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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之后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卑職也覺得……秦王殿下雖不是太子的同母弟,但畢竟是太子的弟弟……且太子真正要對付的,是魏王而非秦王。何以至此,骨rou相殘?”尤敬之本是性情敦厚之人,雖然看慣了太子冷血冷心的做派,但他這次竟然串通外人,甚至不惜串通亂臣賊子謀害自己的弟弟,讓站在一旁的他無法再沉默下去。

    “弟弟……是啊,七弟叫得這般順口,不知不覺已經(jīng)變成了以一種純粹的稱謂,而讓我忘了代表著什么?!?/br>
    “嘭”的一聲,太子手中的酒杯被他擲在了地上,“怎么,你要來教我什么是手足情深么?穆崢有將我當(dāng)成是他的哥哥?當(dāng)初我和母妃在福云宮差點被凍死的時候怎么不見有人來跟我談兄弟情深!”

    觸及那灰暗冰冷的過去,太子的目光一瞬間變得陰測測的。

    太子曾經(jīng)有過一個不堪的童年,那亦是他的禁忌。

    因為溫貴妃不受光啟帝待見,連帶著這個皇長子雖然占著“長”字,同樣不被光啟帝看重?;书L子的童年壓根沒有得到一個長子應(yīng)有的待遇,甚至過得還不如其他皇子?;书L子年幼時,隨著母妃住在福云宮的一個偏殿。而當(dāng)時的溫貴妃雖然誕下了皇長子,但也不過是個婕妤,連九嬪也不是。

    而且在皇長子的印象中,他似乎從來沒在這福云宮偏殿見到過父皇的身影。

    他們兩母子,跟被打入冷宮其實并無太大不同。在這后宮,得不到皇帝垂憐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等于被打入冷宮呢?

    皇帝的態(tài)度很大程度上決定著宮女太監(jiān)們的態(tài)度。一個長年被皇帝冷落的嬪妃,也不可能得到多好的侍奉。

    雖然他們母子倆并沒有被打入冷宮,但在太監(jiān)宮女們看來,他們已經(jīng)確乎生活在冷宮了。

    皇長子一直記得,那些宮婢們聽話的外表中眼里藏著的輕蔑。他也永遠記得,有一年冬天很冷,按照宮中份例分給他們母子倆的銀霜炭本就不多,那一年冬天更是提早用完了。有一夜晚上很冷,只有緊緊地抱著母親,他才能入睡。

    福云宮的宮女太監(jiān)根本不管他們母子倆的死活。在他們看來,溫婕妤不過是趁著光啟帝醉酒借機上位罷了,也不知是不是祖墳選得好,竟然還生了皇長子。

    不過她的好運也到此為止了。那種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春秋大夢是人人都能做的么?她能從一個卑賤的宮女升到今日的溫婕妤,本就該謝天謝地謝祖宗了。

    可到底骨子里也不過是個卑賤的宮女罷了,真以為能夠憑著皇長子上了天呢?本就是個宮女,哪兒還要旁人服侍?反正她平日也見不得皇帝一面,后宮佳麗三千,沒準(zhǔn)皇帝早已將這對母子拋諸腦后了呢?

    就在那個冬季,望著雙眉緊鎖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的母妃,皇長子暗暗下定決心,他要往上爬!只有掌握絕對的權(quán)力,才能叫人心甘情愿地俯首稱臣。

    只有成為大鄢至高無上的人,將這個天下掌控在手中,他才甘心。

    為什么自己明明是皇長子,卻過得連普通皇子都不如?他恨透了當(dāng)年那些宮女太監(jiān)看向自己的目光!

    在皇長子成為太子后,他一個個地找回了曾經(jīng)在福云宮侍奉過自己與溫貴妃的太監(jiān)和宮女,處分得輕一點的被貶入了掖庭。那些時常給臉色他和溫貴妃看的,眼里透著蔑視的,他就直接讓人將眼珠子給剜出來。

    沒關(guān)系,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估計那些人到死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有冷死在那個小宮殿里,甚至還當(dāng)上了皇太子吧?

    當(dāng)年在他冷得瑟瑟發(fā)抖差點熬不過那個冬季時,穆崢在哪兒?其他人又在哪兒?那些所謂的兄弟,有將自己當(dāng)成是兄長?

