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由于不放心年兮蘭的身子,康熙在與年兮蘭用過早膳以后,便將劉聲芳喚到近前,命劉聲芳仔細(xì)為年兮蘭診脈。好在劉聲芳診脈以后,稱年兮蘭體內(nèi)并無任何毒藥殘留的痕跡,盡管如今身子有些虛弱,但是卻并無大礙。只要進(jìn)補(bǔ)得宜,很快便可以恢復(fù)康健。 康熙聞言,頓時大喜過望。隨后又讓劉聲芳為年兮蘭準(zhǔn)備了適合的藥膳的食譜,命膳房按照食譜為年兮蘭準(zhǔn)備進(jìn)補(bǔ)的藥膳。 康熙對待失去記憶的年兮蘭頗有耐心,循序漸進(jìn)的幫助年兮蘭梳理過往紛亂零落的記憶片段,卻并未過于心急的想要讓年兮蘭即刻恢復(fù)全部記憶,反而時常柔聲勸說年兮蘭莫要心急,安心靜養(yǎng)。 與此同時,康熙更是十分珍惜與年兮蘭這段十分特別的相處時光,將兩年前不曾為年兮蘭做過的許多事情一一做了一遍。康熙并未急著命年兮蘭為他侍寢,而是將年兮蘭當(dāng)做尚未得到過的心儀的女子用心追求,十分享受這段既曖昧、又甜蜜的幸福時光。 年兮蘭故意裝作失憶的模樣與康熙周旋,倒不是為了替胤禛隱瞞,而是為了保護(hù)三個年幼的子女。倘若她在康熙面前直言將胤禛施計從熱河行宮內(nèi)將她劫走一事一五一十的向康熙稟告,就等同于承認(rèn)了她與胤禛之間曖昧不清的糾纏與關(guān)聯(lián)。 倘若事情鬧到那樣不可收拾的地步,必會在康熙心中刺入一個難以拔除的刺,甚至極有可能會影響三個孩子未來的前途。因此,年兮蘭必定要慎之又慎,千方百計的配合胤禛將此事遮掩過去。 然而,在這段時間與康熙相處的過程中,被康熙無微不至的照顧呵護(hù)著,年兮蘭有一種自己要被康熙寵壞了的感覺,原本便已經(jīng)對康熙傾情的心愈加柔軟,看向康熙的目光中情意日濃。 康熙一邊小心呵護(hù)著年兮蘭,一邊命人嚴(yán)加審問芳若,盡快查出劫走年兮蘭的主謀之人。然而,正如康熙所料,芳若雖然受了種種酷刑,然而卻始終不肯吐露主謀之人的半點實情,甚至數(shù)次想要自盡求死,卻由于身旁嚴(yán)密的監(jiān)視而未能得逞。 芳若越是如此,康熙便越加警覺,心中對于幕后主使之人的身份更加好奇??滴跣闹邪涤懀禾热裟缓笾魇怪水?dāng)真是胤禛,那么他竟然膽敢直接將芳若交給自己處置,而沒有立即殺人滅口,倒是的確有幾分機(jī)智與膽識。然而正因為如此,胤禛的心思與手段才更加令他忌憚與厭惡。 康熙耳目眾多,自然查到了被胤禛養(yǎng)在莊子上的如汐。按理說,如汐作為十四阿哥送給胤禛的婢女,縱使她成功的爬上了主子的床,也改變不了她卑微的出身與地位。胤禛只需將她帶回王府,令她當(dāng)個婢女或是侍妾也便是了,根本無需大費周折的將她養(yǎng)在莊子上。當(dāng)康熙查到如汐竟是十四阿哥在京城街頭花五十兩銀子買下的婢女時,眼中閃過一抹饒有興致的光芒,對于胤禛對待如汐如此特別的原因越發(fā)好奇。 此時,如汐卻不知自己已經(jīng)大禍臨頭,反而在莊子上愉快的做著白日夢。 如汐暗自打算,若是能夠說服胤禛與她好好配合,演一出奇貨可居戲碼,將已經(jīng)懷有自己血脈的她送入宮中,助她成為康熙的妃嬪,她必定能夠憑借出眾的容貌與過人的手段,將康熙的心牢牢的抓在手中。到時候,她不但可以將年兮蘭與眾位妃嬪踩在腳下,更加可以憑借腹中的孩子獲得胤禛的支持。 縱使歷史已經(jīng)改變,胤禛終將與帝位失之交臂,至少她也可以憑借康熙的寵愛與胤禛的支持,將自己的兒子一步步拱上帝位,使他成為下一任大清帝王。到了那個時候,她便是大清朝最為尊貴的女人,是高貴的圣母皇太后。 