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遜問：“有什么吃的？”

    “牛棚里吃過那些。”

    蔣遜不喜歡那個味道，她從后面翻出一個圓根，擦了擦直接咬了一口。賀川瞥了一眼，說：“我也來口?！?/br>
    蔣遜故意把自己咬過那面遞到他嘴邊，挑釁地等著他。賀川垂眸看了眼白白的圓根上的大口子，上面還有兩排牙齦，汁水挺多。他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大口，把那口子加大了，嚼著說：“放了三天還挺新鮮。”

    蔣遜瞄了眼圓根：“這個給你了。”

    賀川笑著：“怎么，又嫌惡心？”

    “嗯。”

    賀川說：“你渾身上下哪里沒被我咬過？不惡心你自己？”

    蔣遜笑了笑：“你確定你全咬過了？”說著，她就著他咬過的圓根位置，偏了偏，咬下一口，細嚼慢咽，汁水潤著嘴唇。

    賀川捏緊方向盤，動了動腮幫子，目不斜視，邊上來了句：“你不是吃醋?！?/br>
    賀川沒應(yīng)。

    “你有事？”

    賀川還是沒吭聲。

    “環(huán)評報告有問題？”

    賀川輕聲道：“沒事。這東西吃不飽，路上不停車了，你吃點干糧?！?/br>
    蔣遜吃完最后一口，嘬了下手指：“嗯，待會兒吃。”

    今天出發(fā)早，天將黑的時候，兩人終于按照計劃抵達了雙鞍縣。

    前幾天經(jīng)過這里，就吃了一頓午飯，買了件擦爾瓦，今天再回來，擺攤的老大爺不在了，兩人換了家店吃飯。

    蔣遜低頭搜索附近的旅館，賀川點菜，要了兩葷兩素，最后又加了句：“有沒有牛rou粉絲湯？”

    蔣遜按著手機，瞟了他一眼。

    服務(wù)員說：“我們沒有這個菜?！?/br>
    賀川問：“能不能做？”

    服務(wù)員說：“我去問問廚房吧?！?/br>
    廚房果然做出了一份牛rou粉絲湯，牛rou切成了丁，粉絲比較粗，不太好吃。賀川問：“味道怎么樣？”

    蔣遜說：“不錯?！?/br>
    “我嘗嘗?！?/br>
    蔣遜往他碗里挑了兩筷子，賀川吃完，說：“你要求挺低?！?/br>
    “你剛知道？”她又往賀川碗里舀了幾勺湯，“湯比較好喝?！?/br>
    賀川一口就喝完了，蔣遜還在挑粉絲吃。賀川把她筷子一按，說：“不好吃就別吃。”

    蔣遜抽了下筷子：“我又不挑?！?/br>
    賀川把她的碗拿開：“待會兒找一家有牛rou粉絲的店?！?/br>
    “吃了飯還吃?。俊?/br>
    “吃宵夜?！?/br>
    蔣遜說：“你當(dāng)我什么胃？給我，我先把這個吃了?！?/br>
    她把碗搶回來，低頭接著吃，粉絲湯熱氣騰騰，她吃得大口大口的，還發(fā)出了細面條的聲音，賀川聽著，竟然覺得這粉絲湯理該味道很好。

    他吃飽了，叼上根煙，一下一下?lián)苤蚧饳C，就是不去點?；鹈绾雒骱霭担Y遜騰出手抓住垂下來的頭發(fā)，瞟了他一眼，又接著吃。

    頭發(fā)上很快多出一只手，蔣遜又看去一眼，賀川正幫她抓著，順手幫她挽到了耳朵后面，兩人眼睛對上，彼此也不說話。

    賀川摸了摸她的頭，終于把煙點上了，問：“吃完了？”

    “嗯?！?/br>
    “買單了？”

    “好?！?/br>
    附近有幾家小旅館，兩人就近擇了一家，大床房120塊一晚，價錢還不算便宜。

    蔣遜先洗澡，賀川坐在床頭看了會兒電視，沒一個節(jié)目有興趣的，他枕著頭，看著衛(wèi)生間的門，聽著里面嘩嘩的水聲。

    木頭門，里面什么都看不見，賀川想起那晚，她站在磨砂門里面，背對著他不緊不慢地沖著澡，曲線畢露，腰也不彎一下。如果彎了腰，她的臀就會凸出來。

    賀川摸了把頭，不再去想，他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敲了敲門。

    里面水聲不停，問道：“干嘛？”

    賀川說：“我出去一下?！?/br>
    “哦?！?/br>
    賀川下了樓，樓下沒什么人，就兩三個人在問房費。他問前臺：“附近有沒有什么店賣牛rou粉絲湯的？”

    前臺想了想：“附近沒有，我知道有一家，也不太遠。”

    “有外賣么？”

    “這個時間沒有外賣了?！?/br>
    “多遠？”

    “開車七八分鐘吧?！?/br>
    那也不是太遠，賀川要了地址，開著車走了。

    他剛走不久，遠遠的有四個人疾步往這邊趕，一個高個子低聲說：“我前天接到你的電話，就一直幫你找這車牌號呢，費了半天勁可讓我找到了！你來之前我在車里摸過了，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那男人走了，女人還在上面。”

