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暗中,左蕓萱踏凌波微步款款而至,足尖在空中輕點時,點出點點金蓮!那金蓮稍縱即逝,卻閃爍出金光一片。 “步步驚蓮!”兩侍衛(wèi)心頭一驚,更是面面相覷。 這人是敵是友? 要是敵人的話,他們根本無法抵御,難道將軍真要命喪于此? 可是是友的話,又怎么可能? 誰不知道步步驚蓮是毒公子的成名絕技? 毒公子這一年中新出的人物,人如其名,其心更是狠毒,為人也是亦正亦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傳說,只要他對上眼的,哪怕是乞丐,他都會以禮相待,傳說,只要得罪最他的,就算是皇孫貴族,他都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傳說,只要毒公子出現(xiàn)的地方,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傳說…… 無數(shù)的傳說都說明這個毒公子人非善類! 今天他到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 這時隨著毒公子的到來,無數(shù)的花競相開放,只見他舉手投足之間,花瓣紛飛于天地之間,將他的身影盈繞其中。 曠野中到處彌漫著沁人的花香,迷醉! 而他,飄然而來,廣袖飛舞,仿佛踏浪逐波的嫡仙。 兩侍衛(wèi)屏住了呼吸看著毒公子,這時他們已然忽略了毒公子的性別,忽略的毒公子的相貌,全然的沉浸入毒公子優(yōu)雅的氣勢之中。 玉潔冰清對看了一眼,相視一笑,只有小姐才能這么華麗麗的出現(xiàn)。 她們每見左蕓萱一次,就慶幸多一分,慶幸自己跟了左蕓萱,否則她們還是那唯唯諾諾的丫環(huán),而不會如此自信,如此高雅,更不會活得這般的肆意。 她們與小姐雖是主仆又是親人,一輩子的良友。 此時的左蕓萱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明明很近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她慢慢地走向了沈從文,長袍翻飛出霧浪激流,身姿更是優(yōu)雅如嫡仙。 直到她走到了沈從文的十步之遙,才站定在那里。 兩侍衛(wèi)這才長吁出一口氣,這個距離讓他們感覺比較舒服。 他們抬起頭看向了左蕓萱,一見之下,不禁嘆了口氣,傳聞毒公子驚才艷艷,與主子素有南公子北殺神的美稱,沒想到長得卻如此平凡,唯一可取的就是那一對琉璃般的眼睛,仿佛囊括了世上萬物。 左蕓萱定定地看了侍衛(wèi)數(shù)分鐘,突然展顏一笑,聲音更是如泉水叮咚,悅耳不已:“要不要幫忙?” 就這么一笑,讓這平凡的臉頓時顯出了絕世的風(fēng)情,如春蘭秋菊,更是天邊明,劃亮了整個夜空。 尤其是這聲音,美妙如天籟之聲,繞梁三日余音裊裊。 侍衛(wèi)大喜過望,沒想到毒公子主動要求醫(yī)治主子,這真是天降喜訊啊。 當(dāng)下狠狠的點了點頭道“好,好,多謝公子仗義出手,他日有用得到我們沈家的地方,我們一定不遺余力。” “好!”左蕓萱干脆利落的答道。 侍衛(wèi)微微一愣,按正常的情況,毒公子不是該說幾句客套話么?怎么這么干脆利落?仿佛等著他們似的? 心中不禁升騰起怪異之感,可是什么也沒有主子的命重要,當(dāng)下也不多想,只求左蕓萱快點出手。 左蕓萱微微一笑,漫步走向了沈從文。 只見沈從文此時已然全身泛黑,連手都跟烏骨雞似的發(fā)出暗沉之色,再加上滿身的傷口,流出的全是黑色的血液,真是又恐怖又狼狽。 不過輸人不輸氣勢,就算是這么不堪入目的傷勢,他卻依然保持著凌厲的威儀。 尤其是唇更是抿成了刀刃般的弧度,彰顯著清冷的高貴。 就在她走到他的邊上,慢慢地蹲下來時,他緊閉的雙目突然張了開來,光芒四射。 凌厲,嗜血,防備! 她卻如早就意料到般,不閃不避,不驚不慌,鎮(zhèn)定自如的與之對上。 四目相撞,在空中交匯出激烈的火花,刀光劍影,更是無聲的較量! “毒公子!” “沈從文!” “幸會!” 左蕓萱眉一挑,笑得悠然:“你的確應(yīng)該說幸會,因為碰到了我,你才能獲救!” 兩侍衛(wèi)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毒公子真是狂啊,竟然敢這么跟主子說話! 他們不禁擔(dān)心地看了眼沈從文,又看向了左蕓萱,來回打量著兩人的神色。 既怕左蕓萱不救主子,又怕主子不要左蕓萱救。 “是么?”微頓后,他笑得莫測高深。 他的嗓音有受傷后的低沉,又有力竭后的嘶啞,卻形成了他獨特的音域,聲聲都敲擊在左蕓萱的心頭。 左蕓萱不禁歪了歪頭,打量著他,沈家出品,果然女的美麗,男的英俊,不然沈貴妃也不被寵冠后宮了。 看到左蕓萱微帶審視的眼神,讓沈從文有種被剝光了的感覺,他的眉輕輕地皺了皺。 以前要是有人敢用這種眼光看他,他一定會讓這人吃不了兜著走,可是對于左蕓萱,他竟然沒有這種嫌棄感,甚至多了份期待。 他猛得搖了搖頭,他真是被毒毒傻了么?居然會有這種感覺。 這時左蕓萱戲謔道:“你再不解毒的話,估計得去閻王殿跟閻王喝茶聊天去了,這還原之毒,可是快發(fā)作了?!?