如汐想象著自己身著皇太后吉服,接受眾人朝拜的情形,忍不住露出喜悅的笑容,而原本與年兮蘭有著幾分相似的杏眼由于染上了權(quán)勢與欲望的顏色,逐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如汐回想著自己曾經(jīng)在電影與小說中學(xué)到的各種調(diào)情的手段,心中打定主意,在下次見到胤禛的時候,一定要多用些心思拴住胤禛的心,從而在容易懷孕的排卵期與他多多纏綿幾次,以便可以盡快懷上孩子,才可以順利的進(jìn)行下一步的計劃。 想到容貌出眾、清麗脫俗的年兮蘭以及康熙對她的寵愛,如汐不禁皺了皺眉,心中升起一股憂慮。然而尋思片刻,如汐又覺得那樣一位天生美貌的清代女子,只怕也是空有美貌的一塊木頭罷了。甚至在床上的時候,只會如同一條死魚似的攤在床上,任由男人隨意處置,更別提嘗試什么新奇大膽的姿勢了,自侍身份,矜持得近乎死板,也許連叫床都不會,必然無法使康熙盡興,又如何比得過見多識廣的自己? 如汐越想越覺得自己勝過年兮蘭許多,必然可以取代她成為備受康熙寵愛的皇貴妃,甚至在不遠(yuǎn)的未來,一步步的登上大清圣母皇太后的寶座,心中被渴望權(quán)利的欲望激蕩得砰砰直跳,覺得自己第一次找對了未來前行的方向。 ☆、第120章 ,請支持哦o〔n_n〕o 雖然晚了幾日才見到康熙親自為她從木蘭圍場帶回來的小白兔,然而年兮蘭卻非常喜歡這只有些呆頭呆腦的小兔子。前世,年兮蘭也曾養(yǎng)過一只類似的小白兔,后來生下兒女以后,時常因為孩子們病弱的身子而擔(dān)驚受怕、黯然神傷,因此逐漸沒有了養(yǎng)小動物的心思。 如今懷抱著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兒,盡管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年兮蘭的心中卻感覺到格外平和與寧馨。年兮蘭輕輕撫摸著懷中的小家伙可愛的絨毛,情不自禁的微微勾起唇角,溢出一抹恬靜的笑顏。盡管已經(jīng)重生一世,然而,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一些最根本的東西卻一直不曾改變。 康熙見年兮蘭十分喜愛這只小白兔,心里也非常高興。與此同時,康熙心中又暗自慶幸,好在當(dāng)日在年兮蘭被劫走之后,他便及時發(fā)現(xiàn)了替身身上的破綻。否則,只怕他早就已經(jīng)將這只呆呆的兔子送上路,讓它去地府與年兮蘭做伴了。 康熙看著年兮蘭溫柔的將小白兔抱在懷中,憐愛的撫摸著兔子身上雪白的絨毛,心中不禁暗自慨嘆:看來這只兔子的運氣果然不錯,不僅幸運的逃過一劫,更加意外的得到了年兮蘭的寵愛。看它被年兮蘭溫柔的抱在懷中,纖纖素手一遍遍的撫摸著它的身子,就連自己都有些嫉妒了呢! 年兮蘭懷抱著可愛的小兔子,看著它那嬌憨討喜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更加思念胤禧、悅寧與胤祜三個孩子。然而,畢竟年兮蘭此時仍在失憶中,倘若她露出迫切的想要與孩子們見面的愿望,只怕會引來康熙的懷疑。 因此,年兮蘭小心翼翼的把握著尺度,雖然不曾直言懇求康熙早些帶她回宮去見三個寶貝,然而卻時常抓住適合的時機(jī),向康熙問及孩子們的一些情況。由于年兮蘭行事謹(jǐn)慎,因此,康熙只當(dāng)年兮蘭對孩子們的關(guān)切之情只是母子連心的自然反應(yīng),卻絲毫沒有懷疑年兮蘭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 能夠如此順利的瞞騙過康熙,年兮蘭也感到非常意外。