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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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滿室的女眷,可余渺卻顧不得那么多,顯然是十分要緊的交關(guān)事。 傅采蘊也不由得心中一跳,因為她聽到了余渺提了一個名字,魏王。 傅卓言臉色鐵青,沉默地將嬰兒交給嬤嬤,繼而朝甄氏道:“娘,孩兒有些事要先行處理,阿盈同孩子就勞煩娘照顧了。” “什么話,快去忙吧?!币姷礁底垦阅樕@般凝重,甄氏也不多問,只是讓他放心,白若盈和孩子她都會照顧妥當。 傅采蘊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因為傅卓林也伴著魏王一同下了江南。她當即跟著傅卓言走出產(chǎn)房,她不得不小跑了幾步才能追的上他?!按蟾纭?/br> 傅卓言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來看著傅采蘊,似乎在問這個時候還有什么事。 “大哥,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傅采蘊攔在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似乎在說你不給我說清楚就別打算離開了?!拔衣犝f,似乎是與魏王有關(guān)?”魏王同穆崢有關(guān),而傅卓林也同自己密切相關(guān),為著這兩個人,傅采蘊是無論如何都不打算放過傅卓言了。 衡量了一下利弊,知道依照meimei目下的身份,魏王的事她自是要多一個心眼去了解的。傅卓言沉默了一下,想來這事遲早也瞞不過傅采蘊,“魏王出事了。” 魏王在江南出了事,這一回可不是穆崢的兵不厭詐,而是真真切切的。英國公府因為同魏王關(guān)系較為密切,而且就連傅卓林也親自隨了魏王去了,他寫回來的密信,不可能有假。 “好端端的有官道不走,魏王怎么就走了山道了呢?”英國公雙眉緊鎖。此時此刻,他與兒子在文昌大長公主的上房中。三個人皆是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林兒可沒有什么大礙吧?”文昌大長公主問道。魏王出了事是鐵板錚錚的事了,文昌大長公主可不想還為此搭上了自己的親孫子。 “三弟看起來并沒有受重傷。”傅卓言如實道,“為何要走山道三弟并未在心中細說,依孫兒猜測,應(yīng)當是魏王的整治見了成效,魏王想要盡快將事情辦完,日夜兼程,這才不幸遭遇了山賊?!?/br> 魏王對這次江南之行寄予厚望,他想要通過這件事來挽回頹勢,因而急功近利,卻沒想到百密一疏,半路出了這樣的變數(shù),竟然沒有算到會半路殺出來了山賊,將魏王的一切成果全都奪走。 “命數(shù)?!蔽牟箝L公主擱起茶盞,輕嘆一聲,“或許這一切,皆是命數(shù)。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想當年,秦王毫無經(jīng)驗,靠的只是鎮(zhèn)靜與縝密,都能夠在那般兇險的環(huán)境下立下如此顯赫的功勞。而魏王去的是富庶安寧的江南,誰又能料到他竟然就被刺了?誰又能說著沒有半點運氣與命數(shù)在里頭? 命運的齒輪轉(zhuǎn)動交移,卻終于是一步步地、有條不紊地靠近著崇天的預(yù)言。魏王想要逆天而行,結(jié)果卻是這般慘烈。 魏王遇刺在皇都鬧得沸沸揚揚,不夠三日便傳遍了整個皇都。傳說魏王是被抬著回來的,一點意識都沒有。 他率領(lǐng)的隊伍在山道上遭到山賊圍剿,寡不敵眾,傷亡慘重。 魏王雖是被救了出來,可卻重傷昏迷,生死未卜。 這樣一件大新聞,估計已經(jīng)可以被坊間談?wù)撋弦徽炅?。曾?jīng)皇帝最為信任,最有能力取代太子成為下一任國君的皇子,竟然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活死人。這對于皇家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靂,令人唏噓不已。 皇帝震怒,薛德妃當場暈倒,太后也為此夜不能寐,九公主天天嚷著要出宮去看哥哥……皇宮尚且如此,就更別提魏王府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了,魏王府內(nèi)的一舉一動,此時攫住了整個皇都的眼球。 