已經(jīng)不止一次表示想換車的意愿了。 周衡三步一停地走進去,巷子其實不窄,兩邊都是兩層樓的土木建筑,一樓全是商鋪,而在商鋪外面, 還有擺攤的小商販。 周衡在每家商鋪的牌匾上多看了幾眼,看到是小餐館就走進去看瞄幾眼。 此時正是正午,小餐館里頭幾乎都是滿課,菜的味道夾雜著酒味汗味非常不好聞。 小店的老板們見到人來習慣性的問一句:“你好,幾位?”等看到周衡那通身的氣質(zhì),頓時啞了聲,這種富家少爺似的人物鉆進他們這樣骯臟的小餐館是想干嘛? 周衡一連看了好幾家,跟在后頭的王二忍不住問道:“周少要找人嗎?” 這種找人的活計難道不是他這樣的跟班做的事情嗎?總覺得周少上次被籃球撞傻了,不過……還是傻點好! 周衡再一次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右后方一家連牌匾都沒有的店門,他似乎聞到從里頭傳來的飯香了。 他退到哪家門口,發(fā)現(xiàn)這家的生意實在蕭條的可以,店里面零星坐著幾號人。 “老板,我的菜好了沒???這都等了二十分鐘了?!币粋€等菜的客人不滿的問。 周衡一只腳正準備踏進去,就聽到里頭一聲大吼:“催什么催?沒看到老子正忙著嗎?等不起就滾!” “……”周衡把腳收回來,挑了下眉頭:終于找到了。 不過就這脾氣,難怪上輩子會得罪自己,看看那些客人,有兩個已經(jīng)甩袖走人了。 也是,就算再好吃的東西,沒有一個好服務(wù)也未必人人樂意光臨。 按理說這樣的人和周衡是沒什么交集的,周衡調(diào)出上輩子的記憶,只記得有一次自己去吃飯,發(fā)現(xiàn)那家酒店的菜和之前不一樣,滿口問了一句是不是換廚師了。 當時心情好,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想著見見那廚師,得他一句夸,也是無上光榮不是? 可是人家連屁都不鳥他一個,那大堂經(jīng)理面帶喜色的進去,又帶著一臉愁苦出來,還忽悠他人已經(jīng)走了。 那時候年輕氣盛,哪受得了這種氣,當場就砸了那家店,最后還是那胖老頭舉著菜刀追出來,才讓他暫時收了手。 但兩人的梁子也徹底結(jié)下了,而被他周少視為眼中釘?shù)娜耍聢鼋^對好過不了。 那胖老頭當天就被辭退了,三天后被人打斷了手腳,至于后來是死是活周衡并沒有在意。但他一直記得當時那味道,是真好吃,他不算太挑食,但舌頭也被養(yǎng)的很叼,對于好吃的東西能記很久。 周衡站在門口往里頭張望,實在踏不進腳,整個店面呈現(xiàn)出老舊的顏色,桌椅擺放凌亂,地板就跟一年沒洗過一樣,唯一干凈的地方恐怕就是那老頭的灶臺了。 和大廳的顏色成反比,灶臺的白瓷磚雪白雪白,連鍋蓋都干凈的亮堂堂的,再看看在灶臺前忙碌的背影……只顧著低頭做菜,根本沒注意到有客人到來。 那老頭將鍋里的一道紅燒rou裝盤,“啪”的一聲重重放在柜臺上,吼道:“紅燒rou好了,自己來拿!” 周衡聞著那香味,還沒有吃飯的肚子立即響應(yīng)的叫起來,他做足心理建設(shè)后才抬腳走進去。 王二兩只眼睛瞪的老大,周少竟然會光顧這種地方?太不可思議了! 他墊著腳尖跟進去,見周衡站在一張看不出原色的桌子前糾結(jié)的模樣,忙跑過去取出紙巾細細擦了一遍。 可是周衡看到那紙巾上的顏色,更是不想坐了,他讓王二去附近弄幾個一次性飯盒,然后點了幾個菜,站在大廳中央不動了。 王二回來的時候還帶著兩塊燒餅,塞給周衡說:“周少先墊墊肚子!” 小店里的客人將目光鎖定在這兩人身上,時不時小聲交談幾句,尤其是聽到王二的稱呼后,更是掩不住的好奇。 周衡啃著燒餅,耐心的等著。 “周少不找人了?” “不,已經(jīng)找到了?!敝芎庖矝]有十足的把握說動這老頭,但總要試一試。 