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不投怎么辦?那一百萬兩可不是孝敬皇后的!是為鸞兒買名聲的,皇后算得清楚著呢,這次太子打壓我,皇后下給二房請柬,都是要錢的前奏啊,我就算拿不出也得拿!” “可是去哪拿啊?就算是您把名下的產(chǎn)業(yè)賣了也不過一百萬,只是那些都是下金蛋的雞,賣了后下個月哪來的錢?” “錢啊……”二姨娘頭疼的捂著額頭。 “要是左家堡的錢能讓姨娘支配就好了,那別皇后開口了,就算是皇上開口,姨娘也能拿得出來了?!?/br> “左家堡的錢?哼,你做夢吧,就算是老爺也拿不出來!能讓我每月貪出個幾十萬兩就已經(jīng)不錯了?!?/br> 齊嬤嬤默不作聲,突然眼睛一亮道:“姨娘,堡里的錢是用不上,可是個人的總能用吧?” “什么意思?” “咱們堡里不是有私庫么?都是歷代左家堡女主人自己的庫房,里面的寶貝該不少吧?” 二姨娘豁地站了起來,大笑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還是你聰明?!?/br> 齊嬤嬤抿著唇討好道:“二姨娘這般聰慧之人怎么可能沒想到呢?只是二姨娘良善念著舊情,所以不愿意輕易挪動罷了。不過那些東西本就屬于左家堡歷來女主子支配的,二姨娘既然身為左家堡的女主人,實該是由二姨娘支配才是?!?/br> “齊嬤嬤說得極是?!倍棠镄那榇蠛玫匦Φ溃骸安贿^我身為小輩也不能做賣當先人東西的事,只是先借用一下,等將來太子登基后,我自然會將借出的東西還回去的?!?/br> “二姨娘真是孝順?!?/br> 二姨娘解決了銀子的事,心情頓時愉悅起來,譏道:“哼,花南與李情今日竟然把臟水潑在我的身上,雖然我是生氣,但事后想想,這不管是誰做的,總是讓人高興的事?!?/br> “可不是怎么的”齊嬤嬤湊趣道:“聽說堡主只是讓左含煙寫罪己書,哪知道把左含雪也帶上了,現(xiàn)在這兩個庶女的名聲也一起臭了,說來對大小姐還是有利的?!?/br> “哼,這兩個賤人一心想讓左含煙與左含雪嫁個皇子,現(xiàn)在這名聲臭了,看哪個皇子要她們!也不想想自己個是什么身份,一個下賤的庶女,居然敢肖想皇家子弟了!啊呸!” “誰說不是呢!真是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萬般不由人,偏生要強求,哪能如意??!” 二姨娘勾了勾唇,道:“對了,即使是我有權力取私庫里的東西,但畢竟不便被人所知,此事還得瞞著老爺,知道么?” “奴婢省得。”齊嬤嬤也是明白人,說二姨娘能用私庫不過是說得好聽罷了,二姨娘一個姨娘有什么權力動用?莫說二姨娘現(xiàn)在是姨娘了,就算二姨娘當初是夫人時也沒有權力的,這私庫只有歷來的左家堡真正的血脈才能動用。 也就是說整個左家堡就左蕓萱能用,還得等十八歲后!這也是二姨娘敢動用的原因。 二姨娘覺得這幾日萬事不順,但終究還是有一樣順心了,那就是以后幾年都不用愁錢了!歷代女主人的私庫啊,不比皇宮里的寶庫東西少!甚至還可能更多! 只是她才舒心了兩天,第三天,齊嬤嬤臉色極為難看的走到了她的邊上:“二姨娘……” “吞吞吐吐做什么?有什么話趕緊的說!”二姨娘不悅的斜眼睨了她,手里拿了顆東珠興奮把玩著。 剛才收到消息,私庫里與這一模一樣的東珠竟然賣了五十萬兩銀子,把她快樂瘋了! 看著這盈潤的光澤,她是越看越歡喜。 “是……是……”齊嬤嬤遲疑了下,眼睛一閉道:“是關于大小姐的傳聞!” “鸞兒?” 手里的東珠掉在了地上,她一個箭步?jīng)_到了齊嬤嬤面前,急道:“外面又在傳什么了?” “他們……他們……”齊嬤嬤看著二姨娘緊張的模樣,實在是說不出口,二姨娘的心情剛好一點,她真怕二姨娘受不了。 “說!”二姨娘厲色道:“你不說就不存在了么?說!” “是。”齊嬤嬤硬著頭皮道:“外面在傳大小姐其實是個口蜜腹劍的人,不光是德行有虧,而且還狠毒異常,平日里在堡里對丫環(huán)是非打即罵,對兩個庶妹更是恃強凌弱。還說……” “還說什么?” “還說其實大小姐是個水性揚花之人,不但與太子有染,還與幾個皇子都有不清不楚的關系?,F(xiàn)在肚子里懷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所以才會打胎的。本想是借著這丑事栽贓在四小姐的身上,哪知道四小姐命好正巧那天在施粥,所以一計不成卻生二計,偏偏讓兩個庶妹來寫什么罪己詔來替她頂罪。這種毀了自己庶妹名聲來救自己的女人真是太惡毒了!” “呯!”二姨娘狠狠一掌擊在了桌上,暴跳如雷:“是誰?是誰敢這么誣蔑我的鸞兒!” “豁”得,她厲目圓睜狠狠的刺在了齊嬤嬤身上,吼道:“是不是左蕓萱那個小賤人?你說,是不是她?” 齊嬤嬤被她如鬼般的陰冷的目光盯得頭皮一陣的發(fā)麻,結(jié)結(jié)巴巴道:“奴婢……奴婢不知……” “哼!”二姨娘咬牙切齒道:“除了她沒有別人!哼,賤人,賤貨!還有李情與花南,這兩賤人也跑不了!一定是她們?nèi)齻€賤人一起來設計我的鸞兒!” “不行,我要去找老爺,我要老爺還我一個公道!我不能讓鸞兒就這么被污蔑,這么被冤枉!” 二姨娘拔腳就往外走。 齊嬤嬤一把拉住了她道:“二姨娘,您息怒啊!” “滾開!你這老虔婆子!難道你也看我失勢了要攀高枝么?別忘了你是我的奶娘,她們不會相信你的!” 二姨娘被氣得已然失去了理智。 齊嬤嬤心頭一痛,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抱住了二姨娘的腿哭道:“二姨娘您這話可是戳奴婢的心窩子啊,奴婢怎么可能背叛您呢?說句不該說的話,您就跟奴婢的親生女兒沒有兩樣,當娘的怎么能不看自己孩子好呢?實在是您這么沖動的沖出去,根本不能得到任何的好處,不平白的得了堡主的怨恨,何不平靜下來徐徐圖之呢?” 二姨娘低下頭,看著聲淚俱下的齊嬤嬤,理智慢慢地回來了,彎下了腰,拉起了齊嬤嬤:“嬤嬤,對不起,是我太急燥了?!?/br> 齊嬤嬤愣愣地看著二姨娘,良久喜極而泣:“二姨娘能想明白就好,就好!” “嬤嬤放心,我不會再急燥了!”二姨娘的眼幽冷地注視著窗外,森然道:“這陣子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有些方寸大亂了,不過你的話提醒了我,我是該定下心來徐徐圖之了,不能這么坐以待斃了!她們不是一個個想要我死么?那就看看誰先死!” 眼底閃爍著瘋狂的殺意,齊嬤嬤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驚,總覺得有大事要發(fā)生。 “二姨娘……”齊嬤嬤試探道:“您可不能做傻事啊?您得想想您還有兩個孩子呢!” “放心,嬤嬤,我不傻,我不會把自己陷進去的!” 二姨娘慢慢地坐了下來,又重新做回受打擊之前氣定神閑,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二姨娘了。 “齊嬤嬤,去跟老爺說一聲,我要提早開賞荷會!時間……就定在后日吧!” “后日?會不會太趕?” “不趕,這賞荷會一年一度都是有定制的,今年按著往年辦便是,至于其中的cao作,我用二日時間定然能安排好,有錢能使鬼推磨,現(xiàn)在咱們不缺錢,缺的是時間,所以一定要快。” “二姨娘的意思是……” 二姨娘冷冷道:“她們費盡心機要壞鸞兒的名聲,那么我就讓鸞兒在賞荷宴上恢復名聲,眾目睽睽之下,她們還能怎么詆毀鸞兒?