而作為魏王的胞弟秦王,卻只是攜著王妃到過魏王府一次,這便沒有再出現(xiàn)在魏王府了。確切來說,他自打從魏王府回到秦王府,便沒有再離開過了。 一時間似乎又傳來了一些閑言碎語,紛紛在揣測魏王秦王兄弟之間的事,有說秦王這是在密謀下一步該如何做,真正在cao縱這一盤棋的是這個少年王爺,太子與魏王實則都被他玩弄與股掌之中。不過當事人壓根就沒有心情去在意。 穆崢把自己鎖在書房,已經(jīng)有三天了。這三天里頭,除了日常所必需的吃食送進去,便是酒。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書房半步,包括楚牧,包括秦王妃。 期間除了燕王進去過一次后,書房平日都是大門緊閉,謝絕一切來客。 說好的玉泉山之行,再也無法成行了,不管花開,或是花落。 傅采蘊站在書房前的院子正中,看著里頭黑魆魆的,就是到了黑夜,也沒有從里頭透出絲毫的亮光。 傅采蘊走到書房門前,孫暉擋住了她的去路,面帶難色地看著她,似乎有些左右為難?!巴蹂鯛斦f了,這段日子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書房半步。” “孫暉,一個忠仆該是如何?”秦王妃突然陰沉著臉拋出這樣一句話,讓孫暉一時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我知道你的忠心,可你的忠心用錯了?!备挡商N將目光移到孫暉臉上,雖然她也因為這件事容色憔悴,想必這幾日也沒有歇息好?!爱斨髯痈上铝擞廾林聲r,你應(yīng)該做的是勸諫而非愚忠。這份忠誠把握得好是忠心耿耿,把握不好則是愚蠢?!?/br> 秦王妃一字一頓,字字鏗鏘,擲地有聲。孫暉張了張嘴,竟然一時想不到什么可以反駁的話來。他本就是秦王的隨身侍衛(wèi),并不善言辭。他只是感覺,自己的內(nèi)心似乎有什么在動搖著。 “王爺在書房里三日三夜,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王爺?shù)陌参??難道你就不怕王爺會出什么事么!”許是心中的擔心與惶惑翻涌不停,方才看起來淡定的秦王妃陡然提高了音量,讓孫暉心中一驚。 孫暉看了一眼傅采蘊,只見她表面上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可仔細一看可以看得出,她不過是在極力地壓抑控制著心中的波瀾壯闊而已。 “王妃請進吧?!背聊季茫瑢O暉低首走到了一旁,“現(xiàn)在能在王爺面前說得上話的,恐怕也只有王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日三夜 室內(nèi)一片漆黑,傅采蘊適應(yīng)了好一陣,才能夠借著外頭微弱的月光看清里頭的情況。 里頭的情況,簡直可以用一團糟來形容。 地上有些東西被撕得亂七八糟,筆墨紙硯都打翻在地。不僅如此,平日穆崢喜愛的搜羅回來的一些名貴的花瓶畫作,此時看起來都有些慘不忍睹。 傅采蘊知道,魏王對他意味著什么。所以當她踩在這些殘缺的瓷器和紙片上時,那怪異的聲音讓 她的心都懸起來了。 雖然穆崢沒有正經(jīng)地告訴過她,可傅采蘊還是能明白魏王的重要性。魏王不僅救過他一命,而且還是他的良師益友。沒有了魏王,大概也就沒有今日的穆崢。小時候的他頑劣孤傲,他之所以能學(xué)到這么多,有今日的成就,都是這個哥哥循循善誘,親自教他的。 就是一塊美玉,也需要雕琢才能日臻完美,而魏王顯然就是這樣一個雕琢的人。 魏王對他的影響,不可謂不深。 一直往里走,盡頭是一張軟榻。穆崢正躺在軟榻上,雙目緊閉??站破康沟脻M地都是。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原因,他的臉色看起來青白得很,隱隱可以看到胡茬。她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傅采蘊有些心酸,見到他這模樣,她終于有些無法自持地走到軟榻旁,伸手輕輕觸到了穆崢的臉龐,“阿崢……” 這一聲叫喚仿佛要將他從深淵里拉回來一樣,穆崢睜開眼,往日清湛深邃的雙眸里此刻卻渾濁起來,還透著點點迷惘,帶著新生嬰兒般的無知。 “你嚇死我了……”穆崢日日將自己鎖在書房里,誰也不見,在外頭的傅采蘊說不擔心是假的。