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琴某知曉不該多嘴管您的家事兒,但琴某認(rèn)為,愛一個人,就是要把這個人永遠(yuǎn)地留在自己身邊,距離只會沖淡感情。除非,您已經(jīng)想好結(jié)束。” 龍神風(fēng)雙手扶額,顯然情緒有些激動,甚至是難以控制。 “寡人知曉她在何處。想等她消氣了……” “您活了一把年紀(jì),怎還沒看懂女人?女人不哄是不會消氣的,就算是消氣,也是裝裝樣子,心里記得真真兒的,一定會找您秋后算賬?!?/br> 龍走月不就是這樣子嗎?!她當(dāng)時是戰(zhàn)俘,他強迫她陪自己睡睡覺也不算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過吧?!她也分明知曉能保住一命已經(jīng)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可她心里還是記仇記到死! 龍神風(fēng)蓋住額頭,誤以為早已閉塞的淚孔,漸漸溢出熱淚。 見狀,老太監(jiān)趕忙上前詢問,龍神風(fēng)則命太監(jiān)先出去,有些話,或許是憋得太久了,久到根本不在乎對方是誰,只想痛痛快快地得傾訴一番。 悲傷良久,他緩緩情緒,道:“……其實說出真實的原因,你或許會覺得匪夷所思,甚至?xí)J(rèn)為寡人是不是已經(jīng)老到腦子不清醒了,但……妙琴的走,確實是寡人一手造成的惡果,寡人做了一件……” 龍神風(fēng)再次哽咽,伴隨一陣震心震肺的咳嗽,整個人仿佛要垮了似的。見狀,陌奕宗從他的對面移到他的身旁,彎下身幫老人家拍背。 就在這時,寢宮大門開啟,太監(jiān)佇立門外朗聲傳令道。 “陛下駕到!——” 腳步聲已經(jīng)跨過門檻,并且正在步步靠近。 “……”陌奕宗脊背一僵,壞菜,要玩兒完!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預(yù)告:陌奕宗跑是來不及了,要不挾持太上皇脫身,要不甘愿被擒。他會如何選擇? ☆、第85章 (3) 【本章提要】女帝擒獲男皇! 好巧不巧,陌奕宗因為好心幫咳嗽的龍神風(fēng)拍背,正好站在龍神風(fēng)的身體一側(cè),而目前他所處的位置又恰巧背對龍走月。 陌奕宗的耳畔傳來逼近的腳步聲,他已是無處可藏。 實在不行,只能先挾持龍神風(fēng)! 于是乎,他伸出兩只抵在龍神風(fēng)的脖頸處,絕不能成為龍走月手中的待宰羔羊! 龍神風(fēng)則是無暇顧及任何異動,他的心情因為愛妻而悲慟,身體因為傷懷而劇烈地咳喘著。 就在這時,腳步聲驀地停下來,繼而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門檻的方向走去? “父皇,孩兒忘記處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遲些再來看您?!饼堊咴轮赶蚶咸O(jiān),指責(zé)道,“未看見父皇身子不舒服嗎?還不快傳太醫(yī)?!” “陛下息怒,奴才這便去?!碧O(jiān)不敢怠慢,加快步伐沖出門檻。 龍走月來去如風(fēng),頃刻之間,寢宮之中僅剩下龍神風(fēng)與陌奕宗。 運氣真好,竟然走了?陌奕宗長噓一口氣,收回欲出擊的兩指,繼而后退一步,抱拳道:“太上皇歇息吧,琴某先行告退。” 龍神風(fēng)吃力地?fù)P下手,口捂手帕咳嗽不止。 陌奕宗堂而皇之地走出太上皇的寢宮,待確定龍走月的龍輦走遠(yuǎn)之后,他一個閃身,鉆入竹林。 然而,剛步入竹林,一張粗繩大網(wǎng)從天而降,將他蓋在其中! 陌奕宗頓感大事不妙,剛欲掙脫,十幾把紅纓槍已經(jīng)指向他的身軀! “啟稟陛下!犯人已被擒獲!——”侍衛(wèi)長匯報道。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射入綠地,龍走月悠悠地顯身在陌奕宗的正對面。 