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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貴妃這職位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寧賢妃理了理鬢發(f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方對眾人道:“諸位meimei且在蒹葭宮里坐坐,本宮去皇上那里請了示下,自會給諸位meimei一個公道?!?/br>
    說罷,寧賢妃帶了貼身丫鬟碧翠和青衿出門。

    主仆三人離了蒹葭宮,行至鏡湖邊,見四下無人,青衿這才出口問寧賢妃,“娘娘,皇貴妃娘娘一大早請了諸位娘娘到蒹葭宮里喝茶,沒想到是擺了這樣一場鴻門宴,竟抬手間就將宮里的五位剛?cè)雽m不久的娘娘和小主們給拘了,真不知道這香囊里摻雜麝香一事,是不是真的牽扯到被拘著的那五位主子里的誰。”

    寧賢妃道:“青衿你沒看出什么來么?”

    “什么?”

    “誰在香囊里摻了麝香,都不會是皇貴妃,也不是被拘著的那五位?!?/br>
    “娘娘您是說,是鐘萃宮的那位?亦或是毓秀宮的那位?”

    毓秀宮里住著的是慕容貴妃,鐘粹宮正主是宋德妃。

    寧賢妃搖了搖頭,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道:“都不是?!?/br>
    “那會是誰在香囊里摻了麝香?”

    “是誰不重要,不是誰才是最重要的?!?/br>
    “奴婢不懂?!?/br>
    寧賢妃道:“咱們這位皇貴妃雖說平日里在宮中橫行慣了的,但顯然心思從未如今日這般縝密,也從未如今日這般將半分心思放在這些宮里的瑣事和是是非非之上,這一次她卻借香囊一事鬧得人仰馬翻的,怕是她已經(jīng)開始懷疑圣心了。如果真是這樣,許多事情還得從長計議了。至于簡氏為何會對圣心生疑,是她不再如之前那般愛慕圣上了?還是這么些年來,圣上對她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讓她感到了心灰意冷?不管如何,她與對圣上那份從不生疑一直以來癡心眷戀的心思,似乎已經(jīng)不那般明顯了。而圣心,這宮里怕是除了毓秀宮里那位,誰也看不透摸不到吧。除了毓秀宮里那位,對于圣上來說,我們這些妃嬪,誰都是一樣的,沒有什么區(qū)別,誰能生個一兒半女的,誰就多分得些恩寵罷了。時至今日,誰做了這些大逆不道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皇貴妃做沒做,懂了么?”

    “奴婢似乎有些懂了?!?/br>
    寧賢妃淡淡一笑,“你沒懂。不過,你還這般年幼,這些事你又怎么會懂?”

    寧賢妃看著不過十三歲的青衿,那一張素白的臉上,依舊一副孩童氣,自己竟跟她說這些勾心斗角的事,她能聽懂幾分?自己不過是想找人說說心里話罷了,但這宮中,能說得上這些私心話的,除了這個自幼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這個跟自己一起在鳳泫身邊當(dāng)丫鬟的孩子,還有誰呢?

    她十歲就跟著鳳泫,十年過去了,對鳳泫的心思,她還是能夠猜到一二分的。

    當(dāng)年鳳泫在泰王府中迎娶鳳淵世族中最為尊貴的簡家貴女,他們新婚之夜,她立在新房外的窗下,整整立了一夜,她知道鳳泫喜歡簡氏,但這份喜歡卻并非男女之情,只是一個處于冬日冰地陰暗處呆久了的人,對陽光溫暖的向往罷了。當(dāng)年,十四歲的簡氏,宛如初陽一般溫暖和煦,宛如天空中飛翔的燕子一般輕快明了,宛如那四月天的春風(fēng),宛如那五月里盛放的牡丹,是那樣生命力旺盛而鮮活的一個少女,鳳泫自然而然的就被吸引。

    然而,那不是情愛。

    讓鳳泫真正放在心尖的女子,只是毓秀宮的那位罷。

    她寧婧跟了鳳泫十年,能夠得深得鳳泫的信任,鳳泫在泰王府里為潛龍時,她能替他掌管府中一切,如今入了宮,他又將鳳印交予她代為掌管,她知道自己在鳳泫心中的分量,此生有他這份信任,有他身邊這一個位置,于她而言,已經(jīng)無法再求得更多了,因為她知道鳳泫不會再給他更多。

    但要讓鳳泫一如既往的信任她,她不得不替鳳泫做一些事情,即使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為之。