    領(lǐng)頭的問：“行李都在？”

    “都在！”

    “那男人去哪兒了？”

    “買吃的去了。”

    蔣遜洗完澡，穿著浴袍出來了，正擦著頭發(fā)，就聽見了敲門聲，賀川不知道去哪兒了，應(yīng)該沒那么快就回來，她問：“誰？”

    外面的人說：“樓下有位先生讓我送兩塊新毛巾上來?！?/br>
    蔣遜沒多想，順手開了門。

    賀川拎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牛rou粉絲湯回來了，經(jīng)過前臺的時候，前臺還跟他打招呼，問他粉絲湯里加了什么聊，賀川隨口應(yīng)了兩句上樓，打開房門，里面一片狼藉，空無一人。

    ☆、第53章

    衛(wèi)生間的門大開著，窗戶緊閉，空調(diào)還在運作，裝東西的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換洗衣物、牙刷毛巾散落在床上和地板上，她的鞋子和衣服也都在，手機掉在了枕頭邊，雙肩包卻不見了。那三個人的手機早沒電了，也不見了。

    床頭柜那邊的陰影里隱約露出兩個紙角，賀川走過去，撿起了兩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

    是蔣遜曾經(jīng)掉進水里的錢。

    樓下前臺正在煲電話粥，一邊撥著指甲一邊哈哈大笑，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沖了過來，冷聲問：“剛才有沒有人下來？”

    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剛剛?cè)ベI牛rou粉絲湯的男人，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賀川冷靜重復(fù)：“有沒有人下來？”

    前臺握著手機，呆呆地說：“有……有！”

    “幾個人？有沒有看見跟我一起來的那女的？”

    前臺想了下：“沒留意……”

    賀川掃了眼天花板，說：“我要看監(jiān)控?！?/br>
    小旅館里只在大堂裝了一個監(jiān)控，黑白無聲，畫質(zhì)差，平常沒人會去看，幸運的是監(jiān)控一直開著。

    賀川算過時間，出去后路上來回不過十五分鐘左右，買粉絲湯等了十分鐘，這二十五分鐘不長不短。監(jiān)控一調(diào)，立刻快進到他出門的畫面，賀川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當(dāng)時他找前臺問話，邊上只有三個客人，他出去以后，沒過五分鐘，進來一撥人，賀川往后面快進，之后的十分鐘陸續(xù)有客人進出，十分鐘后下來的一撥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共五個人，一個人沒穿外套，兩個男人架著一個喝醉了似的中等身材的人，那人雙腳拖著地，穿拖鞋，里面似乎穿了件不合身的長外套，頭上套著連衣帽，外面披著件擦爾瓦，渾身遮得嚴嚴實實，連頭發(fā)都看不見，除了她沒法遮擋的腳踝和拖鞋。

    前臺注意到那人看著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到最后陰得嚇人，拳頭上的筋都快崩斷了，她心慌意亂地往邊上躲了躲，打電話找老板時連手都抖了起來。

    賀川再把監(jiān)控往回倒，迅速看了一遍，終于確定對方有四個人，其中一人在他找前臺問話的時候就在，跟他同一時間出去，五分鐘后帶回了三個人。

    其中一個人，后來把自己的外套裹到了蔣遜身上。

    這四個人全都看不清臉，一個瘦高個，一個矮胖，一個光頭，另一個又高又壯。

    前臺緊張地問：“要不要報警？”

    夜色中，一部黑色的suv正向雙鞍縣西邊行駛，車窗遮著深色的簾，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里面的人也看不見外面。

    車上四個男人，矮胖的男人開著車，高壯的男人坐在中間排，最后排光頭和瘦高個一左一右夾著個人。那人遮在件黑色男款外套里面，長發(fā)散了一臉，雙眼緊閉側(cè)倒著。

    瘦高個說：“你剛才下手這么重，這女的脖子沒被敲斷吧？”

    光頭恨聲：“我手都差點被她折斷，臭娘們兒，要不是留她有用，老子剛才就剁了她！”

    瘦高個把女人一摟，笑道：“別啊，那多可惜，沒看這女的多漂亮，先讓兄弟我用幾次！”

    前面的高壯男人正在打電話，跟那邊說劫回了個女人，瘦高個的話傳到了電話那頭，那頭立刻說：“別碰那女的，讓我知道你們誰碰了，你們半個子兒都別想拿！”

    高壯男人沖后面吼了聲：“他媽的要女人回去摸你媽，給老子松開！”

    瘦高個一驚，他剛把那件外套拉鏈拉開了，還沒摸到浴袍，手就立刻縮了回來。

    瘦高個訕笑：“強哥，那……我能把外套拿回來不？天冷。”

    叫強哥的高壯男人煩躁道：“你他媽趕緊，沒出息的東西，一個外套唧唧歪歪！”

    瘦高個立刻扯開女人的薩爾瓦，再把她穿著的黑色外套給脫了，里面那層白色浴袍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