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戈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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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周公子到了江城,迷迷糊糊的就在裴家安置的大床上的睡著了,夜半被咕咕叫的肚子喊醒,睜著惺忪的眼神,從門縫處看外邊守夜的人。 周公子趴在門縫上瞧過去,門外邊的兩個侍從真的筆直,月夜下的光照在兩人腳底,隨著風(fēng)吹樹枝搖擺的影子在移動。 “公子,醒了,可是要吃些什么?!?/br> 周公子不想勞煩別人,這還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盤,臉盤子沒那么厚,就想著把門關(guān)上,從窗戶邊出去,結(jié)果輕微的響動也被門外的人聽見了。 “隨便來些,有勞了?!?/br> 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周少爺光不長rou,沒有身材走樣的煩惱,胃口就更大了。 “這些都是酸甜口的,怕您吃不慣,師傅給您做了個煎餅果子?!?/br> 侍奉他的是與小石子一塊長大的阿山,人長得眉目清秀不說,干活利索,處事果斷,很有效率。 “好?!?/br> 見到一桌子的美食,周少爺餓了一晚上了,囫圇吞棗的啃著,阿山替他布菜倒湯,在他想要取時已經(jīng)遞到了手邊,是個會辦事的。 吃過一大碟粉蒸rou,糖醋桂魚,果味蝦仁,又來了五個青團下肚,少爺打了一聲飽嗝,吃的差不多,桌上有幾個碟子味道比較沖,他都沒顧得上下筷子。 “這是什么?!?/br> 擦拭完嘴,少爺捏著鼻子問著。 阿山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個黑色的砂鍋里盛放了材料十足的螺螄粉。 紅油guntang的潑在上面,漬漬的吐著泡泡。 “啊,這是趙姑娘給的方子,名叫螺螄粉,與臭豆腐同樣,聞著不怎么樣,吃著很不錯。” 原來是她呀。 少爺擺擺手,接過阿山遞過來的筷子,痛苦的夾了一小筷,視死如歸的表情出現(xiàn)在臉上,在倒進去嘴里的時刻,舌頭猛的縮了回去,之后汁水碰到口腔,意外的不是聞見的聞到,還有些爽快。 “撤了吧?!?/br> 滋味可以,四散的味道還是接觸不了。 周少爺受不了,讓阿山將屋子的門窗都敞開,自己去隔壁的房間沐浴。 翌日醒來,周少爺先在柔軟的床上翻滾一番,而后才叫阿山為他洗漱,穿戴完必走到前廳。 “三哥,古叔,你們起這么早?!?/br> 少爺睡得精神,其他兩人還是以往的神采,不見有什么不同之處。 “三位都起了,就隨我來吧?!?/br> 裴管家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眼底掛著一輪烏青,想來是沒有睡好。 城里人心浮動,已經(jīng)有人家出現(xiàn)了舉家北遷的跡象。 幾人一同陪著管家上了街,街上的行人可用空巷來形容,根本沒有幾個人。 “這是?” 周少爺睡了過去,不清楚具體何事,墨三兩人清楚,這些都與??苡嘘P(guān)。 “裴兄,江城雖有一處碼頭,卻只能算是落腳的地方,要說最大的還是浙地,為何這里的人先恐慌了。” “與??苤苯咏佑|,還有抵抗的動力,現(xiàn)在江城就是甕中的鱉,知道自己死期將近,可是具體是哪個時刻,就遠不清楚,只能自怨自艾,蒙蔽自己,最后發(fā)現(xiàn)蒙蔽不了,就躲吧。” “朝廷里也無對策?!?/br> “海軍出動了一兩日,黑漆漆穿著甲衣的兵馬駐扎在城外,把城圍死了,就是不下水,不撐船?!?/br> “不下水的海軍?” 是民間的一種新嘲諷么,墨三盯著盤旋在天空的烏鴉,長嘆一聲,“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br> “三位先別想這些,還有要緊事辦呢?!?/br> 管家?guī)е藖淼揭惶幘G瓦白墻的屋子,墻壁四周爬滿了植物,從一邊蔓延到地上,地上翠郁的葉子里,開滿了一片嫩黃色的小花,帶著春日別有的生機,歡快的迎接著光露的滋潤。 “江少,這幾位都是趙姑娘的人,我請來了?!?/br> 裴管家說完,就退至角落處,眼底無波無瀾。 “嗯,多謝?!?/br> 一身藍色水煙袍子,面若好女,白皙光潔,眉目細長似遠山含黛,起身帶笑的人正是江城城主家的二公子江韻。 “諸位切莫驚慌,我乃江韻,得過趙姑娘的提點,可惜?!?/br> 世事難料,就算有所提防,也沒想到海寇會進來,打亂了江韻的復(fù)興農(nóng)業(yè)計劃。 “不知江公子找我等來,是有了對策?!?/br> 最能代表如瀾說話的墨三站了出來。 江韻此次是偷跑出來,昨夜給酒水里加了些料,父親與兄長沒這么快醒來。 “江城風(fēng)雨飄搖,我父親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事情了了,我愿代付請罪,只盼得能留住他一命?!?/br> “公子既有此想法,為何不說服令堂,率領(lǐng)城中百姓與海寇進行斗爭呢。” “家丑就家丑吧,海寇中有父親與兄長舊識,兩月前曾寫信過來,后有大批高貴禮物,珠玉瑪瑙等送至府上,過后就出現(xiàn)了隔壁城市有??艿男雄櫋!?/br> 江韻實在不愿供出兄長,可是百姓為重,雙眸垂下,緩緩說出這個沉重的消息。 “你也不必著急,未必兩件事情就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br> 周少爺年紀小,想的也比較美好。 “公子所說的舊識是?” 墨三褐色的眼眸深深的望了周少爺一眼,倏地收回,又問向表情痛楚的江韻。 “戈零?!?/br> 三人迅速在腦海里開啟檢索,發(fā)覺沒有這個人的信息,齊齊看向了說話的江韻。 “他曾是年三將軍手下一員大將,在江城安營時與父親交好,我也以為他一直是為的天兆,沒想到竟然當了???。” “年三將軍我知道,驍勇善戰(zhàn),名聲比將軍小,水上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平日不喜玩樂,過著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俸祿大多用來買兵書或者救濟那些戰(zhàn)場上傷殘的士兵,這些年來的水軍也就只有他一個出名的統(tǒng)領(lǐng)了。” 而且現(xiàn)實更為嚴峻的是,戈零叛逃,他對于江南各地的水兵布放,水上路線掌握于胸,這場戰(zhàn)爭,要比想象的難啊。 眼底的幽光稍縱即逝,墨三心底還在憂心將軍府的形勢。 “我偷偷看過父親與戈零的信,年三將軍很有可能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