當(dāng)她步入父皇的寢宮,看到那個擋在視線前方的身影之時,她左看右看感覺那個背影屬于陌奕宗! 雖然這種想法極其荒謬,但呈現(xiàn)在她眼中的,確實是一副熟悉的背影。遙想當(dāng)初,不論是在陌氏的宮闈,還是在他們相處的任何一個場景里,他總是擺出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大搖大擺地走在她的前方,再將他的背影映在她的視線里。她時常會怒視著他的背影,設(shè)想如何整死他才過癮。 她方才沒有在寢宮中輕舉妄動,一來、怕認(rèn)錯人驚擾到父皇。二來、唯恐陌奕宗感覺事態(tài)即將敗露,從而挾持父皇。 果不其然,真是他! 這時,侍衛(wèi)從陌奕宗的腰間抽下一塊通行令。此通行令乃皇宮主賜予面首的身份證明,通行牌上寫有面首的名諱——琴穆楚。 龍走月不由一怔,雖然將陌奕宗生擒活捉,但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這家伙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龍茗的后宮?! “你居然敢冒充琴穆楚?好大的膽子!”她怒道。 大網(wǎng)遮身,陌奕宗如今想跑肯定是不可能,他白了龍走月一眼,一臉不服! “把此人扭送天牢,朕要親自審他!” “遵旨!”侍衛(wèi)將陌奕宗團(tuán)團(tuán)包圍,將他連人帶網(wǎng)架起來,徑直向天牢走去。 …………… 全封閉的囹圄之中,陌奕宗的四肢遭到牢牢地桎梏。他的雙手束縛在墻壁前的鐵鏈之中,雙腳戴上腳鐐,目前莫說逃,基本是寸步難行。 鐵門吱呀一聲開啟,龍走月只身步入其中,她瞪視著陌奕宗,反手推上鐵門。只聽轟隆一聲,鐵門在她的身后關(guān)閉。 陌奕宗注意到她攥在手中的皮鞭,道:“喂,朕可沒打過你。” “你個階下囚還敢自稱朕?”龍走月抖了下皮鞭,似笑非笑地逼近他,“朕又不能像你那般當(dāng)個強.暴犯,唯有讓你嘗嘗皮rou之苦。” “你敢!” 話音未落,牛筋皮鞭從他的眼前甩落逼近,狠狠地抽打在胸膛之上! 陌奕宗吃痛地瞇起眼,感到胸膛前方傳來火辣辣的痛楚。 龍走月走到他的面前,用皮鞭的手柄挑起他的下頜,不等她開口說話,陌奕宗猛地抬起頭,一口咬住她的嘴唇。當(dāng)然,他沒有使勁地咬下去,只是讓唇與唇緊緊地貼在一起。 龍走月一把推開她,倒退三步,憤懣地蹭了蹭嘴唇。 見狀,陌奕宗發(fā)出爽朗的笑聲,“呵,這就臉紅了?” “能笑的時候趕緊笑,”龍走月緩緩情緒,道,“對,你沒打過朕,朕也不會趁人之危,這一鞭子自當(dāng)是久別重逢后的開場白?!?/br> “最毒婦人心,行吧行吧。我抓你一次,你抓我一次,也算扯平了吧?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做的是,用八抬大轎把我送回陌氏?!?/br> “你還要不要臉?!” “就是要臉才不能被困在這兒!”陌奕宗的一雙手分明被吊在墻壁前方,但態(tài)度仍是盛氣凌人,他微揚下巴,道,“龍走月,你非要對你的夫君下狠手嗎?” “你是誰的夫君?朕可不承認(rèn)這層關(guān)系,倘若硬要扯上什么,你也不過是賦予弄盞生命的一個男子罷了。”龍走月面無多余表情,坐到椅前,一邊慢條斯理地飲著茶,一邊調(diào)整復(fù)雜的情緒。 她知曉,陌奕宗潛入龍茗的目的一定是對自己實施抓捕。她只是沒想到他敢玩兒這么大,冒充面首混進(jìn)后宮不說,甚至通過嚴(yán)苛遴選成為后宮的一員? “面首求在十七歲到二十三歲之間,還得是童男子,你個妻妾成群的糟老頭兒真好意思?!彼】涞胤瓊€白眼。 “呵,我長得嫩你也嫉妒?再者說,你當(dāng)初謊稱自己是二十七歲的時候,我也沒說你是老太婆啊,嘖嘖,從情cao上這么一比較吧,就看出差距來了?!?/br> 龍走月重重地放下茶杯,怒道:“陌奕宗!朕說一句你再敢頂一句的話,朕就拿弄盞的尿芥子把你的嘴堵上!” 陌奕宗下意識地抿緊雙唇,晃了晃束縛雙臂的鐵鏈,用眼神兒示意她打開。 