/br> 兩侍衛(wèi)大驚失色,本以為主子是中了巨毒,卻沒想到中的是“還原”! 所謂還原,就是還人本原! 何謂本原?初生的嬰兒就是本原! 中了這毒,先是全身發(fā)黑,待到黑到不能再黑了,就會慢慢地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隨后中毒者就能感覺到痛不欲生,因為所有的內(nèi)臟都開始抗日戰(zhàn)爭壓,擠到了一處,直到這個人縮成了初生時的大小,全身發(fā)白,這時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最恐怖的是死后的形狀,試想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偏偏縮成了嬰兒般的大小,那早就撐開的皮rou不全成褶皺堆在一起么?一個被皮rou堆積成的人,該是多么的恐怖啊! “將軍!”兩侍衛(wèi)驚叫出聲,看向了沈從文。 左蕓萱也好整以遐地看著沈從文,更是接過了玉潔遞過來的茶,意態(tài)悠悠地輕抿了一口。 末了還問了句:“沈?qū)④娍梢獊硪槐???/br> 沈從文眼微閃,笑道:“那就多謝毒公子了。” 左蕓萱好看的眉輕輕地挑了挑,看向沈從文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意味。 這個男人倒是有點意思,眼見著就要命喪黃泉了,居然能做到鎮(zhèn)定自如,崩泰山于面前而面不改色,就沖著這份淡定與氣度,就讓許多人所望塵莫及。 她接過了玉潔倒的茶,親自遞給了沈從文。 指與他的指不小心的交錯而過,涼,直透骨髓! 她迅速的縮回。 他微頓,涼薄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低下頭就瀲盡了所有的風(fēng)華,輕抿了口茶,贊道:“好茶,毒公子的茶果然是香甜可口,茶香濃郁,一飲之后更想再飲一杯?!?/br> “那就再飲一杯?” “好!” 玉潔拿起了茶壺又續(xù)上一杯。 兩侍衛(wèi)怪異地看了眼毒公子,心想這毒公子還真是講究,荒山野嶺的還帶著熱茶上路,真是奢侈。 左蕓萱笑,聲音如雨后林谷,清渺空靈:“此茶是采自雨前,由處子用舌尖采摘最嫩的嫩葉,然后含著放入另一處子的胸前捂著。不經(jīng)一人之手,卻回轉(zhuǎn)了處子的幽香,與茶香本身融成一體,可謂是齒頰留香,回味無窮。這一年就產(chǎn)六兩,沈公子能飲此茶,真是有幸了。” 兩侍衛(wèi)頓時咋舌不已,不禁有心擔(dān)心地看向了左蕓萱,這毒公子該不會是想訛人吧? 幸好左蕓萱不知道這兩侍衛(wèi)的想法,否則她非得吐血不可,難道她想訛人的表情這么明顯么? 沈從文眼微閃道:“碧蕓香果然是名不虛傳!” 笑,頓時凝結(jié)在左蕓萱的臉上,沒想到這沈從文竟然知道這是碧蕓香! 那老頭不是說這是藥王谷的特產(chǎn)么?外人沒有人知道么? 仿佛被人看穿般,左蕓萱臉一沉,道:“將軍這茶也喝完了,還要不要解藥?” 沈從文的眼中閃過一道戲謔,勾唇一笑道:“條件呢?” 左蕓萱小手一拍道:“跟聰明人說話果然不費力氣?!?/br> “過獎!”沈從文皮笑rou不笑的道。 “其實條件呢我還沒想好,這樣吧,看到沈從文與我共飲一杯的情份上,這條件先欠著吧。” 沈從文的唇抽了抽,明明占了他的便宜,還說得好象為他著想似的,他是這么傻的人么?這么容易上當(dāng)? 當(dāng)下?lián)u了搖頭道:“不行,我不喜歡不能掌控的因素,如果你不說出條件,那毒就不用你解了?!?/br> 這話一出,兩侍衛(wèi)差點癱在了地上,齊刷刷道:“將軍!” 沈從文凌厲的眼神掃過了他們,他們頓時不敢再說一句話了,只是眼巴巴地看著沈從文,希望他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連左蕓萱也驚詫不已,不自覺的張了張嘴,不過想到沈從文竟然如此狡猾,不肯上她的當(dāng),臉又沉了下來,陰惻惻道:“你可知道,這毒除了我天下無人能解?再過半刻鐘的時間,毒就入了臟腑,那時你就等著斷骨抽筋,內(nèi)臟縮回痛不欲生吧?!?/br> “是么?這么痛?”他懷疑地看向了左蕓萱。 要不是左蕓萱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戲謔之情,還以為他真的在問她這個白癡問題呢! 居然是個不怕死的! 還是說他就篤定她會救他么? 左蕓萱的秀眉微挑,挑出了千般的妖嬈與萬般的風(fēng)流肆意,她唇間更是勾勒著玩味的笑意,慢慢地俯下了身子…… 漸漸地,將沈從文籠罩入了他的陰影之下。 沈從文唇間含笑地看著他,毫不畏懼左蕓萱刻意釋放出來的威壓,他雙目灼灼地看向了左蕓萱。 此時的左蕓萱仿佛曼珠沙華,致命而妖嬈,渾身更是折射出危險的氣息。 而沈從文卻懶洋洋的躺在那里,即使是躺著,依然不損他驚天威儀,霸氣天成。 一個仰,一個俯,形成了詭異的姿勢。 這時沈從文突然開口了,唇間的笑更是讓人有種撕毀的沖動:“我對男人沒興趣,你不必這么含情脈脈的看著我!何況就算我有興趣,就我現(xiàn)在的情況也是有心無力!”