哼!這事就這么定了,你去跟老爺說一聲便是?! ?/br> “可是老爺會同意么?” 二姨娘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冷芒,譏嘲一笑:“告訴老爺,這次我一定幫他請到瑤華公主,他就會同意的!” “這……”齊嬤嬤擔心道:“二姨娘您可想好了,到時別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瑤華公主不比旁人,要是真入了左家堡,那還能有二姨娘您的地位么?” “她進不了!”二姨娘老神在在道:“非但進不了,還得從此為我辦事!嘿嘿…!” 最后的笑聲卻陰冷無比,讓齊嬤嬤心頭直跳。 她知道這事關重大機密,想來二姨娘不會告訴她,遂也不再追問,而是準備去找司馬風安排時間了。 就在她走到門口時,二姨娘道:“對了,你辦完事后去城里通知一聲,讓聚寶齋的管事來我這里一趟?!?/br> 齊嬤嬤心頭一驚道:“二姨娘,聚寶齋的掌柜今兒早上才來過,來得如此頻繁恐生事變!” “無妨,便說是他上午忘帶帳本了,回去取來細細對帳便是。對了,讓他帶些此次收的古玩字畫來,送些給老爺挑選?!?/br> 齊嬤嬤憂心忡忡地應了聲,退了下去。 待齊嬤嬤退下后,二姨娘瞇了瞇鳳眼,眸光冷戾而兇殘,朱唇似血:“左蕓萱,李情,花南,羅氏,方氏,讓我們所有的恩怨都在賞荷宴上了斷吧!” 賞荷宴提早開了,一時間轟動了京城,所有的人都以進左家堡賞荷為榮,即使是看不起左家堡的王府候府,也不得不期待著這一日的到來,沒辦法,左家堡的玉荷雕得是太逼真了,便是皇上也稱贊不已呢,誰不想得到一個顯擺一下? 這看不起是一回事,但得不到卻是丟臉的,何況皇后可能也會去,所以各家的貴婦都進入準備期間。 林皇后在接到賞荷宴的邀請?zhí)耐瑫r,還看到了請?zhí)飱A著的五百多萬兩的銀票,美麗的鳳目里全是喜意。 她抿唇一笑道:“這次二姨娘倒是上道,不枉本宮敲打一番了?!?/br> 秦嬤嬤討好道:“能讓皇后娘娘敲打她也是她的福份,要是娘娘不理她,她才得哭呢!” 林皇后笑了笑,想到什么皺起眉道:“太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跑去幫著左蕓萱給二姨娘一個下馬威呢?難道是不滿本宮什么么?” 秦嬤嬤一澀道:“娘娘多心了,太子與娘娘乃是母子,自然為娘娘考慮了,想來是知道娘娘受了委屈,給娘娘出氣呢,要不二姨娘又怎么會這么大方,一下拿了五百多萬來?往次最多也不過三百多萬?!?/br> 林皇后這才眉頭愁緒輕散,點頭道:“許是你說的有理,本宮還怕他怪本宮多事,讓他把獻策的功勞分給左千鸞了呢?!?/br> “怎么會呢,太子一向孝順的,娘娘說什么總是聽得進去的。” “唉,秦嬤嬤,你也知道本宮出身林家,雖然說林家也曾是三品大員,但終是麾下文無書生,武無武將,沒有一點實權,這也是本宮能坐上這個位置的原因。 唯一能靠得上的也不過是左家堡的叔叔林森,可是這個叔叔卻是繼室所生,與本宮爹爹向來不親,亦是指望不上太多的,本宮與太子真是步步艱難啊,本宮所思所想全是為了太子考慮,只希望太子莫要與本宮有了隔閡才是?!?/br> “娘娘真是多慮了,娘娘與太子在這深宮里相依為命,好不容易破除萬難走到今日,太子最是能理解娘娘的,現(xiàn)在更是有了二姨娘源源不斷的經(jīng)濟支持,娘娘總有一天會夢想成真的?!?/br> 林皇后頷首笑道:“此話說得在理,對了,二姨娘可有沒有別的要求?” “要求倒沒有,即便是有,相信她也不敢就這么提出來,不過她倒是提了句,說是想讓娘娘帶著瑤華公主也去參加賞荷宴。” “瑤華?”