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我以前從來也聞到過,我沉迷于這種味道了,不能自拔。 也許是我太喜歡了,雙手在他的后背摸來摸去。 他輕輕一笑,加深了那個吻,雙臂也輕輕將我環(huán)入懷里,騰出一支手來,一點一點解開我的裙衫。 我感覺到他的身子也漸漸發(fā)熱,氣息也開始紊亂,呼吸更是漸漸急促。 “梵天……”我在他耳邊無比魅惑喚他的名字,“你喜歡我么?” “嗯?!彼又亓耸种械膭幼鳎耦^啃咬我的左肩。 “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啊,帝君?!?/br> 我咬住他的耳垂,用細細的牙齒,慢慢磨著。 一切的一切,如夢如幻。 我們,如膠似膝。 他那么溫存,對我又那樣憐惜,讓我有些茫然。 原來,男女歡好,還可以這般溫存。 我們熱烈糾纏,恨不能將對方刻入各自骨中去。 我只知道愛著的人,是瘋狂的,我便是瘋狂的,糾纏著他,不眠不休,就像是自己渴慕了多年的寶貝,突然有一天,這寶貝總算到了自己手中,我由開始的不知所措,到后來的癡纏,自始至終,我的心就像浸在了蜜缸里,甜得很。 次日,帝君破天荒頭一次親自送我到學(xué)府里去。 他走在前頭,我一步一步跟在他的身后,蹭著,不想進學(xué)府里去,舍不得跟眼前的人分開,哪怕一分一秒,我都舍不得。 帝君見我這般,輕笑著拉了我的身,將我拉入他懷中,拿手捏著我的臉蛋,道:“小七,等我回來?!?/br> “帝君,你要出遠門么?” 我沒聽錯的話,他說的是等我回來。 如果不是他要出遠門,他肯定會說:“小七,好好學(xué)習(xí),我等你回來。” “嗯。有些事要去做,不過會盡快回來。等著我?!?/br> “好?!?/br> 我口中說著好,可眼睛管不住,淚瞬間就滑落了下來。 帝君拭掉我臉上淚珠,嘆了口氣,“你這小東西不是整天的沒心沒肺的么,怎么變得這般多愁善感了?” 才解相思哭,卻又染相思。 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跟帝君說我的心事。 只得摸了把淚,笑道:“帝君,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br> 不能因為我的多愁善感,讓帝君掛心憂心。他的差事,定不是一般容易的事。不是征戰(zhàn)殺伐,還有什么事能請得動這尊佛? 我不想帝君帶著對我的牽掛上戰(zhàn)場,他若不能全心而戰(zhàn),我怕他受傷。 “這才是我的小七?!钡劬屓灰恍?,低頭,在我唇上落下輕柔一吻。 才放開我,轉(zhuǎn)身離去。 我定定立在學(xué)府門口,望著帝君那孑然身影,特別特別的想追上去,刀山火海,我也陪著他去闖一闖。 可是,我挪不動腳步。 我修為不到,跟在他身邊,只能是他的絆腳石,只能是他的累贅,不能成為他的護身符。 我只是沒想到,我跟帝君的甜蜜,會轉(zhuǎn)瞬即逝。 消失得這般的快,讓我連伸手捉住的機會都沒有。 帝君離開之后的日子里,月假時,我一個人窩在紫霄殿里將帝君和我的東西細細整理,日日盼著帝君回來。 可是,日復(fù)一年,始終不見帝君的影子。 偶爾有京墨回來,會給我送上帝君親筆的信。 每每收到信的時候,我都極為高興。 總覺得日子很有盼頭,就等著哪一日帝君回來,我們便可以真正在一起,向天界的人宣布,我們是一對神仙眷侶。 可是,一日,我正在學(xué)府里上課,離殤匆匆來學(xué)堂之上將我拖走。 我氣憤不過,質(zhì)問他。 他臉色沉得厲害,只是說了一句,“一重域全毀了?!?/br> 我一時沒聽明白,追問道:“怎么回事?” “玉帝說一重域中有人造反,拍了天兵去平反,數(shù)百萬生靈,一夜之間,被一場天火毀于一旦。”離殤眉頭緊鎖,臉黑得厲害。 我知道他人在天界,其實心一直系在魔界九重域里的生靈之上。 他是魔界的王者,魔界存在,他才有存在的價值,魔界滅亡,他自然也只能跟著滅亡。 其實,魔界也是我賴以生存的唯一的空間。 我即便在天界中再次被帝君養(yǎng)育長大,可我的體內(nèi)依舊是魔體,不肯能變成仙體。 我與魔界血rou相連。更何況一重域是我前一世生長的地方,那里的許多人,其實我也是熟悉的。 