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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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縣主覺得,如若榮郡王妃不是這樣不給她留臉面,三番四次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她難堪,恐怕自己也不會想著這樣待她。正是因為她覺得,榮郡王妃根本就不把自己當成親meimei! 易安縣主心中的恨意,驀然就被榮郡王妃給激發(fā)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自詡聰明 很顯然,慧陽郡主是站在榮郡王妃那邊的。 雖然易安縣主覺得很難以置信,慧陽郡主竟然只在一邊作壁上觀? 易安縣主其實十分不明所以,她不懂為什么本應斗個你死我活的慧陽郡主和榮郡王妃突然會站在一個陣線? 不管是什么原因,此時的情況對自己可算是十分不利。易安縣主明白,今日自己與長姐,只能分出個你死我活。不是她遭殃,便是自己。 如若這下藥的兇手真的只能在她們姐妹倆之中擇一個,那也只能是榮郡王妃!易安縣主下定決心,破罐子破摔了。如若說之前對著榮郡王妃她還有幾分心虛和慚愧的話,此時的易安縣主可算是全然不管不顧了。 易安縣主站起來,雖然她比榮郡王妃矮大半個頭,但她還是仰起臉與她直直地對視,“jiejie,我有說錯什么?我親眼在你房中看見了藥粉,你對慧陽郡主的恨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計劃,但那是你把郡主喊到房中的!”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將她帶過來的!” 易安縣主的眼睛并不算大,可此時她卻將雙眼睜得老大的,“jiejie,你怎么能這般血口噴人!……還請郡主明察,當日jiejie說要將郡主請到房中,我當時就覺著奇怪,于是也就多留了一個心眼……就注意到了那包藥粉了。我問jiejie,jiejie只說那自有其用處。所以我就一直記著了!” “你再給我胡說八道!”榮郡王妃看起來已然是怒不可遏,似乎隨時要上前抽自己meimei一頓嘴巴似的。 易安縣主不管她,只撲到傅采蘊跟前,顯然,她很清楚,在這里誰說話才是真正有用的。易安縣主對著傅采蘊就低聲啜泣起來,“當時我就覺得不妥了……也是易安一時疏忽,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母親……可如若易安知道后果這么嚴重,定然是不會知情不報的呀!” 易安縣主說得聲淚俱下,聲情并茂,簡直是聞者流淚見者傷心了。 “你給我過來!別在這里妖言惑眾!”榮郡王妃一把將易安縣主扯離傅采蘊。她是漠北長大的女子,手勁自然大,加上易安縣主又一派弱柳扶風的樣兒,被她一扯,整個人往后一個趔趄。 榮郡王妃手勁雖大,其實本也不至于大得能讓摜倒在地,但易安縣主往后一個趔趄,便順勢摔在了地上。 易安縣主雖是在流淚,可她的心卻在冷笑,看來jiejie還不知道吧?座上的慧陽郡主已經(jīng)臉色微變了。 要說耍心計,榮郡王妃哪里是自己的對手? 世人都同情弱者,慧陽郡主當然也不例外。她與榮郡王妃,一個弱小一個強大,一個楚楚可憐一個兇悍暴烈。想來任著誰,都會毫不猶豫地同情自己吧? 慧陽郡主本就與jiejie頗有齟齬,如果自己能夠用苦rou計來打動她,讓慧陽郡主相信自己,站在自己這邊,何樂而不為呢? 對于裝可憐,易安縣主可算是爐火純青了,因為她沒法像jiejie那樣強勢,所以只得利用自己的優(yōu)點。事實證明,這一招確實管用,憑著這個伎倆,襄陽王妃漸漸偏心于自己,慢慢同榮郡王妃離心了。 雖然榮郡王妃有父親撐腰,但在皇都的襄陽王府,真正吃得開的其實是易安縣主。 傅采蘊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本來她想讓榮郡王妃親自收拾自己的妹子,一來讓她發(fā)泄發(fā)泄,更重要的是自己還不想對著易安縣主那種人費唇舌?,F(xiàn)在看起來,讓榮郡王妃來,就算明知道她害的自己,還是沒辦法扳倒她。 