林皇后皺了皺眉道:“她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請瑤華了?瑤華手上握有皇上給了幾千兵馬,本宮雖然一再拉攏于她,但她此人比較狡猾,向來與每個皇子都保持距離,與本宮并不親近?!?/br> “拉攏是一回事,應酬又是一回事,如果娘娘請她同去,她要是推諉不去的話,那就是她的失禮了?!?/br> “嗯,這話在理,不過本宮倒不擔心她去是不去,本宮只是疑惑二姨娘的用意。” “這用意啊,奴婢倒是知道一些。”秦嬤嬤撇了撇唇,然后玩笑般把司馬風幾個兄弟都肖想瑤華公主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屑道:“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不看看自己都是什么東西!哼!” 林皇后倒沒有笑,而是陷入了沉思。 “秦嬤嬤,那你說二姨娘是什么意思?她請瑤華去是想跟瑤華溝通打消瑤華的主意呢?還是想幫著司馬風得到美人呢?” “這個奴婢不好說,奴婢不是二姨娘,不懂得在她那個位置人的想法?!?/br> 雖然二姨娘是林皇后的堂妹,可秦嬤嬤卻是看不起二姨娘的,所以話里話外都有些輕視二姨娘。 林皇后也是看不上二姨娘的,一來二姨娘是她庶叔的庶女,二來還是個妾,不過二姨娘手里的錢林皇后是喜歡的,所以也就這么表面上親近著。 所以林皇后倒并不在意秦嬤嬤對二姨娘的態(tài)度,她笑了笑卻盤算開來。 眼下二姨娘與她是一條線上的蚱蜢,如果二姨娘是為了拍司馬風的馬屁,才將瑤華公主請去荷花宴的,為了撮合他們,如此來說倒是好事,她一直想與瑤華親近,卻苦于瑤華滑如泥鰍,無法掌握,但如果借著左家堡的關系與瑤華有了更親近的一層關系,倒是對太子十分有利的。 但這只是往好的想,要是往壞了想,二姨娘是為了做出什么不利于瑤華的事讓瑤華對司馬風死心呢?會不會得罪了瑤華從而影響到太子呢? 想到這里,林皇后眸光一戾,遍布殺意。 “娘娘怎么了?” 神情微冷,林皇后問道:“嬤嬤,你也是女人,你是否能為了自己的夫君而將一個高貴的女人迎進門來?!?/br> 秦嬤嬤搖了搖頭道:“娘良,奴婢雖然沒有嫁過人,但想想這天下哪有女人這么賢惠,愿意將自己的夫君讓出來?”說到這里,感覺有些失言,連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娘娘乃是天定鳳命,自然是賢惠無比。” 林皇后嘆了口氣道:“好了,嬤嬤,你快起來吧,怎么說你都是將本宮奶大的人,在本宮面前不用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哼,說什么賢惠,那都是做給人看的,只要是女人就不能愿意讓人分享她的丈夫!本宮亦是如此!” 秦嬤嬤心疼地看了眼林皇后,別人不知道林皇后的苦,她是最知道的,皇上并不喜歡林皇后,之所以立林皇后為后,只是因為林皇后身后背景最弱,外戚都不在朝廷,對皇上最沒有威脅。 想當初四大貴妃齊齊搶著這皇后的位置,各有各的絕招,各有各的后臺,哪個不是貌美如花,才氣出眾,身后更有非常強硬的支持,可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最后登上那個至高無上,女人都向往寶座的竟然不是四大貴妃之一,而是當時最不出眾的,連貴妃也不是林妃! 這不得不說是天上掉餡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