原本,年兮蘭曾經(jīng)認(rèn)為對于自己的失憶,康熙多少也會有少許懷疑,甚至極有可能會有意或無意的用一些方法試探于她。然而,一向精明睿智的康熙,此次卻卸下了冷酷多疑的帝王心術(shù),將年兮蘭照顧得無微不至。在年兮蘭面前,康熙不再是一位君臨天下、手握天下生殺予奪大權(quán)的大清帝王,而是一位疼愛妻子的好夫君。 如此一來,倒是令年兮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甚至在面對康熙溫柔寵溺的目光時,時常感到莫名的心虛與內(nèi)疚。 然而,正當(dāng)年兮蘭想要以柔情彌補(bǔ)康熙的時候,康熙此次卻做起了坐懷不亂的謙謙君子,雖然心中十分渴望與年兮蘭溫存纏綿,但卻時刻恪守著分寸,最為親密的動作也止于擁抱親吻,即使每夜都會親密的擁著年兮蘭一同入眠,也從未顯露出半分想要讓年兮蘭為他侍寢的念頭。 與此同時,康熙對年兮蘭的寵愛更勝從前,無論是親自帶著年兮蘭前去木蘭圍場騎馬狩獵,還是陪著她前往熱河行宮附近的寺廟敬香祈福,無不清楚明白的向眾人顯示著他對年兮蘭的不同尋常的重視與寵愛。 行宮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康熙對于年兮蘭非比尋常的盛寵,無論內(nèi)心究竟有怎樣的想法,表面上皆對年兮蘭愈加恭敬起來,甚至已經(jīng)有不少宮人私下里暗自猜測著這位備受皇上寵愛的皇貴妃晉升為皇后的時間。 華美雅致的煙波致爽殿內(nèi),年兮蘭穿著一件水藍(lán)色芙蓉紋飾菱紗旗裝,頭上梳著精巧的小兩把頭,碧玉點翠芙蓉簪水頭很足,與瑩白如玉的皓腕間那只瑩潤通透的碧玉鐲遙相呼應(yīng)。此時,年兮蘭正斜倚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盡管手里拿著一塊尚未繡完的錦帕,然而卻半天也沒有繡上兩針,反而黛眉微蹙、眼神迷茫,顯然已經(jīng)深深的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正在默默的出著神。 芳婉與木槿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從對方的眼神中皆看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她們兩人是少數(shù)知曉內(nèi)情的宮人,見年兮蘭返回行宮之后竟然記憶盡失,兩人心疼之余,卻也微微松了一口氣,甚至心中有些暗自慶幸自家主子失去了記憶。畢竟,對于有些傷害與痛苦,顯然忘卻會比記得更加幸福。然而,如何讓主子敞開心扉重新接受皇上給予的疼寵,卻是成了兩人如今最為憂慮之事。 芳婉與木槿入宮多年,深知后宮之寵往往瞬息萬變,既沒有永遠(yuǎn)的輸家,卻也沒有永遠(yuǎn)的贏家。身為后宮妃嬪,若是得不到皇上的恩寵,那么在后宮之中也便等同于死了一般,無聲無息,不被人看重。 眼見來年的選秀即將到來,到時候,還會有眾多年輕貌美的滿洲貴女被選入后宮,與主子分寵。倘若主子在此之前無法解開與皇上之間的心結(jié),不能為皇上侍寢,到時候只怕會被其他頗有心機(jī)的秀女借機(jī)爭寵,奪了皇上的寵愛。因此,芳婉與木槿兩人顯然比年兮蘭本人更加心急侍寢之事。 聽聞年兮蘭又輕嘆了一聲,芳婉心念電轉(zhuǎn),柔聲開口詢問道:“不知主子因何事而面露憂色?若是方便說給奴婢聽聽,奴婢盡管蠢鈍些,至少也可以為主子排解排解煩難?!?/br> 年兮蘭雖然對芳婉與木槿兩人有些好感,然而卻不會輕易的將自己的信任交付到她們的手中。 