說她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還真沒錯。 傅采蘊一邊為榮郡王妃的智商感到抱歉,一邊開口道:“事到如今,易安縣主還想狡辯么?” 姐妹倆正吵得熱火朝天,劍拔弩張,但端坐著的少女發(fā)了話,登時給她們倆降了溫。 “我不明白……郡主的意思?!甭犃烁挡商N的話,易安縣主的臉色白了白,很顯然,慧陽郡主與自己的jiejie相比,顯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也難怪人家能得到秦王的歡心,自己的jiejie這樣窮追猛打不要臉面都得不到呢。在如此緊急的時候,易安縣主竟然冒出了這樣毫不相干的念頭。 “雖然在房里我被算計了,但當時的事,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备挡商N冷冷地看著下頭臉色發(fā)白的女子,“當時我的確與郡王妃有些言語不合,但我們倆根本沒有靠近過對方,她哪里有下藥的機會?” “倒是你,你很善解人意地從中斡旋,還替我們斟茶遞水,勸我們冰釋前嫌。這點小事郡王妃不記得,你應該記得一清二楚吧?” 易安縣主踉蹌了一下,差點就站不穩(wěn)了。 傅采蘊心中冷笑了一聲,她是不是經(jīng)常對著這樣一個jiejie,由于屢屢算計成功,所以才以為這世上所有人都那么好騙? “或許你沒有把握好用量,沒想到我一離開郡王妃的房間就開始頭暈?你當時的吃驚與擔心,倒是讓我都差點上當了。要說那藥粉出現(xiàn)在榮郡王妃的房中,那日你多次出入榮郡王妃的房間,你也脫不了干系。你還敢說,這件事與你不相關么!” “撲通”一聲,易安縣主跪了下來,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雙唇上下哆嗦著,那被榮郡王妃抽打的半邊臉頰已經(jīng)腫了起來。 她才十三四歲的姑娘,哪里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 小時候要是自己惹事,總會躲在母親身后,或是jiejie的身后,讓她們?yōu)樽约撼鲱^。父親因為時常不在皇都,因而易安縣主也指望不上。但很顯然,母親也是個軟弱的。jiejie太強硬,雖然會保護自己,但也會將自己罵得狗血淋頭,顏面全無。 漸漸地,她想要靠自己。 但她畢竟沒有jiejie的膽子與氣概,做不出jiejie做的事。jiejie玩明,她只能用陰。 很顯然,慧陽郡主連自己何時下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易安縣主已經(jīng)沒法再抵賴。怎么會……慧陽郡主不是很討厭jiejie的么?怎么她不懷疑jiejie,反而懷疑到自己身上?她不想看著jiejie墜入深淵么! 但很顯然,易安縣主不知道,比起榮郡王妃,傅采蘊對自己的厭惡要更深一些。畢竟榮郡王妃與她不過是小打小鬧,沒有動什么真格,比起易安縣主簡直是小兒科。再加上出了這樣的事,易安縣主還不惜讓自己的親jiejie來背黑鍋,這種行徑也十分讓人嗤之以鼻。 “郡主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大滴眼淚從易安縣主臉上淌過。這一回,她是真害怕了,瑟瑟發(fā)抖道。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可以讓自己依傍了,唯一會保護自己的jiejie,此時此刻卻恨不得看著自己死掉?!拔乙彩潜蝗怂谩俏抑懒四侨瞬亓诉@樣歹毒的心,就是給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做這樣的事啊!” 依照易安縣主這般膽小的性格,確實承受不來這樣嚴重的后果,若是她真的知道這個計劃,她定然不敢做這個下手的人。 “那你詳細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如若你真是被人利用,或許我可以勸馮大人酌情處理。” 