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賀川說:“蔣遜?!睕]給她安什么身份。 高安沒多問:“你好你好。” 蔣遜應(yīng)道:“你好?!?/br> 采訪車的幾個同事另找了桌子,高安坐到了這邊,同賀川敘舊。 “當(dāng)年你可才20出頭,大小伙子眨眼就變了樣!” 賀川說:“老了。” 高安說:“你30多歲就叫老,我成什么了?” 賀川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干?” 高安說:“換了個地方,電視臺也不干了,去了報社,還跟以前一樣,成天往外跑。這不,這兩天要過來暗訪服務(wù)區(qū)?!?/br> 阿崇好奇:“暗訪服務(wù)區(qū)什么?” 高安說:“收費和安保?!彼謫栙R川,“你怎么跑這兒了?” 賀川說:“去趟木喀?!?/br> “喲,這老遠的,大過年的你跑那兒干什么?” 賀川說:“還記不記得王云山?” “王云山?”高安一愣,一時沒說話。 蔣遜還在吃面,看了眼高安。 四十來歲的男人,黑黑瘦瘦,戴著一副眼鏡,很普通。 賀川遞了根煙過去,給高安點上。 高安抽了一口,回過神了,問:“他跑木喀去了?你找他想干什么?” 賀川說:“還能干什么?!?/br> 高安想了想:“他可是跟姓徐的那邊一路的,當(dāng)年他能昧著良心幫他們,現(xiàn)在你找了他有什么用?” 賀川也抽上了煙:“有用,他肯定留了一手?!?/br> 高安沉思了一會兒:“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何必,你看看你現(xiàn)在,穿著名牌,肯定混得不差,干嘛趟這趟渾水。” 賀川笑著說:“我想不開?!?/br> 高安沉默了一會兒,抽完了半根煙,也笑了,搖搖頭說:“真是想不開?!?/br> 飯后兩人告別,也沒互留聯(lián)系方式,走前高安說了一句:“少抽點兒煙,你現(xiàn)在怎么抽上黃鶴樓了?” 賀川說:“沒別的可抽,將就將就?!?/br> “這還將就呢?100一包,果然是財主!走了!” 回到車?yán)?,阿崇玩了一會兒手機,玩著玩著又犯困,睡死了過去。 下午陽光正好,灑進車中,暖融融的,讓人昏昏欲睡。 開車的人總習(xí)慣放個歌,賀川還記得第一天去明霞山的路上,車?yán)镲h著曲子,他那時盯了蔣遜一路,沒留意聽。 賀川問:“有歌么?” 蔣遜說:“有?!彼樖址帕烁?。 “你愛聽這種歌?” “不愛?!鼻雍軇疟?,蔣遜把音量調(diào)小了,“開車的時候可以防瞌睡?!?/br> “你一直干這個?” “開車?” “嗯?!?/br> 蔣遜回答:“對啊,我專跑明霞山的線路。” “跑了幾年了?” “兩年?!?/br> 賀川記得阿崇向麗人飯店的員工打聽過,蔣遜回來兩年了。 他沒問她兩年前是做什么的。 “你那家雜貨店呢?” 蔣遜說:“我媽開的?!?/br> 賀川沒再問。 蔣遜的瞌睡蟲被趕跑了,她隨口說:“那位高記者不像跟你一路的?!?/br> 賀川看了她一眼:“不像跟我一路?什么樣的像跟我一路了?” 蔣遜道:“我在沒話找話?!?/br> 賀川笑著:“困了?”他看著前面的路,漫不經(jīng)心地說,“那會兒我才二十來歲,他都當(dāng)了十多年記者了。”兩人當(dāng)然不是一路的。 阿崇在后面睡覺,兩人在前面不咸不淡地聊著,后面的人睡醒了,天都已經(jīng)黑了。 