    既然他們見死不救,那么現(xiàn)在憑什么跟他談血濃于水,手足情深!

    根本不配!

    尤其是穆崢,在他出生時皇長子已然懂事??梢哉f,他是看著這個弟弟慢慢長大的。當(dāng)時還不大的皇長子總是會禁不住問自己,七皇子當(dāng)真是自己的弟弟么?

    大家都是皇子,為何待遇會有這般大的差距?皇長子不明白。

    七皇子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當(dāng)他還在襁褓時便得到了今上無數(shù)的賞賜,再加上他長得酷肖皇帝,便更加博得圣心。從小到大,他得到的一切,都是大鄢皇宮中頂好的東西。

    當(dāng)他還是小兒時,皇長子就看出了這個弟弟日后對自己而言,將會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試問對于這樣一個人,皇長子如何能生出兄弟手足之情?打小時候起,他跟穆崢,仿佛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穆崢是一條臥龍,此時不除,日后必成大患。我因為他而失去的得力干將難道還少么?現(xiàn)在出手,已是有些遲了。若是平定滄州最終由我的人完成,豈不是更為完美么?”

    雖然兄弟為了皇位而自相殘殺歷朝歷代屢見不鮮,但太子受苦之時,秦王也不過是個尚在襁褓的無辜嬰兒罷了,他口口聲聲稱命運不公,難道他因為這個理由恨上秦王,對他又公平了?

    作者有話要說:

    ☆、腳踏兩船

    “我看鎮(zhèn)國公世子學(xué)成歸來,那氣度模樣看起來都是一等一的好。加上他尚未娶親,同郡主也是門當(dāng)戶對。之前我才聽鎮(zhèn)國公夫人說,要給她的兒子找兒媳婦呢?!睖刭F妃抿唇輕笑,似乎是無心隨口一提罷了。

    她這樣隨口一說,顯然激起了太后的興致。鎮(zhèn)國公世子王朔是太后的侄孫,對于自己的娘家,太后定然是關(guān)照愛重的。而傅采蘊又是她偏愛的外孫女,疼愛的外孫女與想要關(guān)照的侄孫,這樣一配好似也登對得很。

    溫貴妃怎么突然這般好心,好像看不得自己名聲受損,趕著來給自己做媒似的?事情哪兒有這么簡單!溫貴妃可最是明哲保身的人,想來她不會這樣平白無故地招惹自己。難道她要在太后面前擺樣子,為了刷太后的好感所以才利用了自己一把?

    但溫貴妃到底是太子的生母,添了這么一層關(guān)系后,傅采蘊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朔哥兒前些日子才入宮同我請過安,我朝著這兩個孩子的品性和模樣都挺般配的?!碧笪⑿χc頭,“還是你思慮得好啊?!鼻扑纳裆?,對這樁親事看來是極為滿意。

    若是能讓太后頒懿旨為傅采蘊和王朔賜婚,消息一傳到滄州。想到秦王終于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了,不知會作何感想?溫貴妃就不由得想笑。

    “不過這事到底也該問一問郡主。要不然郡主若是有了屬意的對象,就該是我亂點鴛鴦譜了。對么?”溫貴妃微笑著轉(zhuǎn)向傅采蘊。

    她笑得隨意,問得也關(guān)切。在太后看來,溫貴妃就像真的在關(guān)心這個晚輩一樣。

    卻不知道溫貴妃說的這幾句話,對于傅采蘊而言,卻讓她寒徹入骨。

    她又如何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坦露自己跟秦王的事!溫貴妃定然就是吃準(zhǔn)了她這一點!她一個姑娘家,難不成還得告訴太后告訴所有人她跟秦王看對眼了?