聽見芳婉的詢問,年兮蘭面露為難之色,低頭咬著嘴唇思討半晌,方才開口詢問道:“聽皇上說,你和木槿兩人皆是從前侍奉我的近身侍婢。那么,你們兩人應(yīng)該知道從前皇上大約多久會……招我侍寢一次?” 芳婉微微一愣,心想若是如實回稟,只怕會給主子帶來更大的壓力,而若是私自欺瞞主子,只怕也會留下隱患,比直言相告更加不可行,于是小心翼翼的斟酌著言語,輕聲回答道:“啟稟主子,皇上自從主子入宮以來,便對主子恩寵有加。除了主子以外,極少招其他妃嬪侍寢。如若不然,主子也不會接連懷孕生子,已經(jīng)為皇上誕育了二十一、二十二兩位阿哥與十二公主?!?/br> 年兮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側(cè)頭思索片刻,又輕聲詢問道:“你可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吸引皇上?……皇上會喜歡如此主動的女子嗎?” 吸引皇上?年兮蘭這個問題的確問愣了芳婉與木槿,兩人只覺得這個問題的確很難回答。只因以前皇上每次看見主子的時候,根本無需主子運用其他手段吸引皇上,皇上便已經(jīng)自然的將主子擁入懷中,由著自己的心意與主子親熱纏綿。 芳婉與木槿皺著眉頭思討片刻,正欲開口回答之時,卻意外的聽到了一陣舒朗的笑聲:“好好的卻又胡思亂想,小丫頭當(dāng)真該罰!” 年兮蘭身子一震,慌亂之中左手被右手中緊握著的繡花針狠狠的刺了一下,尖利的針尖頓時刺破細(xì)嫩的肌膚,溢出殷紅的血滴。盡管年兮蘭并未呼痛,然而卻依然令康熙不悅的皺緊了眉頭。 康熙連忙大步走到年兮蘭面前,伸手握住她手上的手指,竟然低下頭來直接吻去上面滑落的血珠。盡管康熙這個動作并不帶有任何調(diào)情的意味,卻依舊使得年兮蘭紅了俏臉。 年兮蘭努力的抽回手指,小聲解釋道:“皇上不必?fù)?dān)心,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只不過是每一位女子在學(xué)習(xí)刺繡的過程中都會遇到的情況?!?/br> 康熙知曉年兮蘭一向臉皮薄,于是便揮退了芳婉與木槿兩位宮婢,側(cè)身坐在年兮蘭的身旁,有些好笑的看著年兮蘭忐忑不安的神色,循循善誘的開口勸道:“是不是近來朕對你的態(tài)度使你很不安?若是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大可直接開口向朕詢問,又何必去問兩個外人?芳婉與木槿盡管有幾分小聰明,但卻不見得了解朕的心思。說不定她們一知半解的回答,反而會引起你不必要的猜忌,反而使你平添許多不必要的煩惱?!?/br> 年兮蘭感受著康熙熟悉的氣息,心中忽然有些委屈,自從發(fā)生意外后所不斷累積起來的恐懼與憂慮使年兮蘭紅了眼眶。 年兮蘭傾身撲到康熙的懷中,纖細(xì)的手臂緊緊的環(huán)抱住康熙的勁瘦的腰,臉頰緊緊的貼著康熙的胸口,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聽著他強(qiáng)勁有力的心跳,年兮蘭垂下眼簾,終于將自己心中的憂慮問出了口:“皇上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對我很好??墒?,皇上為何從來不肯……讓我侍寢?莫非,皇上心中仍有芥蒂,因此才不愿意與我親近?皇上不讓我侍寢,是不是與我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guān)?還是……皇上已經(jīng)喜歡上了其他女子,因此才會……唔……” “誰說朕不想和你親近?”