魏王于他而言就是救命恩人加上良師益友,這樣的一個人,現(xiàn)在就跟一個死人沒有兩樣,她還真擔心穆崢會做出些什么瘋狂的事來。 不過還好,事情似乎沒有她想象中這么糟糕。 穆崢環(huán)顧四周,宿醉過后,他的意識似乎在一點一點地逐步回來了。然而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卻見到了淚水流淌過她的臉頰。 “我知道你很難受……可畢竟木已成舟。父皇已經(jīng)請了許多名醫(yī),詔令全國的杏林高手到皇都來為魏王診治,治好者能得千金。三哥醒來也是遲早的事?!彼贿呎f一邊抱住了他的脖子,“你意志消沉也是難免的,可你別再把自己關(guān)著了……” 她混雜著一點哭腔的聲調(diào)讓他麻木的心隱約感到了一點刺痛。穆崢將她緊緊地摟著,“對不起,蘊兒,害你擔心了?!?/br> 還好,他的聲音還是沉穩(wěn)淡定的。他似乎是已經(jīng)酒醒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家,理應(yīng)對自己的妻子抱有一份擔當與責任??勺约簠s這般自私地棄她于不顧,還讓她這樣干擔心……“這樣的事,以后不會了。” 與周遭的環(huán)境相比,他的聲音清冷且淡定,鎮(zhèn)靜得有些不同尋常?!罢杖?,我都在思考該如何處理這一切。”穆崢的笑容里有幾分慘淡。 那一日,他明明既開心又焦急地等著妻子從英國公府歸來。想著等她回來了,自己得怎么樣好好地同她親熱一番。結(jié)果卻等來了魏王遇刺這樣一個噩耗。 當時的他,確實有一瞬間感到大腦一片空白。 “不要這樣勉強自己……”傅采蘊輕嘆一聲,“這本不是你的錯,這難題本也不需要你去解,你又何苦呢?” “不。我欠著三哥一條命?!蹦聧槍⑷朔砰_了,傅采蘊定定地坐在他跟前,穆崢此時的神色無比冷定鎮(zhèn)靜,一點也不像是喝酒喝了三日三夜的人。“況且江南之行我也有份替三哥謀劃,他出了事,我也有責任?!?/br> 就這樣輕輕巧巧的兩句話,穆崢似乎就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攬上身了。傅采蘊聽著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所以呢……你要怎么辦?” “我會向父皇請旨,親自去江南完成三哥未完成的事,同時替他報仇?!?/br> “不行!”聽了穆崢的話,傅采蘊幾乎是脫口而出,“太危險了,三哥才剛剛出了這樣的 事……”她聽到有傳言,說魏王之所以被山賊襲擊,是因為當?shù)靥嘏c山賊串通一氣,將魏王的行蹤泄露了出去。 也就是說,這或許并不是一件單純的山賊襲擊貴客,魏王恰好中招,而是一起謀劃好的襲擊。 不過一切都是流言罷了,孰真孰假,傅采蘊還當真分不清楚。然而她只知道,不能讓穆崢到那么危險的地方去?!耙歉富手懒耍脖夭粫屇闳サ?!” 穆崢只是冷定從容地看著她,不置可否。似乎無論她說什么,都改變不了他的心意。他只是無言地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叭缛粑覉?zhí)意要去,就是父皇也攔不住我?!?/br> 傅采蘊知道他說到做到,她咬著唇,輕聲,“你方才不是說你不會再讓我擔心么?你怎么……怎么出爾反爾了呢?” 有淚水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似落未落的模樣讓他心疼。可一旦他決定了的事,便是所有人的無法阻撓的。更何況這是他想了三日三夜才得出來的結(jié)論,又如何能被這么幾滴淚水給輕易改變呢? “你不需要擔心我。三哥疏漏的地方,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加周密?!蹦聧樀拖骂^凝望著她,雖然他臉色青白,可那雙眸卻深邃似海,仿佛蘊藏著許許多多看不到底的東西一樣。 傅采蘊一怔,禁不住愕然地抬起頭來與他對視。她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來。以往的他,不是向來都覺得魏王是個英明而又頂天立地的人么? 穆崢只是低下頭,輕輕地撫摩著她眼角的淚痕。 沒想到他的動作,卻更加激起了傅采蘊的不安與擔憂,本來忍著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 “阿崢……”沒想到自己這樣還是無法挽留他,傅采蘊吸了吸鼻子,像是破釜沉舟似的稍稍提高了聲音:“三哥他……不值得你冒這樣大的險?!?