    今日的窘?jīng)r,傅采蘊還真覺得為難。穆崢也有自己的難處,就算是不停地腹誹,她也只能諒解。

    自己的事跟滄州的禍亂相比,自然不可等量齊觀。何況這事從圣旨頒下來到穆崢起行時間極短,倉促得緊。他還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想來他的所有心力都撲到事前的籌備上,也沒有什么精力顧得上她了。

    當(dāng)然,茉莉曾給傅采蘊捎過穆崢的親筆信,大意是讓她放心,魏王夫婦是可依靠的,若是遇到什么事只管告訴他們倆。

    然而,魏王近來都有些自顧不暇。一些小事就被御史臺緊咬不放,日子也過得不怎么舒坦。雖然只是小事,但集腋成裘,后果也不容小覷。特別是魏王現(xiàn)在正致力于擠掉太子,在私德上自然是不能出什么紕漏,須得不留把柄。若是被有心人抓住,可能就會成為將來致命的弱點。

    前朝的事,大多都是傅卓琛告訴她的。在她跟穆崢說好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之后,傅采蘊也自然而然地對前朝的事關(guān)心起來了。當(dāng)然了,她的初衷只是想了解穆崢的滄州之行罷了。

    而且如若溫貴妃在背地里搞小動作,說不準(zhǔn)傅采蘊還可以給魏王夫妻報信,求得他們幫忙,見招拆招。但溫貴妃這樣攤到明面上來談,不知不覺引導(dǎo)著太后,好像企圖想在今日就定下她的親事,傅采蘊還真有些無可奈何。

    甄氏不知道傅采蘊與穆崢的事,一時之間也沒想著替傅采蘊說些什么。即便她真覺得不好,但在太后和貴妃面前,她又如何能說什么反對的話?想來溫貴妃也是瞅準(zhǔn)了這一點。

    傅采蘊與溫貴妃并無交集,溫貴妃一向內(nèi)斂,這樣主動積極地談起自己的親事,恐怕想要對付的是穆崢。傅采蘊雖一時揣摩不出她的部署,但卻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順了她的意。

    “這樣勞動娘娘cao心,慧陽當(dāng)真是受寵若驚。”傅采蘊莞爾一笑,“貴妃娘娘總不會害了我,給我挑的夫君自然也是個好的。但慧陽的親事自己也無法做主,還須聽?wèi){父母之命。祖母同父親在這件事上心里也有計較,慧陽不好定奪,還須回府請示祖母與父親?!?/br>
    溫貴妃只想慫恿太后下懿旨給傅采蘊和鎮(zhèn)國公世子定親,只要懿旨一下,一切都成定數(shù),千里之外的穆崢就算再想挽回也為時已晚。這便是太子的計劃。若是穆崢知道自己一直鐘愛的女子要嫁作他人婦,他定然會方寸大亂,千方百計地加快滄州的進度,早日歸來。

    人一冒進沖動,就可能會犯下許多錯誤的決定。

    溫貴妃不知太子的許多部署到底如何,但很顯然,他就是想要通過魏王和慧陽郡主擾亂穆崢的心神。更好地進行他的計劃。

    眼看著在自己的挑動下,太后已經(jīng)愈聽愈歡喜。好像眼見得這樁親事就要成了。太后喜歡鎮(zhèn)國公世子,也喜歡傅采蘊,想著他們倆能在一起真是件大喜事。但太后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就被傅采蘊接了話茬了。

    而且還搬出了文昌大長公主和傅懷遠。

    溫貴妃料定了太后喜歡這兩個孩子,傅采蘊則是料定了太后這般疼愛自己,不會拆自己的臺?;槭乱矝]這般十萬火急,就算太后喜歡,但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太后總不該反對才是。

    “好孩子,你也是孝順罷了?!碧蠊恍χ抛吡怂?。

    雖然這樣的結(jié)果有些打亂了溫貴妃的計劃,但這到底也無妨,溫貴妃的目的也不是非要讓慧陽郡主嫁給鎮(zhèn)國公世子不可,只要之后再加把勁,也能達到她的目的。

    雖然今日可算是避過一劫,但傅采蘊可絲毫不敢松懈下來。一回到英國公府,她連房間都沒進,就直直奔到英國公世子傅卓言的房里去。

    傅卓言見到傅采蘊這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來,又立馬屏退了房中立侍的仆從,房中只剩下他們倆。傅卓言抬了抬眼皮,不由得有些奇怪,淡笑著打趣道:“meimei這么想我,迫不及待地就過來了?”