康熙懊惱的一聲低吼,伸手將年兮蘭緊緊的擁入懷中,低下頭來迅速的吻住了年兮蘭因為驚訝而微微開啟的唇瓣。 年兮蘭此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她的嘴唇被康熙霸道強(qiáng)勢、不容拒絕的親吻著,這個吻與前些日子輕柔甜蜜、滿含撫慰意味的吻大為不同,除卻綿綿的情意,更加透著強(qiáng)烈的侵略性與占有欲,康熙獨特的氣息隨著親吻綿綿密密的將年兮蘭籠罩在內(nèi),沒過多久便使她酥軟了身子,清澈的雙眸癡癡的凝望著康熙,盈盈水目間滿是依戀。 康熙望著無比動人的年兮蘭,用盡全部自制力使自己抬起頭,離開了年兮蘭甜蜜誘人的唇瓣,深邃的鳳眸凝視著年兮蘭美麗的雙眼,苦笑一聲,搖頭輕嘆道:“烏雅氏的秘藥會對你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甚至?xí)屇闱椴蛔越囊缿匐?,你的身子更是無法拒絕朕的碰觸與求歡。朕的確想要與你纏綿,但是,朕卻不愿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的欺負(fù)了你去?!?/br> 康熙伸手輕撫著年兮蘭紅潤的臉頰,修長的手指劃過年兮蘭紅潤的唇瓣,明亮的鳳眸之中閃爍著令人心驚的執(zhí)著與占有欲,緩緩的低下頭,薄唇靠近年兮蘭敏感的耳垂,帶著溫?zé)岬暮粑蛔忠痪涞妮p聲說道:“朕會耐心的等到你恢復(fù)記憶,或是重新戀慕朕的時候,朕再好好的,用力的抱你!” ☆、第121章 ,請支持哦 無暑清涼胤禛善意欺瞞親弟,煙波致爽康熙強(qiáng)留兮蘭試探 盡管康熙在年兮蘭面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將心中肆虐的后悔與憤怒一一隱藏起來,然而久居上位的康熙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于掌控一切,比其他男子更加強(qiáng)烈的控制欲與占有欲使得康熙根本無法容忍曾經(jīng)有另一位男子走入年兮蘭的生活,更遑論這個尚未被證實身份的男子極有可能是他曾經(jīng)看重的儲君,是他曾經(jīng)認(rèn)為的最為忠誠可靠的四阿哥。 康熙命人嚴(yán)審了芳若,盡管用盡種種酷刑也未曾撬開芳若緊閉的嘴巴,然而卻使得康熙心中的警覺與不安越發(fā)強(qiáng)烈??滴跣闹惺智宄?,無論這位幕后主使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都有著過人的機(jī)智與膽識,不僅心思縝密,更加知人善用,是一位不可小覷的對手。 在詳細(xì)的向暗衛(wèi)詢問過這些日子以來暗查胤禛所得到的結(jié)果以后,康熙心中一沉,不悅的擰緊了眉頭。根據(jù)暗衛(wèi)稟報看來,胤禛的確是一位忠君愛國、剛正耿直的皇子。胤禛不僅有著聰明的頭腦,而且辦差能力在諸位阿哥中也名列前茅。就連奉旨暗中營救皇貴妃一事,胤禛辦得也無可挑剔。 根據(jù)暗衛(wèi)查到的消息,胤禛在費盡心機(jī)的查訪到年兮蘭的下落以后,不僅命下屬及時救出了年兮蘭,并且將年兮蘭安置在京城近郊隱蔽的莊子上暫作休養(yǎng)。為了避嫌,胤禛安排了自己的侍妾前去服侍年兮蘭,自己卻嚴(yán)守規(guī)矩,令住他處,并且及時派出侍衛(wèi)將順利救出年兮蘭的消息及時送回?zé)岷有袑m。胤禛所做的一切,看起來的確挑不出任何錯處,但卻無端的使康熙心中的懷疑愈發(fā)嚴(yán)重。 