阿崇啞著嗓子:“怎么這么晚了?” 蔣遜問:“你們想好,想在哪里過夜,是下高速還是在服務(wù)區(qū)?” 阿崇問:“服務(wù)區(qū)有酒店?” 蔣遜說:“差不多?!?/br> 賀川問:“你住過?” 蔣遜說:“沒。但大點的服務(wù)區(qū)能住人?!?/br> 賀川想了想:“明天除夕,估計車多了。別下高速了,前面服務(wù)區(qū)要是能住,先在這兒住一晚?!?/br> 蔣遜中午查過,前面就有一個大點兒的服務(wù)區(qū),她加了點速度。 賀川問:“累了?” 蔣遜很老實:“嗯?!?/br> 賀川說:“明天7點出發(fā),晚上早點找地方。” 阿崇說:“照我們這個速度,要不了三天就能到木喀吧?” 蔣遜涼涼一句:“你當(dāng)我鐵打的?” 很快到了下一個服務(wù)區(qū),阿崇把行李拎下來。 蔣遜最后下車,背上背包,檢查了一下車門和窗戶,見賀川站在路燈邊上叼著根煙,眼睛盯著她動也不動,說:“干嗎呢,走??!” 賀川拿下煙,問:“帶衣服了嗎?” 蔣遜奇怪:“沒。” “褲子呢?” “沒?!?/br> 賀川低了下頭,又問:“前面多久下高速?” 蔣遜說:“怎么?” 賀川抬眸看她,吸了口煙,笑著說:“我怕你失血過多。” ☆、第27章 蔣遜的例假向來不規(guī)律,看過醫(yī)生,說辭都千篇一律,有一陣她每天都喝中藥吃紅棗,結(jié)果沒多大用,最后有個醫(yī)生說她這是精神壓抑造成的,她干脆放棄治療了。 反正不影響健康,平常照樣吃喝。 只是她沒料到今天姨媽提前造訪,還是在這個男人跟前。她開了一天車,竟然沒一點感覺。 蔣遜面不改色,低頭按手機:“你先進去?!?/br> 賀川說:“不下高速?這里可沒褲子賣。” 蔣遜查好了地圖,說:“太遠了,不下?!?/br> 住在服務(wù)區(qū)本來就為了節(jié)省時間,臨時去下個高速出口,繞半天路,還不知道那邊是什么鬼地方,第二天又要導(dǎo)航找路,費時費力。 賀川看著她:“你是不是女人?” 蔣遜放好手機,本想說“你沒驗過么”,想到賀川讓她別撩他,她改口:“干你什么事?” 賀川看了她兩秒,轉(zhuǎn)身走了。 蔣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閃到了車子后面。 后面是綠化帶,沒有人,但光線也暗,沒前面亮。她扭頭看自己屁股,看不清,又把屁股上的布料往外扯了下,果真看見了深紅色的一塊,印記明顯,但這塊的位置偏下…… 那男人剛才眼睛盯哪兒呢! “看見了?看不見我?guī)湍阒?。?/br> 蔣遜眼一瞪,轉(zhuǎn)過身。 賀川正靠在邊上一輛車的車頭,戲謔道:“嗯?” 蔣遜讓自己冷靜:“你還能再變態(tài)點么!” 賀川說:“你當(dāng)我專程回頭看你撅屁股?”他走到垃圾箱邊上,把煙頭往框上碾了幾下,朝箱里一扔,又看向蔣遜。 他只是不亂丟煙頭。 蔣遜磨了磨牙,把衣服下擺往下扯,衣服太短。她又把雙肩包的背帶放下來些,剛好擋住屁股。 賀川看著她,想了一會兒,明白了,笑道:“別瞎想,我剛才純粹不小心瞟到?!?/br> 蔣遜不想繼續(xù)跟一個男人討論這個話題,她往服務(wù)區(qū)超市去了。 服務(wù)區(qū)超市很小,衛(wèi)生巾擺在最里面,蔣遜迅速拿了幾包跑去結(jié)賬,看見尼龍繩,又順手拿了一捅,有人跟她同時放下了一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