    看著傅采蘊微微喘著氣,傅卓言親自給她斟了茶。傅采蘊今日隨著甄氏入了宮,傅卓言是知道的。她這樣刻不容緩連歇也不歇一下地就跑來自己的屋中,顯然真的是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了。

    但她會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找自己?而且這樣急迫的事,她不找文昌大長公主,反而選了自己?

    傅采蘊接過傅卓言遞過來的茶盞,對著這個溫文爾雅的大哥哥,總會讓她覺得無端心安。她呷了口君山毛尖,終于就定了定心神,蹙著的秀眉也不覺舒開了。

    “大哥哥,今兒我隨著大伯娘入宮去見太后。不成想溫貴妃也來了,溫貴妃竟就想撮合我與鎮(zhèn)國公世子……我看這件事不妥,就來與你商量商量?!?/br>
    “哦?”傅卓言挑了挑眉,雙眼中不免流露出了疑惑。那眼神似乎是在問,這樣的事怎么不找祖母,反而來找他?“那你說說,有什么不妥?”

    其實這件事傅采蘊又何嘗不想直接同文昌大長公主說呢?只是她到底是個閨閣姑娘,也不好涉及太多前朝之事。況且同樣的事,她對文昌大長公主與傅卓言對文昌大長公主說,可能后者更加容易讓文昌大長公主信服。

    “前些日子外頭不是盛傳著魏王同英國公府早就有來往么?祖母一貫喜歡獨善其身,不輕易介入皇子間的奪位之爭。但唯獨這一次,我看祖母和大伯并沒有采取什么行動來主動撇清流言,與魏王劃清界線。想來祖母不僅僅是想要觀望……英國公府也順?biāo)浦郏x擇了站隊的方向吧?”

    聽了她的話,傅卓言的眼里充盈著笑意,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meimei還是挺聰明的,這大體上的事,傅采蘊還是慮到了。的確,文昌大長公主有這個意思,反正木已成舟,何不順勢而為,利用這個言論大大方方地加入魏王黨?

    光啟帝愛重魏王秦王兄弟,這顯然已經(jīng)是不爭的事實。如若皇帝當(dāng)真是為太子著想,就不會對秦王這樣委以重任,讓全皇都知道光啟帝對秦王的器重。大家知道皇帝鐘愛秦王,最終削弱的不就是太子的勢力么?

    “溫貴妃是太子的生母,她所做的一切自然也是與太子息息相關(guān)的。大哥哥你看,英國公府既然選擇了魏王,可就不能遂了太子與溫貴妃的意了。鎮(zhèn)國公府與太子關(guān)系頗為密切,現(xiàn)下我們這才剛剛選擇了站隊,本就應(yīng)該表誠意。如若我真的嫁給了鎮(zhèn)國公世子,不就反其道而行之了么?魏王殿下又會怎么想?怎可以這樣一腳踏兩船,大哥哥你說對么?”

    “你說得很是。”傅卓言依舊是掛著淡淡的笑意,頷首道。她一個閨閣姑娘,能夠想得這么深遠,已然讓傅卓言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斑@些話由你來同祖母說確實不太妥當(dāng),不過我想祖母應(yīng)當(dāng)也慮到這一層了……”

    傅采蘊已經(jīng)想過了,如果傅卓言不肯相幫,她就拿之前幫他們倆牽線的事來逼他還這個人情債。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已經(jīng)不需要了。

    “那個鎮(zhèn)國公世子我也有所聽聞,是個才俊,而非紈绔。應(yīng)當(dāng)是個良婿。你愿意為了家族犧牲自己的利益,倒是讓我覺得很欣慰。我的五meimei真是長大了。”沒想到這樣的事,竟是由她主動提出。

    她只是想一心一意等穆崢回來,卻被傅卓言想得這般高尚,倒真讓傅采蘊有些心虛了。

    鎮(zhèn)國公世子雖好,但自從有了穆崢,其他人在她眼中,再非良配。

    作者有話要說:

    ☆、榮郡王府的婚宴

    當(dāng)日晚上,傅卓言就到了文昌大長公主的屋中,并且在里頭待了許久。第二日,鎮(zhèn)國公夫人就來了。

    這鎮(zhèn)國公夫人速度這般快,更是佐證了傅采蘊覺得這件事里頭有貓膩的想法。不過幸好,早了一步!她不由得吁了口氣。雖然她覺得她慮到的東西祖母也應(yīng)當(dāng)思慮到了,但沒準(zhǔn)有些東西她沒思慮到呢?總而言之,有大哥哥幫忙勸一勸總是好的。

    最后,事情還是如她所料,文昌大長公主以慧陽郡主還年幼,暫時沒有將郡主嫁出去的想法為由推辭掉了這門親事。

    這段日子,在皇都也沒有什么可喜的事情發(fā)生,但榮郡王與端和郡主的婚禮,也可算是一個。

    傅采蘊本是不想去觀禮的,畢竟她也不想再同端和郡主,也就是榮郡王妃再有什么交集。這個人真心勾不起她什么美好的回憶,想來自己受這么多委屈,或多或少都是拜她所賜,傅采蘊就真不想見到這個榮郡王妃。

    厚厚的胭脂水粉掩蓋住了榮郡王妃的本來面目,傅采蘊不能從她面上看出喜怒哀樂。自己捅下的簍子,自然就得自己來承擔(dān)。不過想來榮郡王妃并不會覺得這一切是自己的過錯。

    因為當(dāng)她見到傅采蘊時,眼里依舊帶著深深的敵意。那并非濃妝艷抹可以遮蓋的。而自己也不想見到這個榮郡王妃,便就尋了些理由到了外頭去。

    “慧陽郡主,我的jiejie想請郡主到房里說說話,不知郡主是否方便?”一把軟糯的聲音在身側(cè)響起,傅采蘊回過頭,見是一個比自己年紀(jì)稍稍小一些的姑娘。她記得,這是榮郡王妃的胞妹易安縣主。不同于長姐像父親,她更像母親。易安縣主看起來個頭明顯比榮郡王妃要小許多。而且這個meimei并不如嫡長女榮郡王妃這般受襄陽王寵愛,大多時間都是在皇都陪著母親。她的體格就如母親一般弱小,一點也不像父親與長姐。

    傅采蘊早已離開了房間,而其他女賓也多數(shù)留在宴席上。此時此刻,新娘房間里頭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人。

    這里是榮郡王府,既然郡王妃開口相邀,這點面子傅采蘊到底要給,她也就跟著易安縣主去了。

    今日是榮郡王與郡王妃的大喜日子,傅采蘊自然不想鬧出些什么事。就算自己沒有吃虧,鬧得沒臉的是榮郡王妃也不好,畢竟這婚事是穆崢推動的,這榮郡王要怨,不就怨上穆崢了么?

    見了一臉濃妝艷抹的榮郡王妃,傅采蘊福了福身,并沒有主動挑話。想來她若是說一些祝賀端和郡主成為榮郡王妃的話,想來只會火上澆油。

    榮郡王同穆崢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嘛!

    身份自不必提。聽說榮郡王也是個有些抱負的人,傅采蘊還以為他是個遺腹子,生活總是艱難一些。加上他比較上進,應(yīng)當(dāng)是勤勤懇懇的讀書人。而在她的認知中,讀書人想來是個清秀溫文的群體,哪知這榮郡王……竟然胖得跟頭豬一樣!

    傅采蘊真不知是幸災(zāi)樂禍還是同情榮郡王妃好了。穆崢也真夠狠的,找個正常一些的人家將端和郡主嫁過去不就好了么?還非得跟尋仇似的去尋來這樣一個土肥圓的郡王!

    她承認,在見到榮郡王那一刻,她很不厚道地笑了。

    當(dāng)然了,若是正常一些的公子哥,沒準(zhǔn)還真就不愿意接下這樣一個燙手山芋了。在外表上,穆崢簡直完勝榮郡王。傅采蘊不知道榮郡王的智商如何,是聰明人抑或是跟他的郡王妃一樣蠢,但他那肥頭大耳的模樣,實在很難讓人有在他身上用機靈聰敏這樣的詞的欲望啊……

    事實再次印證了,跟穆崢作對,下場通常都會比較慘,區(qū)別不過是慘的程度罷了。仁義道德什么都丟開不管,反正你讓我難過,我讓你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