    雖然她同情蒹葭宮里的那位。

    當(dāng)年那般明快的一個人,今時今日,在她的眼里,她竟看到了一絲蒼涼,那種看透一切的孤獨與蒼涼之感。

    阿曛和寧賢妃先后離開,剩下藍淑妃、胡修媛、李美人、陳美人和甄才人在殿內(nèi)坐著,她們帶來的侍女,都被榮德安排到了偏房之中。

    陳美人早已有些坐不住,見藍淑妃端坐椅子上慢慢飲茶,胡修媛更是沉得住氣,已經(jīng)從博古架上取下一本書在翻看,李美人移駕到了窗邊,倚在窗邊看殿外的風(fēng)景,甄才人和自己一般有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陳美人道:“兩位娘娘和兩位小主倒是沉得住氣啊,咱們就這么被拘在這里,回不了自己的寢宮,也見不到皇上,還不知道要被拘到什么時候,你們倒是好,喝茶的喝茶,看書的看書。甄才人,你別走來走去的了,累不累???”

    甄才人道:“不累。陳美人你不也一直在走來走去的?”

    陳美人送了甄才人一個白眼,望向藍淑妃求救:“淑妃娘娘,你倒是想個主意,咱們不能就這么被拘著啊,這樣下去,咱們這些受害者,反倒像是犯了王法一般了,真正肇事者現(xiàn)在不定躺在榻上喝茶悠閑呢?!?/br>
    李美人掉過頭來,冷笑道:“不是喝茶,是種菜。大家看看如今宮里頭都被這位主子折騰成了什么樣子,好好的一園子極品牡丹,聽說收集這些牡丹時可算是傾盡國力的,她說不養(yǎng)了,說要種菜,說挖掉就挖掉了,真是好好的牡丹遇到了牛。再說這種菜吧,堂堂一朝皇貴妃,竟學(xué)農(nóng)夫,在宮里搞個勞什子菜園子,成個什么體統(tǒng)?也就是皇上寵著她?!?/br>
    藍淑妃聽到這里,才放下茶盞,道:“都少說兩句吧,言多必失,你們在這里編排人,也不怕隔墻有耳?”

    李美人道:“我們就是讓她聽見,又怎么了?法不責(zé)眾,難道她能將我們五個都趕出宮去?”

    胡修媛淡淡道:“只怕是統(tǒng)統(tǒng)趕出去都有可能?!?/br>
    “她憑什么?就憑她有個當(dāng)宰相的爹?”

    胡修媛道:“是啊,就憑她有個當(dāng)宰相的爹,憑她有個當(dāng)驃騎大將軍的二兄,憑她有個當(dāng)戶部尚書的長兄,更憑她有個為了皇上能夠順利登基,以身擋箭的忠勇侯胞弟,這些,你們有么?”

    “好了,別爭得臉紅目赤的了?!彼{淑妃稍稍抬高了聲音,道:“也沒說要一直拘著咱們,寧賢妃臨離開前,不是說了會還大家一個公道么?等等吧?!?/br>
    陳美人聽藍淑妃這般講了,自然也不敢再開口,只是悄聲向甄才人道:“我先前還找太醫(yī)院的太醫(yī)瞧過了,說不像是不能懷孕的征兆,一個月我也能侍候皇上幾回的,怎么就懷不上龍脈,原來是因為香囊的緣故?!?/br>
    甄才人臉色微微紅了,含羞的看了一眼陳美人,嗔道:“誰不知道皇上常去美人jiejie你那里的?”

    “皇上不也常招你侍寢的么?”

    “美人jiejie……”甄才人臉色更紅。

    聽得二人談話,胡修媛冷冷一笑,繼續(xù)埋頭看她手中的書。

    藍淑妃聽不下去,輕咳了幾聲,示意兩人不要再繼續(xù)這樣的對話。

    李美人依舊依窗而立,目光遠遠投向了半空中,她看到了兩只紙鳶,在空中并肩飛行,是兩只畫工異常精美的彩蝶。

    ☆、25慕容

    “賢妃娘娘,皇上讓您在這里稍等片刻,他與貴妃娘娘稍后就過來?!必剐銓m主管太監(jiān)華興恭謹向?qū)庂t妃回話。

    “知道了。有勞華公公?!?/br>
    寧賢妃立在御花園的聽雨涼亭里,目光卻投向了遠處草地上的一雙人。

    鳳泫一身淺青色的衣裳清爽而淡雅,遠遠望去,如玉樹臨風(fēng),他身邊的女人,一身淺碧色的春裝外罩同色的薄紗披帛,似臨水照花的仙子,兩人的手里,各持一根細線,細線的一端,各牽著一只紙鳶,那紙鳶是一對工筆重彩的彩蝶,畫工異常的熟悉,用色很是華麗卻并不艷俗,是寧賢妃熟悉的畫法,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一對紙鳶是鳳泫的手筆。