他雖然嘴上不服軟兒,但是龍走月可沒說過對他情深義厚,這死丫頭一旦翻臉不認(rèn)人,他保不齊真會死在龍茗國的后宮。 這時,侍衛(wèi)送來陌奕宗混入龍茗的通關(guān)文書與邀請函。 龍走月首先翻開邀請函查看。嗯,她認(rèn)得皇姐的筆記,這份東西并非偽造,而是貨真價實的通行證。 “琴圣琴穆楚呢?你把他怎么了?” 陌奕宗雙唇緊閉,目光斜視,拒絕回答。 是她不讓他講話。他啥都不說總行了吧? “你少給朕裝傻充愣,回答!” 陌奕宗齜了下牙,隨后做出一個死魚眼、舌頭歪倒嘴角一側(cè)的表情。 死了?……龍走月不免為之惋惜,那人可是將鸞琴駕馭得爐火純青的大師唉! “你殺他作甚!打暈軟禁起來不行嗎?!” “聽你姐說你欣賞會彈琴的雅士,很高興殺了你喜歡的人。” “下一個就殺你!” “呵,那你就是承認(rèn)喜歡我了?” 龍走月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她怒步上前,一拳打在陌奕宗的腹部!然而,她忘記他的腹肌非常硬,一拳打過去感覺自己的手更疼。 “你真把琴穆楚殺了?” 陌奕宗一臉不耐煩,吼道:“你還要問幾遍?不就是個彈琴稍微好點的樂師嗎?!我也會!” “你會個鬼!”她指向他包扎白布的雙手,“你若會彈何必故意把自己弄傷?” 陌奕宗睨她一眼,顧左右而言他道:“別說我沒警告你,倘若錦衣衛(wèi)收不到我的安全信號,定會率大軍攻進(jìn)龍茗。” 龍走月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他單槍匹馬闖入宮闈,必然會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因此所謂的“安全信號”,八成是真的。 思及此,她把雙手貼在他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搜找。 “我說龍走月,你想問題的角度會不會太簡單了?難道我身上還能藏幾只信鴿?” “你不用故弄玄虛,此次對于面首入宮的盤查十分嚴(yán)格,你不可能帶隨從進(jìn)來,所以那個證明你安全的東西一定在你身上,或者在你的寢室里。不過,通過朕對你的了解,你絕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東西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龍走月順著他的褲腿一路摸到靴子,又從靴子摸到褲襠。 “……”陌奕宗本能地閃避,“找東西就找東西,你往哪摸呢?!” “你以為我想摸啊?!你那么狡猾,誰知道你會不會藏在那兒!”龍走月瞪他一眼,揶揄道,“你陌奕宗居然也有害羞的時候?裝吧你就?!?/br> “歪曲事實,這是害羞嗎?!你要摸也可以,但是你得負(fù)責(zé)善后?!彼旖青咧馕渡铋L的壞笑。 龍走月懶得理他,繼續(xù)在他身上搜找可疑的物品。她踮起腳,摸到他的衣領(lǐng)與脖頸。彼此靠得那么近,陌奕宗注視她清瘦的小臉,吹著她的睫毛,“喂,想我沒?” “不想。”她抬起雙手,觸碰他戴在頭頂上的峨冠,順勢拔下固定發(fā)髻的簪子查看,此舉導(dǎo)致他的長發(fā)散落肩頭。 “搞什么!把我弄得這么狼狽!” “你吼什么!朕當(dāng)初也是被你蹂.躪得披頭撒發(fā)不成人形,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你現(xiàn)在是朕的俘虜!唧唧歪歪也沒用?!饼堊咴聲簳r未從發(fā)簪上發(fā)現(xiàn)端倪,于是繼續(xù)從他身上摸索。 陌奕宗的活動范圍實在是很有限,能使用的反擊“武器”只有腦袋和牙齒。于是乎,每當(dāng)她貼近他的時候,他就用額頭撞她的腦門兒。 “我說你的心眼兒怎就這么小呢?想想我對你的好。” “想不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