等他們的菜端出來,店里已經(jīng)沒有其他客人了,周衡打量著那幾盤菜,雖然沒有精致的擺盤,但看著就很不錯。 他用一次性筷子試吃了幾樣,味道果然好,這樣的廚藝埋沒在這種小地方實在可惜了。 “老板有空聊一聊嗎”周衡放低態(tài)度,和氣的問。 那胖老頭正在細心的擦洗著他的廚具,看得出來,他對廚房里的一切工具都很愛惜。 “沒空!吃完放下錢可以走了!” “老板這家店里就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關(guān)你屁事!” “老板就沒想過換個環(huán)境?你的菜很好吃,窩在這里實在是埋沒了人才?!?/br> 對方壓根不搭理他了,周衡忍了忍,繼續(xù)好聲好氣的說:“老板這手藝一定是祖?zhèn)鞯陌桑靠吹贸鰜砟阒欢霾瞬欢?jīng)營,為什么不換個環(huán)境專心做菜呢?” 那老頭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張兇惡的臉。 其實這人只是胖,并不是很老,頭上也沒幾根毛,眉毛豎起來的時候可以嚇壞小孩子。 這樣的人,自己經(jīng)營一家店不倒才怪! 周衡微微一笑,發(fā)揮著他少年人獨有的魅力,“我很喜歡老板做的菜,正好打算開家店,不知道能不能請您坐鎮(zhèn)?” 王二站在周衡后面已經(jīng)徹底呆了,他什么時候見過周少這么好脾氣的說話???他伸長脖子瞅了瞅那幾盤菜,吸吸鼻子,好像確實很好吃的樣子。 “沒興趣!”胖老頭面無表情的拒絕了。 “老板肯定很愛做菜吧?可是我看這家店生意并不好,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關(guān)門了吧?你難道舍得讓自己的廚藝埋沒了?或者成天躲在家里做菜給自己吃?說句難聽的,就算你只做給自己吃,沒有足夠的條件,恐怕你連好的食材都買不到,你甘愿以后都吃青菜豆腐?” 周衡之所以敢來,就是知道這老頭最后肯定會走出這個地方,否則自己也不可能在那家酒店遇上他。 只是不知道他受雇于人都有什么條件,以他的脾氣,恐怕不是金錢能打動的。 胖老頭動作頓了頓,但是依然沒有說話。 “老板難道不想找個能專心做菜的地方?不用管賺不賺錢,不用管有沒有客人,也不用管待客之道?!?/br> 胖老頭終于整個人都轉(zhuǎn)了過來,掃了周衡一眼,不客氣的問:“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當然是聽別人說的,老板廚藝這么好,酒香不怕巷子深,總會有人知道的?!边@話倒不假,但兩個不在同一層面的人,這老頭的廚藝再好也傳不到周衡的耳朵里。 “你要開店?多大?什么風格的?你能做的了主么?”不怪老頭質(zhì)疑,周衡的面相實在太嫩了。 周衡見他終于有松動的跡象,笑著說:“只是打算開一家私房菜館,招待一些好朋友,不會很大,地點還沒定,如果老板愿意,現(xiàn)在我們就可以一起就看店面。” “你就不怕我搞砸了你的店?”胖老頭顯然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 “怎么會?你只要做菜就好,其他事情都不用管?!敝芎庑Σ[瞇的說,其實心里已經(jīng)打算好了,等店開了,就把這老頭關(guān)在后廚里,誰都別想見。 “嗤,你們這些有錢人,誰知道開的店會有什么勾當,不干!” 周衡笑臉一僵,耐著性子說:“不過是一家私房菜館,能有什么勾當?你該不會是……沒信心吧?” “什么?小兔崽子敢質(zhì)疑老子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