聽到慧陽郡主說出這樣的話,易安縣主好像得了赦免一般,立馬事無巨細,完完整整地將她如何遇到那個人,又是如何游說自己的,十分詳細地說了一遍。 傅采蘊仔細聽著,卻是不由得皺了眉。 支走了馮大人,傅采蘊扶起易安縣主,她的語氣比起方才倒是稍稍溫和了些?!澳愕氖挛抑懒恕?删退阄蚁嘈拍悖@頂什么用呢?你根本就沒有什么實質的證據(jù),證明你是被利用的,就算能說服我,也說服不了大理寺的人不是?” 易安縣主自詡聰明,可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個單純得隨時可以任人拿捏的棋子罷了。 “那我該怎么辦……”易安縣主的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地滴下來,這一回,她是真的哭了,“郡主,你一定要幫我!我真是無辜的……” “如果你真想我?guī)湍?,你就得聽我的話?!?/br> “是是,從今以后,郡主說什么,我就跟著做什么!” “你在這呆著,什么也別干。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這份供詞該如何寫。” 雖然之前魏王妃告訴過自己這件事牽扯眾多,但沒想到這比傅采蘊想的還要多一些。易安縣主很顯然被人當成棋子來擺布了,而背后藏著的人,確實狡詐得很。就算易安縣主真的出了事,要是對方矢口否認,易安縣主也無可奈何不是?畢竟這樁交易只有兩個人知道,死無對證,雙方各執(zhí)一詞,易安縣主根本就沒有自證清白的實質證據(jù)。 想來還是要查得深入一些,將這根線完全串聯(lián)起來。 什么……慧陽郡主難道要自己身陷囹圄,呆在大理寺受牢獄之災?易安縣主臉色又是一變。但此時此刻,她也根本沒有跟傅采蘊談條件的資本,只得按著她說的話來做,再也不敢打什么歪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我的男主消失了好一陣了…等揪出幕后boss,小sao年就會回來秀恩愛了(* ̄▽ ̄*)請給予他足夠的時間在滄州耍帥! ☆、鬧劇 “慧陽meimei……沒想到這一回,竟是你幫我洗脫了罪名?!贝装部h主被送走后,榮郡王妃看著傅采蘊,百感交集。 自己的meimei要這樣害死自己,自己憎恨的人卻幫了自己一把。 “你不必多想,我也不過是想早日找到這幕后主使罷了?!备挡商N淡淡道。 “總而言之……你也算是證明了我的清白?!彪m說傅采蘊的確想追尋真兇,但如果她看自己不順眼,想要順道坑自己一把,說自己與易安縣主同流合污,一起想害她不就得了?反正自己早就被易安縣主誣陷了,若不是她說自己無辜,她被牽連想來是無法避免的,“我也算是……欠著你人情?!?/br> 這姑娘如此直爽,傅采蘊覺得跟她交流就好像在跟一個男子打交道一樣,不過不用拐彎抹角,倒是舒服。 “好?!彼嗌貞讼聛?。既然有人說欠自己情分,何樂而不為?“我知道你現(xiàn)在定然很恨這個meimei,但你要知道,她好歹跟你是一母所出,若是她讓襄陽王府蒙羞,到底也是連累了你。你雖然外嫁了,但目前而言,你最大的靠山,還是襄陽王府?!?/br> 傅采蘊戳到了她的痛處,這顯然又讓榮郡王妃的欣喜打了個折扣。 “你meimei到底也是個被利用的。等揪出了她幕后的人,她回到王府后你再慢慢教訓也不遲。她總不會占什么便宜?!狈凑藭r易安縣主已經(jīng)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這樁案子里頭了,她想要嫁貴婿,嫁得一戶好人家的希望也注定要落空了。 這就是所謂得弄巧成拙,聰明反被聰明誤。 毀掉了易安縣主的希望,對于這么一個小姑娘來說打擊顯然是夠大的了。傅采蘊此時著眼的,并非是如何整治易安縣主。畢竟充其量,她也不過是被人利用隨時背鍋的可憐蟲罷了。擒賊先擒王,如何通過她來釣大魚,傅采蘊顯然對此更感興趣。 “易安對你做出這樣的事,難道你就不恨她,反而這樣替襄陽王府著想?”傅采蘊的反應倒是讓榮郡王妃有些出乎意料。 “不能說不恨,但你meimei還小,不過只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她出了事,也不過就是個背黑鍋的,就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如若她能被人利用來設計陷害我,那么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br> “你的意思是……要利用易安來揪出真兇么?”榮郡王妃恍然,她終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所以目下你要做的,就是幫你meimei撇清關系,這也算是在幫襄陽王府。最后幫的也是你自己罷了?!?/br> “你……想要我做什么?”榮郡王妃頷首。她要讓易安縣主得到懲罰,但不是在大理寺。對于她而言,更為重要的是,不能讓meimei的糊涂事影響了襄陽王府。 就算再怎么不情愿,榮郡王妃也必須與傅采蘊站在同一陣線,幫她揪出真兇。 傅采蘊終于滿意地笑了。費了那么多唇舌,這個榮郡王妃終于開竅了。 她挑了挑唇,“首先幫我散幾個消息出去,以便早日尋到真兇,如何?你嫁入郡王府,與宗室的接觸也多了。再加上你新婚,又鬧了這樣事,我看一定有很多人上門來找你打聽,對么?”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當初郡王妃也曾經(jīng)散過消息,我看也做得挺好的……” 榮郡王妃知道她指的是她之前散播傳言說自己與秦王的事,不覺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她又若無其事地道:“我明白了。等易安回到王府,我會好好管教她的?!?/br> 一些閑言碎語逐漸在皇都傳開,矛頭直指定忠伯府出嫁了的表姑奶奶。只說易安縣主入了大理寺,供出了這個表姑奶奶與慧陽郡主被擄一案干系很深。雖然流言中并沒有直說是這個表姑奶奶,但種種描述,都很顯然告訴所有人那就是定忠伯府的表姑奶奶無疑。 連帶著炒得沸沸揚揚的,則是秦王在滄州立功不少,太子的地位遭到動搖。又有有心人開始散播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的傳言。 皇都突然變得喧囂起來。那看似無懈可擊的嚴密的圍墻,似乎開始逐漸崩潰。 在這個喧囂的時候,榮郡王妃好似唯恐天下不亂一般的又添了一把火。 自打從向府回來,茉莉就興沖沖,馬不停蹄地到屋里來向傅采蘊匯報了。 “事情可是辦妥了?”雖然茉莉還沒說話,但瞧著她這神色,傅采蘊已經(jīng)能瞧出個大概。 因了榮郡王妃過去的光榮事跡,傅采蘊到底是對她不太放心。所以才讓茉莉跟著榮郡王妃,喬裝成她的丫鬟跟去向府。 自打落秋被調離后,文昌大長公主也給了傅采蘊好些丫鬟,但她總是不太喜歡。自從知道了茉莉是穆崢的人后,加上她辦事能力也強,傅采蘊便向甄氏提出要了茉莉。雖然甄氏覺得茉莉是個能干的丫鬟,但區(qū)區(qū)一個小丫鬟,甄氏自然不會同侄女計較,也就很大方地給她了。 因而茉莉接替了落秋的位置,成為了傅采蘊的大丫鬟。 “回郡主的話,事情辦成了?!避岳蛐辛藗€禮,這便走到門邊,將門關上,再走到傅采蘊跟前,“奴婢也沒想到,榮郡王妃辦起這樣的事來卻是這般厲害??ぶ髯屗鲞@樣的事,真是再正確不過了?!?/br> 這向府便是定忠伯府出嫁了的表姑奶奶柳氏的夫家,柳氏的母親當年與繼母不和,被繼母嫁到了外地,也是使了些關系,才讓二女兒嫁到皇都,嫁給了向侍郎的次子。 想起今日的事,茉莉都有些看完一出好戲意猶未盡的感覺。 果然,榮郡王妃的確很有將事情鬧大的天賦。沒有辜負傅采蘊對她的期望。 “你快同我說說,到底如何?”傅采蘊到底是個小姑娘,她只好奇地托著腮,睜大眼睛一臉好奇地看著茉莉。 喜歡聽八卦似乎是姑娘家的天性,尤其是這樁好戲的始作俑者還是自己。 榮郡王妃確實將傅采蘊交代的事都出色地完成了,這也出乎了她的意料。首先,她新婚燕爾,來祝賀的宗室還有襄陽王府的親戚并不少。雖然大家到底有些看好戲的成分,這樣一個天之驕女,盛氣凌人的端和郡主,七皇子妃的大熱人選,最后竟然嫁給了一個沒有后臺的郡王做郡王妃。不得不說,不少來道賀的人都心懷鬼胎。 是來看她的笑話吧!畢竟這皇都里頭真正喜歡榮郡王妃的人也沒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