盡管胤禛看起來仿佛是年兮蘭的救命恩人,不僅及時將她從jian人手中救出,而且還極好的維護(hù)了年兮蘭的聲譽(yù),但是,康熙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直覺,覺得胤禛原本并未想過要將年兮蘭平安的送回行宮,甚至極有可能想過或者做過對年兮蘭不利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年兮蘭險些毀在胤禛手中,康熙便覺得坐立不安。因此,康熙無論如何都要查清真相,他絕不能允許有人在暗中窺伺,懷著晦暗不明的心思欲對年兮蘭不利。即使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也不可以。 事實上,康熙的擔(dān)憂倒并非全無道理的杞人憂天,他一心疼寵的年兮蘭的確與死亡險險的擦身而過。若非胤禛認(rèn)出年兮蘭便是自己前世曾經(jīng)辜負(fù)的那名女子,而是一名靈魂不知來自何方的異世之人,甚至是只一位與年兮蘭容貌相似卻無半點關(guān)系的女子,只怕年兮蘭此時早已兇多吉少,被胤禛滅口。 胤禛因為心中對年兮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又或許是年兮蘭當(dāng)時倔強(qiáng)、落寞的神色觸動了胤禛心底的那根心弦,因此,胤禛才會忽然改變了主意,既沒有不顧年兮蘭的痛苦強(qiáng)占她,也沒有為了自保而取了她的性命。雖然知道這樣的行為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危險與隱患,然而,一向十分小心謹(jǐn)慎的胤禛此次卻沒有一絲后悔。 近來胤禛大出風(fēng)頭,時常被康熙當(dāng)著諸位朝臣與阿哥們的面前大力夸贊,珍惜名貴的古玩字畫更是如流水一般的賞賜下來。 不了解康熙脾氣秉性的人皆認(rèn)為胤禛受寵于帝王,甚至有些心思簡單的朝臣還將康熙此舉看成了欲冊立胤禛為太子的前兆。只有張廷玉、佟國維等少數(shù)善于揣摩圣意之人,才隱約覺察到康熙這一看似寵愛的舉動中所隱藏的殺機(jī),表面上雖然絲毫不顯,然而心中卻著實為胤禛捏了一把冷汗,甚至已經(jīng)暗自慨嘆胤禛未來悲慘的命運。 在諸位阿哥之中,最為替胤禛擔(dān)憂之人莫過于胤禛的同父同母的嫡親兄弟十四阿哥胤禎。 胤禎自從皇貴妃莫名的在熱河行宮內(nèi)失蹤那天開始,便已經(jīng)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然而,胤禛隨即奉康熙之命外出尋找皇貴妃,因此,縱使胤禎心急如焚,也沒有找到機(jī)會與胤禛詳談此事。直至康熙忽然一反常態(tài)的頻頻賜下珍惜的賞賜給胤禛,并且多次在眾人面前直言贊許他聰慧機(jī)敏、辦差得力,胤禎才覺察到事情的不同尋常之處,敏銳的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胤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與擔(dān)憂,徑直來到胤禛所居住的無暑清涼殿,以向胤禛請教弈棋為由,將殿內(nèi)侍奉的宮人盡數(shù)打發(fā)了出去,打算趁機(jī)請胤禛為自己解答關(guān)于皇貴妃失蹤一事的困惑。 胤禎在自家四哥面前一向藏不住話,直率豪爽的個性又使得他尤為討厭繞來繞去的兜圈子。因此,待宮人們退出殿外以后,胤禎便擰著劍眉直言詢問道:“四哥,弟弟今日只想聽你一句實話!皇貴妃失蹤一事,究竟與你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 胤禛擰緊眉頭,深邃的鳳眸凝視著自家?guī)子タ竦氖牡?,忽然唇角微揚,溢出一抹苦笑,無奈的搖頭輕嘆道:“倘若我回答沒有,只怕你也不會相信吧?