    偌大一個后宮,三千佳麗,眾人都以為那蒹葭宮的主子是當(dāng)今圣上的心尖寵,卻只有她才知道,毓秀宮里的這位才是鳳泫真正心尖上的人,也只有毓秀宮這位,才能夠讓鳳泫親手為她做出各種各樣花里胡哨的東西來,比如這一對彩蝶紙鳶。

    過了許久,鳳泫遠遠的牽著慕容貴妃往涼亭這邊走來。

    “皇上,貴妃娘娘?!睂庂t妃恭謹行禮,這么些年了,寧賢妃能夠在鳳泫的身邊有一席之地,全憑她這份細心細致與謙和嫻婌得以安身立命。

    慕容苒苒朝寧賢妃淡淡一笑,柔聲問道:“寧jiejie等久了吧?”

    寧賢妃笑道:“本來不應(yīng)該這個時候來叨擾皇上和貴妃的雅致,只是宮中出了些事,不得不請了皇上的示下,才冒昧前來,望貴妃娘娘體諒?!?/br>
    逢人三分笑,說話十分真,這是她寧婧十年來在鳳泫身邊立于不敗之地的處事原則。

    鳳泫牽了慕容苒苒的手走到?jīng)鐾ぶ械囊巫由献拢綄庂t妃道:“婧兒也坐?!?/br>
    寧賢妃并不推讓,在慕容苒苒對面坐了,又掉頭對跟她一起一直侯在亭子里的慕容苒苒的侍女道,“拿點涼茶過來,皇上和貴妃娘娘在這般大日頭下曬了許久,怕積了暑氣,雖然現(xiàn)在還是暮春,但今年天氣熱得早,也不得不防著中暑。”

    “賢妃娘娘,我們貴妃娘娘早讓備著呢?!蹦饺蒈圮鄣拇笱诀咚毓χ鹪?。

    寧賢妃笑著看慕容苒苒,“還是貴妃娘娘想得周到?!?/br>
    慕容苒苒微微一笑,道:“我這也是跟寧jiejie學(xué)的?;噬铣T谖疫@邊說寧jiejie的賢淑宮里無人能及,讓我多向?qū)巎iejie學(xué)習(xí)呢?!?/br>
    “不敢當(dāng)?!睂庂t妃轉(zhuǎn)眼去看鳳泫,見鳳泫雙眸中含著淺淡的笑意,便知鳳泫其實已經(jīng)默許了慕容苒苒的話,便笑著對慕容苒苒道:“臣妾有什么本事值得在貴妃娘娘面前說的,不過是自幼打理一些日常瑣事,處理一些下人們的是非糾紛而已,不值得一提。貴妃娘娘若有用得著臣妾的地方,差人跟臣妾吩咐一聲,臣妾定當(dāng)竭力為貴妃娘娘辦妥。”

    得了寧賢妃的投名狀,慕容苒苒很是滿意,掉頭望向鳳泫:“皇上,寧jiejie來找您一定是有要事相商,臣妾就不叨擾皇上議事了,臣妾頭先出來時,讓下人在小廚房里煨了老鴨湯,這個時候正是滋補的時候,皇上忙完了還請記得到毓秀宮來飲碗湯?!?/br>
    鳳泫笑著點頭應(yīng)允,“好。去吧?!?/br>
    “那臣妾先走一步。”慕容苒苒盈盈起身,朝鳳泫拜別,又朝寧賢妃露出一抹淺笑,“寧jiejie,我先告辭?!?/br>
    “恭送貴妃娘娘?!睂庂t妃起身相送。

    慕容苒苒這才領(lǐng)了從人,往毓秀宮方向走去。

    望著那裊裊如楊柳般娉婷的背影,寧賢妃覺得慕容苒苒這個女子,五官容貌上雖不是宮里最起眼的,但一定是處事最為周到了,比溫婉,那個以溫婉出名了藍淑妃比不了,比賢淑,自己也不是她的對手,比文采,宮里的詩社便是她組織起來的,比得圣心,誰又比得了她呢?

    可笑可嘆簡氏,被鳳泫像箭靶子一樣立在宮中,成了眾矢之的,所以才沒有人來找慕容苒苒的麻煩。

    有鳳泫暗中護著,也難怪慕容苒苒能夠在宮中過得如魚得水。

    慕容苒苒的這份恬淡舒適,連她也不得不艷羨幾分的。

    “婧兒找朕什么事?”鳳泫喝了口涼茶,問道。

    “臣妾有些東西呈給皇上過目?!?/br>
    寧賢妃示意碧翠將香囊端了上來。

    寧賢妃親自接過盛著香囊的托盤擱在鳳泫面前的石桌上,道:“這一批香囊,皇上也見過其中兩個,一個是在陳美人處一個便是從甄才人處見過的?!?/br>
    “朕見過。”

    “想必皇上也知道這批香囊原本就是年初皇貴妃賜給宮中各位妃嬪的。宮中主位上的妃嬪加上三位新入宮的小主,一共八位,這里九枚香囊,有兩枚是皇貴妃自己留在宮里的,經(jīng)太醫(yī)院醫(yī)政張?zhí)t(yī)和副醫(yī)政涂太醫(yī)共同親驗過,確定每一枚里面都含了磨成粉末的麝香。麝香是內(nèi)庭的禁藥,卻出現(xiàn)在了皇貴妃賜給諸妃的物品里,顯然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依愛妃所見,這故意為之之人是誰?”