/br> 穆崢微微一怔,眼中有稍縱即逝的疑惑,但最后他只是低聲嘆了口氣,“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一回輪到傅采蘊吃驚了。她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抬眸看著穆崢,仿佛想要從他的眼里捕捉到一些什么,“難道你都知道了?” 穆崢頷首,臉上的笑容依然是復(fù)雜而慘淡?!坝幸恍┦俏也碌?,剩下的四哥給我補全了?!眲傞_始他也不愿意相信這是事實,可燕王一件件證據(jù)擺到他跟前,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事實。 望著傅采蘊驚疑不定的神色,穆崢卻是冷靜平和的。仿佛當年的主角是她而不是他。傅采蘊恍然記起,曾經(jīng)有一天,燕王進了穆崢的書房,并且在里頭逗留了約莫一個時辰。當時的她便很好奇,燕王到底是說了些什么穆崢才愿意見他的,而且還讓他在里頭留了這般久。 原來如此……原來燕王也是知情人之一。 一念及此,傅采蘊又不由得替穆崢感到難受。難怪他將自己關(guān)在里頭三日三夜,而且是這樣沒日沒夜地喝著他原先并不太喜歡的酒。當時的他,在受到了魏王遇刺變成活死人這樣大的打擊后,又被燕王告知了八年前的真相……傅采蘊根本不敢想象,若是這樣重的雙重打擊落到自己身上,會是怎樣的一分光景。 她根本無法想象,這三天穆崢是如何獨自熬過的。難怪此時他的眼神與決意是這樣堅定得讓人無法撼動。因為這是在他獨自承受著巨大痛苦之后所思量得出來的結(jié)果。 酒入愁腸愁更愁。傅采蘊看了看地上七零八落的酒瓶,神色黯然?;蛟S有些事,就只能獨自面對。 是啊,被一個對自己恩重如山從小敬重的人這樣背叛,想來換著誰都受不了吧? 當他知道他的救命恩人其實當年要奪他性命,而他對自己種種的好不過是為了彌補當年的過錯……他又該何去何從? “你還沒告訴我呢?!蹦聧樰p輕挑了挑嘴角,可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你背著我偷偷去調(diào)查?你是何時起疑的?” 傅采蘊抿了抿唇,事已至此,似乎已經(jīng)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了?!坝洸挥浀蒙洗挝覀?nèi)デf子時,你同我說了你小時候的事?我便是從那時開始起疑的……之前你告訴我,你在魏王府病了一場,只有三哥知道你近來必不能受寒……可后來,你卻墜入了寒潭……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巧合?!碑敃r隆冬臘月,穆崢又為何會獨自跑到湖邊?傅采蘊一直帶著這樣一個疑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問他。 沒想到傅采蘊竟然會從這么細微的事情里想到了這樣一個疑點,再抽絲剝繭地追溯真相。穆崢的眼里不由得添了幾分贊許。自己總算也不是這般有眼無珠的,起碼在挑妻子的方面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愈發(fā)感覺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對……是三哥讓我去湖邊等他的?!毕囊沟臎鲲L穿過珠簾拂過二人,傳來陣陣涼意。黑暗的記憶在腦海中不斷翻涌,穆崢的柔和的眼神不自覺地變得冰冷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取而代之 三天前,燕王就是在這樣的一片狼藉中找了一方凈土,爾后施施然地坐了下來。但與往常的嬉皮笑臉大相徑庭,燕王的神色無比凝重。 “七弟,這是天意。”燕王微笑著喝了口茶,全然無視了身邊的亂七八糟就像是廢墟似的。他望著坐在對面的弟弟,他的雙眼一點光澤也沒有?!跋仁翘?,而后魏王。你才是天命所歸。” 盡管燕王覺得,此時同弟弟說出這樣一個事實有些殘酷,可他當年經(jīng)歷的,可比這個殘酷多了。 雖然面前的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但不能否認的是,這件事的確是因他而起。 若是一點點傷痛都受不住,又怎么能扛住整個大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