你表面上是在等我的回答,其實,心中卻早就已經(jīng)給此事下了結(jié)論。不過,即便如此,我也要再次鄭重的回答你一次,我對皇貴妃一向敬重,絕沒有半點非分之想。你是我最親近的弟弟,其他人如何誤解我,我都不會在意,但是,我不希望連十四弟也誤會我,以為我是那種色令致昏、肖想母妃的不孝之人。若是如此,你讓四哥情何以堪?” 胤禎原本已經(jīng)認(rèn)定皇貴妃在行宮內(nèi)被人劫走一事必定與自家四哥脫不了關(guān)系。然而此時胤禎聽聞一向敬重的四哥鄭重其事的保證,忽然又有些舉棋不定,既覺得是自己有錯在先,不該胡亂疑心胤禛,同時又覺得皇阿瑪近來莫名其妙的賞賜大有玄機(jī),越想越覺得心有不安。 “四哥,我是不是……做錯事了?竟然還想到用那個什么如汐前去試探你,真是個愚蠢透頂?shù)闹饕?!”胤禎不安的望著面色陰沉的四哥,忐忑不安的模樣仿佛小時候不小心打碎了胤禛最喜愛的玉鎮(zhèn)以后驚慌失措的樣子。 胤禛見到自己一向疼愛的十四弟露出這樣的神色,心中微微放下心來,知曉胤禎終于暫且相信了他的謊話。 事實上,胤禛并非有意欺瞞這個自幼與他交好的弟弟,只因胤禎性格直率,心中藏不住秘密,有什么心事幾乎都寫在了臉上。這讓胤禛如何放心將心中的大事坦誠相告?更何況,此事牽涉重大、非同小可。倘若一個不小心,便會惹來康熙的猜忌??v使自己日后棋差一招,落得被康熙厭棄的下場,也不愿意連累自己這位嫡親的弟弟。因此,讓胤禎徹底置身事外,是胤禛此時最大的心愿。 胤禛莞爾一笑,伸手拍了拍胤禎的肩膀,溫和的安撫道:“十四弟切莫自責(zé),你這樣做也是為了我著想,雖然方法不對,但是,卻是出于一片赤誠之心。因此,四哥不會怪你的。但是,如果皇阿瑪日后問及此事,你只管如實回稟便是。皇阿瑪聰明睿智,你若是故意為了我而欺瞞皇阿瑪,反而更易弄巧成拙,還不如坦誠相告,如此一來,頂多被皇阿瑪訓(xùn)斥一頓,倒不至于因此被皇阿瑪厭棄?!?/br> 胤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望著胤禛,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得了失心瘋的病人,半晌后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你沒事吧?將我派如汐前去試探你的事情如實的稟報給皇阿瑪知曉,我看你是病糊涂了,當(dāng)真不要命了你!” 胤禛低聲輕笑數(shù)聲,目光微閃,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答道:“我沒瘋。況且,在你沒有本事成功的欺騙皇阿瑪以前,永遠(yuǎn)不要在皇阿瑪面前說上一句謊話?!?/br> 胤禎不服氣的望著冷肅著面容的四哥,正欲開口爭辯,卻忽然聽聞李德全特有的尖細(xì)嗓音在殿外響起:“啟稟王爺,皇上傳王爺即刻前往煙波致爽殿面圣?!?/br> 胤禛不由得愈加擰緊了眉頭,卻以若無其事的聲音回答道:“請李公公回稟皇阿瑪,兒臣更衣之后便立即前往煙波致爽殿見駕?!?/br> 煙波致爽殿內(nèi),康熙正溫柔的將年兮蘭從背后攬入懷中,手把手的教年兮蘭寫福字。軟玉溫香抱滿懷,望著懷中吐氣如蘭的曼妙佳人,康熙不由得越看越愛,忽然低下頭來纏綿的吻上了年兮蘭米分嫩的嘴唇。 相濡以沫、柔情脈脈,正當(dāng)康熙與年兮蘭兩人心跳加速,皆有些亂了呼吸的時候,忽然聽聞李德全在殿外通傳,稱四阿哥奉詔前來面圣,此時正在殿外等候召見。 