    “臣妾猜不到。但臣妾知道,這個故意為之之人,一定不是簡皇貴妃?!?/br>
    “為何不可能是她?”

    “不可能是她,也不能是她?!睂庂t妃望向鳳泫深不可測的黑眸里,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道:“皇貴妃今日一早請了宮中諸妃去蒹葭宮小聚,說是她生病這些日zigong中諸位姐妹去蒹葭宮請安問候的都被回絕了,她過意不去,所以設(shè)了茶宴想要小聚一下,慕容貴妃因為身體有恙未能前去,宋德妃因為長公主身子發(fā)熱要照看孩子,其余的都到了。席中甄才人提起了香囊一事,才將這事給兜了出來,皇貴妃讓人當(dāng)場請了張?zhí)t(yī)和涂太醫(yī)驗看香囊,臣妾雖然在場,也無法將這一事盡力掩蓋過去,沒法只得任皇貴妃將這事掀開來查,卻沒想到這批香囊一共是九玫,宮中妃嬪人人有份不算,皇貴妃還是雙份的,如果說麝香是皇貴妃讓人放的,其一她不可能將這般害人的東西留在自己宮里,其二她也不會掀開來查有意將事情鬧大。如今,皇貴妃已經(jīng)讓司闈司的人拘了司制司所有人在掖庭里,又將藍淑妃等五人及其從人拘在了蒹葭宮內(nèi),差了阿珂去稟明皇太后,又讓臣妾過來請皇上示下,她這是想讓宮中所有人都知道宮里出了禁藥一事。以臣妾這些年來對皇貴妃的認識,皇貴妃這樣做只有一個理由?!?/br>
    “什么理由?”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不但沒有做這事,也許她猜到了誰做的這事?!?/br>
    “誰做的?”

    “皇上,臣妾剛剛說了,臣妾真的猜不到誰做的?!?/br>
    “她拘著這么些人在蒹葭宮里也不怕吵?”鳳泫冷冷一笑,道:“你去,親自審司制司的人,一定要撬開口,撬出這個背地里做這等爛事的人來。給朕……給簡氏靜姝一個說法?!?/br>
    “是?!?/br>
    鳳泫又問道:“你剛剛說做這件事的人是誰也不能是簡氏,理由是什么?”

    “皇上,臣妾也是亂想的。”寧賢妃頓了頓,見鳳泫不語,便接下去說道:“皇上,如今鳳淵北疆不寧,驃騎大將軍在守著,南方水患,簡尚書正代圣上賑災(zāi)治水,朝廷中,丞相更是肱骨棟梁,臣妾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朝廷政治,只是覺得簡家對皇上算是忠心耿耿,簡皇貴妃不會在后宮中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事?!?/br>
    “婧兒你說得對?!兵P泫又飲了一口涼茶,道:“這件事朕就不親自過問了,你去查清楚,還簡氏一個公道。這事若是蒹葭宮里拘著的那五位中的人干的,只要查出來,就直接送浣衣院做苦役吧?!?/br>
    “好的?!?/br>
    寧賢妃領(lǐng)了旨意,見鳳泫已起身離開涼亭,忙起身恭送。

    卻聽鳳泫道:“這天氣甚熱,忙完這件事,婧兒你布置一下,朕想去西山行宮小住一段時日?!?/br>
    “是。”

    送走鳳泫,寧賢妃這才領(lǐng)了碧翠和青衿離開往司闈司關(guān)押人的掖庭方向走去。

    阿曛先前在殿里跟幾位妃嬪談完話之后,顫顫巍巍的任阿玳和阿珠攙扶著往寢宮的方向走去。

    阿珠原先還疑惑,自家這位主子什么時候這般的狡猾了,竟也開始在后宮這其他妃嬪前演出了一出苦rou計的戲碼,裝病裝得還挺像的,沒成想,阿曛真的是病了,渾身guntang,臉像個燒熟的蝦球一般通紅,一回到寢宮,連鞋子都來不及脫就爬到床上,在身上裹了幾床被子還喊冷,渾身一個勁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