他是質(zhì)子,不能離開天界,但是我是自由之身,我可以各界里獨來獨往。 聽得離殤的話,我匆匆離開了學(xué)府,直奔魔界一重域。 當我見到滿目蒼夷,枯骨滿地的荒原時,我的心沉得厲害。 卻聽身后一陣冷風響起,我迅速躍開,掉頭過去,看見凌非煙領(lǐng)了數(shù)萬天兵,排兵布陣,對我嚴陣以待。 我冷笑,“凌煙仙子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凌非煙道:“我正想問你呢,小魔女,你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這是我生活過的地方,來看看,怎么不行么?” 凌非煙冷笑道:“我等奉了玉帝旨意,來魔界一重域剿滅叛軍,原來那個叛軍首領(lǐng)便是你,你藏在帝君身邊這么多年,卻是在蓄謀著叛亂??!” “信口胡謅之言,誰會信?”我冷笑。 凌非煙走近我身邊,低聲道:“不管你信或不信,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不管你跟帝君關(guān)系如何,我與帝君成親之日,還是會請你前往飲一杯喜酒的?!?/br> “什么成親?你跟帝君?”我腦中一片混亂。 凌非煙伸出左手,小手指處一根極細的銀線綁著。 她笑道:“看見了嗎?這是仙契之線,只有心靈契合的仙家,才能彼此之間生出仙契線來,我的這根仙契線的另一頭,綁在帝君的手指之上。你不信也沒辦法,事實便是如此。我父君已經(jīng)向三界九道里都下了請?zhí)?,等帝君回到天界,便為我和他舉行婚事。到時候,你可要記得來喝一杯呀!” 我愣愣瞧著凌非煙手指上的銀線。 再愣愣瞧著自己手指上的紅線。 凌非煙瞧了我的紅線一眼,道:“你與魔君離殤的紅線還在,趕緊將婚事辦了吧,不怕天魔兩界的人取笑你太過下賤了么?已經(jīng)有了未婚夫婿,還死賴在帝君府中不走?況且帝君與我,早有仙契在,你要硬生生插進來,不過是輕賤你自己罷了!” 這一番話簡直是字字誅心。 我的一場動心,我的一場愛情,倒頭來,卻淪為了拆散人家好事的起因。 凌非煙又道:“離殤等你這么久,曾為你剖了半顆心,因為而中了噬心蠱,對你一直念念不忘,你為何要棄他于不顧,纏著帝君不放?你這種人天生yin賤下作,怎配與帝君立在一處?也不怕污了帝君一世英名?” 我多年來親自搭建的海市唇樓,在凌非煙的一番話語下,瞬間坍塌成了一堆斷壁殘垣。 她說的其實是對的,我怎么配得上帝君,配得站在他的身邊? 我與離殤之間的情感糾葛早已理不順,我卻又要那般不要臉,癡纏著帝君不放。 這樣的人,無論在哪里,都要被人人唾棄的。 口水都能將我淹死。 “不過,無論你想要如何,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br> 凌非煙的話音剛落,她手中的金塔已經(jīng)朝我罩了下來。 她用的是她爹的法寶,鎖妖塔。 我的法力根本躲不過,費力擋了一陣,還是被鎖了進去。 待我掙扎之際,已被凌非煙帶到了斬妖臺前。 那捆著我的寒鐵鏈,足有碗口粗,足足十二條。 我掙脫不得,被十二個天兵牽了鏈子,綁在了斬妖臺上。 那寒光熠熠的光刀落下之際,凌非煙問我,“你還有什么話想說?” 我凄然一笑,“其實也沒什么留戀的了,只希望你與帝君仙緣長久,美滿幸福?!?/br> 我愛著帝君??傻劬允贾两K不可能是我的夫君。 不可能是那個可以陪我長長久久的人。 愛情的方式有許多種,有的相濡以沫,有的生死相隨,有的銘心刻骨,有的相愛相殺。 我與帝君,我始終是那撲火的飛蛾,帝君始終是那一團火。 我撲向他時,就已經(jīng)知道,我會有被焚成灰燼的那一天。 我們也有相濡以沫的幾百年,足夠了。 我們也有生死相隨的初遇,足夠了。 我們更有刻骨銘心的相思,足夠了。 那么,若有來生,我定要再去佛前修煉幾千年,別求別的,只求再與帝君相遇一回,哪怕只得他一個回眸,我也足夠了。 我淡笑著等那斬刀落下。 凌非煙說一重域領(lǐng)頭造反的那個人是我,那便是我罷! 生得不夠轟轟烈烈,沒想到死得這般隆重。 斬妖臺下,看臺上人潮涌涌。 看客們手中的瓜子果皮,統(tǒng)統(tǒng)扔到了我的面前。 那斬刀落下的時刻,我看到了離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