年兮蘭一聽胤禛此時就在殿外,頓時尷尬的僵直了身子,紅著臉頰,不住的扭著身子,想要從康熙的懷抱中站起身子:“皇上,趕快放開我。四阿哥來此處求見皇上,我還是先去西暖閣回避一下才好!” 康熙微微瞇了瞇雙眼,不但沒有松開懷抱,放年兮蘭盡快離開,反而漸漸收緊了雙臂,將年兮蘭更緊的擁入懷中。 康熙低頭咬了咬年兮蘭白嫩的耳垂,頓時惹得年兮蘭一陣不由自主的輕顫,“你這個丫頭急什么?論起輩分,老四還應(yīng)該喚你一聲皇額娘呢。天下哪里有長輩躲晚輩的道理?你只管好生待著。你是朕親自冊封的皇貴妃,自然當(dāng)?shù)闷鸢⒏鐐兊男卸Y請安?!?/br> ☆、第122章 ,請支持哦 年兮蘭原本已經(jīng)被康熙嫻熟的調(diào)情技巧撩撥得臉色緋紅,然而此時聽聞康熙所言,心中不由得越發(fā)慌亂。緊緊的纏在腰間的手臂與耳畔溫?zé)岬暮粑鼰o不向年兮蘭昭示著康熙強(qiáng)勢霸道的占有欲。年兮蘭既不能拒絕,也無法逃避,只能盡力穩(wěn)住自己紛亂的心思,努力讓自己做出最為適合的反應(yīng),以免引起康熙的懷疑,給自己與三個孩子引來天大的禍患。 康熙看著懷中忐忑不安的年兮蘭,心里忽然升起一種古怪的念頭,他很想繼續(xù)剛剛尚未做完的事情,纏綿的親吻年兮蘭紅潤的嘴唇與白皙的脖頸,在她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上留下自己的氣息與印記,在即將走入殿內(nèi)的胤禛面前,毫不掩飾的彰顯他對于這個女子絕對的所有權(quán),甚至有一瞬間竟然忘記了原本想要試探胤禛的打算。 年兮蘭被康熙充滿侵略性與占有欲的目光看得身子一震,心念電轉(zhuǎn),飛快的猜測著康熙此舉的用意,不知他究竟是想要試探自己,還是想要試探胤禛,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一想到康熙有可能因為懷疑而試探自己,年兮蘭頓時心中一凜,驚慌之余,亦從心底深處緩緩溢出一股悲涼。 年兮蘭不安的攬住康熙的肩膀,在康熙耳邊輕聲懇求道:“皇上,讓我回西暖閣去……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被其他人見到……” 康熙抱緊懷中的扭著身子想要逃離的女子,終是因為那雙清澈的盈盈水目中一閃而過的不安與脆弱軟了心腸。 康熙溫柔的吻了吻年兮蘭白皙的額角,伸手為她扶正了發(fā)髻上傾斜的朱釵,動作利落的幫她整理好了微微凌亂的淺紫色水仙云紋旗裝,柔聲安撫道:“蘭兒莫怕,朕永遠(yuǎn)不會讓你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你心里所擔(dān)心的那些事情,也永遠(yuǎn)都不會發(fā)生?!?/br> 說到此處,康熙微微停頓片刻,忽然低下頭,在年兮蘭耳邊輕聲低語道:“更何況,蘭兒雙頰生暈、釵橫鬢亂的嫵媚風(fēng)韻,朕又豈會容許其他男子見到?即使被人無意中撞見了,朕也勢必要親自挖了那名男子的眼睛,方可解心頭之恨!” 康熙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清俊的面容上猶帶著疏朗的淺笑,明亮的鳳眸熠熠生輝,薄唇微揚,卻無端的冷人新生敬畏。 年兮蘭望著康熙熟悉的容顏,心中忽然升起一陣恍惚。明明還是那張俊朗儒雅的面容,然而與兩年前相比,卻仿佛更加年輕了幾分,不僅眼角的紋路淺淡了許多,頭發(fā)更是烏黑亮澤,烏黑的發(fā)辮中竟連一根白發(fā)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